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烬白这个人非常严于律己,对自己的职业有着极其严格的规划。
在上大学的时候,他本来谈了一个女朋友,后来才发现自己对那个女人一点兴趣都没有,反而总是不自觉地盯着男性的腰身。他这时才意识到自己是同性恋。当确认这个事实时,他古板的思想受到了巨大冲击。不过,他这人一般不会自我厌弃,尽管花了很多时间消化这个事实,但总的来说,他骨子里还是个古板的人。
就像这一次,他虽然一直鄙夷婚前性行为,但既然已经和白景庭发生了关系,他也就不会再逃避。他用了一两天时间回家静静消化,得出了一个结论:既然白景庭这么爱他,甚至不惜运用计谋和他发生一夜情,那么他就成全他,和他正式交往。
他会在处理好家中一切事务后和他结婚,给他一个光明的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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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李烬白对自己说同意交往的时候,白景庭仿佛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
他还特意又问了一次:“你刚才说什么?”
结果李烬白撂下一句:“我不会再说第二遍。”
然后,两人就在这样的沉默中,一路开到了白景庭家。
对于白景庭的沉默,李烬白自然有他的独到见解——害羞。
于是他宽宏大量地原谅了对方的不言语,反正白景庭是不可能拒绝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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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景庭这边正在进行头脑风暴。他想了半天,没错,自己靠“出卖□□”,终于勾搭上了姐姐的“男朋友”。
没想到报复计划的代价这么大,也不知道屁股还要痛几天。
这么想着,他懊恼地抓了抓头发,甚至没意识到车子已经停了。
白景庭护着疼痛的屁股,开车门下了车。
李烬白幽幽地看着他,镜片反着光,看不清眼神,但薄唇紧抿,修长的手指在方向盘上有节奏地打着节拍。
“这是在等什么?”
李烬白朝他勾了勾手指。
白景庭扶着腰,一手搁在窗沿上,把头伸进了车内。窗外的雪花飘洒而下,打湿了他的白色羽绒服。
李烬白说:“你是不是忘了什么?”
白景亭闻到了他身上淡淡的古龙水香味,脸“咻”的一下红了。他眨巴眨巴眼睛,忘了什么?不会是忘了他的心吧?他不会这么土吧。
李烬白指了指自己的脸颊,转头看向他时,镜片反了一下光。他的眼神有如实质般盯着白景庭。
这要是还不懂什么意思,白景庭就是白痴了。
他还没答应他呢,结果这人就开始索吻了,这究竟是什么人啊?不过转念一想,的确是自己之前追他追得紧,又是主动献身的,这人有这种想法虽然自大,倒也顺理成章。
既然鱼已经上钩,他当然不会拒绝。后面都送给他了,前面也无所谓了。于是,他在李烬白脸上蜻蜓点水地亲了一口。
白景庭把头从车窗抽回,讪讪笑道:“拜拜。”
李烬白面无表情地点头,转身握住方向盘的手紧了紧,开车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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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的路上,他遇到了李姨。大老远就看到李姨在大雪中行色匆匆。因为年龄比较大,耳力不好,所以她说话声音特别大:“你说什么?真的吗?别急别急,我马上回来!”
李姨挂了电话,匆匆从他身边经过,看都没看到他,显然是有急事。他叫了一声:“李姨!” 李姨转身看到了他,焦急的神色中努力挤出一个笑:“哎,景庭啊。”
白景庭关心地问:“李姨,发生什么事了?”
李姨欲言又止,笑了笑,替他整理了一下衣襟,说:“没事没事,家里给你熬了鸡汤,回去记得热了喝。” 她又握了握他的手说:“瞧你手这么凉,都不知道爱惜身体。”
白景庭依然很担心,总觉得李姨有事瞒着他:“李姨,你要有什么困难就跟我说,我会帮你的。”
李姨只说没事,叫他不要担心,就匆匆走了。
这只是一个小插曲,他也没怎么放在心上。回家的路上,雪花任意洒落,飘在他的脸上。他微微低头走着,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嘴唇——雪花的冰凉,更衬得他嘴唇上残留的温热格外明显。
很快他就劝自己不要再想这件事。本就是带着目的接近的,绝不会有什么真心。他又转念一想,现在既然“追”到了,那什么时候告诉姐姐呢?
他分析得很透彻:如果就这么直接告诉姐姐,她不一定会信,而且李烬白那家伙也不一定会配合承认。只有让姐姐亲眼见到他们的亲密,才是最有效的。
所以他打算找一个好时机,让姐姐亲眼见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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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进门的时候,他闻到了一阵饭香。走到厨房一看,是姐姐在热鸡汤,并用微波炉加热李姨做好的饭。他穿着一身西装,身上围了一个粉色的围裙。
“叮咚”一声响,微波炉好了。白景瑜打算去开微波炉,又听到锅盖碰撞的声音。她忙忙碌碌地掀开锅盖,鸡汤的雾气扑在了他脸上。
白景庭双手撑在灶台上,看到这幅画面,突然想起几小时后?那个时候他们家还没有做生意成功,父母天天支着一个流动摊在外面卖凉菜。那个时候姐姐十岁,他五岁,在一室一厅的老旧房子里,姐姐就会读完书在厨房给他下面吃,有时候是芙蓉蒸蛋,有时候是水煮南瓜或者香肠,都是简单的菜色,可是他和姐姐吃得很开心。他是家里的老幺,父母和姐姐替他撑起了一片天,他从来没有觉得日子辛苦过。
这个时候,他的内心挣扎起来。姐姐虽然破坏了他和吴凌的恋情,但也实打实的是为他好。按理智来说,事实的确是这样的。
这时白景瑜看到他回来了,叫他洗碗筷,准备盛饭吃饭。
餐桌上,白景瑜又开始接工作电话:“怎么还没有解决?不是都已经赔钱了吗?他们怎么还在闹?”
那边不知道说了什么,白景瑜扶了扶额头:“知道了知道了。”
然后他把手机正面盖在桌上,深呼了一口气,又继续吃饭。
几个月前,一家连锁店卖给一个老年人过期的凉菜。在这之前,员工发现了味道有异。底下有一个店长在员工培训时提到,遇到这种情况就先用热水煮了以后再洗,洗完了再贩卖,那样的味道是尝不出来的。
那老年人回家以后吃了,因为重油重辣,没有尝出什么不妥,结果就导致食物中毒住了院。家属知道这件事以后,就跑到公司来闹。
当时他做了紧急处理:首先是赔钱,然后买通想要爆料的报社和狗仔。
本以为这件事情就这么压下去了,可是不知道为什么,现在还是上了报社,而且那个食物中毒的老年人已经死了。
这件事情让白景瑜非常头疼,但他是一个情绪控制能力很好的人,不能把这件事情让白景庭知道——知道了也没用。
“那个老太婆为什么会死?他觉得应该好好查一下。至于那个爆料的报社,他也需要调查调查,究竟是哪个王八蛋背信弃义?为了平息消息,他可花了不少钱。”
如果这件事情处理不好,这将对他们这种以品质为根本的食品公司是一次沉重的打击。
想到这里,白景瑜收回了思绪。白景庭递给了他一碗汤,白景瑜用勺子舀了一口,问:“你最近学骑马学得怎么样?”
白景庭说:“还好,现在能够慢慢骑了。”
白景瑜说:“当个爱好就好,安全第一。”
说起这个,白景庭就来了兴趣:“我们袁教练说了,过几天我们要举办一个小型的赛马比赛,我很感兴趣呢,想去试试。”
白景瑜许是心中装着事,匆匆喝了一口汤,站起来撂下一句“你高兴就好”,就出门了。
白景庭见到姐姐如此忙碌,他开始反思自己这么做会不会太过分了。反正他对李烬白也没有感情,他在想是不是该结束这段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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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他洗完澡出来的时候,收到了李烬白微信请求加好友的消息。
李烬白是从哪里搜到他的微信号的?不过转念一想,他们共同认识的人有白景瑜,还有袁奇,知道也不奇怪。他点击通过了好友,站在落地窗外给自己点了支烟,望着外面的雪落到别墅外花园的圣诞树上,树上亮着五彩的灯,一闪一闪。
他低头看了看手机。李烬白的微信头像是他本人的照片,穿着西装,戴着金丝框边眼镜,梳着个大背头,对着镜头面无表情,就像一张证件照。
白景庭不禁心里吐槽:这不是四五十岁大妈才会用的标准头像吗?
曾经有心理学上说,这样的人一般都比较固执且板正,循规蹈矩。
他不禁觉得这样的李烬白有点好笑,也有点板正的可爱。
他本以为李烬白加了他以后会对他说些什么,结果那边一直安静如鸡。
对方不说,他也不想说什么,毕竟他正在考虑是不是要和他撇清关系。
可这个时候,久未联系的王玉安却给他发来了消息:“今天你在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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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景庭:“我不是很喜欢他。”
李烬白:“他一定爱也爱得要死,给他个机会。”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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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第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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