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17:她有病

温馨的卧室,随着外人的侵入逐渐变得凌乱不堪。

浴室、衣橱、桌子和床···

如同蝗虫过境,被翻了个底朝天。

静静的站在门口,看着刘妈在自己的私人空间内肆意的翻找。

绕是做足了准备,阮淼淼的心情也算不上有多好。

虽然打从一开始,她就知道自己在这个家是个外人。

可她怎么也没想过,会沦落到如此境地。

没有一点儿**,没有一点儿空间···

她所有的东西都被扒了个一干二净。

“···”

眼睁睁的看着刘妈从衣橱的夹缝里,抽出她不知道什么时候塞进去的酒红色发带。

阮淼淼闭了闭眼,再也忍不住了。

“···”

如同一支凌厉的箭极快速的冲上了去,她伸手从对方的手里抓过发带。

身躯紧绷,阮淼淼的嗓音干涩极了。

“这是朋友送给我的礼物··”

“很重要。”

黑白分明的眸,倒映着刘妈那张上了年纪的脸。

死死的攥住手中的发带,她一眨不眨的看着对方,专注的好似要将其刻进心里。

“知道了。”

满不在乎的松开手,对于那样一条廉价的发带,刘妈压根没往心里去。

手指继续在衣柜里游走,随意的翻了翻里面整理好的衣服。

也不管是不是乱成了一团,刘妈一把拉开了最底下的抽屉。

白木制成的抽屉里,放置着阮淼淼的个人证件以及一些零零碎碎的小玩意儿。

在那其中,一个巴掌大的小玻璃瓶,吸引了刘妈的注意。

雕刻着玫瑰花的小玻璃瓶,晶莹剔透,十分漂亮。

而透明的玻璃,将其中放置的东西暴露而出。

目测是一条项链,刘妈干脆拧开瓶盖,将其倒了出来。

细细的银链,串起一颗小巧的红宝石。

色泽饱满,如血滴般圆润。

指尖将宝石揣摩片刻,刘妈心下了然。

“夫人。”

转过身,她将手里的项链递给阮母。

“找到了。”

···

··找到了?

眼睁睁的看着刘妈当着自己面,从她的玻璃瓶里倒出项链交给阮母。

阮淼淼双眸瞪大。

久久反应不过来。

“阮淼淼···”

满意的打量着手心中的项链,阮母眉头一扬,看向罪魁祸首:“你还有什么可说的?”

···还有什么可说的?

她有很多想要说的。

神情恍惚,阮淼淼盯着那条项链,一字一句的问道:“你确定这条项链是你的吗?”

这明明是时淮安送给自己的!

“不然呢?”认定她是在垂死挣扎,阮母不屑的轻笑一声:“我自己的东西,难道还认不出来吗?”

“事到如今,证据确凿,你居然还不肯承认。”

“项链就是你偷的!”

捏起手心中的项链,阮母垂下眼眸,一边翻找一边说道:“你知道这条项链为何会价值千万吗?”

“···那是因为镶嵌在上面的宝石,是有名的鸽血红宝石···不仅如此,这条项链,还是由著名设计师M·X,亲自打磨设计而出。”

“我想你可能不了解M·X设计师的怪癖,他是一位十分注重完美的人,他所经手的东西,拥有绝对的专利权,以及独一无二的性质。”

“换而言之,这个世界上,红宝石项链有千千万万,但属于M·X的只会有这一条。”

···

指尖仔细的在细链上摸索,没过多久就找到了自己想要的。

“你瞧···”

细细的银链里侧,雕刻着两个极小的英文。

仔细看去,正是M和X。

保证阮淼淼看到了上面的字,阮母冷笑一声:“现在你还有什么想说的?”

她就不相信了。

在这般绝对的证据前,这个人还有什么理由辩解。

“···”

耳畔是阮母咄咄逼人的质问,阮淼淼站在原地,整个人都是懵的。

“你说这条项链是独一无二的?”

她不可置信的再次确认。

“没错。”阮母一扬下巴,给出答案:“这世界上绝不会有第二条。”

“这怎么可能···”

阮淼淼无法接受。

别人不清楚,自己难道还不清楚吗?

这条项链,明明就是几个月前,时淮安送给自己的礼物。

她记得一清二楚,绝不会错。

“我要做鉴定。”眸光清亮,阮淼淼提出要求:“否则我不认可你的话。”

上前一把抢过阮母手里的项链,她没什么表情的说道:“这条项链是朋友送给我的,所以在鉴定结果出来之前,我不相信你的话。”

到底是不是独一无二,一做便是。

况且,别的她不敢保证。

可这条红宝石项链。

阮淼淼十分确定是时淮安送给自己的。

要知道当初,她在得到这条项链时,还被咬过一口。

现在想起来,后颈都会隐隐作痛。

故此。

阮淼淼并不相信阮母的话。

什么独一无二。

什么唯一。

如果真像她所说,这条项链是她的,那时淮安送自己的项链在那里?

分明那个人给自己的时候,阮父还没有买下项链。

也就是说,对方不是在撒谎,就是认错了。

“你!”

惊愕的瞪大眼睛,阮母简直不敢相信,这个世界上居然还有这般胡搅蛮缠的人。

“好、好、好···”

一连说了几个好,阮母怒极反笑:“鉴定是吗?”

“你要在哪儿鉴定、怎么鉴定,我都奉陪到底!”

···

“我会让刘妈跟着你,等结果出来后,我们再好好说道。”

“到那个时候,我看你怎么嘴硬!”

·····

·····

沉默着目送阮母离开房间,阮淼淼指尖收紧,感受着宝石硌在手心里的疼痛。

扫过房间里被留下的刘妈,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我要出去一趟。”她说。

顾不上再去收拾房间,她现在只想去隔壁问问那个人。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条项链···当真如此珍贵?

“夫人让我陪你。”

听闻她要出门,刘妈默默地往前一步,表明了要一同前往的决心。

“呵··”

说什么陪。

其实就是监视。

心知肚明的扯了扯唇角,阮淼淼并未拒绝。

“随便你。”

她问心无愧。

··

晚上放学回来的时候,就已经不早了。

如今又折腾了一小时用来找项链,此时的时间,早就过了十一点。

由于两家住的很近。

阮淼淼没费什么功夫,就找了过去。

然而摁了许久的门铃,也没见有什么反应。

下意识的踮起脚尖,阮淼淼隔着大门朝着里头看了看。

黑漆漆的房屋连个灯都没有。

十分钟后,她慢半拍的反应过来。

某人可能不在···

“···”

怎么偏偏是这个时候。

郁闷的拧紧了眉头,她从口袋中掏出手机。

冬季的夜晚,温度极低。

呼吸间都泛着白雾,哆嗦着搓了搓小手,阮淼淼给那人拨过去电话。

嘟嘟嘟···

吧嗒。

电话接通了。

“时淮安!”

阮淼淼迫不及待的开口:“是我!”

“阮姑娘?”

回答她的是一道陌生的男音。

“?”

这是谁?

“阮姑娘,我是时管家。”

那人解释道:“大小姐现在不方便接电话,您有什么事,可以先告诉我。”

原来是时管家。

阮淼淼微微松了口气。

“时淮安现在是不是没在家?晚上还回来吗?”她问。

“应该不回去了。”时管家坦言道:“大小姐和我现在都在二房这里,不出意外,今晚应该会留宿。”

“您是有什么事吗?”他问。

时家二房?

阮淼淼拧眉想了想。

那不就是原书男主家吗?

“也没什么事。”

她咽下了准备说出口的话。

既然时淮安有事不在。

那么项链的事,也只能等明天再问了。

好在明天是个周六。

她有一整天时间用来折腾。

“··先挂了。”

慢吞吞的丢下这句话,阮淼淼摁灭了手机。

···

漆黑的天空,不知何时开始飘雪。

鹅毛般的雪花儿,洋洋洒洒的映着灯光,点缀了夜空。

静静的站在二楼的客厅中。

时淮安透过玻璃窗,正紧紧的盯着外面的人儿。

而在她身后,时管家刚刚放下手机。

“大小姐··”

他很是不解的问道:“您为何要骗阮姑娘。”

“骗?”

时淮安轻笑一声。

“你不懂··”

手指无意识的搭上面前的玻璃,透过遥远的距离,她一点点的将那个人勾勒。

“还得再等等···”

叹息着说出这样的一句话,时淮安很是愉悦的扬了扬唇。

几近灿烂,势在必得。

···

·····

*

满心以为第二天就能见到时淮安,阮淼淼特意起了个大早。

吩咐刘妈注意着隔壁的动静,她一边写作业,一边等待时淮安。

然而一个上午过去。

隔壁时家依旧风平浪静。

那个人并没有回来。

“鉴定结果最快也得一天时间···”慢悠悠的拿起茶几上的水杯,阮母坐在客厅,不急不缓的说着:“我劝你还是赶紧行动。”

“可别拖到周一,还得让刘妈跟你跑学校。”

“不会的。”阮淼淼下意识的回了一句。

视线透过窗紧紧的盯着隔壁,她握紧手机,耐心的等待着。

时淮安的电话,也不知道是不是没电了,在今早就已经打不通。

如今除了守株待兔,也没别的办法。

瞧着她柴米不进的样子,阮母轻抿一口茶水。

“真不知道你还在挣扎什么···”

“事情都已经很明显了,你毫无悔过之心不说,还非要多此一举。这条项链明眼的人都能看出来,根本不是你可以拥有的东西···”

···

絮絮叨叨的声音宛若蚊蝇,不断的在耳畔回荡。

同坐在一个客厅里,阮淼淼是想听不想听都得听。

几分钟后。

她有点受不了了。

“你话好多···”抿了抿唇,阮淼淼不太开心的说道:“鉴定都还没做,你就那么确定这是你的?”

“万一不是呢?”

“万一?没有什么万一。”阮母不屑的冷笑一声:“如果你是拿了别的东西,或许还能糊弄过去,可惜你非要选择M·X的作品,它的独一无二性,就能一锤把你定死。”

“阮淼淼···我看你还是老老实实的道歉,把项链还给我。念在你是初犯,我不会揪着不放的。”

···

又来了又来了···

又是什么独一无二论。

“这条项链是时淮安去年九月送给我的。”阮淼淼看了她一眼:“如果是独一无二的,她为什么也有?还那么早就送给了我。”

这才是最大的矛盾点。

如果按阮母的说法。

这条项链,世界上就这一条。

那么早在阮父拍下之前,就送给自己的这条,算是什么?

“时淮安?”似是没有料到会牵扯到第三个人,阮母眉头一皱:“她送你项链?”

“对啊,就送的这条。”晃了晃手心里的红宝石项链,阮淼淼正色道:“她去年九月就送我了,我还戴了几次。”

要不是别墅的监控只有三个月的时效,她早就调监控让阮母好好看看。

这条项链,去年九月就已经挂在她的脖子上了。

而阮母的那条,分明是后面才有的。

如此的话,还说什么独一无二。

···

瞧着阮淼淼认真的样子不似作假,阮母一时半会儿竟然被她唬住。

但很快的,她便反应了过来。

“阮淼淼,你真是说谎都不打草稿。你说这条项链是去年九月时淮安送给你的,可你知道它是什么时候才公布于众的吗?”

“是十月底。这条项链是在去年的十月二十三日在慈善拍卖会上,第一次公布于众。而拍下这条项链的人,就是你的养父阮铭耀。”

“你说这是时淮安送给你的,可那时候这条项链根本不可能售出。她是从那里得到并且送给你?”

“况且时淮安就算真的有办法搞到手送给你,那么十月二十三日,经过多方鉴定,公布在拍卖会上的项链,又来自于那里?”

···

声声质问,将阮淼淼扰的头晕目眩。

迷茫的眨了眨眼,她在阮母紧密的时间线中,得出一个结论。

“不一定是同一条。”她说。

如果阮母说的是真的,那么十月二十三日的那条项链,也许并不是这一条。

毕竟她可是记得清清楚楚,这条项链是时淮安九月送给自己的。

而十月的时候,那个人都已经翘课了一个多月。

“M·X的东西是独一无二的!”阮母再次重复道:“它不可能存在相同的第二条。”

“够了。”脸色很是难看,阮淼淼不想再继续讨论下去了:“我已经说了,这是时淮安九月的时候送给我的,可你非要说这是你的。”

“那就只能等鉴定了。”

“世界上不会存在相同的叶子,自然也不会存在相同的宝石。”

“等结果出来,一切都会真相大白。”

她坚信。

自己才是无辜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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