徽州的雨一直下啊，下啊。

雨滴打在房车上的声音越来越大，原本还在说话的两个人突然都闭上了嘴。

谢芙的手指穿梭在沈易安乌黑的头发里，嘴唇亲昵地蹭过沈易安的额头。

沈易安的头一歪，咬了一口谢芙的肩膀。

谢芙疼得不禁倒吸一口冷气，“你属狗的么？咬这么狠？”

沈易安一听，在那处咬痕上又咬了一口，谢芙哀嚎了一声。

沈易安如上了瘾，又吮又咬。谢芙疼得受不住，双手捧住了沈易安的脸，要让她停止这种过甚的行为。

她还没说出厉害的话来震慑沈易安，就被沈易安一推，倒在床上。

“……”谢芙觉得自己才应该是霸气把人压软被里的那一个。她果然翻身，沈易安仰起头吻住了谢芙的唇。那种感觉太美妙了，谢芙一个失神，又被沈易安翻了过去，占据了上风。

朦胧中，谢芙觉得肩膀上好疼啊，即刻就有人贴了上来，指尖轻柔落在咬痕上，贴着周遭的红肿，揉了揉。

真舒服，谢芙心底叹了一句。就有人于身后圈住了她的腰，又扯过被子，将两人罩住。

谢芙能察觉，自己在笑，原来被人喜欢的感觉这么美妙。她知道那个人是沈易安。她与沈易安十指交扣，转身过去回抱沈易安，忽然身子一空，仿佛落入悬崖。

嗙——

坠入冰冷的深渊！

谢芙猛地从睡梦中惊醒过来。

她发现自己躺在酒店的地毯上，怪不得这么疼。

她摸索着床头柜，站了起来，顺手打开了房间所有的灯。

床头的数字时钟显示着时间：3:05。

她扯开窗帘，看着外面漆黑的一片，哦，原来这是一场梦。

梦醒之后，无比孤独。

她无精打采地走到了房间的吧台，拧开了一瓶矿泉水，咕咚咕咚喝了两口，放下。

又溜达到沙发前，拿起来桌子上放着的杂志，翻了两页，丢下。

而后就呆愣愣地坐在沙发上。

不知过了多久，她忽然醒了过来似的，从衣架上扯下外套，拿起手机，走出了房间。

酒店的过道里，她越走越快，而后近乎是跑了起来。

二十分钟后，谢芙出现在了沈易安家的楼下。

路灯下，她的身影被拉得很长，她将外套裹得紧些，仰头看向五楼关着灯的窗户，那个位置，应该是沈易安的卧室。

她在睡觉么？梦里也会梦见那一晚缠绵雨夜么？谢芙好想知道答案啊。

另一边，公寓里，沈易安失眠了。

她在床上翻来覆去了两个小时后，终于穿着睡袍走下了床。

她打开冰箱，从里面拿出一支冰葡萄酒，倒在酒杯里，喝了一口。

冰凉的甜味儿滑入喉咙，沁人的感觉让她忽就想起了谢芙。她打开手机，划到谢芙微信的页面，点开了谢芙的头像，看着她头像上的照片，笑得无比阳光灿烂。

她摸了摸屏幕上的谢芙，将手机放在了桌上。

她端着酒杯，走到了客厅的窗户旁，看着外面空无一人的街道。

这是每次她失眠时，都会有的习惯性动作，她要看看人类都在睡梦中时，城市是什么样子。

而这一夜的这一眼，让她发现街道边上，竟然站着一个人，一个冻得有些瑟瑟发抖的姑娘，光脚穿着酒店的白色拖鞋，站在路灯下，仰头看向自己的卧室。

沈易安无声一笑，惊讶于自己在想某个人时，某个人也在想着自己么？

她拿起手机，拨了语音电话过去。

谢芙发现手机振动，拿起来，看见是沈易安的电话时，愣了三秒，她以为自己还在梦里，“喂？”

沈易安站在阳台上，看着楼下的谢芙，嘴角扬起来，“你在做什么？”

“做梦啊。”谢芙肯定自己一定是在梦里，不然你喜欢的人怎么可能在凌晨三点给你打电话？

“什么梦啊？”沈易安转身出门。

“春.梦.呗。”谢芙调侃着：“梦到你亲我，抱我，喜欢我喜欢地要死。我要去抱你，就一下子扑空，摔到了地上。”

“冷么？”沈易安问。她不打算再听谢芙胡说八道。

“当然冷啊。”谢芙说完才反应过来，仰头看向沈易安的卧室玻璃，“你怎么知道我冷？”

“上楼。”

“嗯。”谢芙笑着跑了起来。

楼道的电梯门打开时，谢芙刚好看见了电梯里的沈易安。

谢芙走进电梯，“不是说让我上楼？”

两个人并肩站在电梯里，沈易安按下了“5F”，“你都来了，我想，我总该去接你。”

谢芙第一次知道心里甜是什么感觉，呀仿佛被蜜糖包裹，凌晨三点半的电梯里，竟然长满了浪漫的粉红泡泡。她外头看向沈易安，撒娇似的问：“为什么还没睡？”

“睡不着。失眠。”电梯门打开，沈易安走到门口去按密码锁。

“在想什么？”谢芙跟在沈易安身后，走进她家。如果她说，在想我……谢芙偷偷这么想一下，都觉得要被自己甜死了。

“在想，”沈易安弯腰，从鞋柜里取出一双加绒的棉拖鞋，放到谢芙脚下。

沈易安拍了拍谢芙露着的脚踝。冰冷的触感让沈易安忽觉鼻头一酸，她索性蹲在谢芙跟前，继续道：“在想这么破破烂烂的我，有什么值得你依靠的。”

这一句，远比“在想你”更让人震惊！谢芙整个人愣在当下，大脑缺氧，心脏漏跳。脚踝原本也该是不会动的，但被沈易安触碰了一下，脚踝自己生出了灵性，如个机械人一样脱掉了酒店白色的一次性拖鞋，换上了沈易安淡绿色毛绒的棉拖鞋。

随之而来的温暖，融化了愣得如冰山似的谢芙。温暖从背叛了她的脚踝开始，逐渐向上蔓延，如春水，如暖风，瞬间将她的世界布满春色，而后，鲜花盛开，绿柳拂面，说不出的滋味袭遍她，她觉得浑身都暖了起来。

谢芙弯腰，拉住沈易安的胳膊，让她站起来，“那我来修补你啊。”

沈易安转身，背对着谢芙，她怕再多看谢芙一眼会出事。

一个女孩子，什么都没说，凌晨三点出现在自己家楼下，仰望着自己的卧室。

即便谢芙什么都没说，可沈易安什么都懂了。

她怕自己会忍不住哭鼻子，自己有什么好，值得被那么好的姑娘喜欢？她怕自己会忍不住，拥紧谢芙，再不想分开。可是，那样，不可以。

她朝着卧室走去，那些长久以来失眠时会想到的那些事情，在谢芙出现时，忽然都变成了庸人自扰的杂芜。

“你干嘛去？”谢芙看着沈易安的背影问。

沈易安说：“我忽然很想睡觉。”

“我也困了。”谢芙到了此时，才觉得疲倦。

“嗯，走吧。”沈易安提示让谢芙跟上。忽然后背一暖，谢芙于身后抱住了自己。

“姐姐，抱抱。”谢芙发现沈易安没有抗拒，伸出双手，圈住了她的腰。

不知道为什么，沈易安好想哭。在她近三十年的人生里，她已经很久很久很久没有被人这么真心地拥抱过了。她没有闪躲，因为脆弱又破烂不堪的她，太需要有这样一束阳光照到自己身上。“我……”

“别推开我了。”谢芙声音里带了哭腔。人果然不能半夜不睡觉，不睡觉会让人濒临失控的边缘。若是在白天，谢芙绝对不会觉得想哭，还会因为抱到了沈易安而笑出声来。

“好。”沈易安轻声应着。

从前小时候，她发现没有人会爱她时，会偷偷躲起来哭鼻子。后来长大些了，她在心里铸建了铠甲，告诉自己，自己不需要任何人的爱，她只需要爱自己。

这样的铠甲陪伴她走了太多年了，以至于铠甲嵌入了肌肤里，当她真遇到了一个愿意爱她的人时，从身上剥离开那件长满鳞片的铠甲时，她会觉得有锥心的痛在折磨着她。

不知她们无声地维持这样的动作抱了多久，抱到两个人都累了，躺在床上睡着了。

第二天，当谢芙从沈易安的床上醒过来时，已是中午的十二点。“沈易安？”她喊了一句。

家里没有人。

谢芙从床上坐起来，她抱着被子，嗅着上面残留着沈易安的气味，又用脸蹭了蹭，这才不舍地下了床。

她像个突入神仙仙境的莽撞凡人，一路走着，一路四处鉴赏着沈易安家的一切。

“叮咚！”门铃声响起。

她开心地跑过去，打开门，没有迎来沈易安，却迎来了外卖小哥，“您好！您的外卖到了。”

“谢谢。”谢芙接过外卖，才放到餐桌上。就迎来了沈易安的电话，“醒了？”

“你点的外卖啊。”谢芙问。

“半夜三点在马路上遛弯，梦里又找了一晚上的人。我猜，你一定很饿了。”沈易安笑着说。

“我现在能吃下一头牛。”谢芙明知故问：“我梦里找谁了？”

“我怎么知道？”沈易安故作不解风情，“一会儿哭唧唧地说梦话，问，她怎么走了？一会儿又在梦里笑出声来，说什么我终于找到你了。”

“你啊。”面对沈易安的揶揄，谢芙的声音淡淡地。

“我？我怎么了？”

“我找的人是你啊，沈易安。”

“快吃饭吧。”沈易安忽然就不知道这话要怎么接了。她的拧巴，总被谢芙坦坦荡荡的真诚所击破。

“我在跟你告白，沈易安。”谢芙靠在沈易安的沙发上，觉得浑身轻松，“你不用逃，不用躲。我不逼你。”

“我，我要工作了。”沈易安匆匆忙忙挂了电话。

她本以为自己可以游刃有余地给谢芙打个电话，调侃一下，没想到，结果是慌不择路逃跑般地挂断了电话。

而后的整个下午，沈易安都在疯狂地努力工作中，她想在工作中找回理智的自己，不要陷入漫无边际的遐想中。

天很快就黑了下来，当沈易安终于从工作中抽离开来，想去茶水间喝杯咖啡时，公司里已经没有人了。

巧的是，咖啡机里也没有了咖啡豆。

她看着咖啡机提示“缺豆”，将杯子移开。翻身靠在了水台前，叹了一口气。

她浑身疲惫，双肩酸疼地厉害，才要捏一下肩膀，就察觉一双手按了上来，帮她揉肩。她转头，就看见了谢芙。

沈易安近乎是弹开，“你怎么在这？”

谢芙脸色一下子黑了起来，“你躲什么？”

沈易安靠近谢芙一点，“你吓了我一跳。”

“谁敢吓唬我们安安？”一个男人油腔滑调的声音响起。

谢芙看过去，只见一个身高一米八、高大帅气，穿着西服、马甲、衬衫的男人，一手拿着一束花，一手拿着一杯咖啡，走了过来。

“你是谁啊？”谢芙脱口而出。

“哇！美女啊！”男人看向谢芙，立马伸出手来要握手，“美女，你好！我是张元凯。这个律所是我叔叔开的，我也在这栋大厦里上班。”

谢芙嫌弃地看了张元凯一眼，没有伸出手。

张元凯面不改色，笑嘻嘻看向沈易安：“安安，走吧。我接你下班，咱们去约会。”

沈易安一脸嫌弃看向他，“我从来没答应过和你约会，元凯，你正常点。”

张元凯驾轻就熟将鲜花放到桌上，他送了沈易安很多次鲜花，她一次也没接过。每一束鲜花的结局无一例外，都会被摆在茶水间的桌上，供喝水的人欣赏。

他将咖啡递给沈易安：“你喜欢的拿铁。我听小苏说咖啡机没豆了，你在加班。我猜你一定需要这么一杯。”

谢芙接过来，顺手拿了茶水间桌子上的一杯冲泡装红糖枸杞姜茶，塞到张元凯手里，“跟你换。”

“红糖枸杞姜茶？小妹妹，你在开什么玩笑？”张元凯后退一步，“我纯爷们好么？”

“纯爷们拿一杯咖啡在手上多没意思，换这个。”谢芙又开始一本正经：“拿着红糖姜茶在滋阴补肾的男人才稀有。”

“真的？”张元凯近乎要被谢芙说服了。

沈易安差点笑出声，她朝着办公室走去，将两人甩在身后，“我还得再忙一会儿。”

“不急！”谢芙和张元凯异口同声。

谢芙充满敌意地看着张元凯，自己端着拿铁，递给沈易安，“给你。”

沈易安摇头，“他送的东西，我都不要。”

谢芙脸上立刻复现了一个明媚的笑，她将拿铁塞回张元凯手里，换回来红糖姜茶，拆开包装，冲泡好，才追过去找沈易安。

“你干嘛？”沈易安坐在工位上，抬头看谢芙。

谢芙将红糖姜茶的纸杯推到沈易安面前，小声嘀咕了一句：“我有竞争对手啊。”

沈易安看向电脑，没有与谢芙眼神交流，信口胡说：“你如何判定你不是小三的？”

谢芙充满自信：“你看他的眼神，不对。”

“怎么不对？”沈易安这才看向谢芙。

“和你看我不一样。”谢芙眼睛里带了光。

“怎么不一样？”

“看他很冷淡，看我满眼喜欢。”谢芙双手托腮，得意极了。

沈易安忍着笑，没有回答，指尖在键盘上噼里啪啦敲起了文字。

“诶，安安，她到底是谁啊？”张元凯走到沈易安办公室门口，靠在门框上问。

“朋友。”沈易安脱口而出。

“很好很好的朋友。”谢芙用着夸张的语气强调着。

“多好？”张元凯不屑，“我认识安安十年了，都没听她提起过。”

“好到睡同一张床上的那种关系。”谢芙觉得自己完胜。

“咳咳咳！”正在红糖姜茶的沈易安差点呛到。

“切！”张元凯有着很自大的理解能力，“一个宿舍的呗？同学而已。”

“不是哦。”谢芙摇了摇头，“你快走吧，她今天不会和你吃饭的。”

没想到张元凯并不坚持，好像他对沈易安的追求，就是很敷衍的一种仪式。他冲着沈易安摆摆手，“诶，那我走了。”

谢芙看着张元凯离开视线，看不懂这个局面，问沈易安：“他在追你？还是你们在一起呢？”

“注意你的言辞。”沈易安一秒律师范儿上身：“他追我，我就要跟他在一起么？”

谢芙开心，脸上立刻笑成花。

没想到沈易安继续说：“就如同你追我，我就要跟你在一起么？”

谢芙努努嘴，无力反驳。毕竟自己昨天说了，不逼她的。她起身走出去，“我不打扰你工作，我在外面等你。”

律师所外的大厦中庭，谢芙追上了正在跟大厦前台小妹开玩笑的张元凯。

“你放弃吧。”谢芙对张元凯说：“沈易安喜欢的一定不是你这型号的。”

“擦，我是什么型号啊？”张元凯无奈笑了，“你倒是说说啊？”

“我跟你说啊……”谢芙最擅长的就是胡说八道，何况是这竞争对手自己往坑里栽的。于是她打算用沈易安加班的这段时间，把张元凯的祖宗十八代都挖出来。

两个小时后。

沈易安走出律所时，谢芙正坐在大厦休息区的沙发上，滑动着手机。

“谢芙！”沈易安喊了一声。

“安安！”谢芙故意学着张元凯的叫法，用着无比暧昧的声音唤到。

“元凯呢？”沈易安问。

“今天是他爸的拜把子兄弟家的老爷子九十岁大寿，他去吃喜宴了。”谢芙脱口而出。

“你们刚才聊天了？”

“不仅聊天了，”谢芙站起来，跟沈易安并肩走出大厦，“我还知道张元凯是你爸力荐的相亲对象。因为张元凯和你小时候就认识，他爸和你爸是朋友，他叔叔又是你们律所的合伙人。他算个不忙不累还有钱有闲的小开，确实是个不错的结婚对象。”

沈易安调侃道：“怎么，你看上他了？要不要我介绍给你？”

谢芙一下子就黑了脸，停下脚步，“你再这么说话，我就在这强吻你。”

沈易安扫了一圈，这个时间点，大厦门口往来的人群挺多的，她不想成为明天周围各个公司群里的谈资。但她也绝不会被小姑娘威胁，“你要是敢，我以后再也不理你了。”

说完，沈易安就大步朝着停车场走去。

谢芙生气了，她不能理解沈易安怎么会开这种玩笑。她看着沈易安没有等自己的意思，心里委屈极了。

沈易安已经坐上了驾驶位，发动了汽车。谢

芙怕她真的开走，不理自己，就快步走到驾驶位的车门前，敲了车窗。

车窗落下，沈易安没有看她。

谢芙右手捂住了胃：“沈易安，我胃疼。”

沈易安这才想起来，谢芙今天应该只吃过一顿饭。而那顿饭，距离现在已经过去了九个小时。

“上车啊。”沈易安微嗔道。

“哦。”谢芙心上舒服不少，赶紧坐上了副驾驶，扣上了安全带。

汽车行驶在繁华夜景的帝都，虽然已近夜里十点，马路上依旧川流不息。

亮着灯的写字楼在车窗边划过，仿佛擦过了无数道霓虹。

“大城市就是这么迷人眼的。”谢芙感慨道。

“你不喜欢？”沈易安问。

“喜欢啊，”谢芙扭头看了沈易安一眼，“我喜欢的人在这，我就喜欢这里。”

“如果，”沈易安看向红灯上显示的数字99秒，继续道：“如果我不能和你在一起呢？”

“因为张元凯？”谢芙迫切想知道原因，虽然她肯定跟张元凯无关。

“不是他，也会有别人。”沈易安看着数字一秒一秒地减少，一如自己的坦诚也将进入倒计时：“所以，我一直在考虑，是否要向人生妥协。”

“妥协什么？”

“我们从小听过太多美好的故事，只要肯努力，就会有光明的前途；只要你肯等，就一定会遇到你的爱人；历尽沧桑后，一定会苦尽甘来。”沈易安疲倦地低声叹气：“我太早就对这种光明叙事祛魅，但是，而后太冷静理智地活久了，会觉得人生不必走到尽头，就是幻灭。这似乎不太对。我最近一直在想，我是不是应该绕回去，相信只要肯经营，就一定会有一段幸福的婚姻，一个完满的家庭。如果我愿意成为某人的太太，接受他的人生财富，放弃我的人生，是不是能活得轻松一点？”

红灯在这一刻来到尽头，绿灯亮起。沈易安的诚实和坦白也只到这里结束。

谢芙拍了拍沈易安的胳膊，提醒她开车。又随口说了一句：“富贵不能淫。”

沈易安“噗嗤”一声笑出来：“前提是先富贵起来。”

“那为什么我不行？”谢芙一脸认真地看向沈易安。

沈易安刚好将车停好，抬眸对上谢芙满是渴望的眸子，“你怎么行呢？”

“婚姻、家庭、财富，如果有统一的模板，蓝图我来帮你画。”谢芙拉住了沈易安要去解开安全带的手，“如果没有统一模板，你喜欢，能让你开心，那为什么我不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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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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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不会停的，缠绵的雨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