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中秋1

那位妇女听后不仅没有怜悯之心,反而嘲讽道:“管你有什么事情!现在你就得留在这儿给我赎罪!”悦宁听后更加手足无措,汗水混着泪水流下,也顾不上那么多礼仪,迈开腿想从妇女身侧跑开。

悦宁只觉衣襟被抓住,顿时一阵失重感袭来,鞭子和铁剑都掉到地上。她别过头一瞧,那妇女眼神阴沉得可怕,只见妇女手肘往下一压,悦宁后背一阵疼痛袭来,那只小黑蛇也从悦宁的外套中露了出来。悦宁摇摇晃晃地坐起身子。

妇女走上前,晃动着肚子上的肥肉,居高临下地看着悦宁,乐呵呵道:“哟哟哟!还想耍小聪明。死妮子,要是想走也不是不行,你这只蛇长得不赖啊,给我我就放了你。”说完还蹲下身子,用发福的手掌拍打着悦宁小巧白嫩的脸颊,很快脸上就出现了红印。

悦宁听后震惊无比,死死地把小黑蛇护在胸口,甩开妇女的手,声色俱厉道:“不行!不能给你!”那妇女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坏事一般,把手中的菜篮子一次又一次砸在悦宁身上。

悦宁依旧死死护着怀中的小黑蛇,忽然妇女停止了敲打。悦宁挪开袖子抬头看,竟看到妇女眼神空洞呆滞,那肥胖的身躯轰然倒在地上,震得“地动山摇”。悦宁诧异地蹲坐起身,抬眼望去。

“兰闲!你怎么……回来了?”悦宁看到来人是兰闲时,既有高兴,更多的却是吃惊。兰闲擦了擦双手,走到悦宁面前拉着她站起来,又扶着额头一脸忧愁。见悦宁疑惑,他叹了口气说:“刚刚在山上,我看到一个黑影闪过。毕竟这里已经出了人命,一般不会有人上来,我觉得那个黑影应该跟这蛇案脱不了关系,就跟了上去。追到一个集市里,跑了好久好久。结果那个不是人的东西!他带着我往回跑。靠!没妈的!追的时候跟丢了,就看见你被一个……嗯,雌雄莫辨的人欺负,我就把那人打晕了。现在走吧,等会儿那人醒了又要找你麻烦。”

悦宁把刘海撩到耳后,问:“真的不管了吗?这起蛇案就不查了?”

“反正蛇都死了,没什么危险了。”兰闲懒洋洋地伸了个懒腰,毫不在意地说。

悦宁撇着嘴走上前,弹了一下兰闲的额头:“什么叫没有危险?你不是说那巨蟒是被人控制的吗?这就不查了?”

兰闲缩着腰,用手指摸了摸额头,说:“我又没说要查,况且这些事也轮不到我们管。”

“对哦,那好吧。”悦宁嘴上这么说,心里却还是很在意这件事。想到刚认识的朋友就要分开,她转头问兰闲:“兰闲,我们之后还能再见吗?”

兰闲听后轻笑一声,问:“你会等我吗?”

悦宁微笑着,语气却带着坚定:“我等你。”

“那一定能再见到。”兰闲说完,提起鞭子绑在腰间,朝着远处走去,说:“再见。”

“再见。”悦宁又补充道:“这只黑蛇你不要了吗?”

“不要了。”

悦宁听后歪着头,脸上还挂着如春光般温柔的微笑,看着兰闲远去的身影。她的笑容停顿了一瞬,随后又重新扬起,抱着小蛇、拿着铁剑往相反的方向走去。

走在山路上,两旁的银杏树迎风摇晃,大片银杏叶飘落。悦宁伴着这美景走到一个乡村里。村庄不小,旁边还有一条宽阔的河水,山峰连绵深入云端,村子里男女老少说说笑笑,分享着手中的月饼。

悦宁这才想起今日——正是中秋。她嘴里嘟囔着:“哎呀,怎么就忘了!早就说该和兰闲一起去镇上买点月饼的,真是的,我这脑子。”悦宁摇了摇头,往村子里走去。“嘎吱——”悦宁推开一间院子的木门,父母不在家,大概是出去拜访亲戚了。

悦宁走进屋子,疑惑道:“耶?这是什么?”她捧起石桌上的几包月饼,大概是有人送的,便随意地把月饼放在木桌上。

那只小蛇则屁颠屁颠地跟在她身后,静静看着悦宁在后院的树下整理树叶。悦宁走到灶台旁,把那一堆树叶捆起来放在一边。

“阿宁!你亲爱的哥哥回来了!”悦宁听到声音转过头,原来是她那个不太靠谱的哥哥——悦南箫。他随意地扎着丸子头,碎发落在耳后,刘海有些凌乱,看起来像一位文弱书生,体态端正,样貌清秀,皮肤嫩白,额头上还滚下点点汗珠。

悦宁拍了拍身上的灰尘,站起身问:“哥,阿爹阿娘呢?”悦南箫喘着气走进屋子,瘫在椅子上喘气:“去姑妈家了呗,肯定又在炫耀阿篱会做饭、会做家务了,他们还能去干嘛。还没问你呢,今天早上那么急匆匆地出去,干嘛了?老实交代。”

悦宁弯着腿,鞋尖抵在地面上转圈,索性说道:“哥,你没听过最近传来的传闻吗?”悦南箫眼中闪过一丝诧异,随即想了想,说:“听了,春山出现蛇吃人了呗,又没发生在咱们家,问这个干嘛?”

悦宁接着说:“那个……我今天早上不知道哪来的胆子,就想自己去看看是不是有人故作玄虚……”悦南箫瞪大了眼睛,顿时来了兴趣:“之后呢?遇到蛇了吗?快说快说。”

悦宁叹了口气,也走到另一把椅子前坐下,说:“遇到了。在竹林里,我碰到一条粗壮的大蛇,它的尖牙猛地咬进我的手臂。我把它戳死了,可它临死前还挣扎着扑过来,眼看就要再咬我一口,危急关头,一个右脸戴面具的少年突然出现,用他手中的鞭子把我拉上了树。我看他眼神澄澈,心里就认定他是好人,于是带着他往山顶走。没想到刚到山顶,一条巨蟒突然从树丛里窜出来,又是他保护了我。明明是个普通少年,身上却藏了好多暗器。”

悦南箫一只手撑在桌子上托着脸,问:“你还受伤了?不过说重点,查出什么眉目了吗?”悦宁像是想起了什么重要的事,兴奋地说:“当时那只巨蟒的鳞片里有一张奇怪的符咒,那位少年说,这蛇是被人控制的。”悦南箫听得入了神,赞赏地点点头:“可以啊,阿宁,你勇气可嘉。你手臂的伤还痛吗?要不要涂点药?”

悦宁摸了摸手臂,还有一丝疼痛,说:“不用了哥哥,那位少年已经帮我涂过药,伤口也包扎好了。”为了让悦南箫相信,她脱下外套,手臂上裹着白色的布条,布条上还沾着渗出的鲜血。悦南箫凑上前一看,表情有些惊讶,随即咳了两声,说:“才包扎这一次,还在渗血呢,先解开重新给你包扎一次。”没等悦宁回答,悦南箫双手按在膝盖上站起身,走到一个柜子前单膝跪地,用一双纤细、骨骼分明的手拉开柜门,拿出一卷绷带。

悦宁乖乖坐在椅子上,开口道:“哥哥。”

悦南箫问:“怎么了?”

悦宁满脸笑容地说:“阿宁自己来就好,不劳哥哥费心了。”悦南箫听后,手中的动作顿了一下,但还是顺着悦宁的意思,把绷带放在桌上。

“悦南箫!出来呀!”一道明朗清脆的男声从院子外传来。悦南箫打开木门,只见院子前站着一位少年郎——内搭红衣,外面套着白衫,清秀的发丝垂到耳后,正朝着自己挥手。这人身形挺拔,眉如刀锋,胸肌若隐若现。

悦南箫看到来人时愣在原地,问:“柳潇燃?你怎么来这儿了?”反应过来后,他激动地跑过去一把抱住面前的少年郎,语气激动,眼中还含着泪花:“柳潇燃!你真来找我了!这是真的吗?”悦宁看着哥哥的背影,用指甲挠了挠脸:他愣是没看见桌子上的月饼吗?

柳潇燃被抱得有些喘不过气,双手推搡了一下他,说:“哎呀,快松开!要闷死了!”悦南箫这才恋恋不舍地松开他,随后又说:“我还以为你以后都不会再来找我了……”柳潇燃叉着腰,神情十分轻松,说:“切,你当我是什么人!就算你跑到天涯海角,我柳潇燃都会去找你!”

悦南箫听后也笑了起来。

那年,年仅10岁的悦南箫跟着爸妈去姑妈家做客。那个镇子上每10年举办一次活动,无论老少,都能去拿一个铃铛,铃铛上刻着图案和文字。如果两个人能拿到刻有相同图案或文字的铃铛,就被认为以后“一定”会在一起——但大家并不怎么在意这件事,只是图个喜气。小时候的悦南箫贪玩,不明白这铃铛有什么用,爹娘拗不过他,只能让他自己去抽铃铛。幼年的悦南箫挤过层层人群,跑上阶梯,穿过一层层红纱,看到两个大盒子,伸手进去摸出一个印着“潇”字的铃铛。不知何时,旁边多了一个男孩,那男孩穿着白衣,也从另一个大箱子里拿出一个铃铛。悦南箫好奇地探过头,只见男孩手中的铃铛上也刻着一个“潇”字。

悦南箫见状十分欣喜:“哇!你的和我的一样唉!”他把铃铛刻有文字的一面递到男孩眼前。

那个男孩也笑了起来:“对啊,真巧。”

“你叫什么名字啊?”悦南箫笑嘻嘻地问。

那个男孩把铃铛放进口袋里,回答:“我姓柳,名潇燃。”

悦南箫听后眼前一亮,更加激动:“柳潇燃?你好你好,我叫悦南箫,很高兴认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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