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卫都点慌，不自觉地后退了一步。但想到顾蕴在牢里呢，怎么都不可能跑出来揍自己，于是又镇定地道：“不然呢，牢里的犯人都是这样的。”

“那你们这个牢房有待改进哦。”顾蕴站了起来，目光冷厉地看了一眼守卫，随机深呼了一口气，幽怨地道，“我也不想这样的，是你们逼我的！”

“你…你这魔头想…想干什么？”守卫再也控制不住自己颤抖的脚了，连忙往后退去。

“等会儿你就知道了。”顾蕴嘴角含着一抹笑，神秘地看向守卫。

说完，他就在守卫震惊的目光下，脱下自己的黑色外袍，从上面撕了几条布下来。

撕完后，他气喘吁吁地抱着袍子蹲在地上：“这衣服也太结实了，多亏我力气大。”

守卫茫然而迷惑地看着顾斐，这魔教教主，怎么奇奇怪怪的。

……

解决完人生大事后，顾斐终于舒服了。

他有点虚脱地依靠在牢门的处，指了指牢房角落的木桶，对站在外面的守卫说：“守卫大哥，你不觉得有点臭吗？”

守卫不动如山。

就在这时，突然，稻草堆里像是有什么东西在翻动，紧接着伴随着一道“吱吱！”声响起，只见一只黑色硕大老鼠从稻草中钻了出来，穿过牢门缝隙飞速地钻了出去，刹那间便不见了踪影。

顾蕴眨了眨眼睛，咽了口唾沫，然后苦逼着脸躺下，蜷缩在坚硬的地板上，用外袍把头和身子拢住。唔，果然靠近牢门的空气新奇一些。

我好惨，我好惨……

不知过了多久，系统终于重新将申请报告写好了：“一万字肺腑之言，足够彰显我的诚意了。领导，一定要给我批啊！”

这次发送时，系统特别小心。等到终于发送过去后，它才真正松懈下来。

事情做完了，它回过神来关注刚绑定不久的宿主。然后就发现顾蕴正躺在稻草上，外袍拢着脑袋，一动不动…

额，宿主不会是要凉了吧。

系统焦急地呼喊道：“宿主？！”

“嗯…？”顾蕴迷迷糊糊回应。

“太好了，你还没死。”系统听见顾蕴的回应后才松了口气，放心了。

“但是我离快死了也过不了多久了啊。”顾蕴用虚弱的语气问道，“系统，你真的没有什么金手指给我吗？”

“你身体死了之后，我能给你保存意识体，算吗？”系统道，“不过那会非常耗费能量，而我已经没有多少能量了，估计到时候我们两个要一起凉在这个世界。所以宿主你尽量撑住啊，等补贴下来后我就有能量了，到时候我们就能走了。”

“唔，系统，那你快点啊。”顾蕴气若游丝地道，仿若死期将至。

系统打气道：“宿主你振作一点，申请已经提交上去了，二十四小时内结果就能下来了。”

……

“申请下来了吗？统哥。”顾蕴第二十次发问。

“快了，快了。”系统只能这样回答，希望顾蕴能多撑一会儿。

冰凉凉的牢饭摆在不远处，但处在这个环境下，顾蕴实在是吃不下。

他晕乎乎地睡了过去，心想睡醒后系统应该就有能量离开这个世界了吧。

“叮！”

系统听到信息提示音响起，连忙查看信息，是它申请的结果下来了。

“此乃系统自己过失，请自行负责！”系统心急如焚地读出那一排红色字体，慌张得声音都变调了。

“完了，真的要完了。”系统已经能想象，再过不久，宿主死亡，自己能量耗尽然后在这个世界陷入永久休眠。

看着脸色苍白，陷入安眠的顾蕴，系统不忍心将这个坏消息告诉他。

“宿主，我对不起你。”

“对不起我什么？”顾昀突然响起。

系统心虚：“宿主，你醒啦。”

它犹豫了一会儿，才咬牙开口道：“我要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

顾蕴闻言眼睛一亮，脸色都没那么苍白了：“好消息是什么？你的申请结果下来了？！”他下意识将系统说的坏消息忽略了。

“是…是的。”系统的机械音犹犹豫豫地道，“但坏消息就是…我的申请结果没有通过，所有没有补贴了。”

“…我们要凉在这个世界了。”

“宿主，对不起，早知道我就不绑定你了，至少你能舒舒服服的死。”

“而不是现在死在牢里，呜呜。”系统絮絮叨叨到地真诚道歉道。

顾蕴：“……”不，系统，我必须再强调一遍，我那时候没有死，我只是熬夜打游戏有点累罢了。

不过，既然你如此真诚的道歉了，我就勉强原谅你了。

“其实…我特别讨厌疼痛。”顾蕴起身，伸手抓住牢门栏杆自顾自的说，“哎，谁让现在没办法了呢？”

系统疑惑：“？”它没明白顾蕴这没头没尾、突然冒出来的话是什么意思。还有，这个宿主怎么突然冒出了一股中二的气息呢？

然后，还不待系统反应，顾蕴就在它和外面守卫震惊的注视下，“啊”的一声，将脑袋对着牢房里的石墙上…轻轻地撞了一下。

然后，无事发生，额头连皮都没破，只蹭了些墙上的灰尘。

系统：“……”他的宿主疯了！

守卫：“……”这个魔头疯了！

这是两个当事人，哦不，是一人一统的共同想法。

“额，宿主，你在干嘛？”系统小心翼翼地询问，生怕刺激到看似有点发疯的顾蕴。

“系统，我有没有告诉过你。”顾蕴手撑着墙，盯着深灰色的墙壁，微仰着头铿锵有力地道，“其实，我是一个有金手指的男人！”

“金…金手指？！”系统震惊，片刻间在脑海中闪过无数想法。系统回想，它是在一个很普通的低等位面世界绑定的顾蕴。难道，它的宿主是个隐士高人，或者从什么高阶位面打破世界壁垒隐居在那个普通的世界的……

就在系统想入非非之时，顾蕴又开口道：“不过，我的金手指要我受伤才能触发。”

他摸了摸完全没有伤口的额头，继续道：“只要触发金手指，我就是能毁灭世界的男人。”

“但是…我特别怕疼。”

“宿主，你加油啊！”系统听完顾蕴的话后，重新燃起熊熊希望。只要宿主触发了他那所谓的金手指，那他们或许就能轻松的完成反派任务，之后其他世界的反派任务也能轻轻松松完成。到时候，它只要抱着宿主的大腿，就能轻轻松松走向统生巅峰了。

系统开始畅想美好未来，对顾蕴温柔地道：“宿主，我们的希望就寄托在你身上了。”

“看到面前的这堵墙了吗？”系统跃跃欲试，对顾蕴打气道，“闭上眼睛撞上去。”

“疼只是一瞬间的事，如果我们完不成任务，我们就要烂在这个世界了。”

“宿主，想想你的家人，想想你的朋友…”

顾蕴听完系统的鼓励后特别感动，流着泪感谢了系统这番话语：“系统，我是一个自闭的孤儿…”

“没有家人，也没有朋友。”

系统愣住，一时间尴尬得不知道怎么反应。

顾蕴道：“虽然如此，但你这番戳心窝子的话还是让我好感动。”

系统：“……”宿主的脑子看上去不太正常怎么办，我说戳他心窝子的话他都能感动。

过来一会儿，系统才干巴巴地道：“既然如此，那撞上去吧，用力加油！我相信你宿主！”

“好，我听你的，系统！”顾蕴感动地道，然后眼神坚定地冲着墙上撞了上去。

当然，他和系统的一番对白，在牢门外的守卫眼里，就是顾蕴眼神空洞地撑着墙，然后突然泪流满面，最后眼神绝望地撞了上去。

这魔头要自杀？！

不过守卫也不会管的，他们之所以将顾蕴关在这里，就是看他没几天好活的了，出于人道主义。如果魔头自己想不开要自杀，那对他们来说更好了。所以守卫站在外面如同看戏似的，瞧着顾蕴义无反顾地往墙上撞。

疼痛蔓延开来，红肿的额头迅速鼓起了一个大包，晕出涓涓细流般的血液，一股暖流自顾蕴的额头向下流淌，在他的脸庞上染出殷红的色彩。

“系统，我流血了，好痛。”顾蕴哼哼道，他把身体撑在墙上，脑袋抵着墙壁。他伸手轻轻摸了一把额头，手上全是鲜血。

“咔嚓……”

顾蕴耳朵动了动，他好像听到了什么东西开裂的声音。他背靠墙壁，转动脑袋往四周看了看。牢房里依旧脏兮兮的，冰凉的牢饭依旧摆在牢门那里，外面的守卫依旧一动不动、兢兢业业地值守着。

一切都和以前一样，没有任何异常。就是背后的墙有些硌人，刺得他不舒服。顾蕴想着，然后挪了挪身子。

就在他挪动的时候，开裂的声音又响了起来，“咔嚓……”

离墙很近，他能清晰地听见这道声音是从身后传来的。

难道是墙壁开裂了？！！顾蕴的脑袋中突然闪过这个想法。然后，他吞了吞口水，稳住自己的身体缓缓转过头，然后就看见墙上一道巨大的裂缝呈现在他的眼前。

透过缝隙，能看见深处露出的黄褐色泥土。

顾蕴震惊：“这…缝隙有点深啊。”

幸好这里是地牢，建在地下的，墙后面是实心泥土，所以这墙才没有倒塌。

他眨了眨眼睛，左右望了望，然后心虚般地悄悄地将身体从墙上悄悄挪开。

这边，系统听到了顾蕴的话后，不走心地安慰道：“没事，伤口过段时间就不疼了。”

继而它又满怀期待地道：“所以，宿主你的金手指开了吗？”因为它的关注点一直在顾蕴的身上，所以并没有开启视角去看周围环境的状况，自然就不知道自家宿主‘一不小心’把墙壁给碰开裂了。

“开了。”顾蕴瞟了一眼墙上的裂缝，心虚地想：不过似乎开大了点。

“那你还等什么？”系统跃跃欲试地怂恿道，“宿主大人，快上啊，将这些正道人士全部打败，建立属于我们反派的势力和威望！”

顾蕴没动僵在原地，甚至连呼吸都是小心翼翼的。

“宿主，你怎么还不上。”系统见顾蕴一动不动，困惑地猜测道，“难道…你打不开牢门。”

顾蕴依旧没有回话，见此，系统下定决心咬牙道：“这样，我给你提供一小点帮助，帮你把牢门弄开。”

“不…不用了。”顾蕴终于回话了，不过就是声音有点虚。

“？？？”系统迷惑，向顾蕴甩出一连串问号。

过了好久，顾蕴依旧站在墙上没动，紧盯着那面墙。

“…那啥。”系统猛地冷静下来，怀疑道，“你刚刚不会是在逗我玩吧，你压根就没有什么金手指！”系统回想起刚刚兴奋的自己就是个傻子，它也是太绝望了，才会连宿主这么不着边际的话都相信。

“咔嚓…”一道声音传来，冷静下来的系统也听到了。

“嗯？”系统疑惑，“宿主你听到了什么声音吗？好像是你面前的那面墙发出来的。”

“有吗？”顾蕴心虚。

“咔嚓！”碎裂声突然加大，紧接着，墙面上更近明显的裂缝向两边裂开，露出里面深深的沟壑。

然后，这道宽敞的裂缝就展现在了顾蕴和系统的面前。

顾蕴眼睛不停地眨着，看上去十分心虚。

“啊！”系统此时的注意力全在这开裂的墙上了，没注意到顾蕴的表情。它惊恐地发出尖叫，“这墙怎么回事？！谁？谁干的？”可怜的系统，到现在为止还不知道幕后凶手是谁。

“不知道。”顾蕴一本正经地道。他感觉脑袋晕乎乎的，像是失血过多。而且额头上也粘乎乎的，伤口已经开始凝结，鲜血干涸粘在皮肤上让人格外的不舒服。

然而，在系统尖叫的同时，那道沟壑没有停止，反而有越来越深的趋势，墙上的缝隙也越来越大，如同一个小型的洞穴。地面也隐隐有些不稳，震动不断。

“地面怎么突然震动了。”守卫扶住墙十分不解，犹豫着要不要跑出去。他随意转头，就看见了顾斐牢房里的异常。那道裂缝实在是太大了，守卫很轻易地就从顾蕴挡着的身子外看到了墙上的那道巨大裂缝。

“你你你…”守卫瞪大眼睛，惊恐得连连后退，盯着顾蕴结结巴巴说不出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