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陈金宝只是无用的咸鱼,但也是一只该死的有道德感的咸鱼。
伤口疼得难受,加上身处不安全的地方,陈金宝和蒙多都没有睡意。
于是陈金宝和蒙多开始聊天,主要是蒙多在说,陈金宝在听。听蒙多回忆他的家人,讲他厉害可靠的哥哥。等他们见面,蒙多相信他的哥哥会和金宝成为朋友。
没过多久,陈金宝就发现屋门被打开了。
进来的是两个穿着灰扑扑的麻衣的中年妇女,二人拿着两件鲜艳粗糙的新衣服,一件是天蓝色,一件是粉色,上面还用绣线绣着藤蔓和花瓣的纹路。
接着端来一盆水,清晨冰冷的井水沾湿肮脏粗糙的抹布,妇人粗暴地擦干净二人脸上的灰尘泥土。
陈金宝的脸被粗糙的布刮过,泛起一片薄红。蒙多更惨些,一些细小伤口被擦得泛出血丝。
将二人的脸蛋和手臂擦洗干净后,直接给二人套上了两件新衣服。接着解开锁链,拿麻绳将二人的双手绑在背后。
两个妇人离开后,又进来几个青壮年,拿麻袋套上了陈金宝和蒙多的脑袋。
陈金宝失去了视觉,只能感觉到自己被扛起来走。
等到被放下,有人取下套在他头上的麻袋,陈金宝才重新恢复视觉。
此时天正蒙蒙亮,陈金宝发现自己和蒙多被按着肩膀跪在在一个石台上。
周围围着一堆人,男女老少,远远的围绕着石台站成一圈。
他们的眼神贪婪狂热地打量陈金宝和蒙多,仿佛陈金宝身上的不是血肉,而是一块块金银,等着众人去瓜分,去抢夺。
石台周围点了一圈的蜡烛,一个穿着奇怪,戴着羊头骨面具的老妇人,用她犹如枯柴一样的手臂举着一根骨杖,跳着古怪的舞蹈,口中念着诡异的话语。
石台正前方,是一座三米高的,十分眼熟的雕像。正是陈金宝、炎丽和子聪来时在村外路牌处,看见的神像。
但这座雕像明显更加崭新。
村民们跟随那个戴羊头骨面具的老妇人,全部面朝神像跪倒在地上。跪拜过神像后,村民站起身,又重新盯着石台上的陈金宝和蒙多。
老妇人拿出一枚绿色的晶石,高举过头顶,随着天空中第一缕阳光,照在晶石上。
晶石折射出的光线,透过很远,沿着光线在不远处的林子中出现了一扇门。
陈金宝也看见了那扇门,和他在怪物城看到的很像,但也不同。
赌一把,也许这就是他和蒙多的生门。
陈金宝还发现在现场,似乎只有自己能看见那扇门,那些村民,还有蒙多是看不见那扇门的。
但周围越来越靠近的村民,打断了陈金宝的思绪。注意到最靠近他们那一圈的村民,每人的手上都拿着一把小刀。
陈金宝有一个不好的想法,脸色变得难看起来。
祭品是不需要活物的。
这个石台上被刻下的黑色的图案,凹陷的图案纹路为什么有颜色……还是黑色的。也许不是黑色,而是干涸的红色血液留在缝隙里擦洗不掉成了黑色。
不能等了!
陈金宝扔掉手中握紧的被割断的绳子,在路上陈金宝就偷摸着召出小纸人隔断绳子,然后用手抓住绳子装作被绑好的样子。
趁着大家的注意力在那个神婆身上,小纸人偷袭了按着他和蒙多肩膀的两个村民。锋利的纸片划伤了那两人的双眼。
两人痛苦的捂着双眼,又被已经挣脱束缚的陈金宝重踢脆弱的地方,失去行动力。
陈金宝挟持着其中一个村民,用尖锐的细木棍抵在他的喉咙处。昨晚他磨尖了木棍提前绑在伤口处藏在包扎的布条下。
但那些村民完全不管被挟持的人质的死活,围上来抓陈金宝,哪怕尖锐的木棍已经将人质的脖子刺破皮流出血液。
丢开挟持的人质,陈金宝抄起面前地上燃烧的蜡烛朝周围的村民扔过去,背起身旁断腿的蒙多朝门的方向跑去。
背起蒙多那刻,陈金宝痛得差点摔倒。小腿处伤口又裂开带来剧痛,而且蒙多居然比陈金宝还要稍微高大一点。
“吃……那么多干什么!”差点摔倒的陈金宝抱怨他背着的蒙多。
前面的几个村民确实被蜡烛砸到,被烛火点燃衣物。但很快就扑灭了身上的火焰,其他人已经将陈金宝包围起来。
而且村民中还有不少身体矫健的青壮年反应过来后,拿着小刀朝着陈金宝过来。
“扔下我……”蒙多让陈金宝扔下自己。
瘦弱而且腿受伤的陈金宝被那些村民围上了,背着自己这个断了腿的累赘根本不可能跑掉,只会两个人一起死在这里。
陈金宝没空回答蒙多,也没想过丢下蒙多,都到这一步了,丢下蒙多他也不一定能跑掉。他心中命令着小纸人阻挠着包围上他们的几个青壮年。
突然出现的诡异的纸人,用锋利的纸片在其中几个青壮年的手上和脸上划出一道道口子。
这一下确实吓住了那几人,争取了时间让陈金宝背着蒙多又走了一段路。
但随着老妇人的一声怒喝,把那些被吓出住的村民唤醒。冷静下来的青壮年也意识到那不过是个没什么能耐的纸人。
一人对付纸人,其他人来抓陈金宝。
陈金宝也想过挟持那个老巫婆,挟持她绝对管用,不管用就带着她同归于尽。但她身边已经警惕地围了好几个人保护她,无法靠近。
没有什么悬念,小纸人最后被踩在那人脚下,在那人用火烧毁纸人之前陈金宝收回了纸人。
太多村民了,即使纸人争取了一点时间也没能让陈金宝带着蒙多突围。绝望的陈金宝也被两个村民压着,拖回石台上跪着。
“开始吧。”老妇人不善的混浊目光盯着陈金宝和蒙多,宣告仪式开始。
村民围着石台,排着队,最前面的村民拿着小刀向陈金宝和蒙多走来。
陈金宝被两个青壮年压着肩膀,头贴在地上,只能看着那个村民朝自己走来。
村民拿着小刀的手在颤抖,但那不是恐惧,而是因为过于激动,太过兴奋。
带着让人作呕的狂热的笑容,陈金宝看着那人走来,走到蒙多身前,用小刀在蒙多的胳膊划了一道口子。
伤口的血液染红了小刀,从手臂流向石台,那个村民拿着红色的小刀高兴的离开。
接着是下一个村民,陈金宝以为轮到自己被扎了,却看到他用小刀又在蒙多的另一个胳膊划了一道口子,同上一个村民一样待血液流出,再离去。
然后是第三个村民,第四个……
那些村民一个一个的,在蒙多的胳膊处划出一道一道口子。
陈金宝挣扎着起来,却被死死按着,那人被陈金宝的反抗弄得不耐烦,一脚碾在陈金宝小腿的伤口处,看陈金宝嘴唇痛的发颤才抬起脚。
流出的血液漫延到陈金宝贴在地上的那半边脸颊,血液滚烫粘腻,他感觉皮肤在呗灼烧,眼睛通红看着这一切。
“粉衣的祭品是献给神的礼物,蓝衣的是饵引,是食物。你应该高兴,你是神会喜欢的模样,所以你被选为神的献礼。”
老妇人看着陈金宝带着恨意和愤怒的眼神,语气中是高高在上的施舍,认为他们被献予神是他们的荣耀。
“呸,这么光荣,怎么不献上你们自己。”陈金宝听见这话想一口啐老巫婆脸上,也确实这么做了。
但可惜太远了,只一口唾沫吐到旁边的村民身上。
看着蒙多的身上布满了密密麻麻的伤口,伤口处流出血液,染红了他的衣服,染红了半边石台。
陈金宝看着眼前的一幕阵阵反胃作呕,却只能无能狂怒。这个早晨,蒙多应该和他家人一起在家吃早饭,然后去学校里上学……而不是充满痛苦和恐惧的死在这里。
他的双手被死死按住,现在甚至无法用手召出纸人,也无法用瓷珠手串和它交易。他早试过了,在这个空间他使不了用瓷珠手串,人偶也无法回应……
陈金宝大声诅咒着这些人,他会让他们祭拜的神厌恶他们,让他们穷困潦倒,断子绝孙,多灾多难,不得好死……也诅咒着他们祭祀的邪神灰飞烟灭。
陈金宝不信有神,他这么说只是想隔应恶心他们。他也从没想过有一天他会用垃圾话咒骂别人,除了放狠话他什么也做不了。
这些话确实让村民们既愤怒又担心,于是他们拿布条捆住了陈金宝的嘴
直到最后一个拿刀的村民离开,此时石台已经完全被血液染红。
蒙多的胳膊以及腿上布满了密密麻麻的刀口,石台上的血液甚至染红了陈金宝的半边衣物。
但因为全部不是致命的伤口,所以蒙多还没有死亡,胸口还在喘气。
村民带着陈金宝和奄奄一息的蒙多往林子深处里走去。
到了十里森林外围与内围的交界处,将蒙多丢在森林里的地上,锁链一头锁在重伤昏迷的蒙多的脖子处,链条穿过头顶一根两米高粗壮树枝绕了一圈,另一头锁在陈金宝的脖子上。
陈金宝无法将链条聪树枝上解开,除非有第三人帮忙。
将二人连在一起,神很快会闻到饵引的味道找到他们。将陈金宝和蒙多丢在森林,村民们便离开的。
等村民们离开后,陈金宝召出纸人,让纸人帮自己解开锁头。锁是老式的普通的锁,所以纸人利用自然优势用技巧开了锁。
抱着血人一样的蒙多,感觉他的身体逐渐失去温度,变得冰冷,陈金宝马上带着蒙多往那扇门赶去。
只要离开了,回去找炎丽,或许有什么特殊的伤药呢,之前阿杰外伤用喷雾一喷就开始愈合了。蒙多还有救的。
艰难地拖着蒙多来到门前,陈金宝拧开了门把手,和蒙多一起进入门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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