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羽知道自己受到了信息素的影响。

不过他并未如表现出来的那般神志不清，出于一种将计就计的试探心思，他推着萧妄的肩将男人压在椅背上。

身体确实开始热了起来，但他的意识愈发清醒，即使在黑暗里，也能仔细捕捉到萧妄面孔上的转变，男人有一瞬的抗拒，但并没有推开宋羽。

宋羽坐在他大腿上，在萧妄嘴唇微动时抬手轻轻捂住他的唇瓣。

掌心似乎蹭过一点冰凉柔软的触感，宋羽微微笑了，眼睛柔和，但又有种奇异的吸引力。他轻声道：“嘘……不会有人听见吧？”

狭窄的空间，非常规的地点，一切都给这场景蒙上了一层奇异的滤镜。

但宋羽的表情十分淡然，如果无视他脸颊的红晕，他就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般，坦然自若地低下头，看着萧妄。

男人呼吸了一下，嘴唇翕动，又碰到了宋羽的指节。

他说：“不会。”

宋羽虽然早就猜到，但依旧满意地笑了。他松开了捂住男人嘴唇的手，在萧妄的注视下，手心缓缓落在了男人胸口心脏的位置。

砰咚、砰咚。

男人微微加速的心跳重重击打胸腔，仿佛要把薄薄的皮肤撞破。宋羽垂下眼眸，目光划过他淡漠的面孔，忽然轻轻笑了，他问道：“萧先生，能给我五分钟吗？”

五分钟能做什么。

空气里似乎愈来愈热，逼仄的空间被隐隐欲动的情绪填满，萧妄的视线停留在宋羽微笑的眼睛，其实他从来不需要动用Omega的手段，就能让人心甘情愿地服从。

包括每一次他坐在他身边，对他治疗。只是含笑注视着他，用那纤细修长的手指，轻轻触摸他的皮肤，他属于Alpha的一部分就被牵动。

那卑劣的、丑陋的本能。

宋羽还什么没做，萧妄就闭上眼，似乎是让他为所欲为。他却没有从男人脸上移开视线，而是一边凝视着他面无表情的脸颊，一边顺着他训练服绷紧的纹理，缓缓轻抚。

空气里只有一点残留的信息素还在纠缠，似乎昭示着当场的两人都未真正动/情。

宋羽隔着紧身的训练服，缓缓触碰着萧妄的胸腹，好像只是单纯的不带丝毫挑逗意味的触碰，但男人胸膛的起伏却渐渐不规律。

萧妄的脸上又缓缓浮现出隐忍的神情。宋羽静静地看着沉浸在黑暗中男人的脸颊，忽然抬起手，落在了他脸侧，却只是轻轻拢住。

他的动作停了下来。

空气像是凝固了一瞬，片刻后，萧妄缓缓掀起眼帘，一双银眸在灰暗中泛着冰冷的色泽，只是看了宋羽片刻，又像是厌倦般闭上了眼。

宋羽忽然道：“我没有不喜欢。”

他盯着萧妄，发觉男人眼皮颤动，但也只是微微睁眼，垂着眸，并没有看他。

纤长的睫毛遮挡住了男人的眸光，虽然看不清楚，宋羽却没有忘记刚才在那双眼眸中一瞬闪过的厌弃。

却并不是对着他。

宋羽低垂眼眸，坐在男人身上，却没有丝毫暧/昧地，轻柔地抚摸他长发。在他的动作与情/欲无关后，男人的身体方才渐渐松散下来，就像放松了警惕背脊的大猫，整个人散发着慵懒的气息。

安抚的动作忽然停了下来，萧妄掀了掀眼皮，竟像是有些不情愿地看了他一眼。

宋羽终于忍不住笑出声。他俯下身去，轻柔地抱住了萧妄的腰肢，估计是刚刚有被好好安抚到，男人的身体还是松软的状态，加上他还发着热，能感觉到微温，隐约散发着淡淡的玫瑰香气。

宋羽等了片刻，感觉到萧妄也搂住他的腰，先是轻轻的，渐渐变成像抱着玩偶般用一种几乎是占有的姿态将他圈在怀里。

顺从了男人的动作，宋羽单手环住他脖颈，另一只手轻轻抚摸着他长发，眼眸安静地注视着黑暗，忽然道：“萧先生，我说过吧？”

“……嗯？”枕在他肩颈的男人好像完全陷入了休眠状态，只在喉咙间微微发出一个低沉含糊的应答。

宋羽低头，注视着他下颌的轮廓，目光缓缓上移到男人的耳垂，轻轻道：“我说过我会教您的。”

萧妄的身体微微一僵，显然是想起了那时的记忆。宋羽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对这种事有本能地抗拒，但经过这次试探，他清楚知道男人不会拒绝自己。

这让他生出柔软的情绪。

宋羽心里想着，低下头去，凑近男人冰凉的耳尖。他几乎是抵着耳垂，嘴唇轻轻翕动：“……别担心，我不会伤害您的……”

“这只是我们两个的事，与别人无关，与其他任何东西都无关……”

宋羽能感受到萧妄的呼吸变化，但Alpha依然近乎严苛地克制着自己。

到底是怎样的过去，在他身上打下了这样的烙印。宋羽抱着萧妄，面孔对着黑暗，表情渐渐冷了下来。

但他说话的语气依然轻柔，偏着头，嘴唇几乎要碰到男人耳尖，却始终保持着一段距离，如同君子一般，只是说话时的气息轻轻掠过着男人的耳垂。

“我想请您配合我，好么？”

萧妄听到那个人在耳边温柔的声音，好像他只要说一个不，对方就会马上遗憾地收回手。他唇线紧抿，若不是顾忌宋羽会发觉，可能嘴唇已经被撕裂，而银眸中压抑的风暴，这个温柔的Omega一无所知。

他不知道自己试图揭开的是怎样的存在。

可萧妄怎么能拒绝他。或许在他内心深处，那个晦暗枯竭的角落从来就渴望着捉住这个人，感受、甚至吞噬他的温度。

男人闭了闭眼，声音里满是疲倦，听起来几乎是虚弱的。宋羽听见他道：“……好。”于是他有如计谋得逞般，露出了满意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