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道人影缓缓走出,黑纱覆面,看身形是个女人,但那浑身的杀伐之气如从炼狱出来一般。
‘小七,看来你易主了。’刺鹰道。
锦聿眉眼压低,‘大师姐不也一样。’
‘我原本的任务只有他。’刺鹰指着萧折渊,‘现在多了一个你。’
“萧立恒查了你的身世,要除掉你。”萧折渊不紧不慢道,他看着锦聿肩头的伤口,再看看他煞白的脸色,不禁拧眉。
锦聿眨了眨眼,他不欲废话,剑刃一转,与刺鹰对峙着。
刺鹰的武功在他之上,但她已经隐退几年,身手未必如当年。
刺鹰嘴角一抹讥讽的笑意,她飞身上前来,刀尖直指锦聿,速度之快,锦聿提剑格挡,‘刺啦’一声响,尖锐刺痛着人的耳膜,锦聿剑身下压,忽地旋身,剑刃朝着刺鹰的颈脖挥去。
刺鹰一个下身迅速躲开了,她抬手快速道:‘不愧是玄鹰阁培养出来的,专攻人要害。’
然而她说完就朝着萧折渊去,刺鹰的身手敏捷,剑身犹如银龙,直逼萧折渊的心口,锦聿一惊,连忙飞身上前。
刺鹰以为萧折渊是个手无寸铁的废人,然而那剑刃逼近之时,萧折渊丝毫没有慌张之意,他稍稍偏开就躲过,随即眼疾手快抓住刺鹰的手臂,手肘就击打出去。
刺鹰连忙抬手格挡,这时锦聿已经跟上来,她不得不凌空飞身逃开。
刺鹰有些狼狈,她凝视着两人,忽然吹了一声口哨。
不远处的树干上,忽然出现两个同样黑纱覆面的人,那两名男子废话不多说,直接飞身下来。
锦聿心一惊,这两人都是玄鹰阁的杀手,绝对不可能是他三人的对手。
两人对视了一个眼神,随后萧折渊拉着锦聿的手腕往方才来的方向逃。
‘追。’刺鹰命令,‘一个都不准放过!’
簌簌风声在耳畔,心脏仿佛拔高要跳出嗓子眼,两个人被其中一个拦截去路,慌不择路选了一处跑,然而这三人速度之快,挡住去路之后就冲上来。
剑刃相撞铿锵作响,杀气冲天,锦聿使劲浑身力气抵挡刺鹰和另外的杀手,另一个对付萧折渊去了。
萧折渊手无寸铁,不好施展身手,锦聿余光瞥到那人要下杀手,他忽地冲上前去,一把抓住萧折渊的衣领往他这边拽,随即一脚踹飞那人。
锦聿杀气腾腾,那被肃杀之气扬起的发丝都如同利刃。
萧折渊恍惚一瞬,心尖触动,他抓住锦聿的手腕,“走!”
‘不能让他们跑掉!’刺鹰命令二人。
锦聿回头一看,身后是呼啸而来的暗器,他猛地将萧折渊一推,两个人堪堪躲过。
刺鹰是玄鹰阁排名前三的杀手,另外两名也是榜上有名的,速度快到锦聿反应过来时,剑刃已在眼前。
“小心!”萧折渊刚要跑过去,一把剑挡住了他的去路,他随手捡起一根粗壮的木枝抵挡,就与那人打起来。
锦聿腾空而起,剑刃自他的颈间擦过,他手中的剑忽地掷向刺鹰,刺鹰一惊,连忙闪身躲过。
三人追得厉害,锦聿和萧折渊慌不择路,竟跑到了一处悬崖边,滚滚落石砸下,下面是湍急的河流。
此刻萧折渊还有心情笑出声,“会凫水吧?跳崖总比被砍死好。”
锦聿默不作声,他回头见三人逼近,这时萧折渊忽然搂住他的腰,带着他一起跳下去。
刺鹰三人被迫止步,眼看着两人落入河中,刺鹰打着手势,‘锦七中了我的箭,那箭上有剧毒,他活不了多久,走。’
湍急的河水很快将两人淹没,河水冰凉刺骨,锦聿睁开眼,迅速往上游,然而乍一看,身侧的人不见了,他慌忙低头一看,萧折渊正在水底下挣扎着。
这人不会凫水?
不会凫水还敢带着他跳河?
锦聿连忙折身回去救他,抱住萧折渊的腰身奋力往上游去。
把人拖出水面时,锦聿大喘一口气,萧折渊已经晕过去了,他又爬起身来按压他的胸口,拍了拍他的脸。
萧折渊呛咳出声,悠悠转醒,锦聿放下心来,他累惨了,靠坐在一边歇息。
萧折渊睁开眼,忽地自嘲一笑,“孤还以为………今日就死在这河里了,实在是不甘心,但没想到小七那么厉害,居然救了孤。”
他转过头一看,锦聿浑身湿漉漉的,脸色白得跟爬出来的水鬼一样,他忽然想起这人身中剧毒的事情来。
萧折渊爬起来,他又呛咳了几声,蹲在锦聿身边,受了伤即将要毒发的人看起来楚楚可怜,任人欺负,毫无还手之力。
“你不是一直想要杀孤么?孤以为今日就死了,你为何又救了孤?”萧折渊凑近问他。
锦聿双眼清明,眼睫微颤,他确实有过一瞬间想要见死不救的想法,但最终还是选择相信了萧折渊,这丝想法直至后来的某日,他深深地悔过。
萧折渊也等不到他的回答,便不再问了,他的手穿过锦聿的腿弯,将人稳妥地抱起来。
锦聿一惊,看出他有动手的意图,萧折渊冷声威胁道:“别动,不然孤就把你扔进河里。”
锦聿冷着脸忍下想要出招的手,不是怕了萧折渊的威胁,而是看出萧折渊没有其他意图。
萧折渊寻了一处避风的山洞,找来干柴生起了火,他脱下身上的湿衣裳放在临时搭起的木架子上烤,上身赤/裸,下身一条里裤。
锦聿坐在火边埋着头,视而不见,谁知萧折渊伸手过来扒他的衣服,他紧紧拽住自己的衣襟,慌张看向萧折渊。
“你不脱怎么把衣服烤干?还是你想穿着湿衣服,然后冷得毒发身亡?”萧折渊语气不屑,“你以为孤想干什么?对你有所图?就你这干瘪的身板?”
锦聿一听,诧异他怎么会知道他的毒………
然而他还是死拽着不松手,摇头。
萧折渊阴沉着脸,“你一而再再而三的忤逆孤,你信不信孤马上把你扔出去,冻死你。”
锦聿依旧一脸倔强冷漠地看着他,没承想,萧折渊会强行扒开他的衣服,锦聿慌得不行,两个人争执着。
萧折渊力气过大,直接将人推倒在地,他一愣,看着身下的人如同铺开的水墨,眉眼凌冽又带着一丝怒气。
他忽地松开手,“那你就等死吧。”
锦聿攥了攥拳头,起身不言,呆坐在火边,他这个人独来独往惯了,除了阿姊和小酒,不喜与人亲近,这种敞开胸膛裸/着身子的行为他实在不习惯。
萧折渊咬着牙,有种想把人捏死的冲动,但气了一会儿就没脾气了,他又出去捡了几捆干柴,把火烧得旺盛,火堆‘噼里啪啦’地作响。
片刻后,他摸了摸晾着的衣服,山洞里的气温低了几分,但白日里正值大暑,没过多久就烤干了,他把衣服拿下来递给锦聿,“穿孤的总行了吧,这可是最后一次机会,你别不知好歹。”
不等锦聿回话,萧折渊把衣服扔给他,随即自觉转过身,“自己扯块布把伤口包扎了。”
锦聿不言,拿在手中片刻,才脱下自己的衣服。
萧折渊听见身后‘窸窸窣窣’的声响,一旁的石壁上倒映着他的身影,身上的湿衣服从他肩头滑落,那细窄的腰身被影子拉长拉细,像是被烫着了一般,萧折渊忽地挪开眼神。
等听到身后的动静差不多,他才转过身,那褐色锦袍穿在锦聿身上显得宽大空荡,锦聿当没看见萧折渊的眼神,他伸出手点了两下,‘多谢殿下。’
萧折渊大概猜出他的意思,他撑着身体凑近,邪笑着,“道谢哪有你这样的?笑都不笑,没诚意。”
锦聿再次当没听见,萧折渊自讨没趣,也不逗他了,他躺在铺满稻草的地上,道:“你若是冷了,倒是可以说句好听的,孤的怀抱可以借你取暖。”
锦聿冷眼一扫,萧折渊得逞一笑,闭上眼睡了。
夜已深,锦聿也躺下来,翻过身背对着萧折渊。
深夜的岐禺山,狂呼的冷风如同鬼魅窜影,锦聿蜷缩成一团,冷得瑟瑟发抖,寒气似乎从地底下往上涌出,深入骨髓,刺骨的疼痛让他昏昏欲睡,却又在一刹那间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里。
锦聿意识不清,他哆嗦着想要推开,那冰冷的手僵硬地触碰到温热的胸膛时,只听见萧折渊倒吸一口气,抓住他的手,“冷死了!不准碰孤!”
萧折渊一脸凶巴巴的,然而他低下头,看着锦聿痛苦的神色,眉头一直紧蹙着,不曾有过一丝轻松,他又避着他的伤口,将人搂紧抱在怀里,握住他的手给他哈气取暖。
火星子一点点熄灭,萧折渊将他的脸埋在自己的颈窝处,他冷得一哆嗦,“服了………怎么那么冰。”
等锦聿的身体温度稍稍回暖后,萧折渊才抱着人睡过去。
旭日高升,锦聿睁开眼,眼前的胸膛白得晃眼,他脑子迟钝愣了片刻,反应过来后才发现自己在萧折渊怀里,身上盖着他的衣服。
锦聿脸色倏地煞白,不敢有大动作,怕吵醒萧折渊,他悄悄起身,然而毒发过后的四肢还未恢复过来,僵硬又别扭,刚爬起身就控制不住地倒下去。
锦聿心死了………
萧折渊被砸醒了,一看是趴在胸口的锦聿,他道:“虽然你应该感谢孤,但也不用一大清晨就对孤投怀送抱。”
“…………”萧折渊浑身跟火炭似的,锦聿装作无事发生,再次淡定自如地爬起来,不动了,等四肢恢复过来再起身。
萧折渊利落起身,他朝洞口走去,看了一眼又折身回来,“得赶紧离开这里,这边靠近南面,有大型猛兽出没。”
锦聿站起身来正准备走,萧折渊挡在他身前,“你不把衣服还给孤,孤怎么走?你那衣服孤可穿不下。”
锦聿脸色一窘,他迅速换上自己的衣服,率先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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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追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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