虽然被他拥着,傅盈冉仍是稍稍隔了些距离,毕竟自己刚从外边进来,身上凉气还未散去。
那人却不怕冻似的,仍执意拥着她替她暖着。
傅盈冉倒也没推拒,未免他肚腹着凉便搓热了手轻轻覆到他肚腹上打着圈揉按,而后抬头朝他问道“朕今日美吗?”
大概没想到她会这般发问,邱慕言微愣了下便明白她如此着装的意图,竟只不过为了一“美”字,当下便觉那本就不适的胸口越发窒闷起来。
傅盈冉半天等不来答案,不高兴的撇撇嘴,却在看到他抬手抚胸时忙扶他倚回软枕上替他轻缓的揉抚胸口。
“可要唤弼佑来?”
邱慕言闭眸微摇了摇头,他眼下何止是不想理她,压根连看都不想看到她。
之前很有眼力劲儿退出去传膳的僅宇此刻领着一众宫侍将膳食端了进来,见陛下坐在榻上替他主子抚胸顺气,忙上前借机说道“皇夫下午便心悸胸闷的厉害,服了药也不见好转…”
“僅宇…”话未说完便被那人冷声打断。
傅盈冉一听就急了,弼佑不是说这人好生调养心疾应是没什么大问题了吗,怎又开始心悸不适了!
“弼佑可有交代什么?”
“神医只道皇夫体弱孕嗣艰辛,让好生照料”
傅盈冉顿时就愧疚的不行,握住那人的手朝他心疼道“是朕疏忽了,这几日都未曾关心你和孩儿们”
邱慕言额角直跳的按了按胸口,低喘道“陛下…用膳吧…”
“你有没有好一点,还难受吗”
见她一副不等他好受些便不用膳的架势,邱慕言只好点头,略显气促道“好些了”
谁知那丫头掀了被就要下榻,邱慕言拉住她手腕,低叹着将自己一旁的外裳取来给她披上。
“朕去盛些好克化的膳食来喂你”
邱慕言不着痕迹的按了按仍窒闷不适的胸口,蹙眉道“陛下…”
傅盈冉压根不让他有拒绝的机会,俯身吻了吻他肚腹,朝他嘟囔道“你不饿,两只崽儿也该饿了,一会儿他们又闹腾你”
邱慕言垂眸看着身前高隆的肚腹,便也由她去了。
僅宇默默退出殿外,觉得陛下此番表现尚可,连带着对杨桃的态度也好了些,于是作为陛下的贴身女官,杨桃终于在墨蕴殿饱饱的吃上了一顿,只是她仍旧没敢离开,生怕她家陛下被皇夫给赶了出来。
不过是喂了小半碗的汤羹,那人便抚胸几欲作呕,傅盈冉心疼的替他揉着胃腹消食,好半晌才见他脸色缓了些。
邱慕言安抚般拍了拍她手背,疲惫道“好了,去用膳…”
傅盈冉努了努嘴,想到自己不好好用膳那人势必会不放心,便往他腰下又塞了一软枕,这才爬下榻准备往桌案那去。
“将外裳套上”
傅盈冉“哦”了声,不情不愿的把那外裳套到自己粉裙上。
那人身上不舒坦,傅盈冉也没什么心情用膳,简单扒拉两口便又挪至榻旁,眨巴着眼朝那人问道“朕…今夜能歇这吗?”说着又十分没底气的补充道“崽儿们都想娘亲了”
也不知是不是为了印证她这说法,邱慕言腹中那两崽儿突然就闹腾起来,险些痛得他提不上气。
傅盈冉那个心疼啊,恨不得一巴掌甩自己那乌鸦嘴上。
一手替他揉着肚腹安抚躁动的崽儿们,一手替他抚着胸口顺气,直至他缓过劲儿来,才轻声关切道“心口疼不疼?”
邱慕言微摇了摇头,见她仍一脸担忧神色,只好宽慰道“一时气促罢了…无碍…”
却不想那丫头扒了外裳就爬上床榻钻进被窝里,还理直气壮的朝他说道“朕冷”
听她提及这个,邱慕言就来火,按住胸口稳了稳心神,才朝她低斥道“身为一国之君,陛下怎可总将龙体视作儿戏…”
她不过是想穿漂亮些来见他,哪有总将龙体视作儿戏嘛!傅盈冉哼哧哼哧郁闷了会,到底败下阵来,伸手覆到他腰侧,闷声道“朕替你揉揉腰”
邱慕言见她这般,也没再多说什么。
傅盈冉郁闷归郁闷,可见他真的不理自己了又觉得憋屈,索性轻轻赖进他怀里,将脑袋抵在他颈窝处,声音低弱道“朕脑袋疼…要抱抱…”
邱慕言额角直跳,却是伸手替她将身后的被角掖好。
傅盈冉也没什么得逞后的喜悦,那人本就不舒服,自己也舍不得闹腾他,故而得了他默许后便规规矩矩躺至他身侧,手仍旧不停的替他揉着腰腹。
邱慕言轻轻握住她替自己揉按的手,低叹道“睡吧…”
“你这样倚着腰会受不住的,我扶你躺下歇息吧”傅盈冉说罢想到他此刻不大舒服,若是躺下怕是会引发喘症,这般想着又莫名难过起来。
邱慕言看着突然抵到自己肩上的脑袋,蹙眉问“怎么了”刚不还好好的吗…
我只是…怕会失去你……
未免自己低落的情绪会影响到那人,傅盈冉摇头道了句“没事”又乖乖躺下了。
结果她想着邱慕卿和晨安王那档子事,愣是在熄灯后干瞪着眼睡不着。
本以为黑暗中身侧之人不会觉出自己未眠,哪知那人非但察觉到了,还撑起身子费力的点了烛光,而后托着肚腹朝她问道“陛下有何心事?”
傅盈冉摇头否认“没有,朕没有心事”
“因何不眠”
“就…白…白天睡多了…”傅盈冉这也不算瞎编,她白日里头疼的厉害确实睡久了些。
她自是不会知晓那人联想到今日习练行走时听到的那番话,白日宣淫,成何体统!
邱慕言气得眼前阵阵发黑,缓了半晌才朝她冷声道“陛下既不困乏,不若去御书房处理政务”
傅盈冉第一反应是这人莫不是有读心术知她今日不曾批阅奏折,后又想了想杨桃是不会出卖自己的,便理直气壮道“你本就让殿司传了三日的休沐,朕取消休沐已经很勤政了!”
“陛下的勤政便是深秋之中着薄裳白日里与人欢愉吗”
傅盈冉闻言,猛的坐起,朝他怒道“邱慕言你什么意思!”
“臣不反对陛下…”话未说完竟低低喘了起来,心知自己动不得怒,邱慕言没再提及那些个细节,只朝她低哑道“陛下身系国之命脉,还望保重龙体,莫要再…着凉…受冻了…”
莫要再着凉受冻?这一听便不止是责怪她今日着了薄裳,定是寒池一事未能让他释怀。傅盈冉顿时就焉巴了,轻轻将人抱住,低叹道“别生气,朕保证再不会发生寒池这类…”
“臣说了,只要陛下保重龙体,臣不反对…”
“你怎么能不反对呢”傅盈冉一听就急了,朝他问道“你是不是不喜欢朕了”
邱慕言按住晕眩的额角,未曾搭理这莫名的发问。
傅盈冉扯了扯他袖摆,在他终于赏脸看向自己时,委屈道“邱慕言,你是不是再也不信我了”
傅盈冉问的忐忑,她也知自己很多事情都不曾做到,就好比说了要遣散后宫只留他一人,却仍往后宫中加人…都怪自己这沉不住气的性子,分明什么都没做到,偏忍不住提前告知于他,又总让他一次次失望。
“陛下…”邱慕言低叹道“臣的身子受不住心绪起伏,皇宠…于臣而言…已是…荣辱不惊……”
“夫君…”
“睡吧…臣…乏的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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