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第 9 章

桌子做得很潦草,但余笙很满意,还将双手压在上面试了试承重。

“那桌子太重了,我搬不动,所以重新做了张桌子,怎么样,我厉害吧。”

余笙朝沈度扬了扬下巴,一副邀功的模样。

“做这个干干什么?”沈度问。

“吃饭的呀!反正就咱俩一起吃,也用不着那么大的桌子,这个尺寸刚刚好。”余笙从角落里捞过来一把椅子坐在沈度对面,“你看,正好!”

余笙手肘支撑在桌子上,双手捧着下巴,“不过我感觉好像还缺点什么。”

歪着头思索好一阵,余笙一拍头,“没盖章!”

沈度不明白,一张桌子要盖什么章,只见余笙一路小跑着出去,回来时手上多了一把刻刀。

刀尖在桌子的角落上划着,发出沉闷的声响,沈度觉得她实在是无聊,可偏偏她刻得那么认真,沈度又觉得是自己太肤浅。

一个在桌面上刻字,一个看着她刻字,差不多一刻钟后,余笙终于抬起头。

“好了。”

余笙长舒口气,沈度也跟着松口气,他自己都没注意,余笙刻了有多久,他就看了有多久。

“怎么样?我刻的还行吧。”余笙兴致勃勃地跟沈度显摆,沈度抿着唇不语。

他不想泼余笙的冷水,桌角上“余笙”两个字一大一小不说,笔画都是歪的,他实在看不出哪里刻得还行。

“对了,我今天给你买了本新书,你看看喜不喜欢。”余笙拿出新买的递给沈度,期待着他的反应。

沈度不是很想看。

余笙总怕他无聊,买的书都是些天南海北的怪志杂谈。每每看到书中描绘的地方有多么传奇,多么震撼,他都会忍不住想到自己的腿。

他无法前往这些地方亲眼见证。

“你留着看吧。”沈度微微垂下眼眸,状似没兴趣道。

“别啊,这本书很有趣的,是现下最时兴的书了。”余笙把书又往沈度怀里塞了塞,非要他看不可。

沈度有些不耐,一把抓起书打算把它丢出去,可余光扫到书名时,手兀地一僵。

《尼姑要出墙》

尼姑?

要出墙?

是他认知里的那个尼姑,是他认知里的出墙吗?

沈度侧目看向余笙,只见她突然发出一声爆笑。

“哈哈哈哈,哎哟喂。”余笙笑得开怀,见沈度脸色有些发青,这才收敛笑意。

可再怎么收敛,嘴角的弧度都压不下去。

“你别这么看着我,我可没买一些乱七八糟的,这就是普通的话本子,我看过了,里面的故事很好玩儿的。”

余笙仿佛怕沈度不相信,还特地将书翻开展示给他看。

对于余笙的话,沈度持怀疑态度,甚至怀疑余笙是故意整他的。

不过翻看了几页后他发现余笙竟然没说谎,书是正经书,只是书名不太正经。

跟沈度闹了一会儿,余笙出去收拾院子,沈度实在没什么事做,只能看余笙买的书。

这一看,沈度就看进去了。

余笙说的是实话,这本书确实好看。里面讲述的是一个老尼姑偶然在河边捡到一个女婴并抚养成人的故事。

故事里,老尼姑前半生未遇良人,受了伤害才剃度出家,她不希望女婴重蹈覆辙,所以每天都跟她讲述外面的世界有多么多么危险。

随着时间一天一天流逝,女婴渐渐长大,她开始向往围墙外面的世界,但老尼姑不喜欢她看着围墙,也从不允许她爬到墙上往外面看。女婴只有等到半夜三更老尼姑睡着以后,才敢爬上墙,眺望山下的景色。

后来老尼姑病逝,女婴也长大成了小尼姑,为了书中描绘的广袤天地,小尼姑毅然决然地下了山。

小尼姑从未见过外面的世界,也不知道红尘世间的生存规则。这一路上,她遇到很多挫折,小到睡大街,大到被人拐卖,尽管困难重重她仍不放弃,竟然坚持走了下去。

这本书的作者文采斐然,行文幽默,故事情节写的是跌宕起伏,引人入胜。不知不觉间,沈度竟然看到了晚上。

“吃饭了!”

余笙还没进门,声音先传了进来。

今日她做的是菠菜排骨汤,小心翼翼地将汤碗拿到桌子上后,余笙掐着腰欣赏。

“我的这碗汤跟这张桌子太配了!”

沈度不解,他实在不明白,一碗汤是怎么跟桌子相配的。

“还有两道菜,等我下。”

——

自从余笙跟沈度一起吃饭后,东厢房内明显热闹起来。

虽然大多时候都是余笙一个人在说话,但屋内的气氛已经不似以前那样死气沉沉。

十一月二日,云城突然下了雪,气温骤然下降,众人不得不提前准备过冬的东西。

“余笙,家里棉被不够,需要再买些棉花。”

“小嫂嫂,水井结冰了,怎么办呀?”

“笙笙,老太太受不得冻,得提前点上炭火。”

几个人七嘴八舌地来找余笙,吵得余笙头都要炸了。

“棉花和炭,一会儿我进城去买。水井先想法子砸开,后院有缸,挪两个到厨房备上。”

这场雪来得匆忙,好在这段时间卤味卖了不少,赚了些银子,不然这个冬天肯定很难过。

从匣子里捡出几块银子,余笙招呼着沈知进城。

先在城东买了棉花和布,又去城西定了炭和柴火。回来时余笙拿出小账本一笔一笔地记录。

“你写的是什么字?我怎么没见过?”

家里的账簿一直都是余笙管着,其他人很少关注,所以没人发现余笙写的字体不对劲。

余笙不会用算盘,毛笔字写得也不是很好,所以一直用的是现代记账法,沈知自然看不懂。

“这个叫阿拉伯数字,是一位高人教我的,用起来很方便,你想学吗?”余笙见沈知好奇,便问道。

“我可以吗?”沈知确实很感兴趣,但毕竟是账本,沈知担心余笙会介意。

“为什么不可以?家里的账簿本来就是公开透明的,谁都可以看。”余笙笑了笑,知道沈知为什么会这么问。

世家大族的账复杂难算,一进一出都要记录在册,即便是当家主母,也不能随意支取,只能按规矩领取月例。

话虽如此,但管账还是有很大权限的。不论是家中修葺,抑或是采买,中间都有很多可操作空间。京中哪个当家主母不是利用职权暗中贴补自己。

沈知虽是庶女,但出身王府,嫁出去也是要做当家主母的。是以她很清楚账簿的重要性。

余笙不介意别人看,一来是因为她不屑于这几两银子,二来是因为家里的银子都是她赚来的,跟是自己的也没什么区别。

拉着沈知坐下来,余笙给沈知讲解数字的写法和意思。沈知很聪明,学得很快,一下午的时间,就已经学得差不多了。

不过明白归明白,想记住和运用还需要一些时间。

吃过晚饭后,余笙把账本交给沈知,“账本就放你那里吧,有什么地方看不懂再来找我。”

“好,时间也不早了,你好好休息,明日我再来找你。”沈知也没推辞,拿着账本就回了房间。

因为这场雪的缘故,小院众人用过晚饭后早早吹灯歇下了,不知睡了多久,余笙突然被一道声音惊醒。

咣当!

声音不大,但格外清晰。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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