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七章:
一语惊异四座,那边连东夷的使者都止住了笑声,瞪大了眼睛朝李铃兰看去。
纷闹声戛然而止,两只鸟儿掠过宫外屋檐,叽叽喳喳的叫声清晰无比的传入正阳宫内。
徐檀脸色一白,一下子站了起来。
唯有殷颂和北堂潆二人,一个面露讥屑,另一个复手而立,嘴边也噙着几分似是而非的笑意。
北堂潆问道:“王后娘娘,您五年前在行宫内产下一子,敢问一句,此子姓甚名何?可是北堂氏正统嫡出?”
李铃兰不语,略有几分蹙眉。
原来是在这儿等着她呢...
看样子今日的宫宴即便她想尽力周旋,也很难善终了。
“这么说...大相和殷侯又有人证了?”
李铃兰话音刚落,殷月儿姗姗来迟,她连跪都没跪,边走边高声对众人说:“我作证!王后娘娘于胥安六年三月初五在行宫内生下一名男婴,替王后娘娘接生的正是婢女阿静,当时我就住在行宫,看得一清二楚。”
胥安六年三月初五。
这个日子意味着李铃兰在北堂敛倸活着的时候就已经怀孕。
莫非她真的有个儿子?
可是如果孩子是北堂敛倸的,她大可以让孩子顺理成章的继承王位,为何到了今日大家谁也不知道孩子的存在?是否说明孩子并非是北堂敛倸的孩子?
这....
王后岂非不守妇道?!
汤国的王权怎么能落入这种女人的手里!
她竟敢欺瞒至此?!
这下,连李少阳和元慕尧两人都面面相觑,说不出话来。
“王后德行败坏,应立即处死!”殷颂的声音因激动而变得尖锐,他近乎疯狂的盯着李铃兰,恶狠狠道:“这样的女人连死了都不能留有全尸!”
仍旧跪在下面的阿彩张了张口,颂公子明明已经答应了公主要将王后送到燕国去的...怎的...却还要王后性命?
徐檀一下子是真急了,想也没想就开口说了句:“你胡说!”
哪知北堂潆却扭头瞥了眼徐檀,挑眉道:“难道丁夫人知道真相?”
“知道如何?不知道又如何?”
只见丁晋凌缓缓起身,就站在徐檀身后同样朝北堂潆看去。
与此同时,整个燕国使团的也都跟着站了起来。
北堂潆幽幽一笑,不再理会,他收回目光重新看向李铃兰,“不如还是先审审王后身边的婢女如何?来人,把阿静....”
“不必了。”李铃兰打断了北堂潆的话,扫过底下所有人的表情之后,坦言道:“不错,本宫的确有个儿子,也并非姓北堂。”
“听见了吧?!都听见了吧?!”殷颂激动起身,用颤抖的手指着王座之上的李铃兰,“汤国的王位上竟坐着一个荡,妇!她与人苟且!还生下一个孽种!”
话已入耳,在场的汤国大臣们已纷纷变了脸色。
李兆云更是心中连连冷笑。
狡诈薄情的女人,果然就该得如此下场,汤国这帮人若能让李铃兰死在这儿,燕国说不定还会借此起兵,真打起来的话他们西原就有了可乘之机,待北堂潆上位,想要跟他们西原合作的话,条件就能重新谈了。
东夷使团内也窃窃私语起来,想法跟李兆云差不多。
汤燕联合若不破,他们根本没机会卷土重来,只有局面混乱,才对他们有好处。
既然是王后自己做下了这种事,放在任何一个国家的律法中她都是活不了的,若是在东夷,可是要活活烧死这种女人的,那个什么殷侯所言,还算是轻饶了她呢。
然而。
就在这时,正明宫内突然匆匆跑进来一名宫人,他着急忙慌的跪下,脸吓得惨白,“禀,禀王后娘娘..燕,燕国大军五十万于睦州城外集结!”
“什,什么?!”这下连一直坐着没怎么起身的徐江也站了起来。
宫人已浑身发抖,豆大的冷汗从额头冒出,颤颤巍巍的又说:“还,还有...西面双关...双关城外还有燕**队..三,三十万...”
“还有前州城外的三十万呢~”丁晋凌将徐檀拉至身后后自己走了出来,他微微一笑,歪头问那名宫人,“是不是?”
宫人吓得脸色惨白,叩头不止,“是..是,王后娘娘..前州,前州还有三十万....”
李铃兰听完宫人所言,神色也微微怔了怔,她沉默的想了一会,转而垂眸无奈一笑。
看样子,阿彩果然是婉公主私下送来的。
今夜的宫宴彻底乱成了一锅粥。
没有人知道燕国为何会突然发兵,以三面围攻之态停留在汤国的边城外,就算是守军奋力一搏,估摸着也是毫无作用,眼下唯有紧急调兵,举全国之力应该还能保下一头。
可是再看北堂潆和殷颂,二人脸上似乎毫无慌张之色,除了丁晋凌以及整个燕国使团外,大概也就剩李铃兰的表情还算镇定了。
“王后娘娘,是否即刻调兵?”李少阳拱手问了一句。
北堂潆幽幽的看向李铃兰:“王后娘娘,还用得着调兵吗?他为什么而来?如此动静,您就不打算给汤国一个交代吗?”
“交代?”李铃兰挑起眉,语调平缓的开口道:“本宫需要给汤国什么交代?上至国主下至大王,本宫今日坐在此处,可有一丝一毫愧对汤国的?倒是大相与殷侯百般为难,将谋权篡位说的如此清新脱俗,随便找了几个人过来说些模棱两可的话就想让本宫承认子虚乌有之事吗?是便是,不是便不是,该认的本宫都能认,可若是大相与殷侯非要将黑的说成白的,借此扰乱汤国政权,那就别怪本宫心狠手辣了。”
殷颂眼见着已逼李铃兰承认了孩子一事,却不想燕国竟在此刻出兵,如此便是北堂婉再不顾忌他与潆儿两人,一心只向着她与那人的儿子了。
这么一想,殷颂一口气提不上来,马上呛出了一口鲜血,“好..好...”话没说完,他已经倒了下去。
北堂潆伸手扶住,抬眸之时眼底满是阴冷之色,“李元曦!你敢将儿子姓名说出来吗?!”
“他姓司,单名衍,不错,这孩子正是我与燕皇司政的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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