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数买完电脑，又去手机店换了台4000元的手机。

随后添了几套新衣服和一双新鞋子。

鉴于她的收入还没有达到可以肆意挥霍的水平，她买的衣服鞋子都是三百块以内的。

另一个原因是，她还没有脱离校园生活，生活水平突然飙升很容易招来闲言碎语。

虽然系统的激励金来源合法合规，可她却无法对外公布这件事。

为此，她也找到了应对的办法。

她在兼职群认识了几个小姐妹，她们混迹于各种二手群、同城群，闲暇时会去二手集市、跳蚤市场摆摊。

这些集市最便宜的摊位租金一天50元，相较于大学城附近月租3600元的夜市，可以说十分便宜了。

不过这些集市都是有专门的IP团队负责的，要想在那里租摊位，就得严格遵守他们的各种规则。

比如要准时开摊，不许提前收摊；要配合这边的宣传活动，不准外带食物饮料等。

沈数觉得自己能遵守这些规则，于是去申请了一个摊位。

又去网购了一批义乌小饰品。

——能不能真挣钱不重要，只要同学觉得她能挣钱就行了。

*

沈数回到学校的时候，已是傍晚时分。

她已经累得没什么气力再跑食堂，干脆点了一份外卖。

随后用新买的手机重新打开绿江直播APP。

陆秋思还在直播，沈数却没有再点进【天灾】直播间。

当然，她并没有忘记自己今日的激励金额度还有10200元。

只是她不能把鸡蛋都放在同一个篮子里。

她需要挖掘更多符合条件的主播。

以便哪天【天灾】直播间的返现效果大不如从前，她可以及时切换激励目标。

绿江直播将沈数关注的两位主播都推荐到了她能看到的位置。

沈数顺手点进昨天新关注的【废土】直播间。

依旧寥寥无几的观众人数；

依旧是干净冷清的弹幕面板；

依旧是那个名叫“火鸟”的主播，和那个看起来比墨X哥贫民窟还糟糕的营地。

火鸟背着一个脏兮兮的登山包朝营地的大门走去。

有两个打扮十分朋克的女人追了上来：“火鸟，等一下，我们跟你一起去。”

火鸟驻足，说：“你们留下来带着大家安全转移，我一个人去就行了。”

“N31废石场研究所已经废弃多年，那里肯定很危险，你——”

火鸟冷淡而自信地说：“没有人比我更熟悉那里。”

见火鸟坚持独行，两人只好妥协。

“那你一定要注意安全。”

“我们等你的好消息。”

火鸟拥抱了一下她们，说：“你们转移的时候分批次和路线，尽可能地避免被敌人发现行踪。到那里后，按照计划封闭大门，等待我的回归。”

她离开后，骑上了那辆造型独特的摩托车，朝着日落的方向驶去。

…

沈数盯着火鸟的摩托车，觉得造型有些眼熟。

一秒后，她低头看了眼手里的鸡架。

沈数：……

“火鸟”开“鸡架”摩托车，不得不说，道具组是会设计的。

她放下鸡架，有些好奇地发了条弹幕。

[沈数学不会：这非法改装过的摩托车能上路吗？]

要问她是怎么知道这摩托车属于非法改装的？

因为——

哪个交警部门会允许车主把摩托车改装成鸡架造型啊！？

本以为高冷的主播不会回应她。

没想到护目镜下的双眸往左下角瞥了眼。

火鸟嘶哑的声音随之穿透面罩，清晰地播了出来：“我是通缉犯。”

“酷。”沈数脱口而出。

这主播个性强烈，而且不失幽默感。

——我都是通缉犯了，还管摩托车能不能上路？

沈数觉得自己大概是杞人忧天了。

一个打造出这么大场景的团队，不可能没有事先去交警部门报备。

再说，火鸟也不一定是在国内。

因为沈数能明显地看到，“废土世界”的天色已经暗下来了。

而她扭头看向自己这边的窗外。

尽管时间也不早了，可夕阳还完整地浮在地平线上。

沈数忽然对火鸟的人物故事线产生了兴趣。

[沈数学不会：那你是因为什么被通缉的？]

真人演绎类的直播有个缺点，那就是对中途才进来的观众十分不友好。

因为没有交代背景故事，也没有前情提要。

观众压根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情。

沈数通过之前火鸟和纹身女的对话，获取了两个信息：

一、火鸟大概是某个叫“逆命者”的反抗组织的人。

她可能是个头目，再不济也是个小头目。

她们的敌人叫“天穹之鹰”，似乎是一个压迫劳动人民的恶势力。

二、因组织的资源紧缺、处境困难，有很多原本追随她们的人选择了离开。

她们不想杀害那些人，又不能保证那些曾经受过她们恩惠的人在离开后不会背刺她们。

所以她们只能再度迁徙，寻找别的容身之所。

至于N31废石场研究院是什么？

火鸟又为什么要去那里？

沈数并不清楚。

回应沈数的只有火鸟的沉默。

*

火鸟在等。

等“观众”不耐烦，然后再次离开。

这是被绑定系统以来，她对待观众一贯的处理方法。

…

几天前，火鸟在收集情报的时候，意外撞见天穹之鹰的鹰爪“星芒社”和走狗“猎犬”的黑吃黑现场。

趁着对方两败俱伤之际，她偷走了他们争夺的东西——一颗紫色的不规则晶石。

然后她就被自称是“优质主播扶持系统”的东西缠上了。

哪怕她尝试把紫色晶石丢掉，系统也如影随形。

火鸟原本打算冷处理。

但在回营地的路上，意外发生了——

她跟野狼战斗负伤，鲜血不小心滴到紫色晶石上，然后就触发了系统的绑定机制。

她被系统强行绑定了！

系统还在规则之内，擅自给她开启了直播。

火鸟非常抵触来历不明的系统，偏偏拿它没有任何办法。

所以，她只能尽可能地无视系统。

无视那些出现在直播间的“观众”，以及她们留下的弹幕。

火鸟的处理方法非常奏效，很多“观众”都受不了被漠视而离开。

然而系统并没有放弃诱惑她。

它知道她的处境，也知道她的软肋。

它说自己可以提供帮助，只要她配合。

她冷讽：“你能提供什么帮助？”

系统说：“你不想看着自己一手创立的‘逆命’走向灭亡，不想那些跟随你的普通人继续过颠沛流离、朝不保夕的生活；

“你想尽自己所能对抗天穹之鹰，想从他们那里解救更多受压迫的人；

“……你的志愿很宏大，奈何你的力量太小。

“本系统可以让你拥有对抗天穹之鹰的力量。”

火鸟一直觉得系统不怀好意，所以无动于衷。

直到她回到营地。

面对曾经出生入死的队友的指责和不理解；

面对一直受她们庇护却仍在面临困难时选择离开的普通人；

甚至那些没有离开的人里，也有很多抱怨的声音。

她们说，她们不想再过这种颠沛流离的生活。

她们说，这样的日子还不如回到天穹之鹰当一辈子的矿奴。

虽然天穹之鹰不把她们当人，可好歹给了她们一口饭吃。

火鸟突然醒悟，原来自己一直都不是一个合格的领导者。

她决定离开。

但在离开前，她想为她们做些什么。

所以她答应了跟系统合作。

系统告诉她，它可以给她提供生存物资，也可以给她提供对抗天穹之鹰的力量，看她怎么选。

如果选择生存物资，那么营地里的大家至少不用再忍饥挨饿。

可火鸟清楚，天穹之鹰才是造成大家忍饥挨饿的罪魁祸首。

她说：“哪怕只有我一个人，我也会继续抗争下去。”

于是系统给她指了一条路：“鹰巢的北边，有一个编号为‘N31’的废石场。”

“我知道那里。”火鸟有片刻的失神。

她出身那里，父母、至亲好友都是在那里丧命的。

N31废石场当年还不叫废石场，它的全称是“N31源石采石场”。

源石是一种能量矿石，它能为机械提供动力。

其蕴藏的能量也远超石油等旧能源。

据传，这个世界之所以会变成这样，正是因为人类为了争夺源石而发动了全面战争。

世界秩序崩溃瓦解，各种文明也遭到了毁灭性的打击。

幸存的人类组建了新的势力。

经过百余年的斗争、撕裂、融合，又发展出了几大势力。

而天穹之鹰就是其中一股大势力。

它是一家公司，却牢牢地把控着这片土地70%的源石。

由于机械没办法深入矿洞，天穹之鹰便采用最原始的办法——人力——去开采源石。

为了降低成本，他们又通过各种手段迫使普通人变成矿奴。

矿奴是公司的所有物，他们会被圈养起来，除了矿场哪里都不能去，没有任何自由可言。

天穹之鹰除了是能源公司，也是科技公司。

他们专门生产各种与源石适配的机械产品。

因此，每个采石场附近，都会有一所研究院。

十几年前的一个白昼，研究院发生了爆炸。

强烈的爆炸余波撼动了大地，导致矿洞坍塌，数千人被活埋。

火鸟因为年幼，还没到下矿洞的年纪而逃过一劫。

可她却永远地失去了家人、朋友。

事后，天穹之鹰以补偿她们这群遗孤为由，将她们圈养起来，打算培养成下一代矿奴……

那些痛苦的回忆加深了火鸟反抗的决心。

她问系统：“当年的事故后，那里就废弃了，能用的东西都被搬走，搬不走的也在这十几年间被流浪者劫掠一空。去那里做什么？”

“去那里召唤你的帮手。”

火鸟：？

系统没有深入解释，只告诉她：“你要好好直播，创作出优质的内容。因为你的力量强大与否，取决于你的表现是否能得到观众的支持。”

火鸟至今还在琢磨系统的葫芦里在卖什么药。

突然，她眼前一花。

她如同惊弓之鸟，急刹车后，立马掏出霰弹|枪握在手中，戒备地看着前方。

直到系统发声提示：

【沈数学不会赠送 福袋*1】

“这是观众送给你的礼物。”

火鸟：……

她的表情有些一言难尽。

还以为这位观众跑了，没想到一声不吭就给她送了一份礼物。

莫不是有受虐倾向？

沈数：？

沈数：你礼物没了！！！

火鸟：对不起，数学姐，我错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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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7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