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柯以星从没想过,自己竟会置身于这样的处境中。
他有想过反抗,可无奈力量悬殊过大,一顿操作下来,反倒把他自己搞得一点力气也没有了。
白炽灯晃着眼,将身上人的身影映照得影影绰绰。
柯以星有些后悔开了灯,以至于他根本无法用眼睛来分辨段逸泽是真醉还是装醉。
耳畔间断传来呼吸,滚烫且紊乱。随着段逸泽的贴近,掺杂着酒香的气息抚过肌肤,在脖颈处留下炙热的痕迹。
“段逸泽……你他妈醒醒!”柯以星咬牙别开脸,用最后的力气让双手撑着段逸泽的肩膀,勉强拉开点距离。
他不想说脏话,可就算是喝醉了,段逸泽也不能对他一个男人耍流氓啊……
要是事后算起来,到底是谁占谁便宜?
刚刚趁乱,除了某个重要部位,他可几乎全都碰了一遍……
虽然场面过于混乱,大多是一触即离,但他犹记得清晰,那隔着布料的肌肉,在他手中的感觉。
刺眼的白光直直照着柯以星,像极了审判的光辉。
他深吸口气,悬着一颗占了他人便宜的心,也再无法对段逸泽的过分行为提出指责了。
全然不知,在他陷入愧疚之时,他两只手的手腕在悄然间被某人握住了。
只听到一声极低的轻笑,柯以星匆忙回神,便感觉手腕松了劲。
还未来得及做出反应,段逸泽的双肩顺势朝他压来,而他的两只手也因此毫无阻碍地绕到了段逸泽的颈后。
下一刻,二人唇齿相依,呼吸交缠。
柯以星:“……”
此刻,悬着占了段逸泽便宜的心,彻底死了。
而这场占便宜的闹剧,最终以柯以星扇了段逸泽一巴掌告终。
清脆的耳光声昭示着柯以星的愤怒和不可置信,他抖着手,看着段逸泽脸上通红的手掌印,“……我不会跟你道歉的。”
他做得没错,这样的局面,如果他要再不做点什么,后果将会不堪设想。
柯以星心想着,又悄悄用余光瞥了眼默不作声的段逸泽,发现他被打的那半边脸有些发肿。
下手确实有点狠了……
柯以星心虚地把段逸泽推开,刚要起身,就听见段逸泽轻声呢喃道:“疼……”
回头,就见段逸泽蜷缩着身子,双臂交迭着盖在眼上,似乎是嫌灯光太刺眼。
柯以星跟着看了眼灯,又面无表情地低头,理好凌乱的衣服,丢下一句:“你自己想办法。”
快步离开了。
段逸泽没有动身阻拦,手臂下的眼睛却一直紧随着柯以星。
门被打开又关上,段逸泽抬眼直视着天花板的灯,白光射/进他眼里,又刺又扎。但他不舍得眨一眼,他知道,门口的人还没走。
他会回来关灯的,哪怕再生他的气。
“啪嗒。”
灯光熄灭,段逸泽轻轻笑了。
坠入黑暗的屋子宛若牢笼,他借罪人之名肆无忌惮地回味着方才对柯以星做出的种种出格行为。
左脸颊还在发着麻,仿佛在告诉他,刚才发生的一切,都是真实的。
他真的,吻了柯以星。
段逸泽用舌尖在内颊打转。
不亏。
不过老话说得真对,兔子急了也是会咬人的。
——
当清晨的第一缕曙光照在大地上时,柯以星已先一步走在了地上。
他刚从训练室出来,现在满脑子都是枪声和炸弹爆炸的声音。
虽然吵得他脑袋发痛,但也好过时不时地想起昨晚的那些画面。
柯以星叹了口气,不由得又苦恼起日后该怎么面对段逸泽。
打游戏的时候,每每想到这个问题,他就会短暂失神,轻则让他端不稳枪、重则让他直接死亡。
搞得他一晚上下来,连个人机都不如。
柯以星叹了口气,回过神就发现自己又不知道走哪去了。
“……”
就不应该想的。
他暗骂自己没记性,抬头左右看了看,总感觉这路有些熟悉,可又想不起来自己什么时候来过。
正当他疑惑时,巷口传来了断续的呜咽声。
柯以星听得不真切,不过他突然想起来了。这地方是他之前碰到全时被他那畜生爹殴打的地方。
几乎是下意识的反应,柯以星快步朝巷口跑了过去。
呜咽声随着他的靠近越来越大,柯以星这次留了个心眼,在拐角处放慢了步伐。
他可不想肩膀再被撞一次了。
拐角处没有想象中凌乱,更没有玻璃碎片或是血迹,只有只……窝在角落发/情的母猫。
柯以星松了口气,看着那只被他吓了一跳的猫,边道歉边庆幸不是全时。
自从那天救下全时之后,全时对他的态度便有了微小的转变,虽然仍不会跟他说话,却也不再忽略他。
训练时,他们的配合也在慢慢增多。
柯以星对此感到欣慰,同时也对全时之前所遭受的伤害感到心痛和愤怒。
可除此以外,他也无能为力。
关心与照顾对全时并不管用,有时甚至会起反作用。
全时的世界很小,小到只可以容纳他自己一人。
像只刺猬,在抱住自己后浑身的刺便会炸开。
所幸,同类相吸。
全时很喜欢盒子。
他便把盒子“寄养”在了全时那,除了吃喝拉撒,其余时间便让盒子陪伴全时。
他希望盒子能给全时带来人类所无法给予他的温暖和慰藉,只是,这些都不是长久之计。
要是能什么方法能让全时彻底摆脱那个畜生爹就好了……
想着,柯以星叹了口气。
重新回到训练室,柯以星二话不说,坐下就开始训练。
许是因为烦心事多了一件,他也无心再细想,打下来竟意外地很有状态。
一早上下来,连续吃了好几次鸡。
这让旁边的刘胜羡慕得不行,“星哥!你真的是,单排的王啊!”
“王?”柯以星被吹捧得有些不好意思,便随口问了句:“为什么是王?”
“因为神是队长。”巴玄解释:“在你打败队长之前,队长的单排胜率是断层的存在。被粉丝封为“单排的神”。不过我觉得,你们两个不相上下。”
“确实,”刘胜真挚地感叹:“我原以为只要不和段哥打,我就能有一丝吃鸡的机会,现在看来,得在前面加个你。”
柯以星笑得悻悻然,刚想转移话题,就听到巴玄自顾自喃喃:“不过,也是奇怪了,这都快结束了,队长怎么还没来……”
柯以星心头一紧,慌乱道:“他、他会来吗?!”
巴玄和刘胜被他突如其来的大声吓了一跳,两人都有些不知所措:“按道理来说……”
“有可能……”
没等他们俩把话说完,柯以星就溜了。
为了防止偶遇,他特地从楼梯那边下去。
从现在起,除了训练时间之外,他要杜绝一切和段逸泽共处同一空间的可能。
巴玄和刘胜不明所以,但总感觉两人之间一定发生了什么。
半小时后,他们看到了姗姗来迟的段逸泽。
还少见地戴了帽子和口罩。
进来后,段逸泽扫了一遍,“他人呢?”
两人都不需要看,也知道段逸泽问的柯以星。
巴玄开口:“队长,他刚走不久。”
段逸泽听了并没有多大反应,只是坐到位置上,摸了下柯以星的主机,热的。
眉梢微挑,“躲我呢。”
刘胜听了更感觉有事,也不知道自己哪来的胆子,想去套段逸泽的话,“段哥段哥,你不知道,刚刚星哥哭得可惨了。”
段逸泽皱眉,沉声:“他哭了?”
刘胜转着眼珠子,一顿瞎编胡说:“对、对啊!边哭还边说、说什么,额……你很过分!为什么要趁喝醉了这么对他!他的贞洁……”
越说越离谱,在一旁的巴玄都听不下去了,赶忙捂住刘胜的嘴,解释:“队长,其实柯以星他的意思是……”
“行了,我知道他的意思。”段逸泽抬手打断巴玄,“这次是我太冲动了。”
巴玄:“?”
刘胜:“??”
两人对视一眼,心想,这他妈是……瞎猫碰上死耗子了?
场面真有这么震撼?!那么说柯以星的贞洁也真的……
刘胜捂住张大的嘴巴,直到段逸泽起身离开。
两人才异口同声地出了声:“我艹……”
自那以后,有柯以星的时候段逸泽就会不在,而有段逸泽的地方绝没柯以星。
这种微妙的状态一直持续了半个多月,巴玄和刘胜也从一开始的震惊慢慢到见怪不怪。
这天早上,照旧是单排训练,依旧是那个时间点,只是位置上的人,发生了变化。
离得近的刘胜眼睛都快看歪了,也不明白这俩人又发生了什么,为什么又突然能坐在一起了,还如此心平气和?
柯以星热着身,枪击声不断,突然开口:“怎么还不走?”
段逸泽无聊拨弄着键盘上的按键,看着他散漫道:“走之前想再看看你……”
柯以星听了手上动作一停。
“们。”
像是牙缝里挤出来的一样。
“…你昨晚说的那些……是认真的吗?”
没来由的一句话再配上柯以星平淡的语气,直接让刘胜脑补出了一场大戏。
段逸泽颔首,语气委屈:“我昨天都这样了,你还不信我?”
“信你?”柯以星这才停下手上动作,勉强看了眼段逸泽,小声骂道:“我看你就是个骗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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