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不知道,他让你给你儿子改命是在损你的阴德?”发财挑了挑眉。
“我知道。”庞伟志苦笑了一下:“但为了能救我儿子,让我做什么我都愿意。”
发财幽幽地叹了口气:“他所用的改命方法,用了锁魂阵,这是禁术!这个法子其实是在透支你儿子的下一世。”
庞伟志脸上茫然了一瞬间,显然对此并不知情。
但商人的敏锐让他发现一丝的不对劲儿,从始至终,他并没有说过改命的方法,也没有提到锁魂阵一个字。
“您如何知道用的是锁魂阵?”庞伟志眼中闪过警惕。
发财轻轻一笑,声音自若:“看了眼你儿子的生辰八字,再算一算,不难发现。”
盛耀侧头看了一眼镇定得好像真的是一位无所不能大师的发财,心里忍不住笑了笑。
以前怎么没发现,他们这个三人组,人均演艺大师啊!
庞伟志记起面前的人是大师,能够算出一切是在意料之中。
“若是这个人教你的改命术完成,你儿子这辈子的确会顺遂,但透支了下一世,下一世你儿子只能进畜牲道。”
发财的声音淡淡的,但却让庞伟志心惊。
看庞伟志一言不发,发财拨动手中的珠串,在安静的房间里清晰可闻。
“庞先生,你告诉我那个人是谁,我帮你破了你儿子身上的反噬。”发财的身子稍微朝前倾了倾,嘴角挂着若有似无的笑。
庞伟志犹豫了一下,内心挣扎,最终还是救儿子的想法占据了上风。
拿起一旁的公文包,庞伟志从中拿出了一张名片,递给了发财。
发财伸出手,食指和中指夹住名片,眼神懒散地扫了一眼名片上的人名。
看见人名的一瞬间,发财的目光凝固了一瞬。
只见名片上面写着:屈兴怀。
这个陌生的名字,并不是他与项楚西所熟悉的那个人。
放下名片,发财不着痕迹地把名片推到项楚西的面前。
项楚西看了看名片,黑眸中掠过一抹寒光。
庞伟志看发财收下名片,迫不及待地开口:“大师,这人的名片我也给您了,您快告诉我该怎么救我儿子。”
发财看了他一眼:“你也知道,你儿子现在的身体越来越不好,时日无多了。”
提到这个,庞伟志眼中泛着低落的情绪。
“你儿子用错了方法,逆天改命,坏了天道规矩,注定不得善终,所……”
发财的话还没说完,就被着急的庞伟志打断:“大师,您说过能救我儿子的!”
“你听我说完。”发财给了他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我能让你儿子多活一段时间,但是你若是想让他健康长大,我做不到。”
庞伟志一听就急了,刚要发作,发财的声音再次响起。
“是你之前用错了方法,能多让孩子活一些日子,已经很不容易了,我是人,不是神,所以别太贪心。”
发财的话并没有丝毫留情,一针见血。
“你好好想想,是让你儿子躺在病床上离开人世,还是让他多活一段时间,开心地离开。”发财的声音很平静,把选择权交到庞伟志手里。
庞伟志咬牙垂眸,眼中闪过挣扎。
不用想,他都是想让儿子能够多陪陪他,多活几天的。
最终,庞伟志妥协了。
这场谈话结束后,庞伟志失魂落魄地离开了。
坐在车上的盛耀几个人,看着庞伟志离开的背影远去。
之后,盛耀几个人也没有耽搁,直接按照名片上的地址就找了过去。
地址是一栋老旧的居民楼,整栋楼都没有几户人家。
六楼的尽头,是一扇紧闭的铁门。
那里就是盛耀几人的目的地。
发财走过去轻轻敲了几下门,没人应答。
又继续敲了几下,还是没有任何声音。
发财看了一眼盛耀和项楚西。
盛耀上前一步,看了看只挂了一个旧锁头的门,猛地踹开门。
发财一个闪身进了屋,四处看了看,没有发现任何一个人。
甚至没有任何生活的痕迹。
早就已经人去楼空了。
项楚西眯了眯眼睛,在屋里转了一圈,手指抹了一下桌面。
厚厚的一层灰。
“看来这个人已经走了有一段时间了。”项楚西沉着声音。
盛耀和发财失望的叹口气,好不容易查到点线索,又劳心劳力地从庞伟志口中套话。
结果竹篮打水,一场空。
就在几个人准备离开的时候,盛耀好心想要把门带上,却看见门的内侧贴了一张纸条。
盛耀一把拽下纸条,扫过纸条上的字,脸色一变,递给了项楚西。
只见纸条上面只洋洋洒洒地写了一句话:
项楚西,好久不见。
落款:你的老朋友。
发财凑在项楚西的旁边,一看见纸条上的字,脸色十分难看:“果然是他。”
项楚西脸上倒是没有什么表情,依旧是那副淡漠的表情,可捏着纸条,已经用力到发白的指节出卖了他此刻不平静的心情。
盛耀虽然不解,但也看出来这个留纸条的人和项楚西的关系不太好。
所以他一个字都没有多问。
项楚西沉默了一会儿,把纸条收起来,嘴角勾起一个嘲讽的笑,声音极轻。
“我能废了你一次,就能废了你第二次,我等着你来找我。”
后记:
发财答应了庞伟志会让庞泽多活一些日子,说到做到,用了一些办法替庞泽延长了一些时日。
盛耀倚在病房门口,看着屋里笑容灿烂的庞泽,开口问道:“这个孩子还能活多久?”
发财思索了一下:“半年。”
盛耀点点头,没再多说什么。
“原本这孩子只能活到这个月末的。”发财幽幽地叹口气。
盛耀突然看向项楚西:“庞泽为什么会短命啊?就不能多活几年吗?”
这么小的孩子,看着怪让人心疼的。
更何况改命的事情,庞泽毫不知情。
“我找黑无常查过,庞泽的上辈子是个烧杀抢掠,无恶不作的土匪,所以这辈子才会短命,赎上辈子的罪。”项楚西轻轻开口。
盛耀若有所思地“哦”了一声,看来都是前世因今世果,冥冥之中自有定数。
上天从来不会偏向任何一个人。
“那庞伟志呢?做了改命的事情,他没有影响吗?”盛耀用下巴示意了一下屋里和庞泽一起玩游戏的庞伟志。
发财嘴里叼着棒棒糖,含糊不清地道:“他为了给儿子改命,损了阴德,下辈子应该会孤苦无依,至于这辈子,他违逆天道,大概一年之内就会失去现有的荣华富贵。”
盛耀叹息着摇摇头。
出于一个父亲的角度,庞伟志救儿子的心是好,可错就错在他不应该去牺牲别人的孩子。
这一点是无论如何也说不过去的。
“不知道以后的庞伟志会不会后悔。”盛耀轻轻开口。
但盛耀想,庞伟志应该是不会的吧,毕竟他那么爱他的儿子。
父爱如山几个字,从来不是随便说说的。
简单的四个字里面是父亲对孩子的深爱。
离开医院以后,盛耀几个人来到了石蒙家。
石蒙打开门,看见的就是陌生的三个人,其中两个人他有一种熟悉感,但他却想不起来在哪见过。
此次前来,盛耀是想以个人名义给石蒙捐点钱,让他能够好好治病,顺遂地过完余生。
一开始石蒙是拒绝的,他的儿子离开以后,他连生的希望都没有了。
发财劝了他很多,还是在最后说小泽希望他的爸爸能够好好活下去以后,石蒙才松了口,接受了盛耀的捐赠。
拿着那张薄薄的银行卡,石蒙泪眼朦胧,嘴里呢喃:“如果当时有钱就好了……”
是啊,如果当时有钱,他就有钱给石越泽治病,石越泽就不会死了。
可造化弄人。
现在有钱了,石越泽却不在了。
一切都回不去了。
回家的路上。盛耀一直在惋惜石蒙和石越泽。
项楚西扒拉着手里从棺材里取出来的那个小吊坠,缓缓开口:“石越泽和石蒙今生父子缘浅,已经走到尽头了。”
发财懒散地坐在后座上,开口:“儿女就是前世债,听白无常说,上辈子石越泽就是被石蒙亲手杀了的。”
“不会吧?”盛耀不敢相信。
发财耸耸肩:“我也不知道真的假的,不过白无常那个人向来不靠谱,说话真真假假的,仅供参考。”
盛耀无奈地摇摇头,盯着路面开车,不再搭话了。
坐在副驾驶的项楚西从刚刚开始就一言不发,狭长的眼眸盯着手中的吊坠,不知道在想什么。
知道了幕后黑手,这个吊坠就没有任何用途了,可项楚西却不离手。
自从看见那张纸条以后,项楚西就总是看着这个吊坠不说话,只是身上偶尔散发一股凌厉气势。
盛耀一开始还问发财,项楚西是怎么了。
谁知道发财只回了他一句:“他有病!”
就没有下文了。
盛耀不是没有想过问项楚西那个留纸条的人是谁,但后来想了想,还是放弃了。
他想,若是项楚西想说的话,早晚有一天会告诉他的。
他又何必急在这一时呢?
他早晚会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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