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迁延时按兵不动

郗烈婚后五天,大军开拔,慕容翥率军凯旋。

李平将军率军镇守邬门峡,威慑西罗、黔蜀;李贲将军率军镇守断龙关,辖制黔蜀、南陈;张才凤、陈太飞、顾知松平定东南,率军北上。

郗氏、桓氏继续镇守关口、河口,江左顾、陆、朱、张,各豪族尽皆臣服,不在话下。

一时之间,慕容翥北定柔然、南下平陈、震黔蜀、收西罗、生擒二主,功勋卓著,彪炳史册。

慕容翥的大军走得很慢,他身着黄金铠甲,腰悬尚方宝剑,所到之处,军纪严明,更无扰民之举;恩威并施,斩了不少贪官污吏,尽收民心。

已经是七月末,才走了三分之二的路程,大军停在何公镇外,稍作休整。

帅帐内,慕容翥高坐,罗景敏、郗烈两位将军分列两侧。

罗景敏汇报:“王爷,京里传来消息,陛下重病,已罢朝半月,朝政诸事由皇后把持,欲扶持太子长子慕容宏为储。”

郗烈冷哼:“黄口小儿,呵!”

罗景敏说:“王爷如今军功赫赫,掌大魏百万兵权,文臣武将皆已归附,任凭太子如何阴谋,也不过是强弩之末,势不能穿鲁缟。”

慕容翥早已势在必得,心道:我在黔蜀巡视月余,又在途中迁延,为的就是让改立太子的事在朝中尽情发酵,让太子狗急跳墙。

失去太原王氏有力辅佐的他连邬门峡的军队也丧失了,如今只能趁我还未能完全回京,依靠京城策骑营的将士逼宫登位。

一旦他矫诏登位,便是木已成舟。

到时他找人借机伪装成我的部下,引兵入京,故技重施,母亲当年的惨剧将再次发生在我身上。

况且还有十一、旻哥、阿楠在京中,一旦以他们为诱饵,我掌握天下兵马大权,怎会束手就擒,眼见他们命丧黄泉?

只要我引兵回京救援,就会背上叛军的名头,无论身受多少冤屈,要为自己、为母亲平反,都是名不正,言不顺。

眼底藏着十分阴狠:越是知道这其中的关窍,你慕容翔越是沉不住气,一定会想方设法在我回京之前率先登上帝位。

既然如此,我又如何能不给你留出足够的时间与机会呢?

他问:“策骑营那边如何?”

郗烈冷笑:“一切尽在王爷掌握之中。”

又说:“要不要太子党得手,只看王爷。”

慕容翥蔑笑:“她这般费心筹谋,残废儿子没指望,自然要守着孙子,哪里肯大权旁落?”

他手里拖着茶杯,嗤之以鼻:“别让她白效力了,到手的夜明珠碎在眼前的绝望,也是时候让她也好好享受其中滋味!”

罗景敏与郗烈对视一眼,皆点头。

郗烈欲言又止,慕容翥问:“郗将军,可有话说?”

郗烈想了又想,还是忍不住,开口说:“宣之……”

又改口说:“宣之的三重身份想来王爷也是知道的。”

他看着慕容翥,慕容翥点头,说:“他是郗氏暗部所派,为方便行事,假名桑先生;为方便保护本王,也接了太子暗杀本王的单;同时又假冒柔然鄢归王子。”

他顿了顿:“这些本王都知道。”

放下茶杯,慢条斯理的抬眸看着郗烈,说:“郗将军有什么疑问?”

慕容翥对桑槲的坚信不疑,让郗烈总觉得自己的行为像是在背后告刁状,拆散有情人。

但却要是硬着头皮,说:“末将不知他受何人之命北上冒充柔然王子,若是王爷密令,末将无话可说。若不是,末将担心是否有人暗中算计。”

见慕容翥面色如常,继续说:“王爷可知在黔蜀道中,跟随宣之一起来的那数十人的身份?”

慕容翥略作思忖,摇头,说:“那几人和宣之一起突然出现,等本王收了苗寨城,又消失的无影无踪。”

“那几人看起来是保护宣之而来,宣之没说,本王也未多问。”

郗烈目光灼灼的看着慕容翥,心道:宣之果然没有告诉你。

说:“带头的人叫陆大,他们是陆氏的人。”

慕容翥蹙眉:陆氏?

罗景敏一直没开口,是因为郗烈说的事情他基本都是知道的,唯独陆氏,他一无所知,看慕容翥的模样,也是未曾听闻。

问:“陆氏?陆氏不是一向置身事外,偏居江左平昌,从不参与南陈朝堂吗?”

郗烈摇头,指了指自己的脖子处,说:“宣之有一枚官氏山鬼铜钱,他在苗寨城受伤时,曾让末将戴在脖子上,在苗寨城中转悠,吸引城中的官氏暗哨。”

拿出一张图纸递给慕容翥:“这是当时末将拓印下来的,右侧有半个‘陆’字。”

他稍作停顿:“末将猜测这是官氏送给陆氏的信物,应该是一对,其中一只到了宣之手上,另一只……末将猜测应该在陆氏家主手里。”

“所以他才能轻而易举的调动苗寨城中所有的官氏子弟。”

罗景敏惊呼:“陆氏竟然暗中与官氏有联系。”

郗烈点头,说:“看起来关系颇深,末将看到陆大曾夜半潜入母夫人的院子,二人秉烛夜谈。翌日,陆大一行便消失了踪迹。”

罗景敏恍然:“怪不得末将总觉得母夫人对桑先生的态度很奇怪,似乎很尊重很推崇。可桑先生对母夫人却明显是初次见面,十分的钦佩,二人的态度相当不对等。原来症结在这里。”

又问:“桑先生乃是郗氏暗部,与桓……”

慕容翥瞪了他一眼,他连忙改口,说:“怎么和陆氏扯上关系了?陆氏不是从不参与江左朝政吗?怎会来蹚黔蜀道这浑水?”

郗烈摇头,试探的看着慕容翥,说:“王爷,末将是怕陆氏另有图谋。凭着宣之与陆氏的关系,或许就是陆氏暗中派宣之假冒柔然王子,意图不轨,也未可知。”

他拱手道:“末将知道王爷对宣之情深,但为大业计,请王爷暂时放下儿女私情,稍加防备。”

慕容翥面冷如水,看不出表情,漫不经心道:“知道了。”

罗景敏察言观色,连忙站起来,拱手告辞,拖着还要劝谏的郗烈离开了。

慕容翥坐在那里,面无表情,心中盘根错节:桓凝桓宣之,奉桓氏家主文雅命,假冒柔然王子北上,目的不明。至少他未曾明确告知过,所有的目的,都是自己揣测的,真假未定。

桑槲奉郗氏家主晚芦命,北上保护我,同时接下太子刺杀我的单。以玩世不恭、卑鄙无耻的软骨头来卸下桓凝的凌霜傲骨。

可是陆氏又是什么时候和他搭上了关系?

陆氏深藏不露,藏在江左豪族中,明面上与江左豪族一同归顺,实则态度不明。

陆氏如泥鳅一样,狡猾得很。

至少,江左朝廷无一人在明面上是陆氏子弟。到底他在江左这湾深渊里藏了多少阴谋诡计,尚无从知晓。

若他是想借宣之之手,暗中做些什么,那宣之,恐怕难逃狡兔死,走狗烹的厄运……

桑槲跳着过来,抱着一袋糖炒栗子,从帐篷处冒了个脑袋,看帅帐里只有慕容翥,才大步走进来。

把糖炒栗子当暗器扔过去,慕容翥也没躲,好在力度也不大,落在衣裳的褶皱里。

桑槲走去过,好奇问:“王爷,想什么呢?这么认真。”

慕容翥抬眸看着他,说:“想你。”

桑槲挑眉,毫无形象的坐在桌上,说:“大白天的,这可不兴说,白日宣淫可会败坏王爷美名。”

慕容翥捡起落在自己衣裳上的板栗,问:“那陆大是什么人,怎么见着我便是一副要将我生吞活剥的模样?盯得人如坐针毡。”

桑槲手上一顿,大约是没料到慕容翥会突然问起陆大,说:“陆氏的人,借着我的名头,去黔蜀道助母夫人一臂之力,顺便在王爷跟前露个脸,赚个从龙之功。”

慕容翥问:“陆氏可会对你不利?”

桑槲摇头,说:“我与陆氏有些关系,晚些时候再告诉你。不过目前来看,陆氏行事低调,大约是不愿意明面上和王爷扯上关系,才会借我的名头行事。”

慕容翥不放心的再问:“真的不会对你不利?”

桑槲剥开板栗,弓着身子,喂给慕容翥,说:“您就放心吧。”

想着陆南之实在有手段,虽然不知道自己与他指腹为婚之事到底真假,不过就目前看来,他并未做出什么过分之事。

所有事情表面看来,暗自推敲,都不会对慕容翥有害。

自己承蒙他的关照,在黔蜀道捡回一条命,更是助慕容翥收回黔蜀。

虽然自己也算是被利用,让陆氏白捡了从龙之功,但做人不能这么斤斤计较。

能在达到自己目的的同时,周全他人,也是他的善意。

他算是回报这份情,便转移话题,说:“比起陆氏,王爷更应该提防桓氏。我虽然不知道那老匹夫到底听命于谁,让我北上,但是那个人必定不容小觑。”

他正色道:“他们让我北上,是借机刺伤太子。”

他看着慕容翥,说:“不是刺杀,是刺伤。是要在床榻之中,借机让他残废,不能人道。”

慕容翥听着‘床榻’二字,眉头微不可闻的蹙了蹙,心道:若你没有桑槲的本事,而是傲骨凌霜的桓凝,功成身退,便是自刎……

他不敢想……

慕容翥很快回神,说:“别说那些了。”

桑槲看他模样,大约是已经猜到了自己假冒柔然王子的目的,心中又是一惊:好厉害的洞察力,这么久以来,也并未在我跟前,表露半分,好深的城府。

插科打诨,说:“王爷,小可这些年什么风雨没见过?您不如顾好自己,京中可不太平,还这么慢悠悠的走?”

慕容翥拉着他还未收回的手腕,将人带回怀里搂着,说:“慢慢走,学着白日宣淫,不好吗?”

说着,恶趣味的捏捏他的腰。

惹得桑槲一阵躲,忍笑说:“哈哈哈哈……王爷别挠我痒痒。”

又故作娇嗔道:“王爷,你果然是属狗的,怪不得老啃我,你这个狗王爷……嗷……”

说着慕容翥果真在他的脖颈处深吻了,留下一道吻痕,说:“要不我们再好好探讨下,你的夫君到底属什么的?”

桑槲连忙翻身,躲得老远,笑的嘴角僵硬,揉着后腰,说:“天天晚上不消停,哪儿来这么好精力,再做下去,就要纵欲过度而死了。”

慕容翥一本正经的拉了拉被桑槲坐乱的衣襟,说:“宝宝还没怀上,是本王射给你的爱不够。”

他挑起眉梢,看着桑槲:“这不是先生说的吗?”

桑槲尴尬的笑笑,骂道:“王爷,你怎么越来越不要脸了?青天白日的,说什么乱七八糟的?”

慕容翥脸不红心不跳,依旧是正襟危坐,淡然道:“这叫,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桑槲翻了个白眼,心道:还带骂人的?

说:“呵呵……”

正要跑,就被慕容翥抓住手腕,带回怀里,深深吻下去。

桑槲双唇被吻的通红,瘪着嘴,可怜巴巴的捂着肚子,说:“王爷,小的今日欠安,讨个饶,改日再战如何?”

慕容翥无视道:“不如何。”

说着,便开始了白日宣淫。

桑槲哪里是他的对手?

没两下,就已经屈服在他的奇巧淫技之下,嚷着嗷嗷求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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