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主角攻的男未婚妻

盛臣安房间里,除了一墙空着的手办柜,还有一堆乱丢的手办,好心答应了请事假的易意,帮他打扫一下盛臣安的房间。

祁雪简单整理了一下手办们,就去放洗澡水。

就在他盯着渐渐放满水的浴缸,规划着下午晚上的时间安排。下一秒,有一只手从后伸过来,没轻重地捏住了他的手腕。

祁雪想转身,动作一块,就不自觉咳起来。

好不容易回过口气,他转头看着盛臣安,十分熟稔地开口,“轻点,别把我弄疼了。”

对方显然没在他话里找到暧昧因子,松开手,头脑倒十分灵活,点破了祁雪的新身份。

“我当是谁,险些没认出来,原来是易意推荐来的,我的新助理,小宋是吧?”

“你还真的身兼数职啊,我可不是李鸣羽,长了双跟瞎没区别的眼睛。”

祁雪一点不在意对方的轻蔑讽刺。

身为员工,礼貌打招呼:“盛先生好。”

盛臣安嗤笑出声:“今天代易意的班?”

“是的,盛先生,有什么要交代的都可以跟我说。”祁雪笑着说,“我会记下来,如果您不辞退我,易意哥走了,我就是您的专属助理了。”

从上到下再次扫视他一番,睚眦必报地就他今天的穿着发出评价:“我不喜欢工作人员穿这么便宜,看起来廉价,也不喜欢工作人员穿白色的,尤其你穿白色,看起来像装纯一样,不好看。”

祁雪应了声。

盛臣安又点了点放在架子上,没拆封的洗护。

“我不用葡萄柚味道的沐浴露,易意没告诉你?”

“袋子里,可都是易哥买的。”祁雪故作疑惑地问,“还是盛先生从现在开始,要戒掉这个味道呢?”

盛臣安哼道:“我什么时候不想用了,需要给你打份报告吗?”

“我现在还比较喜欢聪明绝顶的助理,你最好找个空档把头发剃了。”

祁雪若有所思地说:“你要是担心我掉头发,我可以带头套的。”

两分钟后,盛臣安可以带头套的新助理,被关在了房间门外。

凭借对这位曾经炮儿友的了解,对方不会轻而易举放过他的。

果不其然,还没走回自己房间,祁雪就收到了易意发来的语音通话。

易意先是快速交代了新老板刻意为之的无理要求。

要求以后宋祁雪工作期间必须穿喜庆一点的服装,不要黑白,要艳丽喜庆的颜色。今晚七点前,要赶到城南那家香薰铺子买新上的几款浴室香薰,再找到城北那家能砸碎核桃的月饼,买上二斤。

易意说完,没忘替老板开脱:“盛哥其实平时很好说话的,可能只是今天心情不好。”

祁雪好脾气地表示,老板想要天上的月亮都是他该摘的,他一定会完成老板的要求!

可下一秒,祁雪就转头就往拍摄场地走。

030又没忍住好心提醒:【您似乎走错了,这既不是去香薰铺子的路,也不是去城北买月饼的路呀!】

祁雪哼了两句昨晚上新写的小曲,才问:【绝症病人最需要休息还是运动呢?】

【当然是休息啦。】小奶音毫不迟疑回答。

【当室外温度零下十三度,绝症病人适合出远门吗?】

【当然不适合!】小奶音认认真真。

030依旧逃脱不了被拿捏的命运。

祁雪点点头:【我要多休息,不宜出远门运动,当真正超乎自己极限的时候,要么知难而退,要么另辟蹊径,而不是像个莽夫一样,完不成也硬来,懂了吗?】

030:【还得是您!】

030觉得不太对劲,明明他家宿主是个那么热爱工作的人,怎么放着刷拯救值的机会不干?时空管理局第一卷王这是转性不卷了!

030:得找个时间劝劝他家宿主继续热爱工作呀!

去到拍摄场地,此刻,李鸣羽正一身警服,坐在保姆车里喝下午茶,被助理姐姐提醒祁雪来了,他拉开车门,一眼扫到了站在被银装素裹装饰过的百年古树下,那道单薄的身影。

祁雪进了开着暖烘烘空调的车内,等着李鸣羽今天下午的戏拍摄完毕,两人来到了附近的一家日料店,共进晚餐。

李鸣羽从小家教严苛,被教育食不言的习惯已经刻进了脑海,还是没忍住跟祁雪找话题聊。

直到饭局进行到末尾,李鸣羽终于想起了自己忘了件很重要的事,打了好几遍腹稿,才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两个包装一模一样的红包。

“盛哥的神颜剪辑上热搜了,导演说一分不花得到了一波宣传,该好好庆祝,就给剧组里每人发红包。你下午没在,我帮你领了。”

李鸣羽又快速补充:“我也不习惯带现金在身上,所以我的红包能不能……”

话说一半被祁雪温和地打断了:“我也不习惯带现金在身上,我稍后会去附近的银行存起来,顺路帮你存起来,回酒店转你。”

李鸣羽知道祁雪是个很要面子的人,不会忍受他提出两次,把红包送给他,尽管这无关金钱,只是他想剖白给他心意的小小一部分。

李鸣羽说:“其实你红包上写得程术的名字,我是怕你没有一个上边写着你名字的红包会不开心,才想多送你一个红包的,没有别的意思。”

祁雪:“你说程术女朋友得绝症了,什么病?”

“好像得了胶质母细胞瘤,脑瘤的一种。”程绝说,“程术照顾女朋友,竟然还有时间画画,对了他蛮有才华的,你要不要看看他朋友圈里的画?”

祁雪说:“好啊。不过红包就算了,好意我心领了。”

李鸣羽:“程术就在咱们剧组群里,这个头像是路飞的。”

说着,把手机递给祁雪。

祁雪一边刷着程术的朋友圈,一边叹息:“真是很不错。”

晚餐进行到尾声时候,祁雪忽然想到什么,“对了,我想找你帮个忙。”

“我挺喜欢你同学聚会上穿的那件港风的花衬衫,能不能借我穿穿?”

李鸣羽回想一下,“那件啊,正好才从干洗店拿回来。”

/

《野望》剧组今晚的夜戏拍摄,原本没有男一男二的戏份,没成想导演凌灏临时起意,准备拍摄一段两人共进晚餐的过度剧情。

盛臣安今天戏外,都顶着张黑脸。

这让凌导反应过来,他犯了盛臣安的大忌讳——加班,全程战战兢兢赶紧加快进程,让两人在晚八点前把临时加进去的戏份拍完了。

看盛晨安心情不好,凌导又许诺明天下午再继续盛臣安的戏份,放他一上午的假,这才打发走盛臣安。

回到酒店刚过晚上八点半,盛臣安心情不佳到,甚至没在回酒店的路上招流浪狗逗流浪猫。

盛臣安烦躁的是个活人都能看出来,偏偏李鸣羽还是个不黑脸到他头上,不会看人眼色的。

棒槌似的没打找打说:“盛哥,跟你搭戏,真是学习到好多,要不是今晚上跟祁雪一起吃过了,我一定请你吃夜宵。”

“说实话我还没演够,盛哥,要不等会儿你来我房里,跟我对一下明天的戏份吧?昨天晚上祁雪就来我房间跟我对戏了,他一个这方面的新人,没想到真的很有灵气,我跟他学到了不少!”

“后来对戏累了,他说腰酸,还当场劈了个叉!”

李鸣羽说完还打了个寒颤,“这酒店空调都开不足,怎么感觉背后凉飕飕的……”

背后,盛臣安语调凉飕飕,“我一拿起剧本,就想起我家后院那幢,死了人的别墅,你想听我边背台词边讲故事吗?”

李鸣羽头摇成了拨浪鼓。

盛臣安指尖夹着房卡,刷开了自己的酒店房门。

刚迈进自己的酒店套房,还没来得及关门,就看到床上有双腿。

不……有个人?

瞬间从恐怖片变成了三级片,盛臣安刚要觉得无聊,就看见了躺床上人的脸。

祁雪搭边躺在宽大的床边,压皱了身下蓬松平整的床单,正紧闭着眼睛,似乎已经睡着多时。

睡相并不很老实,他腿上宽松的休闲裤已经蹿到了大腿,露出内侧星星环绕住月亮,好像胎记又像是纹身。

盛臣安近看过,是一片纹身。

隔了很远距离,盛臣安的视线最终停落在宋祁雪的脚腕上,那里系着根吊着小铃铛的红绳,此刻虽然没有发出声响,可那一瞬间,盛臣安的脑海中就是不自觉想起了铃铛的声响。

这么多年,自认为碰上什么都冷静克制的盛臣安,在一瞬间竟愣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

身后的李鸣羽似乎下定了决心,边喊他边迈着大步走过来,“盛哥,我想好了,我要演好这场戏,你给我讲鬼故事吧,我愿意为了这部戏,舍生取义!反正顶多两天不敢睡觉而已……”

祁雪翻了个身,睡裤随着他的动作,又往上窜了窜。

盛臣安看得无名火起,回过神来,第一件事就是阻拦住要靠近的李鸣羽。

盛臣安黑着一张脸,甩上了自己的房门,把兴致盎然的李鸣羽关在了房门外。

李鸣羽再迟钝,也看出来他盛哥这是心情不好了,再去惹人嫌,没准就不是讲鬼故事,而是把他丢去鬼宅了。

想了想还是走了,准备明天等他盛哥气顺了再来对戏。

盛臣安烦躁的不行,走到自己床前,不由分说揪起了宋祁雪的衣领。

时间这么早,祁雪哪舍得把时间浪费在睡觉上,正闭着眼睛,检查着系统帮他拍照留存的曲子,心里默默哼着刚改好的小曲。

他早听见了门口的动静,这会被拎着衣领,生生从床上被拎起来,倒是心下平静,只咳了三四声。

可能是刚睁眼的缘故,生理性的泪水刮擦红了他的眼尾,眼尾一衬,耳廓上的小痣便更有了几丝活色。

两人视线相触,对方似乎认出了他身上橙黄色花衬衫出自哪里,眸色阴沉沉地骂了他一句脏话。

胆小怕事的030又抖了起来:【啊啊啊,他好可怕!】

祁雪倒是不以为意:【他区区一个受,能有多可怕?】

又好心提醒系统:【可能会少儿不宜哦宝贝,快屏蔽自己。】

【呜呜呜谢谢美人宿主,祝您等下赚取多多的拯救值。】

几百岁的030感谢完,立马选择屏蔽自己。

“不是您说喜欢喜庆一点的颜色。”祁雪弯起眼眸,“盛先生?”

“……”

“怎么不说话了,盛先生?您又没要求只能穿自己的衣服。”

盛臣安拧着眉,凶道:“滚出去,顺便把你刚碰过的床单扒下来带走。”

两人现在的姿势有些奇怪,对方揪着他领口,话是凑在他耳边说的。

眼看着下一瞬间,就要动手把他提溜起来扔出去。

祁雪只能直奔主题,点了点放在茶几上的黑色纸袋。

对方一点就透,祁雪不解释袋子里是什么,直截了当地说:“那里面的东西我也都碰过,可以带走,但您让我跨越半个城市东奔西跑,不该让我来付钱吧,盛先生?”

他最后故意拖慢了语调。

盛臣安越是气,越是没忍住笑出声来。

他盯着宋祁雪,对方生了双弧度上挑起的眼,在男生里算是过于漂亮的长相,尤其那双眼深深注视你时,会让人生出种你占据了他满心满眼的错觉。

祁雪也盯着他,丝毫不觉得不好意思,把那根本没买的二斤月饼价格报给他听。

盛臣安听完,烦躁地从口袋里,摸出导演组发给每个演员的红包,他是男主角,红包自然最厚。

抽出红包里的钱,全部砸在了祁雪身上。

祁雪坐的位置太靠床边,粉红色的纸钞砸在他身上,顿时散落开来,很大一部分飘散落在地面。

人永远无法控制自己的思想,那一瞬间,盛臣安不合时宜的想起,那晚祁雪离开前,似乎也是这样把钱砸在他床上和地上。

盛臣安沉在不该沉浸的记忆里,一时不察,被床上的人反扯住了领口,祁雪看上去瘦弱,实际手部力道并不轻。

盛臣安就弯着腰,被拽得整个人一踉跄,下一瞬间,不同于那个人表现出来的锋芒带刺,过于冰冷柔软的嘴唇,贴住了盛臣安的唇。

祁雪趁他不备,舌尖已经撬开了他的唇缝。

熟悉的气息游走过盛臣安的口腔,两年过去,祁雪依旧用着玫瑰味的牙膏。

那气息在他舌尖打了个圈,就染上了冰封的味道,像是孤身踟蹰而行在冰冷,又一望无际的雪原中。

抬头是刺眼的太阳,明明心中知晓太阳烤化冰雪的代价,是彻底失去冰封的庇佑,盛臣安还是没忍住,搅动起日光。

刚狠狠扣住祁雪后脑,示意让祁雪用力点……祁雪就推开了他。

盛臣安:“??”

宋祁雪轻喘着笑着对他说:“我们两清了,我看盛影帝今天脸色不是很好,戾气也那么大,我就不多叨扰了。”

说完,就十分麻利地卸了盛臣安的床单,枕套。拿上那只黑袋子,把地上的钱捡起来码好。

像个兢兢业业的助理,又像个无情无意的渣男,把码好的钱放在床柜上就走了。

只剩下盛臣安,咬破了自己唇角,才尝到混合着血的,那抹残留下来的玫瑰的香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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