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当时,我和他还没有彻底离婚,他就天天借口我们还是夫妻往我家跑,忙前忙后,但我真的觉得自己看透他了,不想再和他有牵扯了。”
童卉澜的声音突然变得平静,平静得让人有些觉得不对劲。
盛耀和发财直觉她接下来的话会更炸裂。
“他来我家演了一段时间的好丈夫,最后有一天,他终于演不下去了,和我大吵了一架,说我故作清高,他现在人财两空。”
童卉澜露出一个嘲讽的表情:“真可笑,又不是我让他出轨的,也不是我让那个女人怀孕的,他竟然最后把一切怪在了我的身上。”
发财慢悠悠地评价:“无能的男人,敢做不敢当。”
童卉澜何尝不知道他就是在推卸责任,他只是不愿意承认自己做错了。
在他的心里,他永远都是对的,错的永远都是别人。
“那后来你跟他回家了吗?”盛耀有些同情地看着她。
童卉澜默默地摇摇头:“没有。”
“那你和他彻底断关系了?”盛耀猜测着问道。
童卉澜再次摇摇头,随后声音带着苦涩:“都没到那个时候。”
她这一句话,让盛耀有些摸不着头脑。
什么意思?
什么是没到那个时候?
盛耀皱着眉思索了一下,突然灵光一现,想到了什么,她说的没到那个时候,不会是........
她还没到断关系的时候就被杀了吧?
很快,盛耀的猜测就得到了证实。
“从我和他吵了那一架后,他一连三天都没有来我家找我,我们都以为他放弃了,第四天他给我发了消息,约我去后山见面,两个人心平气和地把话说清楚。”
童卉澜说着叹了口气:“我想着我们毕竟曾经是夫妻,曾经真的相爱过,说清楚也好,为这段感情画上个圆满的句号。”
看着她,盛耀能猜到,童卉澜这一去很可能就是死路一条,造成了现在这个局面。
发财凝着眸,突然发现地上的蚂蚁搬家,边低头听着童卉澜的话,边盯着那一群小蚂蚁。
“所以你去了。”项楚西平静的声音传来。
“嗯。”童卉澜点点头,脸上出现懊悔:“可我没想到这个畜牲根本就没想让我回去。”
“他.....杀了你?”盛耀紧紧皱着眉,试探着问道。
童卉澜一双眼眸变得充满恨意:“我见到他之后我真的只想和他说清楚,大家好聚好散,可我没想到他越来越激动,一开始是跪在地上抱着我的腿求我原谅他,和他回家。”
“但是在我的拒绝,他突然站起来,掐着我的脖子用力,说他什么都没有了,要和我同归于尽。”
童卉澜似乎是有些恐惧回想当时的场景,声音都有些颤抖。
“当时看着他那双发红的眼睛,我是真的怕了,窒息感越来越明显,喘不气,我让他放开我,我说我跟他回家过日子,可他什么都听不进去了,他只自己在那一遍遍地说他什么都没有了。”
听着童卉澜的描述都能感觉到她当时有多无助,光是听着就够让人窒息的了。
更何况她当时处在那这种情况下。
“随着他越来越用力,我能感觉到没有一丝空气进入肺里,眼前发黑,一阵眩晕感,耳边的声音也越来越远,最后什么都不知道了。”
童卉澜声音颤抖地描述她死亡时的情景和感受,眼神中带着恐惧。
“所以你是被他掐死的?”发财问出声。
“不是。”童卉澜否认,随后哀戚地道:“当时的我还有心跳,是能救回来的,但是他没有。”
得到回答的发财一愣,墨绿色的眸子一动不动地停在那群蚂蚁上。
盛耀吃惊地张了张嘴,诧异地看向童卉澜。
同时心底也没由来的升起一股愤怒,到底是什么样的恶魔,会做出这种事。
他掐死童卉澜可以说是失手,但后来的见死不救和杀人分尸就是故意杀人了。
难以想象,他就这么恨童卉澜吗?
那可是他曾经的爱人啊!
童卉澜垂下眸子,不知道在想什么:“我晕倒后,他吓坏了,坐在地上想了好久,最终走到旁边找了一根棍子,对着我的后脑打了十多下,他才收手。”
“然后,他拖着我往山里面走,最把我藏在了一堆枯枝里面,急匆匆地就走了”
描述这些的时候,童卉澜的声音变得平静。
平静地就好像在诉说别人的故事,而不是她自己被杀的经历。
盛耀几人静静地听着她的话,眼中都若有若无地带着怜悯。
“等他再次回来的时候,怀里藏着一把菜刀。”童卉澜的声音突然顿住,似乎是在想接下来该怎么说下去。
可就算她不说,盛耀他们也能猜到,这把菜刀说不定就是造成她这一身缝合痕迹的工具。
童卉澜看着地面深吸一口气,此时的她语气已经不如刚刚的平静:“他把我拖出来,拿着菜刀一刀一刀地砍在我身上,一下接着一下。”
那场面不用想都血腥得很。
童卉澜声音变低,喃喃细数着出声:“先砍掉的是胳膊,然后是腿,最后是头........”
话音落下,童卉澜猛地抬起头,眼中翻滚着恨意和不甘,声音尖锐:“他杀了我!他杀了我!”
看到童卉澜突然变得情绪激动,盛耀下意识地想要去控制住她,怕她失去理智做出什么事情来。
可手刚伸到半空,盛耀看着她那有些残破的身子,生生停住了手。
最后犹豫了一下,轻轻搭在童卉澜的肩膀上,声音变得稳重宁静,给人力量:“别让恨意支配你的理智,变成恶鬼就什么都做不了了。”
盛耀的声音仿佛具有一种魔力,能让人瞬间恢复理智,平静下来。
童卉澜感受着肩上那个手掌的重量,理智开始一点点回笼。
发财和项楚西一言不发,等着童卉澜的情绪稳定下来。
半晌,童卉澜的身体不再发抖,微微侧头看向盛耀,露出了一个感激的笑容。
盛耀见此,知道她已经平衡静下来,冲着她微微一笑,收回手。
发财盯着童卉澜看了看,发现她的情绪波动不再有任何异样,轻声开口:“你刚刚说让你弟弟去自首是什么意思?”
提起童天华,童卉澜突然变得沉默,眼中渐渐拢上哀愁,没有回答发财的问话。
“他和这件事有什么关系吗?”发财微微蹙了下眉。
“有。”
终于,童卉澜开口了。
发财轻眨了下眸子,缓缓问道:“后来发生了什么?”
童卉澜的表情一顿,面上欲言又止。
她知道自己不能隐瞒面前的几人,如果她想救童天华,就一定得求助面前的几人。
她所有的希望都在这几个人身上。
所以想了想,她并不敢隐瞒。
“他把我分尸后,分别埋在了山里的各个地方,每一处都很隐蔽。”童卉澜深吸一口气,继续道:“他把那把刀也埋起来了,然后在山上待到了天黑才敢下山,他怕别人看见他一身的血。”
不得不说,这个时候,他的脑子倒是挺清明的,还知道避着人。
“他回家后,先把衣服烧了,然后装作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吃饭喝酒。”童卉澜恨得直咬牙。
听见童卉澜的描述,盛耀忍不住心惊,这得是什么样的心理素质会在杀了人之后还能若无其事地生活。
“当天晚上,我没有回家,奶奶和天华急坏了,他和拿着手电筒出门找了好久都没有找到我。”说着,童卉澜苦笑一声:“这个傻孩子,我都已经被埋起来了,他怎么找得到啊。”
“我出门去后山之前和奶奶提过,是去见那个畜生最后一面,所以天华没有找到我后,他就去找了那个畜牲。”童卉澜声音中带着怒意。
“可那个畜牲怎么会告诉他,反而还羞辱了我弟弟一顿,污言秽语,不堪入耳。”顿了顿,她继续道:“当时天华很担心我,一心想找到我,没和那个畜牲多说什么,只放了句狠话就走了,继续去找我了。”
从她的话里不难看出,她真的对那个杀了她的人恨极了。
“天华在山上找了我一夜,可什么都没找到,奶奶也熬了一夜等消息。”童卉澜的脸上露出心疼的表情。
她心疼自己的弟弟十七岁的年纪,独自一人在山上找了一夜,也心疼奶奶那么大的年纪了,还要熬着等消息。
“第二天早上,天一亮,天华就去报警了,他怀疑我出了意外。”童卉澜每次一提起这个弟弟眼中都会闪过一抹温情。
不难看出,他们姐弟俩的关系很好。
“警察将整个村子里都找遍了,但是始终没有找到我的踪迹,最后在第三天不了了之了。”说到着童卉澜的眼神很复杂。
“村里的其他人都说我可能是为了躲那个畜牲,出远门了,让奶奶和天华放弃。”她咬了咬唇,继续道:“可奶奶和天华认为我不会不告诉他们就离开,他们坚信我是出事了。”
只有她最亲近的人没有放弃寻找她的下落。
“我恨那个畜牲,但我已经死了,什么都做不了。”突然,童卉澜笑出声:“可是老天开眼,那一天让我埋在地下的尸体重见天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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