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格好歹带了芙洛拉这么久，一看她这个飘忽的眼神和莫名的沉默就知道她肯定又犯语言障碍的病了，不是，刚刚那么能说怎么突然就卡壳了，他连忙开口：“呃，事实上，她的英语也不太好，如果可以的话请不要用太难的词，也不要说长句。”

那平头男人从芙洛拉的手里挣脱出来，不知死活地还要呛声：“怎么，小学上课没认真听吗小鬼头。”

芙洛拉感觉自己的刚刚恢复的理智又变得岌岌可危，抬脚就想上去邦邦给他两拳。

伯格赶紧上去拦住了她：“小祖宗，你这体格打得过他吗，你冷静点。”

就在此时车子开始减速，车身晃了两下后停了下来。

冬兵打开车窗看了一眼，对着芙洛拉说：“我们现在已到达任务地点附近，距离任务开始只剩十分钟，你希望怎么做？”

芙洛拉挺了挺胸脯，抱起手臂：“很简单，避开正门，绕过警卫，直达目的地，监控、警报和所有的电子密码门我都会解决，我希望这次任务能像一个真正的‘潜伏任务’，不留痕迹。”

“潜伏任务”几个字，芙洛拉说得格外用力。

“而且我不需要那么多人。”说着，芙洛拉一指冬兵，“你，和我两个人就可以了。”

冬兵抬眼看她，眼里似有惊讶。

“我们凭什么听你的？出了事情你能承担起责任吗，你以为你是谁？”平头男人站到芙洛拉面前，仗着自己比芙洛拉高两个头，试图以体型震慑她。

芙洛拉毫不畏惧，看着他的眼神犹如在看一头蠢猪：“你又以为你在和谁说话？你这个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大块头，和你说话我都觉得浪费口水，我再说最后一遍——滚开。”

平头男人暴起，沙包大的拳头直直地就朝着芙洛拉的脑袋打去。

芙洛拉不为所动，两道身影比拳头更快地挡在她的面前。

一阵劲风从她耳边擦过，吹得芙洛拉耳边散落的碎发在空气中打了个转，又慢悠悠地再次落下。

拳头被金属手臂稳稳接下了。

芙洛拉挑眉看着挡在她面前的冬兵和伯格。

她有恃无恐，是因为她知道伯格肯定会出手护住她，没想到居然是冬兵更快一步。

伯格彻底冷下了脸：“注意你的言行，士兵，她的优先级比你高很多。”

男人面露不甘，还想说什么却又被冬兵的眼神震了一下。

冬兵甩开了他的手：

“уходитьвотставку.(退下)”

男人整个身体猛地一抖，立马退后两步低下了头：

“Хороший.(是)”

冬兵转身走到芙洛拉面前，用那双不带感情的眼睛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明明他都没刚刚那个平头男人高，一股无法忽视的气势压了下来，芙洛拉莫名感到有些发怵。

“你还有七分钟的时间，证明你自己的能力来说服我。”他说。

闻言，伯格转身去拿芙洛拉的个人资料——很久之前芙洛拉自己提出来的东西，没想到现在真的派上了用场。

就在他要把资料递给冬兵的时候，芙洛拉按下了他的手。

“？”伯格疑惑地看着她。

芙洛拉咧了一个大大的笑容，眼里闪着奇异的光：

“我想到了一个更直观的方式，绝对比纸上的资料更有说服力。”

Uh-oh，有人要倒霉了。深知芙洛拉性格的伯格开始为那个倒霉蛋默哀。

芙洛拉绕过了冬兵和伯格走到平头男人面前，像是看不见男人难看的表情，伸出手笑盈盈地说：“把你的手机给我——别说没带，我知道你放在身上的。”

男人刚张嘴就被芙洛拉堵了回去，看着盯着自己的众人，迫于压力还是从衣服里掏出了手机递给她。

芙洛拉捏着手机也没打开，自顾自地从一旁翻出了作战平板然后坐下，一手捏着手机，一手在平板上开始操作。作战手套有些太大了，芙洛拉嫌它碍事，一下把两只都脱掉甩在一边。

“好吧，虽然一般我对他人的**不太感兴趣。”芙洛拉拉长了音调说，“但特殊情况特殊对待嘛，让我来看看——

“兰迪·谢克曼，密码0923，这是什么日期？哦——你第三任女友爱玛的生日，看来你对她还念念不忘呢，你的现任女友知道吗？

“可怜的小姐好像还被蒙在鼓里呢，如果她知道你把你的前前女友带到她和你的公寓里鬼混，你说她会不会和你分手？啧啧啧，脚踏两条船，糟糕的大人。

“哦不对，纠正一下，确切来说是她的公寓，你这家伙两位数的信用卡余额看的我想发笑，都去干嘛了——抽烟，喝酒，玩女人？”

芙洛拉说着，带着讥讽的眼神穿过几人落在那男人身上。

“你这家伙在胡说些什么！”男人涨红着一张脸冲上来想把手机抢回去。

芙洛拉无所谓地把那个从头到尾都没有打开过的手机丢给男人：“帮你把你干的那些破事都告诉你现任女友了，不用谢。”

男人慌忙接住手机打开查看，上面赫然显示着已发送成功的满屏消息。

芙洛拉不再理会他，她轻快起身，把平板转了个方向，面朝他放到冬兵手上，甚至还做作地行了一个绅士礼：

“请您过目？”

平板上红红绿绿的线条密密麻麻地显示着结构图和窗口——芙洛拉已经入侵了研究基地的系统，完全控制了所有的监控和报警装置。

“Soldier（战士）。”芙洛拉笑得明艳，“离任务开始还有三分钟，我合格了吗？”

冬兵定定地看着那张笑得张扬的脸，手腕一转把平板放回她的手上。

“从现在开始你有这次行动的最高指挥权了，芙洛拉高级情报员。”

他说着，手心朝下伸出拳头——

“Hail Hydra.”他说。

芙洛拉嘴角一僵，她犹豫着伸出了拳头和他的碰了一下。

“Hail Hydra.”她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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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一下，等一下，你的意思是要从这里下去吗？”芙洛拉瞪大了眼睛看着屋顶上这个刚刚被小队破开的大洞，开什么玩笑，跳下去有快四米高！

小队里的人在芙洛拉见鬼般的眼神中一个接一个就那么跳了下去，没几秒就只剩下了芙洛拉和冬兵留在上面。

在伯格的强烈坚持下，芙洛拉还是放弃了她和冬兵两人作战的方针，勉为其难地带了一半的人出来，美其名曰是为了保护她的安全。

冬兵轻推了一下她的肩膀，示意她快跳。

理智上她知道下面会有人接注她，但理智归理智，她还是做不到啊！

芙洛拉忍不住吞咽了一下，埋在头盔下的嗓音有些发抖：“那个什么，我觉得我们应该找根绳子或者其他什么东西？”

冬兵看了一眼时间，挥手让下面接应的队员退开，他一把抓起芙洛拉那有些空荡荡的防弹衣，一个用力。

“什么——”芙洛拉感觉到自己的身体腾空了。

措不及防，冬兵直接拎着一个她就跳了下去。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芙洛拉下意识地闭上了眼睛，整个人条件反射地紧紧地缠在男人身上，忍受着自由落体那糟糕的感觉。

“咚——”冬兵和芙洛拉皆是一震，他们落地了。

芙洛拉惊魂未定地睁开了眼，看着那张近在咫尺的脸——好吧，近在咫尺的面罩。行动开始后冬兵就带上了面罩和眼罩，就跟电影里一样。

牙白，果然覆面系也很带感。

冬兵松开了抓着芙洛拉防弹衣的手，却发现她还是像个八爪鱼一样四肢都扒在他的身上。芙洛拉干笑几声刚想松手松脚，就被冬兵重新抓着防弹衣从他身上撕了下来，放到地上，而后走到最前方领队去了。

芙洛拉轻哼了一声跟上。

冬兵身上硬邦邦的，还有他刚刚抓自己的，好像是右手吧？

好吧她确实有这么轻。

整个突击小队四散开来将芙洛拉围在中间，有条不紊地前进着。

芙洛拉负责干扰监控——替换并重复画面，即使没有任何辅助设备她其实也可以做到，但她还是装模做样地摆弄着平板，她不想暴露太多。

她从平板里抬头，偷偷观察着队伍前方的男人。他怀里抱着枪，压着脚步轻巧而又谨慎地侦察着环境，背上挂着小号的冲锋枪，腰后还别着手枪，黑色的作战服包裹着他的身躯，连同那条金属手臂一起。

他比电影里看上去要瘦一点，芙洛拉想。他高大，强壮——芙洛拉已经感受过他的肌肉了，但是没有荧幕里偶尔表现出来的那种笨重感。

还有那张脸，虽然好看，但是和她记忆中有些出入，之前见到的郎姆洛也是如此，熟悉，但是并不完全相同。

芙洛拉摇了摇脑袋把这些乱七八糟的想法晃出去，这里都是漫威世界了，他们是活生生的人，长得不一样一点也正常。

就连当时冬日战士的扮演者，拍摄的时候也塞了七八条秋裤才进的片场呢（笑）。

前方冬兵忽然停下了脚步，打了一个“停下”的手势。芙洛拉看了一眼手中的平板，监控和警报没问题，系统还没发现他们的入侵。

轻轻的脚步声传来，不是警备人员。芙洛拉学着队员们的动作贴墙站着，屏息保持警戒。

穿着西装的男人出现在视线里的一瞬间，冬兵动了。

他闪电般出手扣住男人下半张脸，一拳砸在男人肚子上让他失去行动能力，再一记手刀，男人全程一点动静还没发出就直接失去意识，整个身体软了下来。冬兵又扣住他的脖子，避免他摔在地上发出什么声响。

芙洛拉目睹了冬兵这一套丝滑小连招，干净又利落，见他放在男人的脖子上的手似要收紧，她连忙出声：“别杀他！”

冬兵的动作顿住，芙洛拉趁着这个间隙蹬蹬几步跑到他面前，在男人的身上搜了搜，摸出来一个手机。

芙洛拉闭上眼睛快速搜刮了一下手机，没什么有用的信息，便心神一动把手机的电路内部破环了重新放回男人身上。做完这些芙洛拉又四下环顾了一下，走到一扇门前，她摸了一下掌纹锁，门应声打开。

“把这个男人丢进去吧，我查过了，这个房间并不常用。”她说。

冬兵抓着男人没动，一秒，两秒，三秒，他才依言把男人丢了进去。

芙洛拉松了一口气。

一行人顺利地进入了信息集中处理室。

室内并没有开灯，只有几十台电脑同时亮着，它们不停闪烁的显示屏照亮着芙洛拉的脸，也盖过了她眼底那无人看见的，数据流般的无机质蓝光。

头盔早就被芙洛拉摘掉了丢在一旁，捂在里面的长发也散落下来。

那东西又重又碍事，还让她喘不过气。

周围安静极了，只剩轻微的机器负荷散热的声音，大家都被眼前的一幕震撼住了，金发女孩仿佛这些机器的统领，沉默而毋庸置疑地掌控着这一切。

等芙洛拉把所有的信息都解析，导出完毕后，她喘了口气，摸了摸自己有些发烫抽痛的脑袋，处理那么大规模的数据好像还是有点太勉强了。

她一转身，脚下还不小心打了个趔趄，冬兵及时地扶住了她的手臂。

“走吧。”她朝他笑了笑，说。

回程快速又顺利。

他们依然是从那个天花板上的打洞走的——这次是用钩锁。

原来有钩锁啊，那为什么之前下去的时候不用，芙洛拉内心不满，却也老实地抱紧了冬兵的腰身。

“十七分钟就完成了任务。”伯格感慨道，“辛苦了，各位。”

芙洛拉倒在座位上，脑子有些昏昏沉沉的，一根手指都不想动弹。

她最后看了一眼冬兵摘下面罩后的脸和他逐渐远去的身影，有些不舍，也不知道下次见面会是什么时候。

伯格见她状态不好，一时担心还是将她先送回了实验室里检查了一番。

“她没事，应该只是能力使用过度了。”伯纳德医生说，“这次任务是上面给她的‘试炼’吗？”

“我想是的，她完成得很好，以后只怕会有更多这样危险的任务。”伯格说。

“用不了多久，他们就会意识到她是多么的强大，神奇，她会是我最自豪的实验品。”伯纳德痴痴地笑着，而后又冷下了声，“警告一下他们，别把我心爱的实验品搞坏了。”

“是。”

芙洛拉听着他们的谈话，意识沉沉浮浮，最终还是在药物的影响下陷入了沉睡。

这一觉，芙洛拉睡了许久，睁眼后只觉得神清气爽，她梳洗了一番后前往食堂吃饭，一边思考着昨晚听到的那些对话。

昨晚好像还是太冲动了，她咽下一口干柴的牛肉后想。

她展现出来的能力越强，越好用，九头蛇就越是会使用她，就像使用冬兵一样，他们需要的是武器。

现在她主要的任务都是窃取信息，那以后呢？在九头蛇呆久了，难免他们会让自己去杀人，潜入——往往也是和暗杀挂钩的，要不是她的身体素质和战斗能力太差的话，估计早就被派去干这些事了吧。

其实也不是不可以？

芙洛拉盯着自己的手。身体里这股能量成长得太快了，虽然在伯纳德的实验记录里它增长得缓慢又不明显，但芙洛拉自己知道，它早已是自己刚醒来时的二十——三十倍了？

虽然不太清楚人体能承受的极限电流电压具体是多少，但是以她现在的力量来说，要杀死一个人，简直是轻而易举，芙洛拉眨了眨眼。

她在担心，如果哪一天暴露了这些，她会被怎么样？

“你一口饭要嚼五分钟？想什么呢那么出神。”一只大手叩了叩她的额头。

“伯格——”芙洛拉捂住了头，不满地叫他。

“好啦好啦，快吃。”伯格又熟练地摸了摸她的脑袋，把她的发丝都揉乱了。

“干什么？”芙洛拉警惕道，“不会又要出任务吧，不是我说，我上一个任务才刚刚结束。”

“很遗憾，是的。”伯格无奈摊手。

……

九头蛇这个压榨儿童的地方迟早垮台，芙洛拉恶狠狠地咬着嘴里的肉。

芙洛拉：一点都不想承认自己九头蛇的身份。

为了展现出粗壮的大腿而穿了六七条秋裤的seb，舔舔。

不杀人是女主的底线。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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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九头蛇篇-完美作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