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不知道,他给你下的禁制,只要你动手伤人就会魂飞魄散,而你想杀的人却不会有太大的损伤。”项楚西开口解释。
盛耀诧异地瞪大眼睛,看来今日就算他们不出现,卫嘉冉也不会对霍东二人有什么实质性伤害。
“求你。”卫嘉冉固执地看着项楚西,似乎是没有听见项楚西的话。
项楚西走上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我不能杀人,我只管阴间的事。”
卫嘉冉失望地垂下头。
项楚西继续道:“我不是审判者,也代表不了法律,没有权利去剥夺任何一个人的生命。”
卫嘉冉张了张嘴,一时不知道说什么。
项楚西看出了她的茫然补了一句:“遵纪守法。”
“让你找我的那个人本意也不是让你报仇,他是想让我帮你放下仇恨,清清静静地去投胎。”项楚西解释。
语气顿了顿,项楚西继续道:“其实就算你不做什么,他们的下场也不会好的,因果循环,报应不爽。”
接着,项楚西继续道:“你可以先跟我走,回去后,我会帮你维持住灵魂力,让你坚持到看到他们的报应。”
卫嘉冉怀疑地看着他。
“放心,我不会对你怎么样的,也会说话算话。”项楚西似是看出了她的犹豫:“反正你也不是黑无常丢给我的第一只苦命鬼,你这种情况我有经验的。”
盛耀听着项楚西这很像安慰的话,但好像怎么听都很别扭。
“但有一点,事情解决后,你得老老实实去投胎。”项楚西淡淡地道。
卫嘉冉点点头,站起身,项楚西手中金光闪现,笼罩住她。
片刻后,金光消散,卫嘉冉也不再是那副骇人的模样,变回了死前的那种乖巧模样。
卫嘉冉低头看了看自己,望向不远处站着的盛耀,笑了笑走过去。
盛耀也轻轻一笑:“还是这样子熟悉。”
卫嘉冉低下头,害羞地盯着地面,声音低低地:“我能抱你一下吗?”
盛耀一愣,露出一个开朗的笑容,大大方方地上前抱了一下卫嘉冉,送上自己发自内心的祝福:“希望你下辈子幸福。”
与盛耀的坦荡不同,卫嘉冉羞红了脸,虽然知道盛耀的这个拥抱无关其他,只有友情,但她还是很满足。
这一个拥抱也给她短暂的暗恋画上了圆满的句号。
随着盛耀怀抱的松开,周围景色破碎,变回了那个空荡荡的黑暗教学楼。
盛耀松了口气,看向晕倒在地的两个人道:“他俩怎么办?”
“送他们回家。”项楚西说着,手中金光涌动,手势飞快变换。
一道金光过后,霍东和薛筱阳的身影不见。
盛耀瞪大眼睛:“他们这......”
项楚西:“他们现在已经好好的躺在自己的床上了。”
盛耀默默地给项楚西竖了个大拇指:“牛!”
项楚西指了指盛耀,声音愉悦:“接下来,到你了。”
盛耀还没反应过来,项楚西就已经来到了他的面前,食指轻点盛耀的额头,金光闪烁。
光芒刺眼,盛耀忍不住闭了闭眼睛。
片刻后,金光消失,盛耀睁开眼睛,疑惑地道:“你这是做什么?”
项楚西略有些诧异:“你还记得我?”
“记得啊。”盛耀像看傻子一样看他:“你是项楚西。”
项楚西眨了眨眼睛,了然地收回手:“意料之中。”
“什么?”
项楚西:“我刚刚是想删除你今晚的记忆。”
随后无奈地挑眉:“你也看见了,消除记忆对你没用。”
盛耀点点头:“这样啊。”
“你的阴阳眼特殊,之前我也遇见过一个和你一样拥有这种阴阳眼的人。”项楚西解释般地道:“消除记忆对你们没任何用处。”
至此,盛耀心中对于自己的阴阳眼有了一些了解。
“让你忘了今天晚上的事显然不可能,我希望你可以对今日的事闭口不言。”项楚西叮嘱他。
盛耀点点头,看那模样竟然是说不出的乖巧。
项楚西也不多留,带着卫嘉冉就要离开,路过盛耀的时候忍不住停下脚步,侧头道:“你和你爷爷一样善良。”
说完,项楚西不再停留,带着卫嘉冉就离开了。
盛耀一愣回过神,朝着项楚西的背影问道:“你认识我爷爷?”
项楚西听着身后的声音,不置可否地笑了笑。
别墅里。
发财看了看墙壁挂着的时钟,打了个哈欠,狗嘴一动,疑惑地声音传出:“都这么晚了,大冰怎么还不回来?”
他口中的大冰就是项楚西,至于这个称呼的由来,就是发财刚来到项楚西的身边时,项楚西常常冷着张脸,十天半个月都不见他笑一下,像个冰块一样。
所以,由于项楚西的冷酷,就喜提了这个称呼。
这边,发财刚感慨完,就听见别墅门口“嘀——”地一声开了。
“回来了。”发财抬起头,悬着的心这才放下。
项楚西嗯了一声,在门口换好鞋走进来,坐在沙发上闭目养神。
发财看了看他,目光落在站在一边的卫嘉冉身上,滴溜溜的狗眼瞪大:“这是你今晚要解决的那只鬼吧?你怎么把她带回来了?”
卫嘉冉局促地站在一边,听见声音后,四处寻找声音的来源,与发财对视后瞪大眼睛,不敢置信地张大嘴巴。
项楚西和发财倒是没太在意她的惊讶,毕竟不管是谁看见一只狗说人话都会吃惊。
项楚西随意地指了指沙发,示意卫嘉冉:“坐。”
卫嘉冉不安地贴着沙发飘来飘去,坐一会儿又飘一会儿,好奇地左看右看。
项楚西也不管她,由着她四处溜达。
想起发财的问话,项楚西头疼地伸手揉了揉太阳穴,连眼睛都没睁开:“黑无常那家伙又乱发善心。”
发财了然地发出嘿嘿笑声:“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黑无常就是那么个心软的性格。”
项楚西嗤笑一声:“黑无常心软,多新鲜呢。”
发财知道项楚西总是给黑无常收拾烂摊子,心里郁闷着呢,也不多说去讨骂。
突然,项楚西坐直身子,饶有兴趣地开口:“发财,你还记得盛问天吗?”
发财晃了晃狗头,思索了好一会儿,恍然道:“那个莽撞的小家伙,当然记得。”
“我今日见了他的孙子。”项楚西一挑眉。
发财吃惊:“盛问天都有孙子了!”
项楚西不置可否地点点头。
“也对,算算最后一次见到盛问天距今也有六十多年了,他现在大概也七八十岁了,按照人的一生来说是该有孙子辈了。”发财想了想又自言自语道。
伴随着第二日清晨的出现,太阳升起,柔和的光芒仿佛能够照亮世间所有的阴暗。
盛耀晃晃悠悠地进了校门,前面是班主任和隔壁班的班主任在一起聊天。
隐约间,盛耀仿佛听见他们提及到薛筱阳的名字。
盛耀一下来了兴趣,悄悄地凑过去,保持着一个不远不近的距离,确保能听见他们的谈话,自己又不会被发现。
“今天一早,薛筱阳的家长打电话给薛筱阳请了个长假。”隔壁班的班主任道。
由于薛筱阳家境好,本人长得漂亮,在学校里属于风云人物,由于她的一些恶行就连一些老师都有所耳闻。
所以,这些老师背地里也会对薛筱阳这类的学生格外注意。
盛耀听清他们的谈话后,心底震惊。
薛筱阳请假了?!
难道......项楚西做了什么?
可盛耀还真是冤枉了项楚西,项楚西什么都没做,是薛筱阳自己心理承受能力太差。
进了班级,盛耀一眼就看见了坐在座位上,明显心神不宁的霍东。
盛耀无奈地摇摇头,叹了口气回了自己的位置。
一连几日,霍东都很不安,第四天甚至都没来上学。
盛耀靠在窗边,听后桌两个女孩子说八卦打发无聊的时间。
“姐妹,你知道隔壁班的薛筱阳吗?”
“知道啊,怎么了?”
盛耀听见熟悉的名字,忍不住留心了一下。
“薛筱阳退学了。”
“啊?不会吧?因为什么啊?”
“真的,听说好像是疯了。”
“谣传吧?”
“不是,我弟弟和薛筱阳的弟弟在一个补习班,听薛筱阳弟弟不小心说漏嘴的。”
“薛筱阳那么漂亮,疯了真的是可惜了。”
两个女孩子说了几句就没再在这个话题上纠结,讨论起了最近新晋的一名流量男歌手。
薛筱阳疯了......
盛耀在谈话中总结出了这一个中心句。
简短的消息在盛耀的心中掀起了轩然大波。
目光不由得在霍东空着的座位上停留了一下,想必霍东没来上学应该也与薛筱阳疯了这件事脱不了关系吧?
薛筱阳家里。
霍东看着卧室里自言自语的薛筱阳,眼中满是心疼。
“不要......不要过来......不要来找我......”薛筱阳躲在墙角处,头发披散,抱着怀里的玩偶自言自语。
“卫嘉冉,我错了.....你离我远点。”薛筱阳恐惧地看着面前的空气。
“霍东.....霍东.....救救我....”薛筱阳哭着抱紧自己。
霍东站在门边,心里满是苦涩,关于那天晚上事情他记得清清楚楚,虽然第二天是在自己的床上醒来的,但是身上的伤却在提醒他那不是梦。
见到薛筱阳这个样子,霍东后悔地垂下眼眸,如果最开始他制止了薛筱阳,事情是不是就不会变成这样。
薛筱阳的母亲站在霍东的旁边,心疼自己的女儿:“筱阳一直在叫你的名字,阿姨知道你们小年轻谈恋爱,当然阿姨没有要多说什么的意思,你们都满了18岁,是成年人了,阿姨让你过来是想问问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霍东深吸一口气,半天哑着嗓子道:“阿姨,筱阳她.....是怎么疯的?”
薛母叹了口气,看了看卧室里的薛筱阳道:“前几天筱阳早上醒来就说自己被鬼抓走了,起床洗漱的时候看着镜子尖叫就说鬼在镜子里盯着她。”
“后来,就连喝水都说水里有鬼的影子,连水龙头她都说流出来的是血,只要一闭眼睛睡觉就会做噩梦,醒了就一直说有人来找她报仇了。”
霍东听着薛母的描述,心里知道薛筱阳说的鬼很可能就是卫嘉冉。
薛母说完,恳求着看向霍东:“好孩子,告诉阿姨,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霍东犹豫了一会儿后,把所有的事情从头到尾地和盘托出,一丝一毫都没有隐瞒。
薛母听后,沉默了半晌,似乎是很不相信霍东口中那个恶毒到了极致的人会是自己聪明开朗的女儿。
但看着霍东的表情和认真的样子,薛母又不得不相信,终于忍不住低泣出声:“筱阳她不是这样的,她从小就是个小天使,很善良的,怎么会变成这样?”
霍东看着伤心的薛母不知道该怎么安慰,愧疚地低下头。
“霍东......霍东....卫嘉冉她来找我了,你在哪儿...”薛筱阳的尖叫声从卧室里传出。
霍东忍不住跑到卧室里,抱住疯魔的筱阳,安慰地拍着她:“我在,我在,别怕。”
薛筱阳抬起头,仿佛看见了救命稻草,紧紧抓住霍东的衣服:“霍东,她来找我了,她来找我了,她要我给她偿命。”
“我不想死,我不想死。”薛筱阳哭着道。
霍东抱紧她:“你不会死的,不会的。”
薛母站在门口,看着这一幕心痛地不知道说什么。
在卧室里,有两道肉眼看不见的身影在注视着这里发生的一切。
“薛筱阳疯了。”卫嘉冉喃喃出声,随后又咬着牙出声:“这是她的报应。”
项楚西看着旁边的卫嘉冉:“她害死了你,原本就怕,那天晚上又见到了你,加上心理承受能力差,饱受精神折磨,疯了是意料之中的事。”
项楚西侧了侧头:“她已经疯了,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吗?”
薛筱阳总是出现幻觉,大声嚷嚷是卫嘉冉来找她,其实只是她心里有愧,哪里用得上卫嘉冉费尽心思过来吓她。
卫嘉冉听了项楚西的话,缓缓摇摇头:“没了,我只要她一直受到精神的折磨,永远恐惧,走不出来。”
项楚西点头:“精神上的折磨远比身体上的更能让人痛苦。”
看着紧紧抱着薛筱阳的霍东,项楚西继续问了句:“那他呢?你想让他怎么赎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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