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情松开他的领带,用拳头敲着江逾深心脏的位置:“你就说有没有提成,怎么才能给你提升业绩?”
“哦。”江逾深默许钟情逾矩的行为,另外一只手捞过吧台的酒水单给她看,“一般都是百分之三十提成,瓶装啤酒按一打算,香槟和葡萄酒按瓶算。”
“最贵的是哪个?”钟情合上酒水单,看向江逾深,“我要你告诉我。”
“黄牌香槟,一瓶八百。”
“那我要十瓶。”
她看着江逾深,期待着他会动容。
他还是那副表情,声线冷冽,没有任何温度:“太多了,你可以要【粉象】,瓶装啤酒,330一打。”
“三百三的百分之三十,才九十九,太少了。”钟情嫌弃地摆摆手。
江逾深本可以放任钟情点最贵的,他并没有提醒的义务,但他没有那么坏。
“千金难买你一笑,那我就拿万金。”
江逾深咧着嘴勉强一笑,然后帮钟情下单了粉象。
在他眼里,只当是钟情喝完一瓶白兰地后清醒的醉了。
池臻意趁着两人在说话的空档,偷偷溜走,随便找了个空位置坐。
舞台上红发妖艳女人正在唱着慢热抒情的歌。
/让我将你心儿摘下
试着将它慢慢溶化
看我在你心中是否仍完美无瑕
是否依然为我丝丝牵挂
依然爱我无法自拔
心中是否有我未曾到过的地方啊/
池臻意四处张望着,在看清楚那张脸时,气泡水也见了底。
凌之珩懒洋洋地靠在软沙发椅上,右手揽着一个人,一个女人,长裙长发长耳环。
灯光太晃眼了,她看不清,眼睛也蒙了一层雾。
他同身边的人一起笑着。
他原本大概是不爱笑的。
透明玻璃杯里只剩片黄色柠檬。
如同她的心一样酸涩。
“是否依然为我丝丝牵挂”
他早就把我抛诸脑后了。
/藏着你最深处的秘密
或许我不该问
让你平静的心再起涟漪
只是爱你的心超出了界限
我想拥有你所有一切
应该是我不该问
不该让你再将往事重提
只是心中枷锁该如何才能解脱/
“我想拥有你所有一切”
“应该是我不该问”
凌之珩,我好像喜欢上你了,但也要放弃你了。
池臻意生嚼了那片柠檬,酸的她挤眉弄眼,掉了几滴眼泪,硬将苦涩吞了下去。
这几滴眼泪,为纪念她还未开始就已经结束的初恋。
池臻意跑回钟情身边,两人心中同等苦涩。
“我要一杯翡冷翠,金酒多多益善,冰块多多益善。”
翡冷翠里面有金酒,青提,柑橘和高山观音。
这杯酒还有一个名字叫翡冷翠一夜。
意思是,过了今晚,忘记一切。
“阿意你不是还要吃药吗?”
“不吃了,回去就扔。”
反正也没人在乎她是否吃了药,又是否按时吃。
池臻意整个人靠在吧台上,时时盯着调酒师的手:“酒再多点,冰再多点。”
调酒师嘴角抽搐:“美女啊,我怕你喝死。”
“怕什么,我也千杯不醉。”
池臻意确实千杯不醉,但是喝酒后会变得狂热大胆。
而钟情的千杯不醉大抵是谎话,专门诓骗池臻意这种傻白甜。
池臻意干了那杯鸡尾酒,在酒精的作用下双颊染上了红晕,朝着调酒师吹口哨。
“帅哥,有女朋友吗?你看我怎么样?”
紧身裙勾勒出身材曲线,烟熏妆,浓密的睫毛掩盖不住她眼睛里的哀伤。
调酒师没说话,点了点头,意思是尚可满意。
池臻意整个身体都要钻到吧台里。
“我看看你多高,能不能配我。”
调酒师没说话,修长的手指抵住她的额头,将她推到吧台外。
“我叫池臻意,池塘的池,至秦臻,意外之喜的意。”
调酒师靠近了吧台,手上依旧在忙碌着。
“我身高169厘米,你必须得有179厘米。”
调酒师点点头。
“我喜欢学习,你也得喜欢学习。”
调酒师摇摇头。
“我喜欢青苹果,你可喜欢也可不喜欢。”
调酒师默默转身从冰箱里拿出两个青苹果,一个放在吧台上,池臻意的手边,一个切成块放进了榨汁机。
翻看着青苹果冰酒的教程。
“我不喜欢喝酒,一点也不喜欢。”
调酒师合上教程,递给池臻意一杯青苹果汁。
但他仍然不说话。
池臻意认定了这调酒师是个哑巴,看着他的眼神顿时羡慕起来。
“情愿我也是个哑巴。”
......
调酒师拿走那个青苹果后切成块又端了上去,突然靠近池臻意,目光真诚炙热:“你说谁是哑巴?”
唔,鼻尖都快碰到一起。
咦,哑巴居然会说话。
池臻意吓得后退半步,转念一想,他不是哑巴当然会说话。
“哦,见你一直不说话。”池臻意为自己的恶意揣测道歉,“对不起。”
“原谅你了。这杯饮料我请。”
调酒师的心里在想:你说话太快了,没给我机会回答。
别人来酒吧都是拿杯喝,钟情则拿着酒瓶,在舞厅里来回旋转着,旋转回了池臻意身边。
“假酒假酒,一点也喝不醉。”
钟情把江逾深拉过来,让他给自己下单五瓶黄瓶香槟。
江逾深没再劝,耸耸肩冷冷开口:“现金还是刷卡?”
“刷卡。”
“一经支付,概不退货。”
“我不是那样的人。”
香槟整整齐齐被摆在吧台桌上,江逾深想走,钟情将他拉扯回来,递给他一瓶香槟,歪了歪头:“喝完再走。”
目光清澈而又狡黠。
调酒师拍拍池臻意的肩膀,指向他俩:“他们是什么关系?”
钟情抢先一步回答:仇人。
现在暂且是不共戴天的仇人,都嘴上不饶人。
调酒师明显被惊到,他摩挲着下巴,看向池臻意:“他们真是仇人?”
池臻意点点头,嗯嗯嗯他们俩真是,势不两立的仇人。
“我还要工作,恕不奉陪。”
江逾深甩开钟情的手,准备走时听到调酒师的声音:“我帮你免了其他工作,你就在这陪这位美女吧。”
池臻意眨巴眨巴眼:“他们是仇人诶。”
“我喜欢看热闹。”调酒师笑了。
“你是好人。”钟情听完也推给他一瓶香槟,“请你喝。”
“是不是能点歌啊?”
钟情看到舞台边的小黑板上写着“点歌100一首”。
江逾深点头。
“那我要你上去唱,唱什么都可以吗?”
江逾深点头。
“我要听情人。”
池臻意和钟情找了个离舞台近的卡座,近距离欣赏。
调酒师也跟过来。
“诶?帅哥?你来干什么?”
“介意拼个桌吗?下班了,也来享受一下。”
随着伴奏音乐响起,酒吧里原本就不明晰的灯光再次暗下来,聚焦在江逾深一个人身上。
/他站在舞台中间,毫无怯意。
盼望你没有为我又再度暗中淌泪
我不想留低你的心空虚
盼望你别再让我像背负太深的罪
我的心如水你不必痴醉
Woo 你可知谁甘心归去
你与我之间有谁
是缘是情是童真还是意外
有泪有罪有付出还有忍耐
是人是墙是寒冬藏在眼内
有日有夜有幻想没法等待/
钟情皱了皱眉,怎么是粤语歌。
虽然歌词听不太懂,但江逾深唱的深情,声音低沉又沙哑,钟情入了迷。
一曲唱完,都在拍手叫好。
钟情补了口红,干脆自己要了个话筒,跳上台后顺手揽住江逾深的肩膀。
“大家好,下面我和我旁边这位帅哥继续为大家献唱一曲《情人》。”
“伴奏老师,刀郎那版谢谢。”
钟情踮脚尖趴到江逾深的耳朵边,阴暗威胁:“好好唱,要不然不给钱。”
江逾深阴沉着脸,但还是妥协张开了嘴唱。
/你是我的情人
像玫瑰花一样的女人
用你那火火的嘴唇
让我在午夜里无尽的消魂
在唱到嘴唇时,钟情在江逾深白净的脸上留下了一个红色唇印,他的脸霎的变红,眼睛扭开看向别处。
/你是我的爱人
像百合花一样的清纯
用你那淡淡的体温
抚平我心中那多情的伤痕/
钟情慢慢贴近江逾深,江逾深慢慢后退,退到退无可退时,钟情反而妩媚一笑,拿起他的手放到自己的脸颊上面。
/我梦中的情人
忘不了甜蜜的香吻
每一个动情的眼神
都让我融化在你无边的温存/
钟情整个人靠在江逾深的怀里,手轻轻抚上他的脸,眼睛上勾,明眸流转,泛着涟漪,红唇微张,呼出的热气带着一丝清酒的味道绕着他薄红的耳际,身体酥软起来。
台下以为两人是情侣。
台上认为两人是仇人。
江逾深带着红唇印下了台,留钟情一人在台上耍。
气氛一下子热闹起来。
甚至有人点歌指定钟情唱。
钟情任性拒绝,只唱着自己想唱的歌。
“为什么全世界的恋
我都失一遍
为所有的悲剧
当特约演员
......
为何普天下的泪
我先流一遍
站在我旁边
你不算可怜
这也是种贡献”
江逾深出现时,脸上的唇印已经变淡了,钟情又把他拉上台,让他跟自己对唱。
“唇印是不是很难洗?”钟情幸灾乐祸,看不出刚才唱苦情歌的就是她。
“只有配套的卸妆膏才能卸下来。”她扯了扯江逾深的领带,然后又帮他整理好,“陪我唱,我给你洗干净。”
江逾深不懂这些,真被钟情唬住,答应了她的请求。
“有没有人说你长得好看?”
“没有。”
“骗子,男人都是骗子。”
江逾深哂笑:“唱什么?”
“信乐团的《假如》,你会唱吗?”江逾深没说话,自顾自放了伴奏,然后拿着话筒看向钟情,神情淡然。
他做这些表示他会唱。
钟情笑了。
“一份爱能承受多少的误解
熬过飘雪的冬天
一句话能撕裂多深的牵连
变的比陌生人还遥远”
钟情唱歌,声音勾魂,对比江逾深来说,像一团火焰。
江逾深声音低沉又沙哑,像块冰。
“最初的爱越像火焰
最后越会被风熄灭
有时候真话太尖锐
有人只好说著谎言”
......
男二登场!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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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白兰地和翡冷翠【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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