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第 20 章

“其次呢?”秦邀月转过身,看着余笙问道。

他倒是很好奇,余笙还能提出什么样的要求。

“其次,是开销。”余笙伸出手指,一笔一笔地给秦邀月算着,“邀月楼里的设施太差了,要全部更换,这些东西可能会花不少钱,我不希望创业未半,而中道死于囊中羞涩。”

“当然,每一笔花销我都会记录清楚,不放心的话可以随时找人来查。”

“可以。”秦邀月点头,既然决定请了余笙,那么必要的开销肯定是要有的,更何况他是打算要将邀月楼做到天下闻名,不花钱,又怎么能天下闻名。

“最后,是人。”余笙转头看向黄掌柜,“据我所知,邀月楼是云城少数存在十年之久的酒楼,想必里面的伙计也有多年的老员工,我接手后会重新评估这些人的水准,如果达不到我的要求,我会辞退”

“这些都是小事,还有吗?”秦邀月问。

余笙摇头,“没有了,就这些。”

秦邀月目光灼灼地盯着余笙,心里暗自琢磨。

余笙这三条要求,条理清晰,有理有据,说出口时几乎没有停顿和思考,那就说明这是她一早就想好的。

秦邀月本想趁此机会,挑出她话里的漏洞,挫一挫他她的锐气,怎奈余笙这三个条件提得恰到好处。

既要了实权,又不会让秦邀月觉得逾越。

“毕竟是大事,秦公子可以回去好好考量,明日傍晚前给我答复就行。”余笙见秦邀月沉默,还以为他有什么顾虑,便稍稍收敛气势,不动声色地给秦邀月让了一步。

秦邀月原本是准备点头的,听余笙如此说,便也觉得应该慎重思考一下。

他好像整晚都被余笙牵着鼻子走。

“那行,明天傍晚前,我给你答复。”

说罢,秦邀月将折扇塞进腰带里,招呼一声黄掌柜,转身下了石桥。

看着渐行渐远的二人,余笙缓缓松了口气。

其实她心里并不如表面上看到的这么胸有成竹,至少在跟秦邀月谈的过程中,她一直在小心观察秦邀月的反应。

一旦他有不满之色,余笙会都稍微撤退,留有转圜之地。

不过还好,秦邀月的反应还算正常,没有因为余笙的话不悦。

沈度仰头,自下而上观察余笙的表情。

她之前从未提过要去酒楼当掌柜的事情,只说想卖小吃,想租摊子,现在怎么突然变卦了?

沈度抿着唇一言不发,心里却是没由来的烦躁。

“这个秦邀月看上去心机深沉,没想到这么沉不住气,竟然找到家里来了。不行,我觉得家里的围墙大门都要改一改,不然总感觉不是很安全。”

余笙一边嘟囔着,一边小心翼翼地推着沈度下桥,青石板的桥面看上去平整,可木质的轮椅滚在上面依旧很颠簸。

“为什么突然要去邀月楼?”沈度忍了又忍,最后还是没忍住问出了声。

“为了赚钱啊。”余笙回答得理所当然。

“可你之前不也能赚钱?”沈度尽量控制着自己的语气,让自己的声音听上去平和。

“刚刚我不是说了?我以后要开一家自己的酒楼,如果只靠小吃赚钱,那得等到什么年月啊。”

“那,为什么是邀月楼?你跟那个秦邀月,很熟吗?”

跟秦邀月?

余笙垂眸,看着沈度神色如常,似乎只是寻常聊天一样。

“不熟,刚刚是我跟他的第二次见面,第一次是下午在邀月楼里。”余笙推着沈度越过大门门槛,没有再回主屋,而是直接回了东厢房。

“其实有一件事我没跟秦邀月说,也不能说。邀月楼不是最佳选择,而是唯一选择。云城酒楼不少,但像邀月楼这样,需要搏一把的却没有。”

“我看得出来,秦邀月并不是他表面上看起来的这么简单,如果我帮助了这样一个人,对我们以后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最重要的是,我们刚刚跟许杰结了仇,难保他以后不会再耍什么手段,单凭我们自己肯定不行,必须找一个靠山。”

沈度在余笙的帮助下,回到床上,看着余笙贴心地帮他盖好被子,心里莫名安稳。

“你觉得他会答应吗?”

“九成把握吧。”余笙道。

“剩余一成是?”

“世上所有的事情都没有百分百的可能,万一明天秦邀月吃饭噎死了呢。”余笙耸耸肩,掀开自己的被子躺了进去。

——

另一边,回了邀月楼的秦邀月在屋内踱步,他脑海里思绪万千,有过往也有未来。

自从跟余笙谈完,他就觉得没有什么问题,但谨慎的他总觉得应该再认真思考一下。

“你怎么看?”秦邀月回到桌子前,有些焦躁地倒了杯冷茶一饮而尽。

“余姑娘来历不明,但行事作风却处处透露着老辣,说不准是出身商贾之家,自小耳濡目染。”黄掌柜也看不太透这个余笙,只能凭借多年的直觉进行判断。

“我不是说这个。”秦邀月蹙眉,看着黄掌柜的眼神里,带着意有所指。

“虽然我没查到余姑娘的来历,但是可以肯定,她跟那群人没有关系。”黄掌柜说道。

“嗯,我也这样觉得,如果真是他们出手,应该是冲着我的命来,而不是邀月楼。”

秦邀月默默盘算,他特地晚上去找余笙,也是存着试探的心理,看看这个余笙会不会对他出手。

余笙不仅没出手,甚至还带了个累赘,应该跟那群人没有关系。

“行吧,时间不早了,你也早点休息吧。”

秦邀月忍不住揉了揉鼻梁,对着黄掌柜摆了摆手。

翌日,余笙没有急着进城,而是难得在家里待着一天。

陈氏给郑淑宁打的床已经安装完,被褥也铺上了,郑淑宁躺在上面很舒服。

上次余笙说给郑淑宁换个药方,郑淑宁喝了果然不再吐,陈氏对余笙更加信服。

“笙笙,咱们什么时候进城啊?”沈清早就坐不住,眼看着太阳已经西斜,忍不住问余笙。

“现在就动身吧。”余笙简单整理一下,带着沈清进了城。

邀月楼内。

“秦公子考虑得如何?”

余笙跟沈清坐在上次来时坐的位置,对面依旧是秦邀月和温柳。

沈清之前也进过几次城,但跟余笙正儿八经谈生意还是头一回。

她虽然活泼,但知分寸,老老实实坐在余笙身边,不多嘴也不乱动。只是一双眼睛,总时不时地落在温柳身上。

沈清的小动作自然瞒不过屋内的几个人,温柳对她的眼神恍若未闻,只是浅笑着给秦邀月倒酒。

“我想,我没有拒绝的理由。余姑娘,祝我们合作愉快?”秦邀月朝着余笙端起酒杯。

“我们姐妹不善饮酒,还是以茶代酒吧。”余笙笑了笑,端起手边的茶杯,“祝我们合作愉快。”

确定要合作,接下来就要谈如何改造邀月楼。

“秦公子,不妨带我到各处转转?”余笙说道。

“正有此意。”秦邀月起身,余光瞥见余笙身边的沈清,开口问道,“这位姑娘没见过,是……?”

“这是我妹妹,沈清。”余笙介绍。

沈清对着秦邀月微微颔首,算是打了招呼。秦邀月很懂分寸,没有过分纠结为什么她的妹妹姓沈不姓余。

“柳柳,你陪沈妹妹聊聊天,我们到楼下转转,一会儿就上来。”秦邀月扫了一眼温柳。

“好的公子。”温柳浅笑。

“笙笙姐……”沈清有点害怕。

“没事,我们一会儿就回来。”余笙拍了拍沈清的手,转身跟着秦邀月出了房间。

等二人彻底离开后,温柳端着酒杯走到了沈清面前,“不止沈清妹妹,年岁几何?”

“十七。”沈清眼睛有些不敢乱看。

温柳穿着艳丽,一举一动都带着风情,再加上刚刚给秦邀月倒酒,沈清即便再没见过也知道她不是良家女子。

“好年岁啊,可许了人家?”温柳捻起一块桃酥喂沈清,沈清顿时就红了脸。

“没……”沈清微微躲了一下,伸手接过温柳手中的桃酥。

“这支钗是云城最好的工匠打出来的,多少姑娘抢都没抢到,我瞧着与妹妹投缘,便送给你吧。”温柳从头上取下一根金钗递给沈清。

金钗确实不俗,钗头镂空雕琢,捆有挑空翡翠,一看就知价值不菲。然而沈清却没有一丝反应。

“这钗太贵重了,我不能收。”沈清温声拒绝,但碍于余笙还在下面谈生意,也不好太驳温柳的面子,沈清想了想,指着桌面上的桃酥道,“这糕点做得真好吃,不如姐姐将这碟子糕点送给我吧。”

“这有什么,你若是喜欢,我叫人天天做给你吃。”温柳眉眼收敛,轻笑着。

楼下余笙跟着秦邀月四处逛着,东看看西望望,就连后院水井在何处,柴房什么样都转了一遍。

直至逛得差不多了,余笙叉着腰道,“这楼实在太旧了,得换。”

“你要拆楼?”秦邀月蹙眉。

“那不至于,酒楼本身没问题,是装潢太旧了。大门口的柱子掉漆,客人用餐的座椅也掉漆,这样的酒楼hi吸引不到达官贵人的。”

“你想如何?”秦邀月问。

“先关门一个月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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