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和她第一次见，其实不在江南。

是她口中的噩梦。

湖底的阴影——她把他唤醒了。

作为报答，他为她筑了一个梦境。

江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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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怎么心动的呢？他不知道。

或许是满地的鱼和慌乱的她，或许是她别别扭扭得把脸别过去。

征鸿过尽，天际空空如也。

但妖怪心里留下庭院春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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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亲，他本来不想的。

他只想等梦境结束，她悠悠转醒。

至于在水里还是在沙漠，怎么活下去，统统与他无关。

可蜃妖也有疏忽的时候，一不小心，她成了他的妻子。

好吧，他长叹一声，勉为其难履行丈夫的义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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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境里总有不速之客。

他有点生气。

好烦，想清理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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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到哪里去了？

他没有找到她。

不打了。

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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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怎么可以躺在那里！

他形容不出当时心里种种滋味，酸酸涨涨的。

生气！

他第一次意识到，假如那个东西能用，她绝对不会出现在“迷失域”——那群总爱往梦里跑的家伙这样称呼他沉睡的地方。

这可不行。

蜃妖没有多想，只是遵循妖怪的本能，想把那个机器停掉，然后他们一起回去。

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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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发现，她好像没那么喜欢他了。

她问他是不是妖怪。

当他看不出来吗！她那副样子分明是怕极了！

好讨厌啊！他是妖怪她就不和他在一起了吗！

所以他回：“怎么会呢。”

怎么不多问几次，他那样期盼——等第三次，或者第二次，他就托盘而出，和和美美地同她拥抱、接吻。

他都看出来了，她明明有很多想说，却回他“不是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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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真的没那么喜欢他了…

妖怪有什么不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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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

他的爱人问他，她还会活下去吗。

他的梦那么好，她为什么不想继续呢。

不管。

他矛盾、犹豫，终究还是妖怪卑劣的**占上风。

因此很久很久以后，他靠在她耳边说，

“你会活下来，在一场一场梦里。”

“这里人人都会爱你，像我一样爱你。”

庭院夜色无边，他想，他们会心照不宣的闭上眼，然后相遇。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