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第九章 抓到王管事

那些菜不值钱,送一整天也赚不了多少银子。

岑生识字,完全可以找个更轻快的事情来做。

小河转过身对林望舒说道。

“岑夫子人长得有点丑,有点吓人,所以不能参加科举。”

“对了!你们一会儿见到岑夫子,可千万别表现出害怕的样子,不然他会伤心的。”

林望舒自觉胆子很大,对小河保证道。

“你放心,姐姐不会让岑夫子伤心的。”

虽未见岑生,但从小河崇拜的语气里,林望舒能感觉到岑生此人应当很好相处。

小孩子对情绪敏感,但凡有人对他们表现出一丝不喜,他们都会察觉。

若岑生当真是个有本事的,等案子破了,她的处境安稳了,或许可以提携岑生一下,让岑生做个掌柜之类的。

阿满拍着胸脯表示道。

“本姑娘长这么大就没被谁的样貌吓到过,你放心,那人长得再丑,本姑娘也不会害怕半分。”

阿满前脚刚对小河保证,后脚便吓得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个岑生的样貌简直不能用丑来形容。

他的肌肤干裂粗糙,像是死气沉沉的枯树一样,简直不像活人。

见到小河,岑生咧了咧嘴。

他不笑还好,一笑看起来更恐怖了。

见到他,小河脏兮兮的小脸上挂上欢快的笑容。

“岑夫子这位小姐是来找您的。”

岑生见到林望舒,脸上的笑容收敛了几分,眼眸中划过一丝诧异。

林望舒对岑生行礼。

“见过岑夫子,我是林家长女林望舒,听闻夫子这有白杜鹃卖,想来买两株。”

她的脸上显露出几分忧愁。

“我娘亲活着的时候十分喜爱这些花草,如今她死了,我也没什么能做的,只想买两株她喜欢的花草送给她。”

岑生脸上的笑容淡了许多。

他的声音嘶哑,像是丛林中飞行的乌鸦。

“我这不卖花,只有菜。”

他的语气慢吞吞的,短短一句话,仿佛已经耗尽了他的力气。

林望舒挑了挑眉。

“可是我听人说,母亲房间里的那株白色杜鹃就是从你这买的?”

岑生面无表情,慢吞吞地说道。

“那株花是我偶然得之,没打算卖,不知怎么就被夫人看上了,卖一株已是破例,我绝不会卖第二株。”

岑生拒绝的十分干脆,似乎没有回转的余地。

院子里的气氛逐渐焦灼起来。

良久,林望舒才叹了口气。

“看来我今日是白走了一趟,我有些口渴,不知道可否讨口水喝。”

这个要求并不过分,岑生犹豫了一小会儿,就点了点头。

“我去取水。”

岑生走起路来像是生了锈的水车,温吞缓慢。

看得阿满都急了起来。

“他这速度也太慢了,难怪只给咱们林家送菜,但凡多两家都送不过来。”

趁着岑生不在,林望舒借机打量起岑生的住所。

岑生的住处看起来很破旧,但无论是院子里,还是窗沿下,都打扫得很干净。

窗前还有一个纯白色的瓷盆,里面栽种着一株白色杜鹃。

那杜鹃花养的很好,看起来比王氏那里的养的还要好。

岑生此人应当是个喜洁,还颇有几分意趣的人。

岑生端着水回来,便看到她正盯着屋里的杜鹃花看,他沉下脸一把关上了窗。

林望舒接过他手中的水问道。

“你对我母亲,也就是王氏印象如何?”

岑生的声音粗粝难听。

“我就是一个送菜的,不了解主母,不敢妄议。”

林望舒笑了笑,含糊说道。

“你又不算我们府里的下人,叫她主母作甚,她平时总是不苟言笑的,下人们都怕她,你是不是也很怕她,不然怎么不卖花给别人,偏偏她卖给了她。”

岑生立刻摇头。

“她很好,我是自愿将花卖给她的。”

林望舒捧着碗,清澈的眼眸不住的打量岑生。

“先生何出此言?你和母亲又不熟,哪里会了解母亲真正的品行?”

岑生抢过碗,用力将她往外推,许是走得急了,险些摔倒。

岑生踉跄着将林望舒推到门外。

“天色不早,林小姐请回,寒舍简陋,就不多留小姐了。”

林望舒对着紧闭的木门快声说道:“您人这么好,我一定介绍您给身边的人,让他们都来您这买菜。”

岑生关门,沙哑难听的声音幽幽传了出来。

“不必了,我只给林家送菜。”

小河对着林望舒摇了摇头。

“完了完了,岑夫子定是恼了你了,早知道就不带你们来了。”

林望舒看了看紧闭的木门。

“何以见得?”

小河说道。

“岑夫子是出了名的脾气好,推你出门已经代表他很生气了。”

阿满歪着头看着紧闭的木门。

“我们小姐未曾说过他半分不是,他怎么就生气了?”

小河也不清楚:“我也不知道,但夫子不记仇,过几天可能就忘了。”

回大理寺的路上,阿满还在林望舒耳边念叨。

“这个岑生也太奇怪了,我刚刚明明看到角落里就有白杜鹃,他就是不肯卖给我们,还有啊,我们又没说他不好,他干嘛要赶我们出去。”

说话间,她们回到了大理寺。

在大理寺门口,林望舒恰好撞见了顾砚良。

顾砚良身着一身墨色的常服,看起来利落干练,手里正擒着一个老者。

见到老者,阿满立刻喊道。

“王管事……”

林望舒明白,这便是今日未曾见到的那位管事了。

那管事见到林望舒,立刻喊道。

“大小姐,大小姐,虽然您常年住在偏院,未曾见过老奴,但老奴甚是仰慕您,您可要救救小人啊,可不能让小人落到大理寺的人手里。”

王管事哭丧个脸。

“老奴年纪大了,若是进了大理寺的大牢,非要死在牢里不可,老奴家里还有年迈的老母,年幼的孙子要养,不能有事啊。”

林望舒诧异地看着王管事。

“大理寺只是请你来协助查案,您却这么笃定自己会坐牢,莫非是真的做了什么坏事?”

王管事脸色微白,连忙摆手。

“老奴、老奴绝对没做过什么坏事,老奴可以对天起誓。”

顾砚良看着王管事求饶的样子,微微挑眉。

“今日我找到王管事的时候,王管事不是说着火时您不在厨房,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吗?怎么这会儿就对天起誓没做坏事了?”

顾砚良放开了王管事,温声笑道。

“看来王管事没做坏事,但也做了不该做的事,否则完全没有必要自乱阵脚,害怕成这样。”

王管事的脸色更白了几分。

林望舒走到顾砚良身侧,与顾砚良并肩而立。

“王管事,我虽然没见过你,但听你说你上有老母,下有年幼的孙子,想来也想尽快回家,大理寺的人都很善良,只要你老老实实将你知道的事情说出来,他们一定会从轻发落的。”

顾砚良没想到林望舒一个柔柔弱弱的大小姐,却能敏感的捕捉到王管事的弱点。

林望舒的心思细腻,很适合进大理寺,只是可惜,林望舒是个女子。

顾砚良注意到林望舒的脸色比昨日更加憔悴,但是她的眼睛却很亮。

比夜里的星子还亮。

顾砚良在林望舒警觉之前收回了目光,顺着林望舒的话说道。

“林小姐所言不虚,我们大理寺的人都很善良,只要你老老实实将自己知道的事说出来,我们定宽大处理,说不定会马上放你回家。”

王管事浑浊的眼睛审视着顾砚良,似乎在判断古言的话是真是假。

顾砚良见他不信,剑眉轻扬。

“只是厨房着火而已,没伤到人,林家也未曾报官,就算是火是你放的,我们也不能拿你怎么样。”

王管事看了一眼林望舒,又看了一眼顾砚良。

顾砚良长相俊美,发间的发带伴随清风飘荡,看起来颇为儒雅俊逸,虽然刚刚抓他的时候下手很重,但感觉不像是个出尔反尔的小人。

王管事咬了咬牙。

“你是做官的,应当不会骗我,我信你!”

“想知道什么你们尽管问,我一定老老实实的答。”

顾砚良与林望舒交换了一下眼神。

顾砚良开口:“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我们进去说。”

一进屋,阿满便拿起了茶壶给大家倒水。

顾砚良对阿满点了点头:“多谢阿满姑娘。”

奔波了大半日,大家都渴了。

就连王管事都讨了两杯茶喝。

王管事想要回家,所以很配合,不许顾砚良多问,他便主动开口。

“前日,银珠小娘刚死,夫人就找到了我,她说,【银珠那个贱人活着的时候就与我争宠,死后也不安生,一个妾室,本该一卷草席裹了扔出去,老爷却非要以正妻之礼风光大葬,还大肆邀请宾客,简直就是将我的脸面放在地上践踏。】

【王管事,你是我在娘家带来的老人了,也算是看着我长大的,你一定要帮我。】”

王管事忐忑的看了一眼林望舒,发现林望舒的表情十分冷静,看起来不像是生气,他才松了口气,继续说道。

“我的确是看着夫人长大的,夫人对我又多番提拔,对夫人十分感激,夫人没让我做别的什么,只是放一把火而已,还给了我五十两银子,我不好拒绝,便应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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