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第三节是活动课，因为后天就是期末考，大家都在教室里复习。橙子和几个男生雷打不动打球。打到一半，阿磊悄咪咪说：“橙子，放我一球。”

橙子在周围一扫，看到竺杨啃着冰激淋走过来。阿磊做了几个很花哨的动作，把球投进篮筐。橙子拍手，“好球！”

竺杨看过来。

橙子和她打招呼，“杨杨，这么冷还吃冰激淋啊。”

竺杨笑道：“是啊。你要不要，我帮你去买。”

“不用了，我要去吃饭。”

“好吧。”竺杨点点头，走远了。

橙子看着她的背影，不知道为什么，觉得怪怪的。他在食堂门口遇到琼琼。琼琼和两个女生在一起玩闹。橙子敲了敲她的脑袋，“喂，吃了没。”

“哦豁，陈老板请客？”

橙子掏出饭卡，“随便刷。”

琼琼眼睛一亮，点菜去了。过了一会儿，她回来了，一脚踹过来，“靠，卡里就7块钱。”

橙子正作沉思状，回过神来，接过盘子，“喂，你有没有觉得杨杨最近怪怪的？”

“哇，连你这种马大哈都发现了？”琼琼是文科生，在这种方面相当敏感。她冲橙子招招手，压低声音，“可能是要期末考了，压力太大。她最近很看重成绩。昨儿一起吃饭还心事重重的，心思重就重吧，还要强颜欢笑，哎哟，我的杨杨小宝贝，心疼死我了。”

橙子说：“之前杨杨对我爱理不理的，宿哥帮我去问，逃了两节课，后来说是两人去网吧了。草，去网吧竟然不叫我，日了狗了。后来杨杨看到我，还主动跟我打招呼了，但就觉得怪怪的……你刚刚说强颜欢笑，对对对，就是很假那种，你知道吧，她这人又不会装。”

“不会被宿哥教训了一顿吧，最近乖多了。”

橙子夹了块肉，“别了，她这样子多瘆人。以前她是脾气大，但好哄啊，逗一逗就没事了。”

“考完试我们带她出去玩呗。”

“不过，”橙子歪着头想了想，“宿哥也挺怪，感觉心情不好，对宓佳美爱搭不理的。”

“行了，带一个和带两个没差，考完试带他们去遛遛。我邻居家的萨摩耶，天天呆在院子里，后来得了抑郁症。”

橙子：“……”

琼琼压低声音：“听说宓佳美好几个晚上不在寝室，宿哥这么不节制吗？啧啧，你们男生……”

橙子反驳，“没准是宓佳美不节制呢。啧啧，你们女生……”

琼琼继续跟接头特务似的说话，“喂，你知不知道，宿哥在和一个高一的女生搞暧昧。”

橙子目瞪口呆，“你一个隔壁楼的，怎么比我们班同学还清楚？”

“全靠同学间的友谊啊。”

橙子说：“你也知道，宿哥是来者不拒的那种。那学妹吧，长挺好的，你一定见过，就一直戴帽子那个。”

“哦，我知道，就那个鸭舌帽啊，听说她上课也不脱帽子，咋的了，发际线见不了人？”

“母鸡啊，她不知道从哪里搞到宿哥的□□，一直缠着他咯。宿哥又不是柳下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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竺杨预感这次的期末考不会太好，考试时她老走神。她在一道数学填空题面前停了十分钟，回过神来冷汗直流。多亏了阿宝平时的谆谆教诲，不然惨不忍睹。期末成绩下来，她全校49名。

总算能交差了。

不过母亲不满意，因为她上次是全校43，母亲大人对于她冲上前40抱着很大的期待。

寒假有个不好不坏的开始。竺母买了一堆学习册，每天早上八点准时叫她起床。竺杨从习题本中抬起头，窗外的天阴沉沉的，好像要下雪。屋顶叠着整整齐齐的瓦片，电线把天空割得乱七八糟。妈妈在楼下喊：“中午去外婆家吃饭。”

竺杨没有应。妈妈提高音量：“听到了没！”

她赌气似的，依旧没有应。她听到妈妈上楼的声音，踏得很重，一步一步踩在她心上。她后悔了，应一下打发掉不好吗？妈妈转门把手，发现门被锁了，于是大力拍门：“开门！”

竺杨说：“干什么？”

“你耳朵聋了？我叫你吃饭你听不到吗？”

这时只能嘴硬了：“我没听到。”

妈妈又拍门，把门拍得哐哐响，“你在家锁什么门？你防备谁？把门打开！”

竺杨把门打开一条缝：“干吗？”

妈妈猛得推开她。竺杨跟她杠上了，硬站着没动，“我写题呢，你有没有事啊？”

“写题鬼鬼祟祟的干什么！”妈妈用力挤进来，竺杨后退了两步。门撞到墙上，发出巨大的声音。妈妈快步走到书桌前。桌上放着习题本和笔。她把桌面翻得一团乱，又打开她的抽屉。

竺杨靠着墙，手脚发冷。她转头冲下楼。妈妈追出来：“你干什么去！你没事干吗锁门？我看看你东西还不行了是不是？！”

竺杨踩着球鞋出门，开门时手在发抖，生怕被身后的人捉住。她重重关上门，往沐宿家跑，拐过弯，鞋子掉了一只，她回去穿上，继续跑。跑了十几分钟。

“沐宿！沐宿！”她拉着沐宿家的铁栅栏门使劲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