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苍很快就来找人了。
他进来时,钟秀和任珥正在比剑,唐嘉抱着唐小雪坐在一旁石凳上看着,烛朦把玩着唐嘉的头发,整个一父慈子孝其乐融融的场景。
玄苍:?
“又有客人了,今年林府还真是热闹,我要不就在这里过年算了?”任珥收手,喃喃自语一声。
绑绳在钟秀手腕上,他一言不发,看向了唐嘉。
虽然他不认识钟秀,但是他认识钟秀身上的玉佩,那是唐嘉以前带着的。
而且,唐嘉身边那个白白的人很眼熟啊。
“你媳妇儿就在这里呢,去啊。”烛朦贱贱得喊了一声。
玄苍按耐住心中的疑惑和思绪,却是走向了任珥,“姑娘,可否给在下看看你身上的花纹胎记。”
“诶,我们是第一次见面吧,你怎么知道的?”任珥伸出了手腕。
是一样的。是她,但又不是她。
玄苍转身,通讯给单有烨:“做的不错,我在人间待到春天再走。这期间你好好代理。”
“诶是是是。”
他转身冷冷得看着唐嘉,接着大步走去,坐在了烛朦身边。
“美人莫非是那天山雪化作的,如此纯洁无瑕,如白玉石般。”他笑着说这话,眼神却阴冷冰凉。
“不许你勾搭娘亲!”唐小雪抬手,一堵冰墙瞬间出现在两人之间。
“小雪。”唐嘉急忙拉住了唐小雪的手,朝玄苍歉意一笑。
“见着心上人转世的模样,如何?”烛朦笑着,似雪被划开一道浅痕。
“不如何。”玄苍也笑了,看向和钟秀絮絮叨叨的任珥,接着看向了唐嘉。
“你呢?还记得之前和我说过什么吗?看见你……哦!我道感觉熟悉,你是那时候的魂役!”玄苍突然指着钟秀喊。
堕天窟全毁,他赶到时,正巧看见钟秀架着昏迷不醒的唐嘉,搭了把手。
钟秀:……易容缩骨都做了,但是怎么老被别人认出来,这个破世界真是一秒都不想待下去。
“那你是……”玄苍转头看着烛朦,眯起眼细细打量,“你是那个……负心汉对吧!”
“嗯?”烛朦诧异又带点愤怒得看向了唐嘉。
唐嘉扭头不搭理。
谁让烛朦抛下自己一个人闯魔界去了。
烛朦便偷偷拉着唐嘉的衣角拽了拽。
玄苍见此,笑出了声,“原来是两情相悦,天佑良缘啊。”
唐嘉一瞬间想起了他曾经在魔界和玄苍说的话:“如果……我和他都没出来,就是殉情。如果他出来了,就是我爱他。如果我出来了,就是他爱我。”
“如果,我们都出来了,就是两情相悦,天佑良缘。”
可是这其中波折,哪是旁人能知的呢。
“来,喝酒!”玄苍拿出了酒壶。
唐小雪眼巴巴瞅着。
“小孩子不能喝。”烛朦把唐小雪抱在了怀里。
这一晚开怀畅饮,聊天南海北星辰大海,到最后大家都醉了。只有烛朦和唐小雪清醒着。
“送他们回屋吧。”烛朦毕竟没有灵力,是魂体状态,他看着唐小雪道。
小奶娃娃先是一愣,接着“哼”了一声,白色的光淡淡显现,包围着唐小雪,他在光里长大,白面白睫白衣,三千白发里夹杂着冰蓝,随风而动,似飘舞的雪。
“娘亲要快点好起来。”说话的声音不再稚嫩,带着青年的活泼,又略显低沉。
他一手一个玄苍,一手一个钟秀,先把他们送回了屋,接着去搬任珥。
烛朦正看着唐嘉。
他还记得师父第一次喝醉的样子,几乎刻骨铭心,嘴角露出了浅笑。
“回去了。”他晃了晃唐嘉。
唐嘉迷迷糊糊睁开眼,眼尾泛着惑人的红,把脑袋向烛朦怀里拱。
唐小雪静静在一旁站着,虽然装模作样伸手捂住了眼睛,但是还是留出了缝隙偷看。
两位都是他的主人。
而霁雪和雩霙同出一鞘,原是双子剑。但是甪里说了,要等娘亲完全好起来,再把雩霙给他。不然,他大名怎么叫唐霁霙呢。
老狐狸生了一只小狐狸。
“回屋回屋,孩子还在看着呢。”扒拉着唐嘉,烛朦架着人回去。
“你身上好冷。”唐嘉抱着烛朦嘟嘟囔囔着,蹭了蹭。
烛朦捏着他的下巴笑:“里面暖和。”
“嗯?”唐嘉懵懵得抬起眼。
“以前欠了你一次,这次还师父一次,醒来不要不认账。”
凉夜漾舟,凌波处,雪微微。
晨起,才惊觉窗隙流光,已然入冬。和任珥帮山下村民打谷子的热闹场面明明似乎就在昨日。
“下雪了。”唐嘉轻轻将烛朦垂落的发丝拨到耳后。
他想起了他的千尺峰,想起了和黄洛鹤堆的雪人。
“若是你往外一站,倒真像个雪人。”唐嘉笑了。
烛朦微微皱着眉,睡得有些深。
唐嘉便起身出门,就看见了一脸稀奇的玄苍。
他倒不担心单有烨整幺蛾子,玄苍自己会看着办的。
“我好久没来人间了!这真是,真是奇景!”那曾经高高在上的冷峻的脸上竟然显现出几分稚子气,“你是不是也这样想?修仙界气候宜人,从未下雪,和魔界一般。”
“下雪啊……”唐嘉一笑,“欢迎东方兄去我的千尺峰做客。”
玄苍听懂了唐嘉的言外之意,骂了几句脏话。“啪”的一声,一颗雪球就砸在了他的身上,是任珥。
“固城虽偏北,但雪下得不大,若是真想看大雪,就要往北边走走。”
“北疆的风光无限,雪几乎没过人半个身子。”任珥道。她一路走南闯北,见多识广。
“啪”,这次一颗雪球砸到了唐嘉身上,是唐小雪。
“我想留在人间。”玄苍蹲下身捏着雪球,把雪球捏厚实了。地上的雪薄薄一层,他感觉不够用。
小狗还是贪玩。
“你以前在修仙界时,魔界归谁管?”
“魔界哪里需要管。”玄苍笑着,“这是她好不容易得到的太平。”
而她万魔敬仰,永世传名。
“你们不知道,都是几百年前了。魔界内部分裂,动荡不安。”
“用人间的话怎么形容,她像是一位伟大的母亲,夜里挑灯,用针线缝合这破裂的布,将他们缝合在一起,成了一面可以挥舞的荣耀的旗,可是她自己……”
玄苍愣愣看向了和唐小雪一起堆雪人的任珥,女孩笑靥如花,灿烂如阳。
“她自己……如今也找到了自己的快乐吧。”他释怀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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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
你们觉得谁更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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