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上对方地盘的那刻,苏黎不由得开始打量布局。
在国内号称最大的“富城”轮船,是公海区域最放肆的一艘巨轮,建资人无从查阅,但目前是□□之家的S国最大头目管辖,海警从不曾进入过。
若是忽略窗外是海,进入的人都会误以为进入了一座城中城,进入长廊后两侧悬空,最中间空出巨大的场地,由单向玻璃建成,可以直接观看到内里场景。
电梯带他们上了三楼,数字显示共五层楼,上四层全是赌博项目,最底层被划开不知是什么区域。
每层楼守着几十个纹身男人,门口有专人负责。
接待苏黎的是位留着胡子的外国人,说着一口流利的普通话欢迎语。
“您好,欢迎来到艾克兰都。”
大门向内推开,展现出一座宏伟壮观的建筑,水晶灯吊顶,红色实木柱粱,巧妙地运用可移动木板隔断许多个小包间,最正中是一张几米宽的赌桌,上面罗列各种玩法。
而此刻,整一层无人喧哗,客人似乎都被请离,留下的是赌场的打手,围在最中间的是个结实的深肤色男人,他有着深邃的五官,特别是鹰一样的蓝色瞳孔,像盯住猎物一般直直抓住从大门进入的人,他刚才像是在呵斥柳三,坐在赌桌另一侧。
苏黎最先看见的是被两个保镖按在赌桌的柳三,旁边昏倒着个人,从熟悉的衣着看来,是罗文。
而贺慈苦着脸也被人限制了行动。
看见苏黎的一刻,两个人纷纷出声。
“苏总救命!”
“苏哥,你来了!”
苏黎从容淡定地走近几人,没有因为几十个打手退缩,连眼神也不改往日,傲慢的像是在审视。
从他出现就一直盯着自己的男人骤然起身,把苏黎的视线拉回在自己身上,他带着身高的压迫气势对苏黎开口。
“Where are you from?”(你来自哪里?)
“Mrs Rhinex,I\'m Sul,We met once and had dinner together on Ferry Island。”(莱茵科斯先生,我是sul,我们曾有一面之缘,在费利岛上一起吃过晚饭。)
他伸出友好的手,对方带着疑惑的视线在他的脸上逡巡一圈,最终似乎想起点什么,伸手重重握了一下,然后分开。
男人已经被挑起怒意,事情似乎发生在半个小时前,贺慈解决不得当最终请苏黎入场。
碍于武力值低下,贺慈闭嘴没搭话,柳三哭得满脸鼻涕被人困住又无法动弹,地上除了罗文,还有被放倒的几个贺慈的人。
苏黎来到让对方知晓,他是贺慈他们的主事人,便让手下搬来把椅子给苏黎,任由苏黎做检查问情况,最后要给一个交代。
友好交流过两句,苏黎先查看罗文的状况,小声问柳三罗文如何,隔绝了对方视线下的苏黎,双目凶狠中透着刺骨寒意,把柳三吓了个抖,颤着手说:“他被打了两拳,应该只是昏了。”
看过另外几人都只是昏迷,这时苏黎也明白过来,事情可能不是对方耍花招,而是柳三这个孙子闯祸了。
贺慈伸手想去拉住苏黎的脚步,苏黎一手挥开没挥开。
“柳三输光了带来的钱,欠了对方三百万,他想让他们拿罗文的器官去卖,拉扯中我把那个翻译打伤了之后就被他们围住了。”苏黎搬开贺慈的手指,贺慈趁着擦身而过劝道:“苏哥!别逞能,这蠢货折在这里无所谓,别把自己搭上。”
贺慈没拦住苏黎的脚步,欲上前去拽他,被身后两个男人控制住。
苏黎在离对方三步之遥的椅子上坐下,他直视对方眼睛,直接开口说:“Mrs Rhinex,These are my people. I want to take them away。”(这几个是我的人,我要带他们离开。)
对方仿佛知道他会这么说,直接要求一提:“People can leave, money can stay,”(人可以走,钱留下,)男人笑起来,露出洁白的牙齿,继续开口:“Mr. Su should know the rules of the casino。”(赌场规矩,苏先生应该知道。)
来自对面男人体内的好胜基因,**裸的话,那仿佛可以直接将人撕咬下肚的威胁感,令苏黎小腿肚子打了个颤,但他毫无波澜。
“I understand, cash transactions, leaving the scene do not recognize。”(我明白,现金交易,离场不认。)苏黎脸上适时露出弱态,一味地和对方硬来是得不到好处的,对这些海上的强盗们来说,不留下钱就得留下命,“But I\'m sorry, all the cash on board doesn\'t add up to more than one million。”(但是抱歉,我们船上所有现金加起来不超过一百万。)
头目身后的人忽然暴动,似乎被苏黎的无赖行为震惊到,想给他一个深刻教训。但是被头目阻止,他眼含愤懑等瞪着前面的亚洲男人。
苏黎只给他一个礼貌微笑。
头目对苏黎的背景似乎有几分忌惮,他看着另外两个男人,一个拧眉瞪视,一个闪躲痛苦哭,他心中忽然有了想法。
他放柔了语气:“After we met, I allow you to pay the debt for Mr. Liu in other ways。”(看在我们见过一面,我允许你用其他方式来替柳先生还债。)
“Once, if you win, you take it away. If you lose, he stays。”(比一次,赢了人你带走,输了他留下。)他手指向柳安弦,在其不可置信惊慌中,手指落在贺慈方向。
苏黎的手指微不可察地颤了下,情绪有一丝裂纹。
他摇头想拒绝,可对方的话把他的拒绝堵在喉头。
“If you are not satisfied, you can leave him directly, and you are can leave。”(您要是不满意,可以直接留下他,而你们可以离开。)他把手指向刚刚还庆幸捡回一条命的柳安弦。
苏黎很想直接同意,虽然后果他完全可以撇清,但道德不允许他这么做。
他只得点头。
莱茵科斯吩咐手下将一个轮盘放置在正中间,而庄荷也到位,连带着来了位脸上蒙着纱布的翻译官。
“苏先生,莱茵科斯先生想跟你玩轮盘游戏,规则您清楚吗?”男人是位华裔,年龄在四十到四十五间,身材微胖身高一般,模样也平常,他的脸上带着几分明显的敌意,扫视过贺慈,最后落在自赌桌上搬在苏黎旁的三百万等价筹码上。
右手边的莱茵科斯笑了一声,他也许听得懂一些中午,但不知笑的是翻译官还是苏黎。
后者顶着张大无畏的模样说:“不懂,你给讲讲?”
柳安弦眉目一皱,惊慌地去看贺慈,却发现贺慈握紧拳头,但不是担忧的脸色。
他莫名心安几分。
轮盘是采用北美进口名贵樱桃木制作而成,直径为360毫米,盘体是由192块不同花纹的樱桃木黏合而成,圆形,中心向外似太阳光般呈发射状,形成漏斗形状。该盘体看上去是38片樱桃木片组合,每相邻片之间均有内条连接,形成一个既牢固又结实的盘体。
经过无数次手工打磨后,采用高档聚酯漆、镜亮漆、铜条镶嵌、激光雕刻而成。
最后摆进高级赌场,供销金窟的人们肆意妄为。
而轮盘上有37个数字0至36,数字0是绿色,1至36颜色由黑红相间。
庄荷负责在转动的轮盘边打珠,然后珠子落在该格的数字就是得奖号码。
翻译简单讲解过后,说:“由于游戏的开放性,您可是投注单数,双数,三数不等的模式,而奖金也将由1:36,1:17,1:11不等。”
苏黎微微冲对方颔首,表示明白了。
这是庄荷伸出手对二人示意:“请下注。”
莱茵科斯手边的筹码是同样的三百万,他先直接将筹码推进下注区,庄荷立即报:“庄押,数字0,三百万,请闲押。”
苏黎眉头一皱,这种全凭运气的赌博游戏,他没怎么玩过,输赢除了运气,还有赌场是否有做手脚,但这就意味着,对方若是真没做手脚,他们险中取胜才能保住小命,若真做了手脚,就得分两种,故意放水和故意留下他们。
但这些都是多余的,因为他只能选择下注。
苏黎同样地学着对方模样,将全部筹码推进数字3。
莱茵科斯答应的是赌一次,所以给他再多筹码也无用,这并不要紧,要紧的是输赢。
翻译报着庄荷的话,众人随之目光一紧,被庄荷拨动的珠子紧紧黏住,珠子在快速转动的轮盘上高速运转,不断地重复划过0和3,两位下孤注的主角却没有场外人的紧迫感,依然毫无动静地坐在原地,视线淡淡地看过去。
终于在众人视线中,珠子转动慢下来,他极缓慢地划过小数,慢慢转到大数字区,似乎走累了一般,它划过30,划过35,速度已经快完全停歇,它龟爬似的,险险走过数字0,又往前爬了零点几毫米。
柳安弦完全在状况外,他蹩脚的英文只分析出一个结论,苏黎这局要是输了,他们就玩完了。
莱茵科斯克制地低笑起来,他指着轮盘说:“苏先生,你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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