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铂尔:“好啦,别说我了,说说你吧,你说的穿越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莱茵诺垂下眼眸:“这也是说来话长。”
他的一生不长,却流离跌宕,莱茵诺不知该从何处讲起,脑海中忽而闪过了甜美的笑颜。
莱茵诺:“那就从娜娜说起吧……”
……
诺铂尔走出房间时,看到尤利斯就站在一旁,眼眶通红,猜想他应该都听到了。
也是,经历了十二年的折磨,尤利斯怎么可能放心莱茵诺再脱离他的视线呢。
诺铂尔沉默地关上门,和尤利斯相对无言地站了一会,心中苦不堪言,一句话也说不出口。
方才,从莱茵诺的口中,诺铂尔得知了他的生平,沉重的过往被当事人平静地讲述,让诺铂尔心头震颤。
亲人的惨死,不公的审判,复仇的代价,残忍的实验……
这些惨痛的经历不论哪一件落在个体身上都是生命无法承担的苦难。
而莱茵诺竟将它们都历经了一遍,难怪他会有那样轻生的举动。
他太苦了。
他的心里太苦了。
诺铂尔深吸一口气,尽量平静地开口,但声线仍在颤抖:“他睡着了。”
莱茵诺的身体很虚弱,今天晚上与诺铂尔说的话已经赶上了他之前一年说话的总量,剧烈的情绪起伏耗尽了他的精力,他很快便坠入了梦境。
诺铂尔沉声说到:“明天上午,等他醒来,我来接他离开。”
莱茵诺已经吃了太多苦了,诺铂尔不忍再看他难过泪垂,他想照顾他,想保护他,想替这不公的命运弥补他。
诺铂尔毫不客气地说:“我不希望他再受到任何伤害了,来自谁的都不行,包括你。”
即便知道当年的事不是尤利斯的过错,但诺铂尔一想到莱茵诺因为尤利斯又死了一次,还因此经历了那些惨无人道的实验,心绪还是难以平息。
他想让莱茵诺远离伤害过他的一切,包括尤利斯。
他知道自己在迁怒尤利斯,但他无法克制。
甚至想到尤利斯在得知莱茵诺异族身份时,对他说的那句恶心,哪怕不是真心的,但诺铂尔还是替当时的莱茵诺感到愤怒、委屈。
莱茵诺也不是自愿穿越来到这个世界的,他从没主动伤害过任何人、任何虫,他只是想保护他爱的人、爱的虫,便沦落至此。
诺铂尔无法释怀。
高大的雌虫低垂着头,任面前的雄虫居高临下地宣读审判,轻声应着:“好。”
诺铂尔来后,莱茵诺的精神状态肉眼可见地好起来了,他的眼中不再是死寂的沉郁,他说了许多话,还笑了,他笑地那样好看,眼睛里还有温和的光。
尤利斯曾以为自己再也见不到他的笑容了。
但诺铂尔做到了。
和诺铂尔在一起,莱茵诺会好起来,自己应该替他高兴才对。
尤利斯抬手握紧了胸口的衣衫,指节青白:
但为什么心脏却像要裂开一样痛苦,痛到绝望,痛到窒息?
尤利斯安耐心绪,勉强说道:“我会准备好他的日用品,明天……”
诺铂尔:“什么都不用准备。”
诺铂尔不耐地打断了尤利斯的话。
诺铂尔:“我会照顾好他,不需要你费心。”
他会治愈莱茵诺的伤痛,让他好起来,而不是放任他伤害自己后再手足无措地后悔。
诺铂尔:“你管好你自己就行了。”
这些年尤利斯是什么精神状态,诺铂尔再清楚不过了,他连自己都活得浑浑噩噩,怎么可能照顾好莱茵诺。
他只要管好自己,别再伤害莱茵诺就好。
毕竟,这个世界上,伤害莱茵诺最深的就是他了。
紧抿的唇微微颤抖,尤利斯面色苍白地垂下头,像是忏悔,像是认命:
“好。”
这一夜,莱茵诺久违地睡了个整觉,没有骇人的梦魇,也没有窒息的苦闷,他一觉睡到了早晨,在温和的阳光中醒来,沉重的身体变得轻盈,凝滞的思绪也开始流转。
他没有死。
没有死于行刑的子弹,没有死于锋利的骨刺,没有死于高空坠落,也没有死于麻木的绝望。
他挺过来了。
他活下来了。
安静的房间隐约能听见窗外鸟雀叽叽喳喳的声音,之前黏着身上的粘稠视线今日却消失无踪,莱茵诺疑惑地打量房间,没有看到熟悉的身影。
房间里只有他一个人。
尤利斯呢?
门外传来一阵轻盈的脚步声,没有敲门,来者便推开门,热情地和莱茵诺打了个招呼。
诺铂尔:“早上好,莱茵诺,起得挺早啊!”
诺铂尔大喇喇地走进房间,掀开莱茵诺的被子,将他从床上提溜起来。
诺铂尔:“快快快,我下午还要赶去开会,时间紧迫,咱们要快点出发了。”
莱茵诺被诺铂尔推搡着往门外走去,心中装满了问号:“等等,我们这是要去哪里?”
诺铂尔自然地回到:“去我家,瑞驰家主宅,当年你把我迷晕绑走的地方,还记得吗?”
莱茵诺心中的问号更多了:“为什么突然去你家?尤利斯呢?”
诺铂尔摆了摆手:“尤利斯他毕竟是军部少将,有职责在身,不可能天天休假啊,你一个人待着多无聊,不如跟我混呗,保准你吃香喝辣,快走吧。”
诺铂尔一边哄着一边从餐桌上抓起两片面包塞进莱茵诺的嘴里。
诺铂尔:“喏,尤利斯走前准备的爱心早点,吃点垫垫,稍后带你吃大餐。”
满腔的疑惑被堵在口中,莱茵诺含着面包,一步三回头地被带出了房门,推进了超跑。
跑车是诺铂尔一贯的风格,肆意张扬又拉风。诺铂尔给莱茵诺系好安全带,便一脚油门驶离了此处。
车辆加速的推背感让莱茵诺下意识握紧了扶手,开过一段路后,莱茵诺努力咽下了口中的面包,开口道:“去你家玩是可以,但是晚上你得早点送我回来。”
他得赶在尤利斯回家之前回来。
要是尤利斯回家后看不见他的话,他会害怕的。
远处,密林间,一辆黑车掩映在树影斑驳间。
车上坐着三只虫,年长的雄虫看着跑车上张扬的棕发雄虫,眸色深暗:
“陛下,我就说他有问题,他和那个危险分子果然私交甚密。”
车后座,年轻的雄虫听着前座雄虫的话,眼睛却紧盯着敞篷跑车上那个黑发身影。
他还是那么年轻,和他记忆中的样子没什么两样。
“看清楚,是他吗?”
年轻的雄虫问道。
“回殿下,是他。”
一旁的雌虫应声,看向黑发身影,眼神复杂又沉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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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迁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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