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若愚搂得实在太紧,我动弹不得,只能靠在他的胸前。我听到了他的心跳声,甚至比说话的声音还要大。
“你不要死,谢若愚。”我说。
“那你嫁给我吧,祝心愿。”
“那样你就不会死吗?”我问。
“对。”
作为一个刚痊愈没多久的重病人士,我认为没有什么比活着还要更重要了。
“好。”所以我点了一下头,答应了他。
谢若愚抱起了我,在原地转了一圈。
接下来便是漫长的暑假时间,谢若愚带我去瑞士看了雪,还带我去大堡礁潜了水。最后带我来到了阿拉斯加,我们不仅看了极光,还领了一张结婚证。
也是那时我才知道,谢若愚竟然已经32岁了。
“你大了我足足十二岁唉。”我说。竟然一点儿都看不出来。
谢若愚紧张的捋了捋头发,“我老了吗?有皱纹了吗?还是白头发?”
“不,”我摇了摇头,“什么都没有。”
谢若愚好像松了口气,却又突然亢奋起来,“趁我还没老,你给我生个孩子吧。”
“啊?”我傻了,“alpha是不可能生孩子的,谢若愚。”我一本正经的向他科普基础生理知识。
“可你已经不是alpha了。”
“以前是也不能!”
“不试试怎么知道?”
我们试了两个多月,最终实践证明我真的不能生孩子。
9月时,我开学了。谢若愚亲自送我到学校报道,在开学后一个月内又逼着我参加了两场考试,结局就是我直接从大一跳到了大三。
“你现在可以开始考虑读研的事了。”谢若愚说,“考虑一下我吧,祝同学?”
“嗯?”我疑惑不解,“考虑你什么?”
谢若愚从公文包里拿出了他的简历,:A大生物化学与分子生物学基因工程方向副教授、研究生导师、博士生导师。
我看晕了,“我要跟着你做基因工程吗?”我忙摇头,“我不要,我更喜欢细胞学,我要选别的老师。”
谢若愚便遗憾的叹了声气,“你不喜欢的话,就没办法了,可是细胞学很辛苦的……”
我才不会被谢若愚轻易蒙骗,积极跟着学姐学长跑实验室。一学期下来,我越发肯定,我真的很喜欢细胞学。
寒假时,谢若愚终究还是接受了这个现实,替我分析学校、专业和导师,最后发现竟然是他的死对头耿直最适合我。也是那时我才知道,耿直居然要大谢若愚很多很多。
看来耿直是真的很尊敬谢若愚了,才会以忽视如此之大的年龄差喊谢若愚一声“哥”。
“耿直和你关系那么差吗?”我问。“那为什么还要和我们住在一起?”
谢若愚捏住我的左脸,将我的整张脸都挤变了形,“当然是因为你,我的小祖宗。”
我不满的撅起了嘴,“你胡说!”
“是是是!”谢若愚又来这套了。我气得直抓他的头发,抓了一会儿自觉无聊,靠在他胸前道,“我想爸爸妈妈了。”
谢若愚的身体一僵,“很想吗?”
“只有一点点。”我说。
过年时谢若愚带我回了家,家里只有母亲在,可是我依然很激动。我都快要哭出来了,母亲却只是冷漠的看着我。
“妈妈,爸爸呢?”我问。
母亲看了谢若愚一眼,“他出差了。”
“爸爸出差已经很久了,他什么时候回来?”
母亲又看了谢若愚一眼,“几年吧。”
我也开始看谢若愚,“谢若愚,妈妈为什么总是看你?”
谢若愚笑了一下,“她在看我这个女婿到底合不合格。”
“妈妈,谢若愚合格了吗?”我问。
母亲飞速点了一下头,“合格。”
我便笑吟吟的重新看向谢若愚,“你合格了,那我呢?”
“如果你能为我生一个孩子……”谢若愚伸手将我搂进怀里,声音不大不小。
我顿时涨红了脸,心虚的看向母亲,“都说不可能了啦!”
却发现母亲的脸不知为何竟变得惨白。
“妈妈,你怎么了?”我问。
“不,没什么!午饭快好了,我去厨房看看!”母亲说着便逃似的跑到厨房去了。
“你以后不要乱说话了,把我妈都吓到了!”我从谢若愚的怀里挣脱出来,气呼呼道。
“好,但是……”谢若愚说着,吻上了我的耳垂,“该做的努力还是得有的……”
“但是现在是白天!”我吓了一跳,想要也逃到厨房去。
却被人揽着腰抱了回来,“努力不分白天黑夜……”
我们自然而然错过了午饭,我嗓子哑的说不出话,给谢若愚使眼色要他向母亲道歉。
谢若愚吊儿郎当的笑着,“对不起,师娘。”哪里有半分大学教授的样子。
“咳咳!”我故意咳了两声,想让他正经一点儿。
他却夸张的叫了起来,“心愿,你是不是病了,走,我这就带你去医院!”
喂!我分明不是这个意思!
可是他却不由分说的抱起了我,将我扔在后排,开车直接回到了家。
我气的整整一天都没和他说过一句话,晚上,谢若愚真的没辙了,跪在卧室门口使苦肉计,任由耿直如何冷嘲热讽,就是不肯离开。
我妥协了,穿着拖鞋打开门踢了他一脚。他顺势抓住了我的脚踝,帮我脱掉了拖鞋,抬着我的脚在脚背上吻了一下,“对不起,心愿,我以后再也不会了。”
“拖鞋还我。”我单腿靠在门框上,不满道。
“踩什么拖鞋,踩我。”他却托着我的脚,满脸幸福。
我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恶心!”
收回脚跑回了门内,谢若愚也厚着脸皮跟了进来,“老婆,我真的知错了,不如我们……”
说着就推搡着我往床上去。
“喂!你!”
在谢若愚的不懈努力下,大四结束时我真的怀孕了。
晴天霹雳无法接受。
“我要上学,我不想要这个孩子。”我边哭边打他,他不躲也不还手,“心愿,这可能是你唯一的孩子了,你真的确定吗?”
我不确定。半晌,我还是接受了这个事实。
我只能先休学,还好耿直虽然和谢若愚不对付,却愿意通融我。
一年后孩子出生了,我重新回到学校,谢若愚在家带孩子。
耿直说都是谢若愚自找的,没了谢若愚这个对手,今年学院的经费全是他一个人的了。
我一点儿都不替谢若愚感到可惜,帮着耿直全面挤压谢若愚在学院的生存空间。
两年后,父亲终于结束了出差,我自然要第一时间去看他,还带上了孩子。
但是他和母亲都不太高兴,对孩子也并不亲近。我有些挫败,便不再主动来看他们了。
谢若愚巴不得我不看他们,带着我和孩子去了很多地方。
某天,在某座山上看日出时,我突然发现谢若愚的鬓角有了几丝白发。
我替他拔下了一根,“谢若愚,你开始老了。”
他拿过那根白发,“还好,芙芙已经开始长大了。”
芙芙是我们的女儿,祝芙。名字是谢若愚取的,我认为这个名字实在有失谢若愚大学教授的身份,既没有什么文化底蕴,又不够响亮。
谢若愚却很满意,“祝你幸福平安,怎么没有底蕴了?”
“按你的说法还应该有祝幸祝平祝安……孤零零一个祝福算怎么一回事呀?”我故意呛他,冷笑道。
“没想到心愿这么喜欢孩子,那我们可得继续努力了……”
“喂这可是在外面!”我没想到这样都能坑到自己,后来就再也没提过名字的事了。
有了芙芙的陪伴,无论是学习还是生活都变得飞快。我的世界里不再只有谢若愚,除了芙芙还有导师、同学以及做不完的实验、算不完的数据。
繁忙的生活里,我和父母走得越来越远。
芙芙三岁那年,我毕业了,申请了国外的博士生,打算争取留校的机会。
登上飞机的那天,所有同办公室的师兄姐弟妹们都来送我了,可是却没看到父母的身影。我并没有多失落,重重拥抱了耿直一下,“老耿,我不会给你丢人的。”
“有老谢在,你想丢人都难。”耿直用下巴指了指我背后的谢若愚,他正抱着芙芙看着我们。
他为了陪我读博,申请了国外的研究项目。
“等你毕业,我老耿就是一打二了。看在我带了你这么多年的份儿上,你到时候可千万要手下留情啊!”
我泪如雨下,哭着点点头,“我记住了,老耿。”
老耿帮我擦掉眼泪,“走吧,小心愿!”
五年后,我们回国了,老耿带了当年的师兄姐弟妹们来接我。他们有的已经毕业了,有的仍然跟着老耿当牛做马。
谢若愚问他,没有对手的这几年开心吗?
老耿诚实的摇了摇头,“没有小心愿我直接老了十岁。”
谢若愚让他快点去死,老耿笑着去摸芙芙的头,被芙芙躲开了。
“我受伤了,芙芙竟然不认识我了。”老耿捂着心口伤心道。
“干得漂亮,芙芙。”谢若愚故意气他,得意的摸上了小姑娘的头顶,却被芙芙捂着脑袋躲开了。
“爸爸讨厌,这是妈妈给我扎的头发,你不许碰!”
“啧,”老耿大仇得报,痛快的发出了无情嘲笑,“这孩子比她爹还要护食。老谢你很快就要打不过小朋友了,以后可得注意点儿!”
师兄姐们大笑起来,谢若愚也不恼,反而自豪的挺了挺胸,“我教出来的。”
老耿朝他翻了个白眼,大笑着来牵我的手,“小心愿啊,我们走,不理这对小心眼儿的父女了。”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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