抚仙镇还在大雪纷纷的季节里,九州南部一个小镇已经进入了温暖和煦的春天。
年轻的姑娘们脱下厚重的冬装穿上色彩靓丽的春装在湖堤散步谈论哪一家的春装更为新颖。
湛蓝的天空飞着几只纸鸢,清脆的笑声时不时从湖边草地上传来。
一叶小舟在莲叶和莲花的包围下悠悠荡荡,清澈平静的湖面划出粼粼波纹。
春风吹起船帘的一角,青与白交织缠绕,暧昧无间。
九州无数修士想要讨伐的人正在温柔多情的水乡里饮酒作乐。
青色小蛇赖在楚芷芩怀里不愿动弹,藕白的手臂晃着一壶桃花酒,苍白的脸颊在酒精的作用下浮起一层薄粉,嘴唇嫣红泛着水光。
喝醉了酒的小蛇时不时抬起头一亲芳泽,惹得楚芷芩满脸燥红。
“别闹。”在心脏承受不住之前,楚芷芩握住冷君竹作乱的手,抢救她岌岌可危的自制力。
不料小蛇反将一军,柔若无骨的娇躯顺着这股力翻了个身,从仰躺着变成趴伏在楚芷芩怀里,声音娇滴滴的:“姐姐可真粗鲁,抓得妹妹的手好疼。”
怀里的人像是颗熟透的桃子又像块粘人的年糕,领口不知何时散开,白得晃眼的皮肤暴露在楚芷芩眼前拨乱她的心。
“为什么不看我?”酒壶不知何时被扔在地上湿了大片的裙角,柔软的手捧住楚芷芩的脸,一个湿漉漉的吻落在她的下巴,落在她的嘴唇。
随后是轻轻的啃咬和舔舐,饱满的嘴唇被人恶劣地含/住,比嘴唇更加炙/热柔软的东西顶/开她的牙关钻了进来,她像是被一汪陈年的桃花酿包裹起来。
楚芷芩尝到了桃花的香味。
她和那条柔软的“小蛇”追逐,嘴边来不及吞咽的晶莹水滴顺着下巴滴落在紧紧相拥的胸口,连呼吸都是滚烫的。
楚芷芩在这个深吻中软了身子,狡猾的蛇趁虚而入将她压到在地,双手被扣在头顶被迫抬头继续承受她的吻。
冰冷的蛇尾从不会厌倦探索她的身体,身上的衣物散落在地上,柔软的花瓣被无情蹂/躏,流下动情的泪水。
“呜…”滚烫的泪水滑落进乌黑的秀发,楚芷芩忍不住呜咽出声,然而身上的人不愿放过她,冷眼看她一点点崩溃。
“你说万一有人看见了会怎么样?”冰冷的呼吸打在楚芷芩因情事泛红的滚烫耳垂,她摇着头向后缩了下身体企图逃离这个令她窒息的怀抱。
冷君竹掐住楚芷芩的下巴强迫她对视,“十点钟方向那艘小舟怎么样?年轻貌美的采莲女,想必剑仙大人一定会很喜欢吧。”
“不…”即使身上的衣物凌乱不堪,脸上的潮红还未褪去,更甚者被人掐住下巴威胁,楚芷芩也不曾露出胆怯的神色,一双眼睛无畏地看着冷君竹,眼角的泪水不曾减弱一分她的倔强,反而更添几分不屈。
冷君竹的手不受控制地抖了一下。
就是这双眼睛。
她想起那天漫天火光中的眼睛,在她记忆深处,日夜纠缠着她、扰乱她的情绪、让她痛苦又忍不住想要触碰的眼睛。
如今近在咫尺,触手可得却又不可得。
因为这双眼睛从来不是为了她停留。
一瞬间,冰冷的寒意从四肢蔓延至心脏。
冷君竹松开手,擦去楚芷芩眼角的泪水虚情假意道:“我怎么舍得你难过呢?方才是在开玩笑呢,哪里有什么采莲的小姑娘。”
采莲的姑娘确实不存在,偌大的湖面小舟三两,距离她们最近的更是远在百米之外。
冷君竹会这么说无非是想看楚芷芩更加狼狈的模样,只可惜她的恶趣味没能实现。
“这儿好无聊,我们换个地方吧。”她依偎在楚芷芩刚撑直坐起来的怀里撒娇道:“我听说晚上会有庙会,我们一块儿去吧。”
楚芷芩明知冷君竹是在转移话题却又无可奈何。
她从来学不会生冷君竹的气。
“好。”楚芷芩说。
小舟被留在莲叶里,楚芷芩揽过冷君竹掠过湖面飞往客栈。
湖堤边的人对飞来飞去的修士早就见怪不怪随意瞄一眼便转头继续做自己的事情,她们不知道那从她们头顶飞过的人就是搅乱了九州数百年来好不容易维持的稳定的人。
“我不想现在回去。”快到客栈时,冷君竹突然扯了扯楚芷芩的衣袖说道:“这几日来来回回穿的都是同样的衣服,穿都穿腻了。”
言下之意是想要逛街买衣服了。
“好。”楚芷芩换了个方向带她来到坊市。
两个被九州正道追杀的人只略施法术遮掩了容貌,大大方方在安宁镇的街道漫步。
此时的安宁镇正在为今晚的庙会预热,街头巷尾早早摆出各式各样的摊子,店铺也是张灯结彩,每个人脸上都带着亲切的笑。
临时做衣服肯定是来不及了,楚芷芩略过几家绸缎庄停在成衣铺门口。
成衣铺的伙计是个刚及笄的姑娘,鹅蛋脸,杏仁眼,笑起来有两个可爱的小梨涡。
小姑娘见门口站了两个人,眯着眼睛笑得灿烂:“两位客官要不要进来看看?今年上了一批春装,不但样式好看,布料也是顶好的。”
冷君竹听了便往店里走,她在店内逛了一圈指着一排衣服道:“这件这件还有那件不要,其余的全都包起来,那边那几条也给我包起来。”
出手大方果断利落,绝世好顾客啊!
小姑娘心里拨着算盘,手上丝毫没有被影响到,手脚利落地打包衣服。
不过片刻功夫,冷君竹指定的衣服都被妥善收好,“客官,您的衣服。”
“嗯。”冷君竹点点头,回头对着楚芷芩微微一笑。
楚芷芩认命将衣服收进储物戒并付完钱,整一个合格的大款。
小姑娘扬起笑脸送她们离开。
今日这一单的提成够她一两个月的工钱了,真希望再来几个。
离开成衣铺后,冷君竹拉着楚芷芩进了一家名为“玉轩阁”的首饰店。
店内熏香袅袅,琳琅满目的玉饰金饰静静躺在柜台里,绿的红的金的耀眼夺目。
新来的伙计上前迎接,“欢迎光临,不知贵客想要看些什么?”
冷君竹下巴微微扬起,“有什么要什么。”
成衣铺的场景再次在玉轩阁上演。
冷君竹在掌柜和伙计惊讶的目光下几乎将明面上的玉饰包圆了,甚至还意犹未尽地让掌柜拿出她们家的镇店之宝,可惜被告知镇店之宝被老板取走了,实在是抱歉。
“也行吧,先这样吧,我也乏了。”冷君竹对手中的蛇形玉簪爱不释手,通体翠绿的簪体雕琢成灵蛇的模样,额头正中间是一抹菱形的白,格外受到冷君竹的喜爱。
她随手插在发髻上,“好看吗?”
楚芷芩认真答道:“好看。”
冷君竹露出满意的笑。
付完钱离开玉轩阁,外面天色已晚,晚霞烧红大半边天,湖面波光粼粼,红红的灯笼盏盏亮起,街上开始飘起糖果的香甜和羊肉汤的鲜香。
“我要吃那个。”冷君竹指着不远处的糖葫芦说道。
“好。”楚芷芩牵起她的手朝着糖葫芦小贩走去。
“一根糖葫芦。”
“好嘞,两文钱。”
楚芷芩递给小贩两个铜板,不曾吃过糖葫芦的冷君竹新奇地打量它,然后咬了一口。
酸酸甜甜的口味勉强合她的口味,不过吃了几颗后她就腻了,握棍子的手也变得有些粘腻。
“好粘。”冷君竹嫌弃地皱起眉头。
楚芷芩拿出手帕和无根水,仔细清洗冷君竹的每一根手指,“好了。”
“哼,还算识相。”粘腻的手变得干爽,冷君竹好心把手里被楚芷芩包了手帕的糖葫芦递回给楚芷芩,“给你了,算是辛苦费。”
好不要脸一人。
不过正所谓什么锅配什么盖,不要脸的人配一个什么都不计较的人正是绝配。
楚芷芩丝毫不计较那串糖葫芦的糖衣有些融化变得黏哒哒的,她接过糖葫芦后脸色正常,不带一丝芥蒂地啃着剩下的糖葫芦。
冷君竹笑着问她:“甜吗?”
楚芷芩咽下糖葫芦:“甜。”
她已有百余年不曾尝过这般甜滋滋的糖葫芦了。
记忆里最后一根糖葫芦是师姐外出历练回来从剑阁山脚下的城镇里买的。
酸甜可口的糖葫芦在师姐略高的体温下融化变得黏糊糊,当时的她也同今日一般毫无芥蒂地接过并在师姐懊恼的目光中啃了一口,笑着说很甜。
今天,在橘色的夕阳下、人声鼎沸的街道里,楚芷芩恍惚以为看见了前世的师姐,那个会时刻牵挂着小师妹,生怕师妹在宗门吃不好睡不好,连出门历练也要特意为她带点有趣小玩意儿的师姐。
冷君竹嘴角的笑意渐渐冷下去,被施法隐藏的蛇瞳在黄昏中若隐若现。
她讨厌楚芷芩看着她的脸露出令她作恶的怀旧表情。
师姐。师姐。
她冷君竹才不是楚芷芩的师姐。
“走吧,我想去吃羊肉汤。”冷君竹声音淡淡,平静的表情让人猜不出她的想法。
深陷回忆的楚芷芩敏锐地察觉出冷君竹不悦的心情,一时间不知所措,她不明白自己哪里惹了冷君竹,只好小步跟在冷君竹身后,惶惶不安。
拥挤的人潮逐渐隔开两个冷战的人,楚芷芩想要伸手拉住冷君竹垂在腰间的手,又担心会被冷君竹甩开,只得睁大眼睛盯着她的背影,生怕一个不注意眼前的人会消失不见。
天色完全暗了下来,光来自无处不在的灯笼和皎洁的月光。
参加庙会的人还在变多,活泼好动的孩童尖叫着穿梭在狭小的缝隙里,他们手中的糖葫芦不知蹭过几个人的衣角,惹怒了多少人,只顾着嘻嘻哈哈追逐着舞龙,企图同它共舞。
楚芷芩被其中一名还嚯着牙的小孩撞到了大腿,她低头扶住险些摔倒的小孩,小孩儿快速道了声谢又和小伙伴们汇合闹做一团。
等到楚芷芩抬起头,先前不远不近梳着灵蛇髻的女人消失在茫茫人海,不见踪影。
楚芷芩怔怔地看着空荡荡的手。
她好像又把师姐搞丢了。
呜哇,终于赶上了!最近真的太忙了,周日我妹和小猫双双出院(笑)
小猫回家第一天,凌晨四点多吐了一次,五点多又吐了一次,六点起来拉了肚子……然后我七点起来喂了药,八点上班,晚上回来又带着小猫去宠物医院打针,回来帮手骨折了的妹妹洗头(忙cry)不过没关系我更新赶上了!哎嘿~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8章 第 18 章
点击弹出菜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