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复仇开始

解思量醉得不分轻重,一直磨折到天快亮,才终于餍足,抱着检寒之沉沉睡去。

检寒之得以喘气,暗骂一声,轻手轻脚地把解思量推开,忍住腰酸腿疼,扶墙到卫生间清洗。

他拧开花洒,无力滑倒在地上。

“叮——”

检寒之动作一顿,脑海里久违地响起系统的声音,但这次是兴师问罪:“你昨晚为什么做0?”

检寒之强打起精神,自嘲一笑:“我倒是想做1,没那个体力。”

一股反胃突然涌上心间,检寒之神色唰地发白,扭身伏在马桶上干呕。

他一直呕到头晕脑胀,眼前一阵阵地发黑。他艰难抬头,看到墙对面镜子里映出他身上斑驳的痕迹,有一些是旧伤,但更多是解思量昨晚留下的。

他忍不住仔细再瞧一眼,脑袋忽然一阵钝痛,他痛苦地耸起肩膀,身体剧烈震颤,痛得他下意识一拳挥向镜子,“啪”地一声脆响,镜面裂出蜘蛛网一样的细缝,将镜子里他的身体切割成无数碎片。

系统冷冰冰道:“这就是对宿主违背狂攻守则的惩罚,请宿主引以为戒,下不为例。”

检寒之吐了个昏天黑地,拖着沉重的步子走出浴室。

解思量还在床上沉睡,被子只盖了一半,露出来的上半身肩宽腰细,肌肉盘根错节,结实的胸膛随着呼吸缓慢起伏。

确实是所有男人都会向往的身材,检寒之也不例外。

他双手抱胸,靠着墙壁欣赏了一会,然后在满地狼藉中找到解思量的钱夹,从中抽走一张卡,至于卡的密码,检寒之早已在昨晚解思量兴致达到最高点时,成功问到了。

检寒之穿好衣服,趁天色还早,离开赶往原主外婆所在的医院。

-

宿醉一夜,解思量一直睡到中午才醒,醒来头疼欲裂,乍然回忆起前一晚的事,只想得起自己如何放肆纵情,却死活想不起来对方的脸。

隐约只记得,那人与那个调酒师有几分相似。

房间里只剩自己一人,他起床冲了个澡,站上阳台,跟梁申打电话:“昨晚送我回酒店的是谁?”

“还能是谁?我的一个侍应生嘛,挺乖一小孩,跟我那个被你开掉的调酒师,眉眼有一点点像。怎么,你看上人家了?”梁申用肩膀夹着手机,忙碌在吧台上调试新酒。

解思量看一眼钱夹:“他拿走了我的卡。”

“你玩什么纯爱呢,”梁申猛咳几声,“这事是你的不对啊,人家愿意跟你睡觉,图的不就是你的钱吗?”

“不是因为这个。”解思量风轻云淡地说,“是卡的问题,我刚回国,还没来得及处理旧卡,那张卡只能在国外用。”

梁申还没说话,酒吧后门忽然被人推开,一个年轻男生抱着工作服走了进来,正是昨晚送解思量去酒店的侍应生。

梁申抬眼一瞧,眼瞳倏地睁大,他按住手机,招手叫那侍应生过来,八卦兮兮地问:“昨晚跟解大少相处得如何?”

侍应生莫名心虚:“挺、挺好的啊。”

梁申眼神暧昧:“不错嘛,被折腾了一整晚,还能跟没事人似的。”

一整晚!?

侍应生头皮发麻,想起昨晚救他于水火的检寒之,愧意涌上心头。

梁申一愣:“你这是什么表情?”

解思量全程听着他俩的对话没有吭声,手机忽然一震,进来一条新消息。

“梁申,”解思量盯着短信,对手机那头缓缓开口,“……有人动了我那张卡。”

梁申差点没握住手机,反复瞥看着侍应生:“在哪儿动的?”

“医院。”

“现在吗?”

“嗯。”

梁申呆呆望向他面前的侍应生:“那这么说你……”

侍应生不知老板在跟解思量打电话,他苦着一张脸坦白:“老板,昨晚送解大少回酒店的,是检哥,不是我啊!”

谁?梁申这回手机是真掉了。

解思量将那头的动静听得一清二楚,他愣了几秒,慢慢挂断电话。

昨晚的细节他全记不清了,只隐约记得,那个人抱着他的腰,贴在他耳边说:“怎么办呢……我可没有力气在上面。”

说完轻笑一声,翻身躺下,邀请他:“你来吧,我不怕疼。”

-

检寒之付款失败,他怎么都没想到,解思量钱夹里会有一张一旦被人动用,就会立马被冻结的银行卡。

他冷着脸,摸出一包从解思量那里顺来的名贵香烟,蹲在无人的墙角,默默抽完一支,总算回过神来——

他这是被人白嫖了啊。

他捏着银行卡端详了一会,毫不犹豫地将它掰折,掷进垃圾桶,然后起身走向住院部。

原主外婆正在睡觉,检寒之从床头拿起一只苹果削皮,坐到病床前仔细打量她。

老人家瘦得不成人样,但细看五官,依稀可以看出年轻时的美貌。

门外传来了走廊病人八卦的声音:“9号病床以前是个大美人吧。”

“可不,她女儿也漂亮,上回护士进去换药,我看见她拿着女儿的照片,那可真是,一点不输电视上的明星,可惜红颜薄命,眼光不好。”

“怎么说?”

“她女儿看上了一个有点才气的穷小子,死活要嫁。结婚以后,那穷男人借了女方父母二十万血汗钱,拿去做生意,谁知道呢,发达以后跟一个富家女好上了。女方大受打击,那以后就精神失常,被关在家里不让出门,有一天趁家里人不注意,偷偷跑了出去,结果出车祸死了,只留下一个孩子,让外婆带大。”

另一个人摇头同情:“一天福气都没享过,现在又查出了恶性肿瘤,真是可怜。”

交谈的声音渐渐变小,检寒之手一抖,苹果皮断了一截,他弯身捡起来扔掉。

起身时,却发现老人不知什么时候醒了,正红着眼睛看他。

她望着他哽声:“小寒,这些天你去哪儿了啊?”

检寒之孤儿出身、从小刀口舔血,这还是他第一次收到来自“家人”的关心,顿时僵在原地,有些无所适从。

他捏了捏掌心,动作生疏地为老人掖上被角:“……我没事。”

老人盯着他蹙了下眉。

检寒之动了动唇,除了那生硬的三个字,他根本不知如何开口。

“没什么事我先——”

“小寒,”老人打断他,“你老实告诉外婆,你是不是出事了?”

检寒之一愣,抬头看向老人,只觉她的眼神似乎要将他洞穿,在透过他看另一个人。这目光宛如一把剑悬在他头顶,让他的胸口仿佛被万蚁噬心。

他过于大意了,他瞒得过别人,却很难瞒过将原主从小养大的老人。

检寒之霍然起身:“您安心养病,治疗的费用我会想办法解决,不用担心。”然后在老人开口前匆匆逃离了病房。

外面乌云成阵,一声闷雷砸下来,路上人群望一望天,纷纷加快了步伐。

检寒之去医院开了一些镇静药,回到天台家中时,雨刚好落下。

狂暴的雨水从天漏斗里倾泻下来,将天台上那一盆盆花草蔬菜砸得东歪西倒,地缝里不知什么时候开出一朵淡黄色太阳花,孤零零一朵,在雨中显得格外孱弱可怜。

检寒之钻进屋中放东西,过了一会,又撑开一把伞出来,替那朵小太阳花遮上。

他蹲了许久,直到腿有些发麻,才起身回屋洗澡,反复搓洗身上的淤青。

这个澡洗了足足半小时,检寒之换上一身宽松的背心短裤,擦着湿润的发丝,单手打开冰箱——不出他所料,冰箱里除了几瓶酒,别的什么都没有。

这时,系统上线解释:“狂攻守则第三条,禁止在冰箱里存放酒水之外的任何东西。”

检寒之一阵头疼,心骂有病,干脆一股脑抽出那几瓶酒,当场给自己调了一杯特饮。

系统闲着无聊,跟他有一搭没一搭地聊了起来:“你怎么会调酒的?”

“以前满世界到处出任务,多一点技能傍身,就多一点活命的机会,调酒就是那时候学的。”检寒之摇完最后一滴酒液,推开后屋窗户,雨丝混着风一齐飘进来。

他将酒杯搁在窗台上,给自己点着一支细烟,从楼顶侧身往下望。

楼下开来一辆小轿车,男主人从驾驶座下来,冒着大雨跑到后备箱拿出一把大伞,又赶忙跑到副驾,拉开车门,护着自己的妻儿下车。

一家三口在雨中匆忙奔跑,检寒之目送他们钻进楼道,他夹着烟猛吸一口,淡淡的烟雾熏迷了眼睛。

他翻开手边的一只笔记本,上面记录着一串人名,都是过去欺负过原主的人。

检寒之眯起眼睛看了一会,将烟头杵在纸上,烫出一个小洞:“一个个来,谁也别想逃。”

-

解思量冒着大雨,开车回到私人庄园。外面电闪雷鸣,庄园内却鸦雀无声。

雨水顺着解思量的黑风衣外套淅淅拉拉滴在地上,他的脸色黑得可怕,管家和保姆们见状,一个个都噤声做自己的事,谁都不敢开口打扰。

解思量径自走进卧室,锁上门,钥匙往床上一扔,直接走到床对面的书架前,按住其中一本书往下掰。

这动作不知是触动了什么开关,书架被缓缓拉开,露出墙后的一扇小门。

解思量脱下外套,从门后挂钩上取下一件白大褂,又套上手套,钻入门内,慢慢融进黑暗,踩着台阶来到了一间密闭的地下室。

地下室内四面惨白,正中摆着一张巨大的金属操作台,解思量点开手机里偷拍的检寒之调酒照片,又从角落柜子里取出一团泥,开始照着检寒之的模样捏泥塑。

泥塑渐渐成型,解思量从不同角度拍了几张照,紧皱的眉头一直没松开过,似乎对自己的作品并不满意。拍完照片,他摇摇头,将泥塑举起来,毫不怜惜地摔在地上,抬脚碾碎。

解思量慢条斯理地擦净手指,俯视满地狼藉,眼神像在看一堆垃圾。

离开地下室,回到客厅,他打电话吩咐秘书:“帮我查一个叫检寒之的人。”

解思量:是的,我有一个小黑屋。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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