领着江仄言去食堂吃饭，好巧不巧就在吃完饭的空隙，手机跳出一条讯息。

是一条快递信息。

沈槐序没买只能是江仄言买的，“你买快递了吗？”

“什么？”江仄言端着空盘子，“快递吗？我没买是不是向姨买的？”

“可能吧。”沈槐序寸步不离地跟紧江仄言，“走，带你去取快递。”

快递拿到手是一个比较小的纸箱，沈槐序晃了晃，声响很大，拆开里面装着一个和戒指盒一般大的盒子。

一个银白色的U盘浮现眼前。

“嗯？”江仄言拿起U盘，端详半天，又拿起快递盒，名字地址电话号码都正确，寄件人是沈女士，拨打电话更本打不通，“等会儿我回去看看里面有些什么。”

电话打不通的那一瞬间，沈槐序仿佛看见了满身血迹的动物尸体和刀片。

手心冒出冷汗冰到了江仄言，沈槐序扯着他的胳膊磕磕绊绊的说：“要，要不丢了吧。”

江仄言心里一沉暗自攥紧拳头，俯下身子靠在沈槐序右肩上，用脑袋蹭着颈窝，“没事的，应该是新的。”

“嗯。”沈槐序面色略显苍白，“发现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就赶紧丢掉好吗？”

纯在过的伤害不可能一点痕迹都不留，江仄言捏了捏沈槐序的手，“知道啦。”

回寝室的路上，尽管江仄言挑起其他话题，沈槐序还是一直局促不安。

女寝门口，到处都是成双成对的情侣在依依惜别。

离别吻总是黏黏糊糊，江仄言摸着沈槐序头发，安慰道：“别担心，就算有什么不好的，我不是拍了照片吗？直接报警让警察叔叔请她喝茶。”

“嗯。”沈槐序凑近他的胸膛，听着他的心跳，“小心点。”

“进去吧。”

沈槐序点点头，踏进楼梯间的门口，她越想越怕，总于忍不住拨了电话。

极力掩饰自己慌乱和不安，“我和你一起看吧。”

“几分钟不见你就想我了？”

两个声音同时发出。

“嗯。”

“可以。”

回到寝室，室友全都到了，江仄言与他们点头问好，不慌不忙的打开U盘。

他心里浮现一股异常的感觉，嘴里还在念叨，“食堂的饭菜不好吃，明天我们外面去吃吧？”

有两条条音频，还有几张照片，江仄言点开照片。

照片年代有点久远，应该是高中或者初中的，是两个女孩子。

白洁和易巧思。

沈槐序心脏真的满了几拍，由原本的恐惧变成了疑惑。

见没有危险，江仄言随便点开其中一条音频。

“我确实抄袭了。”是易巧思的声音，紧接着出现了沈槐序的声音，“你终于承认了。”

是之前沈槐序和易巧思见面时的录音，江仄言拉动进度条里面录了当时发生的全部内容。

一听易巧思的声音，江仄言就恶气难消，紧缩着眉，“这谁的良知长出来了。”

语言犀利，原本犯恶心的沈槐序成功被逗了。

其实不管是谁的良知长出来了，沈槐序都必须要这后来的善意。

因为她手里本身就有一份录音，是她自己录的，用江仄言送的电话手表录的。

易巧思前算万算没料到沈槐序有个电话手表。

“另一个音频里是什么？”

江仄言点开了另一条音频截断沈槐序发散的思维。

这条音频里讲述了，易巧思是如何成为殊调是如何由繁华走向败落，是如何成为利益啃食下的腐朽灵魂。

易巧思喜欢写作也喜欢白洁。

两人是情侣，是合作伙伴，是为梦想奋斗的追梦者。

殊调一直都不是一个人，白洁负责幻想提出意见，易巧思负责撰写和美化。

殊调这一ip越来越火，版权费拿到手软，易巧思各大题材写了个遍，迟迟没有开新篇。

读者催，编辑催，平台催，资本催。

没有灵感迟迟下不了笔，易巧思愁的整夜整夜睡不着。白洁提议出门采风，寻找灵感。

打包行李准备出门旅游，等到的不是出租车，等到的是编辑的催促信息。

“大大，记得交稿奥，你的下一本小说早已卖了版权的哦，不按时完成会赔钱的哦。”

殊调火的太过，下一本小说的影子都没看见版权就卖了。

旅游没成功，因为易巧思和白洁大吵了一架。

白洁主张也不出来就违约，反正付的起，易巧思死也不干，最终两人不欢而散。

在当天晚上，易巧思满眼血丝，疲惫的翻阅新文榜单的时候发现了宋乘月的《比拟》，从此走上抄袭的不归路。

从那天起，易巧思门也不出，天天待在卧室，时隔一个月发表了《难以言喻》。

音频共有10几分钟，沈槐序面无表情的听完，“恶心。”

江仄言附和：“比吃了苍蝇还恶心。”

自身有千般理由也不能为了一己之私祸害他人，被揭穿后还死鸭子嘴硬。

江仄言眉眼带笑，将音频和图片打包发给沈槐序，“这算不算好事总在下一个转弯？”

“不。”苦楚涌上心头，沈槐序只想大哭一场，“这是否极泰来。”

就算没有这份录音，凭借自己也能得来的证据。

一晃两年过去了，苦逼的大三学生沈槐序盯着屏幕里的高调宣扬的电影，陷入了沉思。

前年易巧思发表了一篇名为《人性》的中篇小说，讲述了反网络暴力的故事，隔天就卖出了电影版权。

今年今天刚好是电影公布了上映时间，沈槐序掐着时间发表了一篇文章附带了录音。

是自己录的那份，配文是：殊调你抄袭引导粉丝网爆的时候，心里有过愧疚吗？会知道几年后的自己居然敢写反网爆的小说吗？

发布后又找了几家营销号爆料，几经转载，直充热搜第一。

她不要短暂的虚假道歉，她要易巧思在最风光的时候，亲眼目睹自己高楼崩塌。

做完一切后沈槐序退出了微博，她坐在长廊上，阳光灿烂，逆光而来的男孩飞奔而来。

“等久了吧？”声音清冽，微微喘着气。

“没有。”沈槐序接过奶茶，直直的望着江仄言。

漆黑的眼里只有她，一如当年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