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出走】

009【出走】

小马的不安与寂落,顾栖瞧了个透彻。

“来,吃果果。”

他捋捋小马的头毛,捡起桌上仨瓜俩枣,递到小家伙嘴边。

“九哥——你……为什么,不要我了……”

小马肩头悸抖,小手无力捏衣角。

“果然,九哥还是嫌我太麻烦……送我走,九哥就能舒心……”

“胡说,我从来没嫌弃过你。”

顾栖尽量掰开他几个小指节。

小马踌躇昂头,小手攀上顾栖前襟:

“……九哥没骗我?”

顾栖语气笃定:

“我发誓,绝没有。”

“那是为什么?”

有那么一瞬,小马脸上又微茫生出了希冀。

顾栖嗓子眼些微地干涩:

“小马,咱们认识挺久了呢。你我萍水相逢,又在同一屋檐下,度过挺长一段悠哉的时光,这样不是已经很好了么?总有一天,你要去过自己的人生呀。”

哗啦。

小马两条小胳膊,猝死般坠落。

“九哥,我想休息了……”

他不断地退缩,自己从顾栖身上落了地,摸到玉竹杖。

空洞的眼眸,像一湾死水,鸿毛不浮,飞鸟不过。

也许是心绪起伏得过大,小家伙虽有手杖帮衬,走回后舍的路途,仍是一脚深、一脚浅。

“哪儿哪儿都有你!”

顾栖瞪一眼瞿良,瞳孔挤出两团三昧真火,光焰所至,寸草不生。

因为怕出事,小马房门通常只虚掩。

但小家伙落寞进屋去,竟自己挂上了门栓。

顾栖三两步赶来,吃个闭门羹。

屋里阒寂得好似没活人。

顾栖在门前寂寥一声叹,又绕到室外,顺窗缝瞄向了房中。

小马自己爬上床,背对窗户蜷卧着,被子盖住小脑袋。

秋风萧瑟天气凉,这夜月色格外冷飕飕。

小马身躯藏在被窝下,瑟瑟地打颤、默默地抽噎。

顾栖收回视线,靠坐窗沿下,耳闻小系统蹦跶着上线:

“宿主宿主,刚才我对你进行状态扫描,结果显示你的生命体征非常不稳定。”

顾栖三叉神经痛:

“一个多月了,穿书局既没修复【万物志】,也没查明小朋友怎么一回事……我要投诉。”

“啊啊啊不要啊宿主,考核不通过我就会被优化了。我马上再去和总局联络,宿主你等我,等——我——”

系统回声搅得顾栖脑震荡。

凛冽的月光,无情砸落他身间。

不一时,玉儿披星戴月地归来。

看到顾栖不对劲,她赶快问瞿良。

“嗐,还能有啥子原因,天下无不散之筵席。”

瞿良怪不好意思的。

玉儿听瞿良讲完前情,幽幽叹息。

眼见顾栖脸色苍白,病气难掩,她忙又劝道:

“九爷,夜里风冷,不如进屋去吧。”

顾栖嘴上谢过玉儿,却在胸前插起两手,身体像块老树墩子,早八百年便种下地去。

玉儿没辙,只能让瞿良给顾栖取来件氅衣。

瞿良依言照做,怀抱大氅上前:

“瞅瞅,长得人五人六的,做事什么时候能有谱?”

他哔哔赖赖,眼里忧心却难藏。

“算你识相。”

顾栖倦怠打哈欠,脑袋低埋进膝间,深蹙的眉宇、失血的薄唇,均不为人见。

旧伤又有发作,顾栖颓败不堪的身体,现下相当地煎熬。

即便金针封穴,他也感觉自己每一寸脏腑、每一缕经络,都近乎要腐朽消融。

顾栖当然可以死,在大场面里捐躯就能“飞升”成功,那叫置之死地而后生。

但他不想疼死啊……

从前那些痛感翻江倒海的夜晚,他也曾怯懦过、畏缩过,无数次冲动,想一刀了结了自己。

可一如今夜,多谢当神仙的诱人大奖,他怎么也要撑过去。

夜深人静,瞿良和玉儿各自回房。

顾栖支棱起脑袋,再往小马屋里瞅。

被褥好似金钟罩,小屁孩自从躲进去,便切断与外界的联系。

好在厚被下撑起的人形,始终微渺地起伏,征兆他性命的无虞。

顾栖尽管自个儿不好受,依旧每隔半刻便查看下小马。

时间一晃一整夜。

天蒙蒙亮时,他又一次透过窗户缝去瞧,只见小马团成个小疙瘩,总算露出半拉脑袋瓜,应是已睡熟。

晨风冷清,忽然将一股新榨出来的血浆味,强塞进顾栖的鼻息。

他眉目一紧,直奔药寮前堂,就看到丁准踉跄的人影。

“九爷——救……救人……”

丁准浑身血痕,朝顾栖抛下几个字,脱力地摔倒。

瞿良和玉儿也被屋外响动闹醒,一并急促出屋。

“发生什么了?”

两人合力扶起丁准,谁不是一惊非小。

丁准皮开肉绽,幸好没伤及筋骨,大多伤口渗血也渐止。

“冥漠之都……司马家……我们——”

他虚弱地瞧着几人,目光扫过玉儿,似有难言之隐。

瞿良和玉儿面面相觑。

只有顾栖清楚,已迎来最坏的结果。

杨缮他们为取得留侯遗境铸造图,多半在冥漠之都出了手。

太山君练就一身邪功,而郑徽背后的司马家也在搅动风云。

几人腹背受敌,想必曝露了身份,因此陷入恶战。

丁准一人回来求救,就说明杨缮和管韬很可能被迫停驻在某地,伤势更重。

“三哥和小管现在在哪儿?”

顾栖直截了当地问。

“城外……荒林……”

丁准费力喘气。

“小丁伤得这么重,那三哥——”

玉儿花容失色。

瞿良意识到不妙:

“九爷,我们——?”

“照顾好小丁,我去找三哥他们。”

顾栖拢拢衣襟,压低兜帽。

“九爷,让我跟你一起,”玉儿背起药箱紧跟上顾栖,异常坚定,“我是大夫,能帮上忙!”

顾栖神采难得郑重,似在洞察什么。

又听瞿良道:“九爷,让嫂子去吧。我在这儿总不是白待,跟嫂子偷师了不少东西,给小丁处理伤口我能行!”

顾栖不再多说,可刚一转身,后舍就传来一声重物坠地的闷响。

……是小马跌落了床铺。

前堂血污的味道,刺得他一激灵。

屋内床脚旁,小家伙吃痛地闷哼,无助地瑟缩。

淌了大半宿的泪,他睑下挂满干涸的水痕,小脸如同一汪汹涌的赤海。

眉心的小痣,即是高悬海上的血月,猩红猩红的,将两粒儿白玉似的眼珠子,照成两座了无生机的荒岛。

片晌后,小家伙撑起自己弱不胜衣的小身板,像是倾力捕捉着外间的声音,盲瞳困苦“望”向了窗外。

前堂,顾栖却没有回眸。

“走吧。”他向玉儿颔首,提起步伐。

城外山峦起伏,一旦遁入密林,便行踪难觅。

丁准来时,每隔上一段距离,就在草木间留下隐秘记号,自己人才能看懂。

顾栖通过标记,顺利带玉儿找到杨缮管韬栖身之地。

这是岩壁下的一方石洞,林木层层叠叠,遮蔽住洞口。

顾栖同玉儿接近山岩时,杨缮就谨慎地守卫在侧,周身伤痕清晰可见。

一见杨缮,玉儿顿时百感交集:

“三哥,你们这是、这是怎么了?”

“说来话长……”杨缮眼里深情与懊悔交缠。

“我没事,先看小管。”他强行定神,手指石洞深处。

洞内空间不小,纵深尤其宽裕。

管韬面色乌青,四肢僵硬,已神思不清、命悬一线。

和他相比,杨缮的伤果然不值一提。

玉儿在管韬身边坐下,眉头紧锁:

“中毒了。”

杨缮急道:“能解吗?”

玉儿:“不知确切毒源,无法对症下药。以经络疏通之法,让毒血经由肢体末端排出,或许可行。只是这样一来,我怕小管会失血过多。要是——”

杨缮:“要是什么?”

“要是有新鲜血液输入小管体内就好了。”

顾栖凛声道。

杨缮摸不着头脑,但玉儿眼前一亮:

“九爷也懂这个?”

“这里没别人,我们三个先试试吧。如果不行,再到外面去找。”

顾栖挽了自己袖子,捎带也撸起杨缮的。

“三哥,忍一下。”玉儿打开配备齐全的药箱,拿出抽血工具,率先扎了杨缮一针。

“能否相配,还要花点时间确认。”采集自己和顾栖血液后,她又道。

“别发愣了,咱俩会打扰嫂子。”

顾栖示意杨缮出洞去。

晌午日照正烈,杨缮被烫到双眼,终于回神,跟顾栖远离洞口。

“都是我的错。我冲动行事,高看了自己,低估了郑郁美,不仅没拿到舆图,还害得小管重伤!”

杨缮咬碎了牙齿,捏爆了拳头。

“那天我避开郑郁美人马,带小管小丁潜入冥漠之都,万分小心,却还是惊动太山君。那人身体异于常人,小管为护我,受了他掌风波及。怎知我们从总坛脱身,回程刚走一半又被郑郁美堵截,不止是郡守府兵卒,这次还有司马家人马。我们——”

“活着就好,”顾栖没半点苛责,轻拍杨缮肩膀,“小管有救,别再怪自己。”

“好,先不说这些……我本没想着玉儿会来。出了这么大的事,她可问过你缘由?”

“没,这一路上,她什么都没问。”

俩人说话间,忽听玉儿高喊:

“太好了,九爷的血相配!”

“没想到最后还得靠我。”

顾栖泰然一笑,回到洞中。

玉儿已在管韬四肢放置引流导管。

另有不计其数的银针,插入他周身的大穴。

“九爷,要抽取的血量不少。你……行吗?”

“有什么比救人重要?”

玉儿点点头,正式给顾栖取血。

滚滚的血流,不断涌入特制的容器。

“九爷,刚刚我没说,这不是一蹴而就的法子。小管彻底放血换血,起码一日一夜。”

顾栖却道:“嫂子不负盛名,必然掌握很多更奇妙的术法。我听说,早年先帝头风严重,元化先生曾建议过开颅之术,可惜先帝盛怒,一代医圣惨遭处死,连亲眷也——”

“……也悉数获罪,无一幸免……”

玉儿萧瑟呢喃,避开顾栖目光。

抽血结束后,玉儿将顾栖血液与瞿良接连。

渐渐地,瞿良四肢微微抖动,甚至眼耳口鼻处,也零星渗出了黑血。

再过一阵,他便恢复少许神志,看着顾栖,无力喘息:

“九爷……你真来了?那个丁准,小题大做……我教他别去,他偏不听……”

“少说话,多排毒。”

顾栖回他个浅笑,又找玉儿要了金创药,自告奋勇去给杨缮疗伤。

贡献这么大血量,普通人也已到极限,更何况顾栖。

他晕晕沉沉,眼前净是光怪陆离的虚影,下手早没了轻重。

但杨缮铁血真汉子,一声都没哼。

“行啊我的大将军,赶上二爷当年刮骨疗毒的气魄。”

顾栖只觉杨缮眉清目秀了起来。

“我何德何能与关将军相提并论?”

“夸你就受着,总跟人唱反调。”

顾栖处于虚脱的边缘,音色轻且浅,听着竟几分娇嗔。

等到体力恢复一二,顾栖同杨缮商议好下次汇合的地点,便返回城中的药寮。

月落星沉,又近拂晓。

沛县街市上,打更人余音犹存。

瞿良的确学到点医理,这会儿丁准伤势已无大碍,基本活动不成问题。

两人等在前堂一整宿,都是心悬一线,彻夜无眠。

顾栖跟俩小子对上眼,隐约觉得他们有事相瞒。

“放宽心,小管不要紧了。”

走向后舍前,他仍冲俩人挽个笑。

丁准:“糟糕,咱们怎么办?”

瞿良:“还能怎么办,难道不认么?”

俩人显得莫名忐忑,相互推搡着追上顾栖。

空气里湿气渐浓,远方晦涩地仅露一线天光。

看样子,又要下雨。

顾栖从房前回头。

晨风混杂着虫鸣,掀翻他头顶的兜帽,空中黑云积聚,又挡掉那副清疏的病容。

暗淡天地间,少年茕茕孑立,恍若一抹幽奥的玄光。

盯着丁准瞿良两个人,顾栖后槽牙挤出几个字:

“……小、马、呢?”

俩小子噤若寒蝉。

一个“腾”地绷紧身子,一个“飕”一下脸发绿。

“说!”

“雁息哥……”

“小马他——”

……小马不见了。

那间屋子里,如今空空如也。

顾栖斜睨瞿良和丁准,眼睛半眯半睁。

等会儿到底要找哪块风水宝地,埋了这对卧龙凤雏才好呢?

“……小孩自己走的?”

他问。

瞿良愧疚不已:“昨天大概过了晌午,我跟小丁凑活着一块打个盹,哪知醒来便发现,那孩子、那孩子已没了踪影。当是趁着我们睡着的空当,自己走出这院子了……”

丁准抓耳挠腮:“雁息哥,小瞿都是因为一门心思照顾我,你要怪就怪我。他太累、我又有伤,我俩当时便睡熟了些。发觉小马不见后,小瞿立马就出去寻找,在周遭转了好多圈。可是算算时间,那孩子怕不是已离去了两三个时辰。小瞿又担心我伤情,不敢走得太远,所以……所以……”

“所以你们掂量掂量,干脆不找了?”

顾栖脸上瞧不出阴晴。

理智地看,小马走得妙。

大伙诸事不顺,再分心照顾个又病又瞎的孩子,确实难顶。

“雁息哥——”

“我们——”

两个小子捉襟见肘,还想再解释。

“行了,咱们是得着眼当下。”

顾栖举目远望,视线跃过街角,那里是小马离开药寮的必经之路。

昨天,小马孤身走入了市井……

敲着玉竹杖,死寂地探路,摔倒不知多少回,蹭破不知多少皮,沾染不知多少土。

“噢呦,小小年纪怎么就瞎了,真惨。”

有人可怜他。

“哪里来的小瞎子?滚一边去别碍事。”

也有人嫌恶他。

闲言碎语中,他穿街过巷,被熙攘的人群推来撞去。

跌倒了,他自己爬起来;

手脚擦伤了,他自己抹去血渍;

玉竹杖脱手了,他自己匍匐在地,奋力地摸回来……

人流裹挟着他稀里糊涂地出城。

起初,他还能听见城里传来的喧嚣,可渐渐地,他迷失了方向,只能独自挺过漫漫的长夜。

不清楚自己走到哪儿,也不晓得当前的时辰,充斥在他耳边的,只有风声、雨声、马蹄声。

电闪雷鸣,暴雨倾盆。

每一颗拍在脸上的雨珠子,都是那样薄情寡义。

小马仍在向前走,远远偏离了大路。

地上一块突兀的石头,恶狠狠绊了他一跤。

他本能地抽搐,还没站起来,又连滚带翻掉进一座大坑里。

这儿竟是个死人堆。

十几具尸首横七竖八堆叠着,给他凑成好一摞缓冲坪。

生蛆的腐肉、滔天的恶臭,瞬间淹没这个小家伙。

他陷在尸堆中,战栗着伸手探周遭,几乎停滞了呼吸。

所有腐尸都死于箭矢。

无一例外,横贯头颅、一击毙命。

干掉他们的,当是同一个箭手。

准头和力道,世无仅有。

小马颤着肩、咬着牙,昂起惨白的小脸。

他艰难爬到大坑的边缘,一只小脚踩尸体,另一只试探着向上抬,蹬上坑壁的泥石。

时光弹指间溜走,历尽非人的磨难,小家伙终于攀上了地面。

带着满手血与泥,衣衫划破好几道口子,鞋履也破烂不堪。

雨越来越急,风越来越冷,无穷尽的雷电,时不时便撕裂穹顶。

暗黑的天幕,张开血盆的大口,满嘴的獠牙,足以咬碎千万人。

可小马再一次启程。

倥偬,飘零,如一粒尘埃,似一缕浮萍。

冷酷的风雨,或许已在他天灵盖凿开个小孔,七情六欲、喜怒哀乐,都从中飘游了出去。

无知无觉地,这具空荡荡的小躯壳又走回大道,僵硬失调。

大道的远端,一队烈马疾驰而来。

马背上都是一身劲装的女子,英姿飒飒,冒雨奔行。

风雨弥漫,泥浆飞溅。

马队众人视野受阻,根本瞧不见小马行至路中央。

飞驰的铁蹄,眼瞅就要踏碎他身躯。

就在这瞬息,一束玄影忽然飞逸而来,夹起小马又一掠而走,速度之快,难以估量。

没人说得清发生了什么。

是眼前划过一抹离奇的光?还是身边掠过一袭疾骤的风?

又或者,是一只玄色的大鸟,羽翼宽广,暴雨中也能轻灵地翱翔?

马队众人奔行不停,霎那无影踪。

“玄鸟”则庇护着小马,安然无恙地着陆。

小马从“玄鸟”臂弯里昂头,既困厄,又惊诧。

这只“鸟”,必须是顾栖。

去跟杨缮等人汇合时,顾栖拿准备物资当借口,让瞿良和丁准先走。

自己城里城外搜寻好几个时辰,他总算撞见小马的踪迹。

“可以呀你,我不过一时分心,你就一个人跑出大老远,教我这一通好找。”

两三个昼夜没合眼,顾栖浑身上下正承受撕心裂肺的痛楚。

但他抹抹小马挂脸的雨水,仍用笑容照出一束暖光。

小马盲眼乱蓬蓬地震颤,爆裂无声。

他抬手挡掉顾栖的爪子,一连向后退。

眉心朱砂痣好像血月坠落了穹宇,下方,是万劫不复的深渊。

“呦,还在闹脾气?”

“……”

小马无力地转身,迈开小脚丫就走。

“宝哎,咱这又要上哪去?”

“……”

小崽子充耳不闻,疏冷、萧索,面如死灰。

公主们,娘娘们~请收藏,请评论

快,不要让小的跪下来求你们!

给娘娘揉腿、给公主捶肩(/ω\)

如果觉得本文还算能入眼,宝子们可以给本文点一下【收藏】咩[可怜]

求收藏,求评论

大家看文愉快

爱你们,啾咪(*ˉ︶ˉ*)

顺便走过路过不要错过我的接档文呀[害羞]

《侯爷今天吐血了吗》求【收藏】啦[亲亲]

【外表嚣张本质纯良受X阴鸷狠辣轮椅病美人攻】

剧情上是稍微带点诡异氛围的单元案件,辅以非常非常轻微的朝堂权斗(其实以我的智商有没有这趴还存疑);

感情上是#相爱相杀#宿敌文学#死对头变情人#的常见套路,后期攻会很宠受。

【文案】:

校霸萧杭死于校车失事后,穿成了心智不全的废物小皇子。

原主除了一张惹尽怜爱、让人舍不得下杀手的脸,几乎找不出优点。

刚穿过来的萧杭什么都还没弄清楚,就意外地令靖远侯谢偃(yǎn)在太后寿宴上坠湖。

谢偃身负顽疾、不良于行,被救起时呕出一片阴冷的血雾,水珠一瞬在发梢凝结成冰凌。

他瞵视萧杭,寒眸里仿佛无间地狱,淬炼出成千上万的利剑,随便飞出去一把,都是见血封喉。

萧杭正以为自己即将嗝屁着凉,天音突降:

干得漂亮!

特许你穿越任务——气死谢偃。

只要萧杭能气得谢偃累计吐血三升,穿越界主神就会送他回到校车失事之前阻止惨剧,挽救全车师生的性命。

看着和自己不共戴天的死对头学霸长得一毛一样的谢偃,萧杭如释重负地直面电车难题:

侯爷,牺牲你一个,幸福千万家,只能对不住了哟。

*

靖远侯谢偃,十四岁挂帅、十五岁封疆、十六岁万军之中取敌将首级,文韬武略、惊才绝艳,还有个大邺第一美人的花名。

只可惜北疆一战遭奸人所害,战事虽告捷,自己却落得病骨支离、双腿尽废。

携一身残躯进京面圣,谢偃性情大变,迁任大理寺卿后,审案提刑的狠辣手段层出不穷。

时人总见那阴鸷的病影危坐轮椅之上,碾过尸山血海,累下白骨皑皑。

太后寿宴当天,和谢偃一同被人们从湖中打捞起来的,还有一具身份成谜的遗骸。

祥和筵席哗变犯罪现场。

谢偃奉旨彻查真相。

尸检萧杭不懂,装傻充愣搞破坏可太在行。

“侯爷,这个姐姐还蛮漂亮哒。我瞧你也活不久了,不如你俩配冥婚吧?”

他蹲到谢偃轮椅旁,笑容清澈又愚蠢。

“你哪只眼睛看出她漂亮……”

谢偃面对被剜去眼耳口鼻、已呈巨人观的尸体,怒火攻心,极力克制着想要手撕了萧杭的冲动,气音混着血流漏出了唇缘。

等等,婚配联姻?

他似乎找到了逝者的真身。

*

华灯初上,诡案频发。

金陵“妖魅吸髓”,一连数名官宦子弟一夜巫山后,非但肉身变干尸,还都丢了命根子。

萧杭往谢偃饭菜里狂倒胡椒面,无辜搓搓手:

“侯爷脾气如此暴躁,平常一定吃得很重口,来来来,不够还有。”

谢偃咳得周身血雨飘零,差点捏碎清癯的指节,猩红的目色足以凌迟萧杭一千八百遍。

等等,饮食习惯?

他似乎锚定了凶手的踪迹。

阴山“厉鬼勾魂”,亡者临死前都像被抽空三魂和七魄,只剩空荡的皮囊。

萧杭在山道上撞翻谢偃的轮椅,纯良眨眨眼:

“侯爷,爬山爬山,你不用爬的,难道还想像穿山甲一样打洞?”

谢偃跌倒在地,脸色苍白如纸,怒不可遏地以手抵唇,鲜血如绢丝,缠绕在指缝,心中筹谋给萧杭用上十大酷刑。

等等,穿山之力?

他似乎发现了忽视的盲点。

红白撞煞、蛇婴食人、枯骨阴兵……

萧杭库库使坏。

谢偃哗哗吐血。

迷局蹭蹭告破。

萧杭每每行为抽象,谢偃居然都能从中解锁关键的思路。

*

庙堂激流暗涌,江湖风云难定,大邺朝野动荡,多年前尘封的旧案,重回人们的视野。

有人与虎谋皮,有人阴暗布局,有人放手一弈,有人只争朝夕……

还有人焚尽傲骨峻节,拖着残弱之躯甘做佞臣,任由天下人唾骂,只为平反旧案,替边镇枉死的三十万军民沉冤昭雪……

又三番五次派人解救遭遇暗杀的某人,口吻要多狠戾有多凶残:

“本侯就是要赊给萧凌川他一口气,留待日后慢慢地折磨。”

也有人在受困冰窟时,用自己的体温给某人取暖;在迷失荒原时,不顾自己受伤,背负某人彻夜疾行;在陷落毒瘴时,冒着生命危险,给某人吮吸毒脓……

每一次,嘴里都一遍遍啐着:

“谢藏舟,你就算死也只能是被我气死,其他的死法都不作数!”

*

那天,谢偃翻了陈年冤案、还了世道清平。

那天,萧杭卸了失智伪装、接了太子册宝。

那天,二人踏出皇庭,各甩一道天雷地火的眼刀,都像能生吞活剥了对方。

满朝文武见状,心凉了半截:

完了完了,大邺都迎来海晏河清了,靖远侯和太子爷怎么还是放不过彼此?

没人知道,萧杭和谢偃两人,当晚约见在京郊私苑

……的床上。

月入中天,烛影摇红。

萧杭盯着颅内光屏上统计的谢偃吐血量,把心一横,准备实施最终的计划。

“侯爷这副身子骨,怕是不行吧?”

他侧卧床榻,嚣张地挑衅。

和萧杭同搭一辆校车、穿越时点却比他早了三年的天才学霸谢偃,渊眸中的光华三分锋利、五分旖旎。

他轻拭唇角的血痕,反手就压倒萧杭在身下,拂一缕腥甜又凛冽的气息到萧杭耳侧:

“本侯行或不行,殿下试过便知。”

【受:萧杭(萧凌川)】

【攻:谢偃(谢藏舟)偃yǎn;藏cáng】

美攻&美受,一视同仁都很美

大家如果感兴趣,可以给我【收藏】一下咩[合十]啾咪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9章 【出走】

上一章
下一章
目录
换源
设置
夜间
日间
报错
章节目录
换源阅读
章节报错

点击弹出菜单

提示
速度-
速度+
音量-
音量+
男声
女声
逍遥
软萌
开始播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