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雷高明见他神色不对，回头问。

俞未燃挂掉电话，“李香之死了。”

“怎么会这样？”雷高明的手指掐进座椅椅背，“她不是被带到警局去了？为什么会死？谁杀的？”

联想到那个故意给他递信息的小警察，雷高明顿时冷汗涔涔。

“不清楚。警局那边也很慌，我们现在过去看看。”

雷高明这时候又想起自己的身份了，悄声问：“我们能参与吗？”

“湛野的意思就是让我们调查。这件事还牵扯到旻月市——我们管辖的地方，全国这么大，即使异能行动科本事通天，也没法把手伸得太长。”

俞未燃站了起来，“走不走？”

雷高明登时跟着站了起来，神色严肃：“走！”

开车赶去警察局的路上，一路没人说话。大火里不知死了多少人，现在连相关的重要人物也死了，杀人杀到了警察局，是何等的嚣张。

三人嘴上不说，但心里都很沉重。

不能让更多无辜的人受伤了，这是他们心里共同的念头。

到警局的时候，异能行动科的人比他们先一步到了。那人见到俞未燃，走了过来，冲他点点头说：“好久不见。”

俞未燃跟他客客气气地握了握手。

雷高明跟在后面，一听这对话，就知道是前同事见面。

俞未燃简单地介绍一句：“这是金笑，异能行动科的副队。”

雷高明有些惊讶，恭恭敬敬地问了声好。

这个副队他知道，之前洛为澈还在的时候，他就已经是副队了。洛为澈失踪后，他扛着重压，兼任了洛为澈的工作。几年过去了，他还是异能行动科的副队长，稳稳当当，踏踏实实，跟卫督局的罗副局有的一拼。

俞未燃问他：“是什么情况？”

金笑说：“问了值班的警察，一个个都说不知道，全部被吓得脸白。看了监控，没有人进过审讯室，凶手没有留下痕迹。”

他们快步往监控室走过去，路上碰见几个值班的警察，纷纷冲他们颔首，都不敢吱声。

“不是自杀？”

“我认为不是，但还得等法医进一步确认。”

“李香之审了吗？”

金笑叹了口气：“说是审了，但什么都不肯说。她精神状态很崩溃，审到后面一句话都说不完整，本想等她情绪缓和了，明天再继续审，没想到她今夜突然就死了。”

监控室灯火通明，他们一进去，里面的人就起身让座。金笑摆摆手，让他们都出去了。

“你觉得会是什么人干的？”俞未燃拖开椅子坐下。

“不急，你看一下这段监控。”

雷高明坐在他旁边，看着俞未燃跟金笑你一句我一句，几乎插不上话。

明明他跟俞未燃是平职，在遇到这些棘手状况时，俞未燃却表现得更像领导者。俞未燃工作时的冷静、从容，让他有时候甚至忘了俞未燃的身份，下意识就听从他的指令去行动了。

这种感觉跟洛为澈很相似。当时去许海海家里，洛为澈也是十分自然地就站在了最前面，承担了首当其冲的风险。

这就是异能行动科的作风吗？就算平时会说两句废话，但行动起来毫不含糊，果决且坚定，具有运筹帷幄的大智慧……等会。我为什么要在心里给俞未燃吹彩虹屁？他怎么能跟偶像相提并论？不行不行。

雷高明黑着脸，有些唾弃自己长“敌人”志气的行为。

雷高明回过神，听见金笑指着监控说：“这段时间审讯室门口一直有人把手，从监控上看，没有人进出，但是你看——”

他来回拉动一段画面，“在这五分钟里，李香芝一动不动，画面仿佛定格，而等她再次动的时候，她已经死了。”

俞未燃皱眉：“检查过了？”

“嗯，看起来像画面卡顿了一下，但命人来检查了，监控没有损坏，也没有被动过手脚。”

张树在身后弱弱地问：“是异能者？”

雷高明看了，也诧异地问：“这是什么异能？隔空杀人？这也太反人道主义了吧？”

“不是凭空杀人。”

俞未燃和金笑异口同声道：“是空间异能。”

雷高明被他俩这一声吓得浑身发毛。

俞未燃垂下眼睑，想起洛为澈走后给他发的唯一一条消息，是一条语音，也是他在车上没来得及说的话。

洛为澈说：有些人可能已经变了，切记要小心。

洛为澈会这么说，证明他起了疑心，可能猜出了在许海海家对他发起攻击的人是谁。他将这话告诉俞未燃，说明这人俞未燃也认识。但他没点名道姓是谁，是因为他还不确定。在拿到确凿证据之前，他绝不会冤枉无辜之人，尤其是身边亲密的朋友。

但正因为如此，俞未燃才将这人的身份锁定在了异能行动科——他们曾经的队友身上。

空间异能……

俞未燃和金笑都从彼此沉默的瞳孔里看见了一个名字。

“什么是空间异能？听起来很高级啊。”雷高明好奇地问。

他眉心微蹙，寻思道：“如果世界上真存在这种异能，能不知不觉地杀人，那岂不是很危险？是不是得发个通缉令把人抓起来？我觉得通缉令应该发给有需要的人才对……”

俞未燃算是听出来了，雷高明这起承转合的，最后还是回到了他偶像身上。

洛为澈光芒万丈，影响了很多人，鲜少人知道，俞未燃也是其中一个。如果时光倒回几年前，俞未燃还算得上雷高明的“同担”。只不过他们风格不一样，在早几年前，俞未燃就能一句话把洛为澈噎得哑口无言了。

金笑不知道雷高明是洛为澈的粉丝，没听出来他话里的意思，科普道：“空间异能很特殊，但限制也很大，我们异能行动科里就有一位队员，是罕见的空间异能者。”

“即使是空间异能，也有使用范围，凶手没有进入警局，也一定出没在警局附近，否则他不能最大效能发挥异能。”

俞未燃点出关键：“你觉得凶器是什么？”

“对啊。”雷高明说，“审讯室里没有利器，既然那个空间异能者没有出现，没有携带凶器，那李香之是怎么死的？”

俞未燃平静地说：“这么说来只有一种可能：凶器在李香之身上。”

李香之被锁住手脚，没办法完成自尽，但空间异能者能操控空间内的所有物品，只要他行动，他就能利用李香之身上的利器杀死她。

主使躲在幕后，故意引导普通人去杀人，就是为了将事情变为简单的谋杀案，让警方来处理。他们把李香之带走的那一刻，就注定了她的死亡。

他们从一开始就错了，不该将人交给警方。

而在整件事中，许海海的父亲许飞华、母亲李香之一定知道什么隐情，他们并不无辜，否则不会一个在车上和身上装满炸弹，一个被捕之前在身上偷藏“凶器”。

不过，现在这件事疑似牵扯到异能行动科内部，事情变得很棘手。他们不同级，以俞未燃和雷高明的身份难以插手，继续深入调查。

金笑当然也想到了这一步，他没有再拉着他们继续聊案子，而是对俞未燃说：“可否借一步说话？”

俞未燃点头。

两人一同走出屋外，走到了无人的地方，确保隔墙无耳。

金笑说：“你见到洛队了？”

俞未燃没瞒着，“嗯。”

“他……他还好吧？”金笑在异能行动科待了十多年了，洛为澈刚任大队长的时候，他就在了。那时候他还不是副队，后面一步步走上了副队的位置，他们也算得上是出生入死的伙伴。

俞未燃仔细回想了一下洛为澈的状态，吃喝睡都还算正常，只是有些落魄，没以前风光了。但金笑在意的也不是他风不风光，于是他说：“他挺好的。”

金笑笑了笑，说：“那就好，替我向他问好。”

他又有些感慨地说：“好久没见了，不知道他有没有什么变化。我之前老是想，要是他能回来，一定狠狠诈他一笔，不枉费我之前帮他干了那么多活。”

“嗯……”俞未燃决定说实话，“你应该很快能见到他了，你可以亲自去跟他问好。”

“什么？”金笑难得有点懵。

“湛野去抓人了。”俞未燃尝试把话说得更明白，“这会儿估计已经抓到人了。”

“啊？”这下金笑是彻底懵了。

好一会儿，他才说：“我，我知道联合中心发布了通缉令，但是……但是……”

他憋出一句：“……但是他不跑吗？”

“跑了。”俞未燃说，“但我在他身上装了定位，我把芯片给了湛野。”

金笑：“……”

不愧是你啊，坑起前队长来，毫不手软。

“如果你见到他，也帮我带一句话吧。”俞未燃突然说。

金笑知道他们之前的关系不一般，不然洛为澈回来，不可能第一时间先找俞未燃。

“什么话？你直说吧。”

“让他仔细想想有没有在前工作单位留下什么存款，回去的时候全部取走，以便之后支付劳动报酬。”

“…………”

洛为澈：又是在别人嘴里出场的一天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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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隔空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