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知乐仔细一看，发现小羊的耳朵上有个隐藏按钮，她不小心按到了，小羊一遍一遍地重复着这句话。
“陈知乐同学，我知道错了，请问你可以原谅我么？”
教室里的人不少，她手忙脚乱地关掉声音，“周易满，你……”
陈知乐扭头的同时，周易满凑了过来，她和他的视线猝不及防地撞上，撞进他炽热而直接的目光里。
这双细长漂亮的桃花眼仿佛有某种神奇魔力，让她一时忘了要说什么，就这样呆呆望着他。
周易满放缓了语气，低声道，“陈知乐，我知道错了。我回去想了很久，是我没有考虑到你的想法，认为你应该和芯芯换座位。”
“对不起，请问你可以原谅我么？”
这句话像魔咒一样，狠狠敲击她的心，让她的心跳急促而疯狂，疯狂的为他跳动。
她没说话，周易满又问，“可以原谅我么？陈知乐。”
男生的神色认真专注，她甚至能在他眼中看到她的倒影。
她喜欢的男生问她，可不可以原谅他。
其实在听录音看到小羊的瞬间，她就打算找他和好了，现在亲耳听到他这么说，她会毫不犹豫地告诉他，“可以。”
周易满瞬间笑了起来，漆黑的双眸宛如汇聚了万千星辰，“可以理我了？”
她重重点了点头，“嗯，这个小羊你买的吗？”
“不然我偷的？”
周易满被她这话逗笑了，“今天一大早叫宋言一跟我一起去买的，这不是想着惹你生气了，向你道歉也要有诚意，不然你一直不理我，我也挺难过的。”
他说的全是实话，想到前几天陈知乐每次看到他，一副冷冰冰爱搭不理的样子，他也不好受。
回去反思了一下，确实是他的问题，有错他就认。
陈知乐小心翼翼捧着小羊，狂烈的心跳声让她无法压抑这份喜欢，她满眼都是眼前的男生，“我可以把小羊挂在书包上吗？真的很可爱。”
“当然可以，你想怎么样都行。”
她轻轻把小羊挂好，拿出肉夹馍递给他，“给你，可能有点凉了。”
周易满眼前一亮，“谢了，终于吃上了。”
肉夹馍很香，宋言一闻着味就来了，看到周易满在吃肉夹馍，惊讶得合不拢嘴，“卧槽！”
“你哪来的肉夹馍？”
周易满颇为得意地指了指陈知乐，“我同桌给的。”
宋言一一听，瞬间像蔫了的草一样，“这样啊。”
宋言一下意识看了陈知乐一眼，陈知乐正好抬头，看到他羡慕的样子，连忙拿出最后的两个肉夹馍，“我还有，你要吃吗？”
“我妈妈做的，特别好吃。”
她的那份本来就打算给周易满的，谢芯和段芊芊没要，就剩了两个，她正想着要怎么办呢。
有同学喜欢吃，最好不过了。
“要要要！”
宋言一激动地接过，像得了宝贝一样，“原来我也有份。”
周易满皱了皱眉，朝陈知乐挑了下眉，“他也有？”
“嗯。”
宋言一一听，就很气愤，“我怎么不能有了！我跟陈知乐也是朋友，也是一起玩过游戏的交情。”
宋言一大口啃着，“谢谢你陈知乐，真的很好吃。”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周易满推回了座位，“回你的位置吃。”
转头就问陈知乐，“不是专门给我带的？”
陈知乐很诚实地说，“我今天和室友去找我妈妈，我妈妈让我带给室友分享，然后我给你也带了一个。”
“我是顺带的？”
她想了想，要这么说似乎也可以，“好像是。”
周易满被气笑了，“得。”
他一副臭脸的模样，陈知乐连忙道，“我下次再单独给你带，你别生气行吗？”
“我没生气，我只是有点不高兴。”
周易满几口吃完了，优雅地抽了张纸巾擦嘴，“可以，我等着。”
陈知乐很轻很轻地嗯了声，不自觉伸手摸那只毛茸茸的小羊，心里犹如被羽毛轻抚过，安宁平和，时而躁动。
-
十二月份的南淮一中真的很冷，是一种阴嗖嗖的刺骨的冷，呼啸在耳边的冷风似乎要穿透毛呢外套吹进骨子里。
陈知乐裹紧了粉白相间的毛呢短外套，只到肩胛骨的黑发平常都是绑成高马尾，这会儿太冷了，她干脆披着藏进衣服里。
迎着这样的冷风，她和温思宁躲在五楼的柱子后练歌。
时间飞奔而去，她们最先迎来的是音乐期末考试。
下周十七周就要进行音乐期末考，两个音痴很慌，第一时间想到了彼此，叫上对方躲在这里练歌。
她们能想到的办法是，彼此唱给对方听。
“天青色等烟雨而我在等你”
“炊烟袅袅升起隔江千万里”
“在瓶底书汉隶仿前朝的飘逸”
“就当我为遇见你伏笔”
……
“怎么样怎么样？”温思宁满怀期待地望着她。
陈知乐听她唱了好几遍，没听出来有什么问题。
“我觉得挺好的。”
“其实我也觉得，哈哈哈，到你了乐乐。”
陈知乐清了清嗓子，边拿着抄的歌词，边慢慢唱。
“晚风吹动着竹林，月光拉长了身影”
“萤火虫一闪闪，满山飞舞的钱币”
唱了几句，她停下了，有些不好意思地看温思宁，“我感觉我唱得怪怪的，你有没有觉得？”
“有……吗？”
温思宁仔细回忆了下，“好像没有唉，也有可能是我听不出来。要不你再继续唱两句，我再听一下。”
“好。”
“天上银河在发光，地上风铃来歌唱”
“织女星在远方，古老浪漫的神话”
“这次呢？”陈知乐问。
“嗯……我听不出来。”
温思宁懊恼地锤了锤自己的头，突发奇想，“有没有一种可能，咱俩不是音痴，都唱得挺好的。”
“我倒希望是这样，我就是十足的音痴。”
“没关系，继续练嘛，多练练就好了。”
五楼有不少人在练歌，陈知乐看着时间，和温思宁练到六点半快上自习才走。
她垂头丧气的，感觉自己唱得怪怪的，但具体是哪里奇怪，她又说不上来。
周易满很少见到她愁眉苦脸的样子，她一坐下，他就歪着脑袋凑了过来，“有烦心事？”
“唉，还不是下下周的音乐考试，要唱歌，我刚刚去练了，感觉我唱不好。”
“现在就开始练了？”周易满不是很理解。
陈知乐重重地叹了一口气，“我唱歌不好听，多练练，不然考试不及格怎么办。”
“我听听？”
听到他说要听自己唱歌，她紧张得人都坐不稳了，“不用了，我五音不全。”
周易满轻笑一声，“你不是怕不及格？我一直学钢琴，以前学过唱歌，也算了解一点，我帮你看看问题在哪。”
她非常非常不想在他面前展示自己不好的一面，总担心他会嫌弃自己。
下下周就得考试，她也着急，内心纠结了一会儿才鼓起勇气，“那好吧，你要先听一下原唱吗？”
她将MP3递了过去。
“可以。”
周易满拿出耳机插上，把原唱认认真真听了一遍，“我听一下你唱的。”
陈知乐双手紧张地捏住歌词本，不敢看他，小声地唱，“天上银河在发光，地上风铃来歌唱”
“织女星在远方，古老浪漫的神话”
“流水走过，就像四季的变换”
“幸福在蔓延，爱你永恒不孤单”
“怎么样？”
周易满笑了声，如实评价，“也还好，没那么难听，你是用假音唱的，气息也不太稳，你需要把自己的声音放出来。”
“再接着往下？”
陈知乐一眨不眨地盯着他的神色，紧张到手在轻颤，她很少唱歌，也害怕别人听见她唱歌。
在喜欢的人面前展示自己不好的一面，需要极大的勇气。
她也不知道自己哪来的勇气，在他面前唱了起来。也许，是知道他是一个很好、很会为别人考虑的人，出于对他人品素养的绝对相信。
陈知乐点了点头。
“恋人手中樱花草，春彩漫步的微笑”
“种下了一朵朵，青春璀璨的年少”
“恋人怀中樱花草，听见胸膛心在跳”
周易满比了个暂停的手势，“你还有个问题，每一句唱到最后一个字的时候，你的声音收得很快，好像很着急唱下一句。”
“我给你示范一下。”
周易满指着歌词缓缓开口，“偷偷的在思念那是我们相爱的记号”
“大概这种感觉，不要着急，哪怕没有踩对拍子也没关系。”
陈知乐的注意力一不小心就被他食指上的两颗褐色小痣吸引了，要是再加一笔，就可以画出一个笑脸了。
他的手指真的很好看。
“明白了么？”
她低着头，周易满看不到她的表情，也不知道她有没有理解一点，只好把头歪得更低去看她的脸。
他的靠近，让那股隐约的青橘香更加强烈，陈知乐猛然回神，“你的手挺好看的。”
“……”
周易满惊愣了几秒，唇角不自觉扬起，“陈知乐同学，我那么认真的教你，合着你是一点也没听进去，光盯着我的手看了。”
话说口的瞬间，她就后悔了，跟他说这些话一点都不合适。
陈知乐羞耻地低头躲避他的目光，乌黑的眸子眼神炽热含笑，在笑意盈盈看她。
她很怕周易满下一秒会问“你为什么盯着我的手看？你是不是喜欢我？”之类的话。
她很小声地应了句，“你能再示范一遍吗？”
女孩连看他都不敢看，一副犯了天大的错的模样。
周易满无奈地笑了声，“可以，认真听。”
他接着下面的歌词给她唱了一遍，这一次陈知乐听清楚了，和她唱的区别很大。
周易满唱歌很好听。
“有没有理解那么一点点？”
“有！”陈知乐肯定道。
周易满似乎看穿了她的想法，“行，你再试一下，不要急，慢慢来，没人笑你。”
她弱弱地看了他一眼，忽然想到了学姐教她的，要乐在其中。
这一次，她试着放下紧张，抛掉羞耻。
周易满立马朝她竖起大拇指，“这不是唱得挺好的。”
周易满挑了挑眉，眉眼中流露出骄傲，“陈知乐，你真的挺聪明的，一点就通。”
“你照这个方法多练，慢慢跟上节奏，要是不及格，我帮你找老师说理。”
陈知乐被他夸得更加不好意思了，“你打算唱什么歌呀？”
“没想好，到时候再说。”
她赶紧趁热打铁，“对了，下周要考理论部分，你能教我一下吗？”
周易满悠哉悠哉地翘起腿，“陈知乐，你说要是没有我，这次音乐考试你要怎么办？”
“所以你是答应了？”
“之前不就答应过了？明天晚自习前你早点来教室，我教你。”
周易满的语气没什么情绪，却让她十分安心，看来这次的音乐考试她不用愁了。
只是她忽略了自己缺乏音乐天赋的程度。
第二天傍晚不到六点，陈知乐就到教室等周易满来。周易满教了她如何打拍子，她跟着学了几次，感觉手都不是自己的了。
她都要绝望了，周易满还没放弃，“我们去钢琴教室，我用钢琴演示给你看。”
思宁唱的几句歌词：“天青色等烟雨 而我在等你”
“炊烟袅袅升起 隔江千万里”
“在瓶底书汉隶仿前朝的飘逸”
“就当我为遇见你伏笔”出自周杰伦的歌曲《青花瓷》。
乐乐和阿满唱的：“晚风吹动着竹林，月光拉长了身影”
“萤火虫 一闪闪，满山飞舞的钱币”
“天上银河在发光，地上风铃来歌唱”
“织女星 在远方，古老浪漫的神话”
“织女星 在远方，古老浪漫的神话”
“流水 走过，就像四季的变换”
“幸福 在蔓延，爱你永恒不孤单”
“恋人手中樱花草，春彩漫步的微笑”
“种下了 一朵朵，青春璀璨的年少”
“恋人怀中樱花草，听见胸膛心在跳”
“偷偷的 在思念那是我们相爱的记号”出自Sweety的歌曲《樱花草》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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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可以原谅我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