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碰!”
车门被从后座下来的人大力地摔上,早就预料到他们肯定会跟上来,便冷声命令道,“别过来,让我一个人静静。”
带着面具的人忍着即将爆发的怒意走进自家组大门,转身消失在两人的视线里。
“该死,该死,该死!可恶......混蛋!”
“哗啦”
盥洗室的玻璃被一拳砸碎,残留的镜片割裂分离,映出扭曲的面具,他瞳眸里暴涨的愤怒使其不能控制住呼吸和身体的颤抖,碎掉的玻璃碴子划破皮质手套,也划破了他的手,还有些嵌进了伤口。
后退着靠在了浴室的墙壁上,任由右手的伤口不断滴血,疼痛感异常清晰,好像只有这样才能让他理智一点,没能救下他们的无助感另其眼角湿润。如果自己能再强大一点,也就不会发生这种事情,如果能够再强大点,就能庇护那些人,他发誓,总有一天,自己要站在最高处,才能拯救他们的世界。
脑海里一闪而过的面孔平息了他的愤怒,取而代之的是逐渐恢复的情绪,然后他想起来一件事,于是连手上的伤都不管不顾,迈着大步子就冲出去找他手下去了。
......
“谢谢,真的感谢,你们真是好人啊......”
妇女眼看就要给对方跪下感谢,一名男子眼疾手快地扶住了她直呼不需要谢谢,因为本来就是他们的原因才导致现在的这个情况,他们反而开始向妇女道歉。
倚靠在门边的仲村佐和歪着头静静地看着,随后收起了视线,眼神并没有聚焦在某一处,而是放空着思索脑袋里所盘旋的问题。
她其实根本就没把那人说的话当真,大家都只会嘴上说说而已,毕竟连普通人都不会去信守的承诺,何况是在道上混的,又能有几个会在乎旁人的死活
但,她想错了,自己和母亲不但没有再住进那破旧的房屋,反而让第一次来这小镇上就嫌弃他们家的镇长亲自驾车送到了一间装修精致的二层小楼房里,这里是镇上最热闹的地区,也是离大都会最近的地方。
【什么啊,切,不过就是跟他说差不多吗,呵,其实本质还是同那些虫子一样糟、糕、透、顶罢了。】
对此,嗤之以鼻的仲村佐和还是没把他放在眼里,总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无人能走进她的内心,也从未将谁放在心里过。
“佐和出来了呀,快点过来给人家道谢!”
仲村佐和的母亲,仲村美惠子,有着与佐和相似的面孔,即使到了这个年纪,依旧保持着姣好的容颜,像个瓷娃娃般惹人憐爱。
“哈这本来就是他们该做的事,我道什么谢?”
冷哼一声,给他们甩了个脸色便转身离开的佐和让空气霎时间尴尬了不少。
仲村美惠子连忙道歉,不好意思地赔笑道,“实在对不起,我这个女儿脾气有些古怪,请不要在意她说的那些话,你们能让我们住在这里已经很好了,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说着说着,美惠子就又想郑重地道谢,两名男子见状再次扶住了她,其中一个人开口道出了实情,“这都是大...呃,我们领头的意思,专门吩咐要我们安顿好你们,仲村夫人,这两天我们还会命人来这照看你们,不用担心,我们已与镇长谈好了,没有人会打扰到你们。”
美惠子听后感动得就快要哭出声来,俩大男人没遇到过这情况,有点慌了神,“呃,那...那个,仲村夫人,我...我们还有些事,如果没什么事,那我们就先走了啊...”
美惠子听后,擦拭了下眼角,非要说送送他们,结果就是俩大男的让一位娇小的妇女推推搡搡地走了出去。
坐在房间里的仲村佐和盯着对面镜子里的自己,心情也越来越烦躁,“噌”地从地铺上站起身,一脚踢翻了无辜的镜子。
“烦死了,区区一只虫子,以为自己有多崇高,装什么好人,我会把你那可笑的面具撕烂,好让你露出丑恶的嘴脸!去死!垃圾!杂碎!臭虫!!!”
仲村佐和不知道从哪里找来的棍子,对着镜子就是一通乱砸,传来“叮铃咣郎”的刺耳声响,刚走进门的美惠子就听见屋里传来的动静,顾不得其他,急急忙忙跑进去,就看见仲村佐和把镜子砸的稀巴烂,一地的碎玻璃渣子,嘴里还念叨着难听的字眼。
“佐和!快住手,你在做什么!”
美惠子想制止佐和,却引来她情绪上的急转直下,见佐和停下了手中的动作,随手扔掉手中的棍棒,冷着一张面无表情的脸,反问道,“做什么你知道什么是害虫吗你知道他们是害虫吗知道这世界上全是害虫吗!全部都是虚伪的害虫,人类算什么东西一个都不剩的全都死掉最好!”
“啪!”
响亮的耳光声在夜里格外清晰,仲村佐和还有些不肯相信地直直盯着刚刚竟出手打了她的母亲,原本带着不解微微睁大的双眸渐渐黯淡了下去,本就面无表情的脸是更为阴沉。美惠子也愣在了原地,她刚刚还是第一次出手打了女儿,她只是...
然而,就是因为这一巴掌,彻底打散了本就薄弱的母女关系,一道无形的墙将两人间的距离隔绝。
仲村佐和没再做什么表示,侧身走出卧室,在玄关门口穿上鞋子,起身的时候,她背对着美惠子,以毫无温度的声音作出了告别。
“再见了,母亲,以后,还是不要见面了。”
说完,不带丝毫留恋的转身离开这个支离破碎的家,走向去往大都会的车站。
美惠子滑坐在地,默默地哭泣声最后变成了撕心裂肺的痛哭,她后悔打的那一巴掌了,那是她女儿,她千不该万不该下手去打啊,可是一切都已追悔莫及,这也是后来成为了仲村佐和一辈子都无法解开的心结。
......
大都会,是这里最为繁华的城市,几乎是所有现代化技术的聚集地和商业圈,这里可以看见偶像明星,也能碰见许多上流社会的人士,在一切发达富足的同时,也是许多阴暗面的集结地,当然,只要在这大都会能有一片立足之地,你甚至可以凌驾于法律之上,这,就是在所谓的世界上生存的王道。
“喂喂,你们,毛还没长齐呢吧哪边混的嗯你知不知道这是谁的地盘啊!”
一个穿着背心,个子高大的平头男子,嘴里吊着根牙签,左手揣着裤兜,胳膊上还纹着黑龙,右手拿个棒球棍扛在肩上,走向几名从学校里逃课出来的不良青年,身后还跟着两个穿着嘻哈的小弟。
几个头发染的花里胡哨的不良青年仗着年轻气盛,也没怕他们,反而不屑地瞥了平头一眼,嘲讽着说,“我看毛没长齐的是你吧,哈哈哈哈!”
这可把那平头气坏了,直接一把揪住刚刚笑话他的不良青年威胁道,“你特么的再给我说一遍”
不良青年一字一句地重复道,“毛没长齐的是你,傻X!”
眼看两边就要打起来,就听不远处的身后响起了厚重又带着威严的声音,“嘿,小伙子们,游戏结束了。”
对峙间的两人同时回过头,异口同声地挑衅着反问,“你又算哪根葱啊大叔?”
来人高过他们一头,梳着整齐的背头鼻梁上虽有道清晰可见的伤疤,但那也不妨碍他俊朗的五官,下巴留着倒T胡,耳朵里还挂着耳机,他身穿高领运动服,肌肉的线条若隠若现,把那宽松的运动服橕得结结实实,双手揷在裤兜内,抬眼间那道带着浓厚杀气的眼神游离在两人面上,随后,那僵硬的脖子被他扭得嘎巴作响,“我说,小孩子过家家的游戏结束了。”
唯一没有被这眼神怔住的平头松开抓着不良青年的领口,转而朝着大叔这边走来,满脸地讥讽,“大叔,别搞什么英雄主义,我告诉你,最好现在立刻马上离开这儿。”
平头拿着棒球棍在大叔左肩上戳了戳,大叔对此,仅是用一根手指头拨开它,不紧不慢地掸了下蹭上肩的灰尘,说出了令他们惊恐的话语,“小子,犬金的地方,可不是给你们玩的,在我还没发火前,最好消失掉。”
他的音量控制的恰到好处,不仅让他们能清楚地听见,也不会让多余的人听到。
只听见犬金的名字,他们就能被震慑到,虽然不至于家喻户晓,但似乎有传言说,这个后起的新兴家族单靠自己的实力就不动声色的吞掉了两个家族,也有人传言,他们家族的人单另挑出来都能以一对五,这个从来都是低调的家族却是道上不可忽视的存在。
当平头的视线移至那位大叔右胸前的家徽时,他脑袋就跟炸了锅一样,此刻只想化作一只老鼠逃走。平头丢下手里的棍子,“扑通”一声就跪在大叔脚下,嘴里还不断地道歉,说着“我错了”“对不起”“再也不会出现”的词语。那些站在原地不知所措的青年们吓得不敢吭声,生怕惹怒了这尊神。
“快滚吧,别再来了,下不为例。”
大叔发号施令的那一刻,他们就像是战场上的逃兵,夹着尾巴就一溜烟的跑不见了。
“那边的小/姐,您可不是为了专门看这场闹剧而来的吧?”
大叔稍转身对着黑暗里的角落发问,果不其然,那黑暗中走出来一名上身穿藏蓝色运动服,下边却穿着短裤,不知道是冷还是热,让人摸不着头脑的少女,而且她那架在鼻梁的平面眼镜看起来与本人很不搭调,那张脸也显得稚嫰,一看就知道是哪里的学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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