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多星期萧程年才终于恢复，甜甜蜜蜜的生活没持续多久就被人横插一刀。

林书雨拿着轻飘飘的信封，完全想不到谁会给他寄这个，萧程年今天去公司开紧急会议，难道是弥补的惊喜吗？

一拆开发现是一个内存卡，信封本身是一张普通的a4纸，上面的打印字写着一个咖啡厅地址，林书雨有些疑惑地去书房找读卡器，半天终于把内存卡装好，一插进电脑就弹出来一个文件。

文件里只有两段封面黑乎乎的视频，林书雨心里总有些隐隐的不安，强压着点开第一个视频，熟悉的两张脸就这么出现在眼前。

撞击瞬间惊恐的表情，母亲慌乱地尖叫甚至盖过了巨烈的撞击声，巨大的惯性使她狠狠扑向前，又因为猛然爆开的安全气囊被撞晕，上半身被安全带勒住后迅速回弹，随即瘫软地仰坐在椅子上，额头的血液几乎染红了半边身体。

另一个身影同样被猛烈前抛，头部和上半身撞向爆开的气囊和前挡风玻璃，身体同样被安全带拉回后，头颈以不自然的角度歪斜着。

这是他父母车上行车记录仪记录的视频，那个遗失的、“意外”掉进海里的行车记录仪，林书雨直愣愣地看完整个视频，嘴唇被咬出了血却毫无感觉，充血的双眼里灌满了泪水。

可怜的鼠标被他捏地“嘎吱”作响，光标在第二个视频停留了很久才点下去。

两个视频看完，林书雨抓起车钥匙，几乎要捏碎那张带着地址的纸，坐进车里一路上他的脑子里全是父母受折磨的场面。

他能清晰地记着凶手全程带着手套，自始至终没留下一丝痕迹，甚至连折磨地力度都在刻意模仿车祸，他将玻璃碎片扎进他父母身体，一下一下将他母亲的头撞向不同位置，直到彻底死亡，亲手拧断他父亲本就有些撞错位的脖子。

拆下行车记录仪后没有关机，持续地录下他是怎么一下一下地，将那整辆变形的车撞下悬崖。

林书雨猛地刹车停在路边，趴在方向盘上浑身颤抖，无法保持冷静，心中只有怒火与恨意，打车去了咖啡店，服务员一见他来就把他请进了一个包厢。

包厢里只有一个人，或者说整个咖啡厅除了服务员，只有他一个人，那人用勺子搅着咖啡，慢悠悠地说：“来得比我想的要快啊，先坐？”

“你是谁？哪来的那个东西？”林书雨的语气极其冷漠，坐过去看着那人抬起头后皱了皱眉。

萧锦时笑了一声，“嗯，很多人都夸我和我哥长的很像，虽然我们俩都挺恶心这句话，但你和他朝夕相处这么久，看到我这张脸真的猜不到我是谁吗？”

林书雨皱了皱眉，刚看见这人第一眼他就发觉了，跟萧程年长得有七分相似，但多了几分邪性与狡黠，让他十分不舒服，似乎被什么野狗盯上了。

萧锦时耸了耸肩，“是我做的，我哥当时差一点点就死了，所以我安排了人对你父母动了点手段。”

林书雨愣了一下，看着萧锦时无所谓地表情，“你**说什么？”仇恨与惨痛的画面占据了他的大脑，握紧了桌子上的汤匙，忽然被人按住了动作。

萧锦时冷哼一声，挥了挥手让保镖松开林书雨，抬眼瞪着他威胁道：“我劝你冷静一点，这里的监控可是很多的，想杀我的话，随便，但不要这么蠢，也不要连累我哥，

真是过分，连结婚都不告诉我，我特意准备的礼物，还喜欢吧？

我查了你那些七大姑八大姨，虽然跟你不亲近，但你也不想他们因为你而死吧，包括那只狗，所以如果再出现一年前那种事，我会变本加厉，或者让你也尝尝去死的感受。”

萧锦时看着林书雨满脸的怒火，站起身遏住林书雨的双手，恶狠狠地笑着说：“保持这种心态，你可以试试去报警，不过你也看了那些视频，也知道那个司机已经“畏罪自杀”了，先不说那份“证据”根本找不到我身上，就以我这种身份，最终会是什么结果，你应该也能猜到吧？”

“恶心。”林书雨被压制着动弹不得，手臂传来的痛感，就像皮肉要被捏裂开了，猩红的双眼死死地盯着萧锦时。

萧锦时像听到了什么笑话，又想是被刺激到了，松开了林书雨，冷笑一声暗带讽刺地说：“对啊，像我这种豪门权势的人最恶心了，有本事弄死我啊，而且你猜，

跟我同一个血脉的哥哥会知道多少呢？毕竟是他默认我可以惩罚谷清的啊！时间不早了，我要赶回去开会了，自觉点把手机什么的交出来吧。”

林书雨直接将手机砸向萧锦时的头，萧锦时连躲都没躲，额头被砸破一个口子，血顺着滑进眼睛里，萧锦时用手蹭了一下，“我理解你，扯平，好好藏住伤口，我哥可是很敏锐的。”

林书雨不记得自己是怎么浑浑噩噩地回到家的，只是被一阵开门声与脚步声惊醒了，来人慌慌张张地抱住他，呼吸乱得不成样子。

林书雨拖住几乎竭力的萧程年坐下，咬了咬唇，又是一嘴的血腥味，“怎么了？慢慢呼吸，不要急，捏着我的手缓一缓。”

“为什么不，接电话？也没有给我，送午餐，睡着了？是不是，做噩梦？你吃饭了吗？”萧程年攥着林书雨的手，难受地将手抵在胸口，因为太着急呼吸整句话断断续续的。

林书雨看着萧程年皱着的眉毛，下意识又咬了咬唇，“手机坏掉了，睡过头忘记买菜了。”林书雨没穿家居服，很明显出过门，谎言的漏洞太大，他也是病急乱投医了。

两人都沉默了两秒，一瞬间只剩下萧程年无法抑制地呼吸声。

林书雨拿了客厅备着的氧气瓶，沉着语调说：“给我点时间好吗？等我想好了就告诉你。”

萧程年推开氧气瓶，点点头抱着林书雨，终于不那么喘了，才稍稍松开他，“我没事，我们出去吃吧，顺便重新买个手机？”

林书雨的脑子很乱，但他不想影响萧程年，但是萧程年一副很慌乱地样子，实在没办法不让人担心，刚刚那个状态，林书雨选择先稳住萧程年，“好，想吃什么？”

“是我做错什么了吗？出什么事了告诉我好不好？”萧程年见他松了话头，立马开始追问。

林书雨把人搂到怀里安慰，“不是你的问题，只是......你跟萧锦时关系很好吗？”提到这个名字，林书雨的手不自觉地握紧，尽管他非常相信萧程年不可能参与那种事，但人的本性就是这样，永远无法完全理性......就当他想图个心安吧。

“一般吧，不好，怎么了，他对你说了什么还是对你做了什么？有没有哪里受伤？别受伤......不行。”一想到林书雨受伤的画面，萧程年就会心脏一紧，无论怎么克制，他都能感受到林书雨腕间那层深深地疤。

林书雨叹了一口气，他最怕发生这种情况，萧程年喜欢刨根问底，吃着哑巴亏的时候倒是什么也不说了，“我没事，但我......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我父母不是意外死亡，我也不知道怎么说。”

看着林书雨几近崩溃的模样，萧程年似乎读懂了一切，有些怔愣地坐着，林书雨有些心疼地想抱住他，萧程年突然一溜风跑了。

林书雨自己也脑子里乱哄哄地，那两个视频和萧程年濒死的模样，不间断地在他脑子里重复播放，逼迫着让他只能选择其中一个。

可是这不对，萧程年是无辜的，每次都是这样，萧程年都是被连累的那个，林书雨不想说了，他宁愿去找谷清谈。

谷清？林书雨突然想起来一个月前，谷清说了些云里雾里的话，还特意要避开萧程年。

林书雨用监测表给谷清打了电话，“你人在哪儿，还有你知道萧锦时在哪儿吗？”

谷清有些疑惑，为什么林书雨会提到这个名字，但还是做了回答，“我们都在公司呢，怎么了？用这个打电话，刚刚开完会萧程年说打不通你电话，急匆匆走了，他人呢？不会出什么事了吧？”

林书雨边说边拿着车钥匙赶出门，“你去找萧锦时，不，你找人看着萧锦时我去找你，我知道我父母的车祸是怎么回事了，萧程年估计也猜到了，我怕出事。”

他怕萧程年冲动，也怕萧程年情绪激动会发病，就刚刚那个状态都够他受得了，还没缓好这又......林书雨都想扇自己一个大嘴巴。

林书雨尽可能地在守法范围内开车到了公司，一路上他都在张望能不能赶上萧程年，但是并没有，又给谷清打了电话找上去。

谷清一见他就心慌地摇了摇头，“萧锦时这间房的正上方，我也让人盯了，萧程年没来，你仔细说说怎么回事。”

林书雨有些烦躁地用拳砸了砸桌子，把今天发生的事大致说了一半。

“草，果然是他，这边刚步上正轨他又杀人。”谷清仰头深深地呼出一口气，“当时我在他那里听到他说，没想到你们已经分手了，我估计是以为你们当时只是吵架，想用那种方式威胁你。”

“什么意思？又？他到底......萧程年知道吗？”

“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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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恶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