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驯龙

他也不知道来这儿多久了,身上一股浓郁的烟味。

“你干嘛?”姜月迟伸手想要挣脱他,但很快又被他拉了回去。

“真把我当按-摩棒了,用完就扔?”他笑着伸手去摸她的脸,觉得她胆子日渐变大了,偏偏他又拿她毫无办法。

为什么呢?当然是因为现在的爱丽丝翅膀硬了,想飞就飞。

不像从前,只能拼命缠在他的身上,靠从他身上吸取养分来存活。

即使他毫无底线的逗她,她也只敢在心里生气,面上还是得乖乖捧着他顺着他。

现在不一样了,现在说扇他耳光就扇他耳光,说和别人眉来眼去就和别人眉来眼去。

费利克斯抬手将门关上,防止她跑路,“就算是按-摩棒,用完了也该洗洗吧?”

姜月迟觉得他有些莫名其妙:“是你自己主动提的,不是我要求你这么做的。”

她挣开了他,打算离开。

但船上的隔音效果显然没那么好。

因为她听到有什么声音从隔壁传了过来。

像是有什么在不断撞击墙壁。她下意识就去看费利克斯:“你们......还在船上绑了人?”

他笑的十分从容:“你要不要再仔细听听?”

或许是因为洋鬼子的坏人形象在自己心里已经根深蒂固了,导致不管发生了什么她都能往不好的方向去想。

这会儿停下来,又仔细听了听。

才发现那不是敲击墙面求救的动静,而是......后背不断撞击的声音。

嗯......

这样的声音她再熟悉不过,自然清楚隔壁正发生着什么。

想着这会儿离开需要经过那里,万一正好撞见怎么办。

她下意识抬眸,看向费利克斯,open的洋鬼子面不改色地又点了根烟。

“你什么也不做吗?”她问他。

他抬眸:“做什么,咱两也搞一搞?”

姜月迟皱紧眉头,明知道她问的不是这个。

“这是你的船,你应该知道除了这条路之外还有哪里能走。”

他慢条斯理地抽着烟:“是Bill的船,我已经送给他了。你可以打电话问问他。”

姜月迟咬了咬牙。

费利克斯被她这副兔子蹬腿的样子给逗乐了。

他倒是配合地回想了一番:“我记得好像是有另外的路。”

她看向他。

费利克斯抬手靠近烟灰缸,掸了掸烟灰,手往舷窗外指:“往下跳,运气好点会有救生员把你捞上来。运气不好也有捞尸的。”

“......”

其实等一会儿也不是不行。主要是这里的空间算不上宽敞,又没别的地方可去。

加上隔壁的动静非但没有见停的趋势,甚至还愈发激烈。

她都分不清船身的摇晃是因为海浪还是隔壁那两个人了。

房间内的暧昧气氛一直在升温,她总觉得全身上下麻麻的。

她能够感受到,费利克斯的视线一直都在她身上。灼热的像要把她点燃一般。

只能假意低头去拨弄裙摆,尽量忽略掉房间里的另一个人,以及心里不断上涌的心猿意马。

但对方显然接受不了自己被忽略。

他站起身,走到她的身后。

感觉到他的手碰到了自己的腰带,她下意识就要躲开。

手腕却被他轻轻握住。

“腰带松了。”他轻声说。

姜月迟低头往下看,那条手工绣制的腰带确实松垮垮地垂落,幸而被宽大的裙摆托住,才不至于掉在地上。

前面有面巨大的落地镜,大约是为了方便来人整理着装。

此时反倒便利了姜月迟,她看着镜中的影像。

多亏了脚上这双高跟鞋,拉近了她和身后男人的身高差距,对方只比她高出一个头。

他叼着烟低头,散漫的神情中带着几分认真。那双深邃的蓝眸倒是头回露出这么像人的神情来。

估计是在研究这玩意儿该怎么系上。

她移开目光,不去看他。

替人脱衣服他倒是拿手,至于替人穿衣服.....

他好像每次干完都把她赤条条地扔在床上,顶多抱着她去浴室洗一洗。

看来上帝是公平的,也有他不拿手的事情。

姜月迟莫名有种优越感,她当然不肯承认自己这是小人得志的初始表现。

“先交叉,然后将下面那部分塞进空隙里......”

在她的教导下,腰带被重新扎紧。

她的身上没有赘肉,纤薄瘦削,即使穿上这身层层叠叠洛可可裙,腰身仍旧盈盈一握。

费利克斯伸手比划了一下,刚好够他一掌宽。

“真担心你死于营养不足。”

轻飘飘的一句嘲弄从身后传来。

姜月迟不咸不淡的回怼:“离开你之后我长胖了十斤。”

她透过镜子看身后的费利克斯,费利克斯同样也透过镜子去看她。

两人就这么隔着镜子对视。

大约是受房内灯光的影响,加上二人此刻的穿着,落地镜成了画框,而他们,则是其中的一副油画。

姜月迟虽然一再否定费利克斯的内在和三观,但对于他的外在。

她实在找不出任何可以被指摘的地方。要不怎么说上帝不公平呢,什么好的都给了他。

即使他没有这么高的起点和出生,就算是靠出卖美色也照样能够成为首富。

费利克斯从身后抱她,双手搂住她的腰,头低着,埋在她的颈间。

在他抱上来的瞬间,她明显有片刻的僵硬和心跳加速。她认为这很正常,这是正常的身体反应。

姜月迟,这很正常,换了任何一个男人这么抱你,你都会心跳加速。

嗯……好吧,她显然不会让其他人抱自己,

他高高大大的,尤其是在姜月迟的衬托下。

两人的体型差格外悬殊。

他那么宽的肩膀,那么长的腿,哪怕是穿着高跟鞋的自己,在他怀中仍旧像个发育不良的小孩。

“嗯,是胖了点。之前这里平平的,一点肉也没有,每次都能看见我的形状。”他隔着裙子的布料在她腹部摸了摸。

很轻的笑,气息喷洒在她耳朵上,有点痒。也不知他是有意还是无意,说话时,冰冷的唇从她耳朵上擦过。

蜻蜓点水般的一个吻。

姜月迟仿佛受到惊吓一般离开了他。

费利克斯顺势松开手,整个人有种从容的优雅,如此随性散漫。上扬的唇角似笑非笑。

现在的爱丽丝让他觉得可爱。他说过的,他喜欢狡猾的她,有点心机,但又十分拙劣。伪装的再好也能让他一眼看穿。

隔壁的动静在此刻突然变大。

“Seven,用力,啊。”

姜月迟开门的动作瞬间僵停,她难以置信地回头去看费利克斯。

后者早就从僵愣中恢复到往常的风轻云淡:“看我做什么,她叫的是Seven,不是Felix。”

“Seven他.....是我知道的那个人吗?”

费利克斯耸肩,无所谓的语气:“谁知道呢,你要是好奇可以亲自过去鉴定一番,说不定他们还会热情地邀请你加入。”

她几乎可以断定就是她知道的那个Seven。

“可他有老婆了,而且还有孩子!”

“那又怎样。”他重新坐下,看上去无动于衷。

显然并不认为这有什么不对。

姜月迟咬了咬牙,这些该死的洋鬼子不光没有道德三观,甚至连最基本的忠于婚姻也做不到。

她的无差别扫射成功造成费利克斯的情绪波动,他皱着眉:“现在在隔壁操人的是我吗?”

姜月迟说:“你之前亲口说过的,就算结婚了也会出来偷情。”

“我说什么你都信?”他冷笑,咬字发音有些重,“那你应该也记得我的后半句吧。”

姜月迟当然记得,他不许她结婚,让她等着他随时去找她偷情。

“你身边根本就没有正常的感情,每一段都是肮脏不堪的,所以你的感情也一样!”

费利克斯不断地深呼吸,竭力控制自己宛如火山喷发一般不断外泄的情绪。

最后还是掏出一根烟点上,因为情绪的剧烈波动,手抖得厉害。以至于那根烟点了好几次都没点上。

好啊,好得很!现在他妈的全世界的外国人偷情都能算在他头上!!!

费利克斯将舷窗推开,眼神阴翳地看着外面的夜色抽烟。

抽得凶,烟雾在肺里走了一圈又出来。要是可以的话,他真的很想将她按在墙上脱掉裤子直接后ru她!

让她除了喘息再也发不出其他声音来。

这样就不用听她的嘴里说出那些令人烦躁的话了。

姜月迟倒是想要一走了之,可隔壁的动静实在太尴尬了。她虽然厌恶Seven的此番举动,但也不想闯入到了别人的婚姻中去。

兴许阿黛尔早就知道他在外面乱搞,但还是为了家庭为了Bill选择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费利克斯的烟抽完了,隔壁的动静却还没停。

他们似乎还要很久。

这样的淫-乱的场合让姜月迟频频走神,总想起一些不合时宜的画面。费利克斯……嗯,他们之前好像也有过类似的姿势。她嫌后背撞的太疼,他会放一个枕头在后面垫着。

她认为物以类聚,尤其是看过那盒赛文和费利克斯一起殴打同学的录像带后,她坚信赛文从学生时代开始就是费利克斯最衷心的狗腿子。

不然以这人的性格,压根就不会同意去当Bill的教父。

看他平时对待Bill的态度,兴许也只把Bill当个宠物而已。

就像他养在牧场里的那几条狗,兴致来了就扔根骨头逗一逗。

姜月迟看向他的视线成功激怒了他:“是他妈我把他的几巴放进别人体内的吗?!”

久违的中文。

姜月迟没说话,她又低头去整理裙摆上的蕾丝了。

她又不是真的想死。

现在是在船上,除了他,任何人都有可能“失足”掉进海里。

她可不想成为这个倒霉蛋。

隔壁的女人又开始嚎叫了,进展似乎到了最后的冲刺阶段。

姜月迟干脆直接用手捂住了耳朵。

或许是她刚才的冷漠,以及此刻毫无掩饰的嫌弃表现彻底刺痛了他。

费利克斯黑这一张脸开门出去。

她只能感受到他身上源源不断的低气压,再然后,她听见隔壁的房门被猛地踹开。

随着女人被吓到的尖叫,以及男人带着一点惊慌的声音。

费利克斯愤怒的声音显得尤为清晰。

“搞完了吗?搞完就他妈滚!”

--

此刻演奏的交响乐团是从德累斯顿专门聘请来的,柴可夫斯基的天鹅湖。

众星捧月的Bill正被她那群干妈轮流抱着哄,就连阿黛尔也一脸笑意地站在旁边。

整个画面异常和谐。

但想到刚才那一幕,姜月迟就莫名有些心酸。

她一直认为婚姻就应该是忠诚于一人。

如果她结婚了,她会对丈夫对家庭负责。

她想,那些洋鬼子们根本就不懂得这些。不,应该是说绝大部分的男人都这样。

所以她才会试图去驯服他,不然的话,以后婚后她需要面对的就不止是小三小四了。

恐怕得有一个部队那么多。

该死的有钱人,连找情人都可以随心所欲。

赛文临到最后关头突然来了那么一下,差点痿了。花费了很长时间才将自己重新整理好。

他也不知道费利克斯到底怎么了。

这人虽说是个阴晴不定的人,但他的情绪很少直接挂在脸上。

最起码像今天这样毫无征兆的暴怒是完全没有的。

Bill一看到他就冲过来要抱抱。赛文蹲下将他抱在怀里:“怎么还不去睡觉。”

他摇头,说不困。

声音稚声稚气。

阿黛尔也朝这边走来:“我抱他去睡吧。”

赛文低头在她脸颊留下一个吻:“辛苦了,早点休息。”

阿黛尔那张精致好看的脸上浮出朵朵红晕。

姜月迟看着这一幕,再次联想到刚才的场景。

她不由得有些反胃恶心。

或许赛文是喜欢阿黛尔的,但这并不妨碍他gan别人。

费利克斯一定也是这样的人。

不,他甚至都不会有赛文这样的感情。

想到这里,她的不满便更多了一些。

而被她在心中腹诽的人,此时正百无聊赖地靠着调酒的吧台站着,手指不停地摩挲手中那只金属打火机。那双深蓝色的眸子淡淡的瞥向当事人。

随着他漫不经心的动作,幽蓝色的火光时亮时灭。

不知是谁掉了枚耳钉在他脚边,此时弯腰去捡,低下身子,宽松的领口敞落,里面居然是真空的。

如此大费周章的举动,男人却看也未看一眼,抬脚将那枚耳钉踩烂。

“再不滚,接下来就到你了。”

对方立刻明白,看了眼被踩烂的耳钉,灰溜溜地离开。

姜月迟恰好看到这一幕。

看吧,他就是这样的人。不折不扣的混蛋。

不管对男人女人,老人小孩,穷人还是有钱人,他的恶劣都是一视同仁的。

张书清显然也注意到她的视线,从刚才开始,她总是有意无意的往那边看。

他当然知道那边有谁。

虽然也有其他人,但她在看谁,结果显而易见。

“这里的气泡酒度数低,味道也没那么涩,你可以尝尝。”

张书清的声音将她的思绪拉回来。

姜月迟收回目光,晃动手里的酒杯。

从她刚才得知这酒的价格之后,她就肯定自己山猪品不来细糠。

费利克斯有好几个私人酒庄,就连他的家里也有个地下酒窖。

姜月迟喝过几次,半杯下肚就醉醺醺的了。

她将酒杯放下,去喝甜起泡。

喝下一口,她含在口中慢慢品味。

张书清问她:“怎么样?”

她眼前一亮,咽下后点头:“好喝。”

张书清一贯没什么情绪的脸上罕见露出一抹微笑。

他低下头,轻轻转动瓶身,像是要记住上面的名字。

既然她喜欢喝,下次就多准备几瓶好了。

可既然是在舞会上,品酒自然不是最重要的事情。

张书清沉默稍许,还是绅士地朝她伸出一只手:“可以.....邀请你跳一支舞吗?”

他这句话说的很轻,不再是以往那种淡到听不出情绪的语气了。

有一种很微妙的羞涩藏在里面。

姜月迟还来不及回应,拒绝或是顺从地将手搭上去。

整个大厅均陷入在一片黑暗当中,就连乐团与停止了演奏。

停电了。舞会只能被迫中止。

整艘船上,拥有这个“能力”的人寥寥无几。

不可能是赛文,他没有做这些事情的必要。

更不可能是bill了,他的个子能碰得到电闸吗?

“是你做的吗?”

等她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已经是三个小时之后了。

船上大部分人都去休息了,当然,也有少部分人还往返在酒馆以及那些娱乐场所之中。

姜月迟并不认为这是为了给Bill庆生而准备的。

Bill可没办法享用那些名模们。

半个小时前姜月迟刚看到有位优雅的女士揽着两个身高近一米九的男模进了房间。

她下意识便认为,之所以选择在船上,就是因为这片海域不必受任何国家法律的约束。

无论他们在上面做了什么,也不会有人知道。

费利克斯看了眼她此刻的穿着,一件薄毛衣和长裤。

甲板上风那么大,她摇摇欲坠的仿佛随时都会被吹走。

他叼着雪茄,脱掉自己身上的大衣,随手往她那儿扔。

“别冻死在我面前。”

他扔的很准,她的整张脸都被大衣给遮了去。

重量沉甸甸的,有令她着迷的气息。

但她还是将衣服从身上抱下来,径直走到栏杆旁,直接将那件衣服扔进海里。

嗯.....虽然这样有污染海洋的嫌疑。但她觉得这种纯羊毛材质的大衣应该是可以降解在海里的。

......也许吧。

她的这番举动果然让费利克斯的眉头皱了起来。

她嫌弃地拍了拍自己的头发,还有肩膀。似乎想要拂去所有和那件大衣有过接触的痕迹。

“晦气!”她赌气,转身就要离开。

费利克斯眉头皱的更紧,他腿长,两步便走到她身旁去,攥着她的手臂:“你说什么?”

这个地方不比其他层的繁华,旁边那扇门推开是仓房。

而姜月迟所走的这个方向则是直接通往三楼的电梯。

和他相比,明明十分弱小的身躯,却还是摆出一副不屑一顾的傲慢神情来:“我说你很晦气,你的人晦气,你的衣服也晦气,你唔......”

费利克斯直接把她按在身后那堵墙上,恶狠狠地低头吻她,舌头毫无节奏地在她口腔里深捣。

他的吻技还是一如既往的好。如果不是因为场合以及事情的来源不太合适的话,她会非常乐意闭着眼睛去享受这个照顾她口腔所有角落的吻。

她推开他,抬手擦拭嘴唇。

费利克斯的眸色越来越深,几乎要和身后的深海融为一体了。

他凶狠地继续低头吻她,即使姜月迟闭紧了嘴巴,但他的舌头还是势如破竹地伸了进去。

她用力咬在上面,口腔里很快涌入一股血腥味。好吧,她承认,她的确带了一些别的私怨在里面。

该死的洋鬼子,这张嘴说不出过好听的话。

他的血液完全不受控地混入她的唾液中一起被咽下去。

费利克斯只在一开始被咬到时发出闷哼的声音,但他不管不顾,非但没有如姜月迟的愿拔出舌头,反而越吻越深,越吻越用力。

姜月迟觉得自己的整张嘴都要被他吃进肚子里,甚至连嘴唇都被吻到麻木没有知觉。

她只能用手臂撑着他的胸口,阻止他的靠近,以防他有更深一步的动作。

隔壁的仓库门毫无预兆的打开,出来的是一个身材强壮的男人:“Aaron先生,里面的人......”

“滚!”

费利克斯随手抄起一旁的酒杯砸了过去。

姜月迟找准机会从他怀里离开。

她眼睛顿时红了,开始小声抽泣,也不再挣扎。

反而是费利克斯,听到声音后渐渐停了动作。

他的呼吸声很平稳,和他的情绪一样。

他早就恢复了以往的从容优雅。

所以姜月迟才认为这是不公平的,凭什么他能迅速从一段情绪中抽离,她却需要花费很长时间。

男人此刻垂眸看她,背光站着,身后的黑暗将他完美融合。

姜月迟还在不断抽泣,她哭起来我见犹怜。

“你如何讨厌我的话,让我从这个世界上消失对你来说并不难。”她哽咽着说,抬着头,眼神倔强。

因为是背光,所以他看不清情绪。姜月迟只能感受到他身上源源不断的低气压。

很冷。

“眼神如果再坚定一点,我会为你这场表演打八十分。”他平淡地给出评价。

“你觉得我在骗你,对吗?”

他微笑:“你认为呢,爱丽丝。”

她给自己找理由:“可是在你面前撒谎没有任何作用,我不至于蠢到这种程度去。”

“我也很意外,你居然真的能够蠢到这个程度。”

“......”姜月迟想了想,“你不相信我,我们就没有继续谈下去的必要了。”

他冷笑:“我一直不相信你,但我们同样谈了很久。不是吗,爱丽丝。”

他的后半句反问语气有些重。

姜月迟知道他可怕,聪明的可怕。如果这个世界真的是靠上帝来维持运作的话,那么费利克斯就是掌管一切的上帝。

否则他为什么什么都知道。

她的任何谎言,哪怕只是一个细微的表情动作,都无法逃脱他的眼睛。

他太敏锐了,并非他观察的有多仔细。而是他这个人有种与生俱来的野兽本性。

刚才那场亲吻,费利克斯其实比她更加狼狈,嘴唇肿了,嘴角还有血,手臂和脖子上全是姜月迟挣扎时挠出来的血痕。

一条条的,分外可怖。

她低头去看,长指甲里甚至还遗留了些皮肉。

——这是她刚做的延长甲。

她居然有些心疼。

当然不是心疼美甲,而是心疼费利克斯。会很疼吧。

姜月迟见好就收,态度缓和下来:“我只是希望你能尊重我。”

他无动于衷地点燃一支烟:“哪方面?”

这个回答出乎她的意料,她原本以为他会不屑一顾的轻笑。

姜月迟愣了一会:“各方面。”

大部分时间里,费利克斯的情绪通常不会表现在脸上。包括此刻,他一言不发的抽着烟,脖子上的血痕早就停止了继续流血。

一道道可怖的伤口在他能够看清隆起血管的脖子上,有种野性的美感。

“算了。”姜月迟低下头,眼神有些哀伤。她很适合这种负面情绪,从小苦到大的人,这样的表情仿佛是为她量身打造的一般。

她真的吃了很多苦,只是她足够乐观,所以很少表现出来。

姜月迟想,费利克斯这样出生就拥有罗马的贵族白男,肯定无法理解她曾经经历过的人生。

他家里的狗过的都比她要幸福。

情绪到了深处,往事自然而然的被勾起来。姜月迟不是在借题发挥,她是真的无比难过。

她不清楚自己究竟在做什么,为什么要在一个男人身上浪费时间。

她现在难道不该去学习,为了自己的未来添砖加瓦吗。她可以靠自己过的更好。

她真的在他身上浪费了很多时间。她已经开始思考,值得吗,费利克斯值得她去做这么多吗?

为了区区一个男人而已。

思考的同时,她还在不断抽泣,哭的我见犹怜。

她在惹人怜爱这方面非常有优势,长了一张容易激起他人保护欲的小白花脸。

“你如何讨厌我的话,让我从这个世界上消失对你来说并不难。”她哽咽着说,抬着头,眼神倔强。

因为是背光,所以他看不清情绪。姜月迟只能感受到他身上源源不断的低气压。

很冷。

“眼神如果再坚定一点,我会为你这场表演打八十分。”他平淡地给出评价。

“你觉得我在骗你,对吗?”

他微笑:“你认为呢,爱丽丝。”

她给自己找理由:“可是在你面前撒谎没有任何作用,我不至于蠢到这种程度去。”

他的语气很冷静,和他的笑容一样冷静:“我也很意外,你居然真的能够蠢到这个程度。”

“......”姜月迟想了想,“你不相信我,我们就没有继续谈下去的必要了。”

他冷笑;“我一直不相信你,但我们同样谈了很久。不是吗,爱丽丝。”

他的后半句反问语气有些重。

姜月迟知道他可怕,聪明的可怕。如果这个世界真的是靠上帝来维持运作的话,那么费利克斯就是掌管一切的上帝。

否则他为什么什么都知道。

她的任何谎言,哪怕只是一个细微的表情动作,都无法逃脱他的眼睛。

他太敏锐了,并非他观察的有多仔细。而是他这个人有种与生俱来的野兽本性。

刚才那场亲吻,费利克斯比她更狼狈,嘴唇肿了,嘴角还有血,手臂和脖子上全是姜月迟挣扎时挠出来的血痕。

一条条,在他的肌肉上,分外可怖。

她低头去看,长指甲里甚至还遗留了些皮肉。

——这是她刚做的延长甲。

她居然有些心疼。

当然不是心疼美甲,而是心疼费利克斯。会很疼吧。

姜月迟见好就收,态度缓和下来:“我只是希望你能尊重我。”

他无动于衷地点燃一支烟:“哪方面?”

这个回答出乎她的意料,她原本以为他会不屑一顾的轻笑。

姜月迟愣了一会:“各方面。”

大部分时间里,费利克斯的情绪通常不会表现在脸上。包括此刻,他一言不发的抽着烟,脖子上的血痕早就停止了继续流血。

一道道可怖的伤口在他能够看清隆起血管的脖子上,随着他说话轻微起伏,有种野性的美感。

“算了。”姜月迟低下头,眼神有些哀伤。她很适合这种负面情绪,从小苦到大的人,这样的表情仿佛是为她量身打造的一般。

她真的吃了很多苦,只是她足够乐观,所以很少表现出来。

姜月迟想,费利克斯这样出生就拥有罗马的贵族白男,肯定无法理解她曾经经历过的人生。

他家里的狗都比她要幸福。

情绪到了深处,往事自然而然的被勾起来。姜月迟不是在借题发挥,她是真的无比难过。

她不清楚自己究竟在做什么,为什么要在一个男人身上浪费时间。

她现在难道不该去学习,为了自己的未来添砖加瓦吗。她可以靠自己过的更好。

不是只有费利克斯的时间才值钱,她的时间同样也很珍贵。

她明明可以利用这些时间去做更多有意义的事情。将青春浪费在男人身上是最不值得的,姜月迟觉得自己应该重新规划一下了。

-

“房间里有更换的衣服,”从头顶传来的低沉男声打断了她的思绪。费利克斯揿灭香烟,目光从她略微红肿的眼睛移开到有些凌乱的上衣。语气比刚才温和,“去洗一洗吧,爱丽丝。”

“不需要。”她说,“我身上的衣服很干净。”

费利克斯这次没有勉强她,而是问:“眼睛怎么了。”

“哭了!”她的语气突然变得很冲,“你那么聪明,我每一个谎言你都能够看穿,现在连眼泪都不知道是什么了吗?!”

她吼出来之后就开始后悔。会惹怒他吗。

他不许任何人忤逆他,更别提这样反唇相讥。

可费利克斯并没有表现出任何的不耐烦来。事实上,他给人的感觉总是一位优雅的绅士,他很有风度。哪怕此刻的西装有些凌乱,西装马甲被扯崩了一颗扣子,衬衫染上了他脖子上的鲜血。头发也在姜月迟刚才的挣扎间被抓的有些凌乱。

但他仍旧优雅。

这些东西并没有干扰他分毫。

与此同时,他身上的侵略性同样很强。

两种矛盾的特质在他身上却丝毫不违和。组成一种令人无法抗拒的强大吸引力。

“我刚才.....”

这位居高临下的上位者,说话的语气居然开始变得迟疑。

他很少有这种不果断的时候。

他自己同样也发现了,他最近一直在刻意回避什么。

这在之前是从未有过的。

他在回避什么,回避自己的内心吗。

担心真的有一天会有所动摇,答应给她当狗?

如果真的有这一天,他会亲手掐死爱丽丝。杜绝这样的可能性存在。

“算了。”

他不需要解释他做过的任何事情。

没人配他去解释。

哪怕是爱丽丝。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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