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糖人
包厢窗外正对着一树摇摇摆摆的柳枝,嫩的老的叶片堆叠在一起,阳光无奈,只能温柔从树缝间穿插进来,落了满地金。
窗沿上也是层层叠叠的树影,像是要迫不及待闯进来同窗里面的人打招呼一样。
谢云棠换了个姿势坐着,正好对着窗外身姿摇曳的那株柳树,心里盘算着,要是这杯中新倒的水冷了,还没有人推门进来,她便先走了。
眼角余光扫过窗外,却诧异地看见,对面那棵同样遮天蔽日的树下,支了个摊子,有位包着头巾的阿婆手脚麻利地卷着糖稀,一抖一动间,小小的木棍上便树好了一个栩栩如生的糖人来。
谢云棠不由得站起身来,往前走了几步,透过窗扉,依稀能够听到她和蔼的声音:“小公子,这是您的吊眉大虫。”
谢云棠顺着他的声音看过去,果然是只足够威武的老虎,一爪前伸一爪后缩,警惕而又凶残,像是在伏击着猎物,下一秒就要扑上去一般。
真是一手好手艺。
谢云棠心中忍不住赞叹道。
“主子。”
门外一直走来走去的脚步声终于停了,换成了叩门和唤谢云棠的声音。
谢云棠转头:“进来吧。”
余籁有些拘谨地从外面推门进来,顶着谢云棠的背影,依然是踌躇的模样,半天才捏紧了手,鼓足了勇气,对谢云棠这样一个高高在上的人道:“主子,我很能干,能打架,不怕吃苦,您为什么不要我?”
这话说的,谢云棠仿佛是个薄情男儿一般。
谢云棠忍不住笑了,回头看着她,颇有几分兴致地问道:“除了能打架,你还会别的吗?”
余籁面色一白。
她的脑海中走马观花一般闪过很多,到最后停留的一幕,是父亲冬日打猎遭遇雪崩去世之后,她被来讨债的伯母骂,说她就是个赔钱货,是扫帚星,克父克母命硬之人。
还有被谢家从人牙子那里买去之后,跟在掌事嬷嬷后面学规矩的时候,她最是粗心大意,大手大脚,连瓷碗都能打碎,其他人面上不说,却总是背地里嘲笑着她的。
她刚刚因为冉仪似是而非几句话积攒起来的勇气,好像又在谢云棠这轻飘飘一句话之间灰飞烟灭了。
谢云棠摸摸鼻子,有些愧疚。
她哪里知道不过是寻常一句问话,竟然能让余籁脸色白成这样?
只是心里不免还是升腾起了失望来,原来现在的余籁,还只是块未经打磨的原石而已。
余籁的眼里,光亮了又灭,灭了又亮,过了很久——在她的想法里,好像有一个时辰过去了,她才带着重新积攒起来的些微的勇气,看向谢云棠,好像面前这人便是那根能够将她从万丈悬崖之下拉上来的绳索一般:“我、我不知道自己还会些什么,但是我会努力去学的,主子,只要您不让我走,我什么都愿意做!”
她一点都不想再回到被人牙子关在比猪圈还要肮脏破败的屋子里,任由他们看牲口一般的打量了!
谢云棠皱眉。
冉仪到底和她说了些什么?
“放心,不让你走。”谢云棠揉了揉鬓角。
刚刚和冉仪说的那句话,是她想岔了。放这样一个身世悲惨无依无靠的女子出去,颠沛流离各种威胁,或许她是能沿着原本的轨迹继续闯出一条血路来,但是受到的艰难困苦,也远比别人多太多。
她到底还是怜悯了,就算改变了剧情,也不愿意让余籁九死一生之后获取那仍然被女主光环打压的荣光。
“你的身手怎么样?”谢云棠问。
余籁眼前一亮,看着谢云棠马上道:“我爹说我比他的力气还大,我十岁的时候便能进山打猎了,虽然不说射箭百发百中,但是十有**都能捕到猎物。”
这身手,也很是不错了。
“你的力气怎么比你爹还要大?”只是这话中的一些细节,让谢云棠忍不住开口询问道。
余籁一脸羞赧,有些粗糙的脸颊上两块红彤彤很是对称:“我是天生的大力气,小时候就能扛着家里百来斤的大米缸转圈了。”
这……
怪不得能够在军中以女子之身爬成将领呢!
这样的好身手,谢云棠本来是想让她跟着冉仪后面学一些经商的技巧的,但这样的话,就是白白浪费了。
那应该放到哪里,才比较好呢?
谢云棠略微想了一会儿,突然有了主意,让人把冉仪喊来了,询问道:“冉叔,家里的护院是谁带着的?”
冉仪想了想,道:“是周老三,他和他那帮兄弟们之前都是走镖的,后来因为老爷对他们有救命之恩,便自愿帮着谢府调/教护院了。”
谢云棠拊掌道:“那刚好,您帮个忙,让余籁过去,也托那位周叔教一教吧。”
冉仪一脸不赞同,看着余籁道:“她是女子,送到那男人窝里像什么话!”又看向谢云棠,“主子,您要是不愿意留她下来的话,直说便是,何必这样拐弯抹角?”
谢云棠一脸问号。
明明这是很好的办法来着啊!
“冉叔,她这一身好武功,又是天生神力,但就是没有什么实战的技巧,只会蛮力,”谢云棠对着冉仪解释道,“您就说是我的意思,托周叔教她一些格斗技巧来,我这边才好放在身边啊!”
这样一解释,冉仪便不再说什么了,还是嗔怪地抱怨了一句:“就是您事多。“却也没有再推辞。
在一边偷听到现在的余籁,一颗心也稳稳地放到了胸腔里,憨厚而又感激地看了谢云棠一眼。
**
解决完余籁这个突然跳出来的女配之后,谢云棠便和冉仪告辞离开了。
冉仪一路送谢云棠到了后院马车上,看着谢云棠上了马车,马车夫驾着马出了院子,人才走开。
马车走了一节路之后,谢云棠唤住了车夫,让他在拐角处停下。
车夫虽然不明所以,但是好在听话,乖乖地把马车驾到路边,拿出踩脚凳让谢云棠下了马车。
谢云棠直直地往着那糖人阿婆的铺子走去。
阿婆边上的人拥挤,不知道哪里来了那么多顾客,一个一个扯着嗓子在喊自己要什么,好不热闹。
谢云棠往旁边让了让,在后面排起了队。
阿婆手脚麻利,勺子里的糖浆缓慢倒下,她手疾眼快这样一拦那样一划,一朵雍容华贵的牡丹便成了型。
跟着的是一只小狐狸,三下五除二便是一只下巴尖尖满是妩媚的狐狸出来了。
再之后又是一只老虎,阿婆动作麻利,谢云棠看着,成品和她刚刚在醉云楼楼上看到的竟然是不一样的姿态的老虎来。
……
……
轮到谢云棠的时候,谢云棠已然因为这场视觉盛宴满足了,阿婆询问了两次谢云棠要什么,谢云棠才反应过来,笑着道:“一只兔子便好。“
阿婆便低下头去用木勺舀糖浆,气定神闲地做着糖人,还抬头看了谢云棠一眼,笑眯眯道:“这是给谁的啊?“
谢云棠看着她的动作,行云流水很是潇洒,一时不察话就这么一骨碌出来了:“给我夫君的。“
阿婆闻言,又抬起了头,端详着谢云棠,摇了摇头,笑道:“老婆子还以为夫人您买这个是要给孩童的呢,倒是、倒是夫妻恩爱很是让人羡慕。“
谢云棠笑了起来,夫妻恩爱倒没有,就是觉得吃完了苦药之后找糖吃的闻珩太过可爱了而已罢了。
阿婆说完那句,手稍微一抖,刚好把兔子那两只耳朵给画好画全了,拿了张糯米纸仔细地把糖人包了起来,递到谢云棠手里。
谢云棠接了过来。
阿婆低声道:“夫人和夫君一定能够白头偕老。“
谢云棠下意识一惊,把手里的糖人换了个手拿着,说话推辞说并非如此也不是,什么都不说也很是不礼貌,最后笑了笑,模模糊糊道:“阿婆说笑了。“
说完便大步离开。
白头偕老?
鬼知道谢云棠现在还有着逃离计划呢,万一之后男主不按谢云棠的套路出牌怎么办?
至于和男主在一起,呵呵,且不说谢云棠现在对闻珩几乎并不存在男女之情,就算有,谢云棠自认为也是敌不过女主的剧情魅力的,那何必呢?
谢云棠把这一件事只是当作平静生活里的一桩无关小事,并不放在心上,回头便进了闻府。
回去的时候已经快要到中午了,谢云棠看了看天色,差不多要用午餐了。
今日小厨房里仍然是汪厨娘做的饭菜,杂米饭、猪肚鸡汤、爆炒黄鳝、清炒茭白,三道很是寻常的菜肴,虽然比不上谢云棠的手艺,但是她也算是勉勉强强能够出师了,味道还算是不错,连谢云棠这样挑剔的口味,都说不出一声不好来。
只是,闻珩的胃口却远不及谢云棠的好,只是稍微动了下筷子,划拉了小半碗饭,便推开了,说不吃了。
谢云棠问了两句,他只说是胃口不好,谢云棠便没有再说什么,想着待会儿让安郎中来一趟看看才好。
虽然饭菜吃得少,但是药还是要喝的。
连荣捧着装药的瓷碗上来,素白的小碗常年用来放中药,那乌漆嘛黑的色泽都快浸透进去了,碗拿起来也是浓浓的中药味道,其中还盛着新鲜出炉味道更是随着蒸汽散发出来的今日份药材,光是那味道就足够让谢云棠退避三舍了,也是难为了闻珩每日三顿还能面不改色喝下去。
虽然喝完之后有一阵的自闭,又是另外一件事了。
只是,今日他仰头一口喝完药之后,谢云棠却拿出了那串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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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岁岁嘉时》
丈夫高中,从乡间不出名的秀才变成了天子阶下重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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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他却觉得,冥冥之中自有天意,他就是合该爬上周云岁的床,为她俯首称臣,心甘情愿给那学生当爹!
#周安安(流着面条泪):你们想过我这样一个幼小可怜又无辜还要每天吃狗粮的人的心理有多崩溃吗?
#真·一日为师,终身为父#
真心错付索性放肆*纯情忠犬贴心深情
————《清穿之佟佳皇后》————
前脚云萦还在实验室疯狂赶ddl,后脚一睁眼就发现自己穿成了康熙选秀大军里的小透明佟佳氏一枚,还是被留牌子的那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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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果,她看着抱着大女儿,牵着小儿子的康熙浩浩荡荡走过来,眼前一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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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救命,我蝴蝶了雍正他妈乌雅氏怎么办#
#对了,我还蝴蝶了佟贵妃!#
#什么?我蝴蝶了后宫那么多妃嫔?我什么都不知道啊qaq#
※阅读指南:
1.互相动心后就没人了,但是建议雷者慎入,毕竟清朝皇子那么早就要有侍寝的宫女了,我也没办法
2.半架空清朝,雷者慎入,考据党我们彼此放过QAQ
3.想到再排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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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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