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第 1 章

希岸酒店3楼。

国庆遇上中秋,假期前晚,中峰生物在这里举行中高层领导聚会。

301包厢,推杯换盏几巡,氛围热烈。

江识贻还是不习惯这种场合,应付完一轮轮的酒,他身心俱疲,只想偷偷躲起来。

“江工。”

闻声,江识贻抬头,微笑起身,打招呼:“李总。”

来人是营销总监李涵康,今年53岁,近年来有些发福,人还没到江识贻面前,肚子先亮了相。

桌上放着几瓶醒过的红酒,李涵康拿起来笑吟吟地往江识贻的酒杯中倒了大半杯:“江工,难得聚在一起,泽青不在,咱哥俩可得好好喝一回。”

李涵康口中的泽青,是中峰生物总裁——秦泽青,李涵康是他堂叔,江识贻是他学弟。

他们俩怎么也论不上兄弟,这会儿大家都喝多了,思维不在线,没人挑出话里的毛病。

今天是领导层聚餐,秦泽青肯定要露面,但聚餐中途来人说秦泽青母亲——秦虹,突然身体不适,现在正往医院赶,秦泽青听闻,不得不提前离开。

江识贻是中峰生物质量总监,年纪轻轻做到这个位置的,他是第一个。

他工作很轴,原则性太强,时常得罪人,都是秦泽青在他身后,充当和事佬。

今天秦泽青在,他完全可以不理睬任何人倒过来的酒,但今天秦泽青不在,反而要收敛脾气,怕秦泽青日后的工作难做。

何况营销部向来是香饽饽,全公司都要靠他们打开市场,把产品推销出去。

论资排辈也好,人脉地位也罢,江识贻都不能驳李涵康的面子,江识贻把杯口放低,主动碰了下李涵康的杯身:“是我该敬李总。”说完一口喝下杯中的红酒。

红酒顺着喉管滑进没有食物的胃里,和小伙伴汇合。

看江识贻喝光杯中的酒,李涵康哈哈大笑,喝完杯里的酒,道:“江工好酒量,原来平时都藏着呢。”

江识贻盯着李涵康晕乎乎地想,藏啥,藏着醉吗?

常年跑销售的酒量自不会太差,李涵康面上一点醉意不显,但江识贻是真不行了。

包间里吵闹声让人头昏脑涨,他强撑站起来,抱歉道:“李总,我失陪一下。”

李涵康见状,想搭把手,又想到江识贻平时又不爱与人有过多接触,手臂停在半空中,问:“江工,要不要叫个人扶你。”

江识贻含糊道谢,说不用,脚底打晃地出了包厢。

走廊上来往都是公司同事。

洗手间有吐酒的,有补妆的,位置紧张,江识贻无奈,快步往楼下去。

2楼洗手间。

江识贻一进去,就把胃里的酒,呕出去大半,银色细框眼镜滑落到鼻梁中间。

刚才喝没觉得,这一缓,醉意彻底上头,连眼睛都红了。

他扶好眼镜,又松了松的领带,觉得没那么憋闷了,才扶墙壁站起来,按水冲了马桶,去洗手池漱口。

冷水打湿了额前的发丝,啪嗒啪嗒地滴水,江识贻双手撑在洗手台,看着滴落在台面上的水珠,有种不知置身在哪儿的混沌感。

不知多久,隐约觉得有人碰他,但又不真实。

直到腰间的动作有了揉捏的意味,江识贻胃里又涌起阵恶心。

忍住吐意,回头对上双黏腻的眼睛,他挥开对方的手,开口:“别碰我。”说完又无力地靠坐在洗手台上。

醉了的人说话没力度,丝毫不足为惧。

中年男人视线毫不遮掩,流连在江识贻的腰臀位置,笑着问:“平时爱健身吗,都喜欢练什么动作?”

江识贻闻言皱眉,没有回应。

中年男人再次确认洗手间没其他人,他上前把人搂进怀里:“你喝多了,来,靠着我,我带你出去。”

2楼走廊,

乔佑追上仲嘉阳,问:“干嘛去?”

走廊有人路过,仲嘉阳不避讳,回道:“尿尿。”

“酒不喝,牌你也不打。”乔佑没有仲嘉阳高,腿更没有仲嘉阳的长,对方正常走路,他就得快走,“刚说去酒吧,你这次不能反悔啊。”

仲嘉阳兴致缺缺:“尿完再说。”

乔佑不满意:“什么再说,我给你安排好的,你又忘了!”

仲嘉阳没懂。

四下无人,乔佑露出一脸淫.笑:“说好的,和帅男共度良宵。”

......

仲嘉阳听到后,眉毛一挑,没回答转身走了。

乔佑不放弃,追上去想继续劝。

眼看要到洗手间,仲嘉阳问他:“你也上?还是进去帮我扶着?”

乔佑刚是从牌桌上追出来的,这会儿包间里有人出来找他了,他回头“欸”了声,对仲嘉阳留下句“扶你大爷”滚回牌桌了。

这个洗手间位置相对隐蔽,清净人少,仲嘉阳刚踏进一只脚,下一秒,被撞了出来,尿差点也被撞了出来。

草!好险!

仲嘉阳用力憋住,刚想骂人,肇事者一头扎进了他怀里。

什么戏码?

仲嘉阳一脸懵。

肇事者身穿黑色西服,发丝凌乱,本该规规矩矩塞在西服裤里的衬衫,此刻撩到了腰间,身上带着浓重的酒气。

仲嘉阳猜,这人大概是谈生意喝多了。

他想把人推开,又察觉这人抱他抱得并不紧,推,怕是要把人摔地上。

下一秒,江识贻“咚”地一声,双膝跪在干净的大理石地面上,双手还抱着仲嘉阳的腿,气若游丝地发出呼救:“救我......”

都跪下了。

咋救啊,要命吗?仲嘉阳想。

仲嘉阳弯腰,双手撑在江识贻的腋下,江识贻醉得太厉害,身体近似软成一摊烂泥,仲嘉阳费了好大得力才把人架起来。

幸而意识还残存,江识贻把身体重心倚靠在仲嘉阳身上,虚站着,抬头:“带我走.......”

江识贻只说了三个字,仲嘉阳一个也没听进去,光盯着他的脸了。

刚才在洗手间,中年男人试探揽上江识贻的肩,还没来得及做什么,下一秒,就被推倒在地。

江识贻使得力气太大,差点把自己晃倒,来不及稳住,转身逃命似的冲出洗手间。

不料,撞上堵墙。

中年男人狼狈地从地上爬起,出来看到门外的场景,正了正领带,颇有礼貌地开口:“这是我朋友,麻烦你把他给我。”

仲嘉阳许久回神,打量中年男人几秒,摇晃江识贻,问:“你认识他?”

窝在仲嘉阳好闻又暖和的怀里,江识贻昏昏欲睡。

他双手胡乱扒拉,固定仲嘉阳的双颊,用脑袋顶住仲嘉阳的额头:“别动。”说完冰凉的手滑落在仲嘉阳的脖颈处,头耷拉在仲嘉阳的肩上,姿势异常暧昧。

后背一阵酥麻,但又差点被酒气给熏个跟头,仲嘉阳内心莫名有些不爽,回道:“还不了。”说完就要把人带走。

中年男人拦住他:“你凭什么带走他,把他还我。”

仲嘉阳再次打量他,说出心底话:“凭你不像个好人。”

其实中年男人形象挺好,中等个头,戴着眼镜,看上去很斯文,是容易接近的那类人,况且能进入希岸酒店消费的说明身份也不会太差,但仲嘉阳就是莫名不喜欢。

中年男人心底默认仲嘉阳和他一样,被一个比自己小很多的男生抹了面子,还截走了猎物。

酒劲和怒气齐上头,他露出真实嘴脸:“你他妈装什么好人!懂不懂先来后到!”说着就扑上来抢人。

结合刚才的求救,仲嘉阳顿时了然,一脚踹倒了扑上来的中年男人。

他下脚有数,运动鞋,力量不大,只为了把人踢到一边。

江识贻差点被甩出去,哼唧一声,不耐烦地转了头,寻找到舒服姿势,再次睡了过去。

仲嘉阳心道,打扰少爷睡觉了这是。

中年男人“砰”地一声砸在卫生间门上,仲嘉阳下脚不重,但砸门那下挺响,估计撞得不轻。

男人哀嚎,嘴里不干不净地骂了声。

仲嘉阳又过去补了一脚,才中二介绍自己:“老子叫仲嘉阳,你去前台问问我是什么人。我不管你是谁,这儿,那种恶心事就是不行。”

说完把江识贻斜在咯吱窝里,霸气拖走了。

走半道儿,他琢磨要不把人送回家,但又不知道江识贻家在哪儿,他拿出手机,几秒后又放回口袋。

江识贻被夹得不舒服,头也没有支撑,眼镜都快晃掉了,他从仲嘉阳臂弯里,努力抬起头:“晃得想吐,你背着我。”

......

仲嘉阳斜眼看他,几秒后抬手,食指在江识贻面前一抬一收,把眼镜勾了下来,随手挂在了他休闲裤的口袋上。

低头又闻到江识贻身上酒味和淡淡的须后水味道,仲嘉阳烦躁:“臭死了,别说话。”

怕碰到不该碰的地方,仲嘉阳双手小心放在江识贻大腿根儿,江识贻不明白但配合,双手搭着仲嘉阳的肩,仲嘉阳稍稍用力一颠,黑色皮鞋离开地面,在空中晃了几个来回,仲嘉阳双手兜住,把人抱在了怀里。

像大人抱睡着小孩的姿势,只是这个睡着的人很高,不过还好仲嘉阳个子更高。

一碰上肩膀,江识贻秒睡,安静地窝在仲嘉阳的脖颈里,仲嘉阳垂眸看他,好久才抱人进了电梯。

32楼,3210。

西服合身,但没有足够弹性,仲嘉阳抱人的时候没给整理,西服以拧巴的状态,紧紧地裹在江识贻身体上,江识贻觉得憋闷,在仲嘉阳打开房门时悠悠转醒。

房间只有走廊射进来的昏黄光线,眼镜不在,江识贻看不清,迷茫抬头:“你是谁?”

仲嘉阳用脚踢上门,一手拍开灯,单臂托人,毫无感情:“你恩公。”

“哦,”江识贻被突然亮起的光刺了眼,人醒了,脑子没醒,不知道自己问了什么,对方回了什么,挣扎着问,“眼镜呢?我想......”

由他晃,两人都得摔。

仲嘉阳把人放下,把眼镜挂上他的鼻子,又有点不放心,右手握着他的小臂,问:“想什么?”

脚底虚软,江识贻没回答,呕一声,全吐在了仲嘉阳身上。

黑色皮衣和里面灰色毛衣都没躲过,染上稀稀拉拉白色呕吐物,从胸口挂到裤腰,还有几滴滴在鞋尖,酸味瞬间蔓延开。

仲嘉阳脸色黑如煤炭,要把人扔出去,却发现脏的只有他。

“你——”

江识贻脑子不清醒,逻辑却清晰:“都怪你晃我。”说完嫌他脏似的,扶着墙,一瘸一拐走了......

见没见过好心没好报。

这里有现场直播。

仲嘉阳绝望又嫌恶地脱下外套,扔在地上,想脱毛衣,发现毛衣是套头的,他弯腰把领口扯成超绝V字领,从下面金蝉脱壳。

江识贻漱完口,从卫生间拿毛巾出来,发现门口站个裸男,他“啊”了声,用毛巾捂住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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