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会看电影你们给我好好看，元旦假期结束回来一人给我交篇观后感。”

孟海说完点了两下多媒体，观后感的事还没等同学们反应过来，电影就开始了。

他打开电影之后就出教室回了办公室。

孟海放的这部电影应舒在家看过了，没什么高光点，但是挺热血沸腾的。

她侧头看向窗外，发现外面下雪了，她很想出去玩雪，但是她不想一个人。

应舒低头看着小说，面前被推过来一张纸条。

【外面下雪了。出去玩雪吗。】

她看完内容以后看向旁边的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变成了程以卓。

她把纸条压在小说里，点了点头。

而后，应舒和程以卓猫着腰从教室后门出去了。

两人来到尉中之前的旧篮球场，这里一般没什么人来。

应舒蹲下抓起一把雪，立马扔了出去，冰的她刺心骨的凉。

程以卓拿出了一副手套递到她面前，“戴上手套再玩雪吧，不戴容易把手冻了。”

应舒没推脱，直接接了过来。

两人玩雪玩了有一会儿了，刚打算歇息一下。

“那边那两个同学，哪个班的？过来。”

就听见不远处教导主任在那站着吼叫。

程以卓听见之后拉着应舒朝着反方向跑。

刹那间，十八岁的他们和十岁的他们记忆重合。

应舒看着前面拉着她的程以卓，不由得出了神，有时候感情就是来的莫名其妙。

因为地上都是雪，跑的时候有些许费劲，一步一个脚印。

教导主任也没追，而是站在原地说:“你们别让我知道是谁，到时候没你们好果子吃。”

两人跑到了学校超市门口，在外面跺了跺脚上的雪，走了进去。

应舒站在一排排饮料前:“大橙子你要喝什么？姐请你。”

程以卓思索了一会开口:“橙汁吧。”

应舒从货架前拿起两瓶橙汁，经过可乐后又返了回来，给钱诺拿了一瓶可乐。

钱最后还是被程以卓抢着付了。

两人回到教室之后，电影马上接近尾声。

应舒坐下后戳了戳前面的钱诺，“喏，你的。”

钱诺接过去以后小声说:“你什么时候出去的？”

应舒轻声回答:“我跟程以卓出去玩了会雪，差点被教导主任逮了。我们跑到了超市，就顺便进去买了几瓶水。”

“主任应该不会追究你们吧。”

应舒摇了摇头，“应该查不到是谁，我俩在旧篮球场那边，没监控。”

他们看完电影之后，元旦晚会还没结束。

高三的就提前放学走了。

应舒回到家，应母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

见她回来，看了一眼说:“回来了啊。”

应舒嗯了一声，坐在换鞋凳上换鞋。

换好之后她朝自己的房间走去，房门刚被关上又被打开了。

“妈，钱诺爸妈不在家，我今晚过去陪她。”

应舒没等应母回答就关上了房门。

·

叮铃——

“来了。”

门开了，应舒看见钱诺另一只手正在拿着毛巾擦头发。

钱诺从鞋柜里拿出拖鞋放到应舒面前:“你来的真是时候，我刚洗完澡。”

应舒换上拖鞋把手里提的东西放到茶几上，“我从你家楼下买了点零食。”

“哎呦我的大宝贝，你可真太有心了。”钱诺翻弄着零食袋子。

钱诺接着说:“今晚上咱点外卖吧，我想吃那家的鸡柳米线了，但是我不想出去吃。”

应舒坐在沙发上剥着橘子，“我都可以，其实我也想吃那家了。”

叮铃——

门铃再次响了。

“啊——”

钱诺抱住应舒，“以后再也不看恐怖片了，吓死我了。”

应舒拍了拍钱诺的手，“应该是外卖到了。”

她起身走到门前从猫眼里看了一眼，而后拿着外卖关上了房门。

·

晚上，两个女生躺在床上。

应舒刷着手机说:“钱诺，叔叔阿姨干什么去了啊。”

“诶，我舅舅舅妈在闹离婚，闹得挺大的。”

应舒闻言一愣，“那程以卓呢？”

钱诺关上手机，“我表哥跟着我爸妈一起回去了。”

应舒侧身把手机放到床头上，“钱诺，我好像有点喜欢程以卓了。”

应舒突然来了句没头没尾的话。

钱诺听见一怔，坐了起来，“那感情好啊。”

应舒也坐了起来，看向钱诺说:“你先别跟他说，我打算等等再说。”

钱诺比了个OK的手势，“你可以无条件相信你姐妹。”

“我信你我信你，好了不早了睡觉吧。”

应舒说完就躺了回去。

钱诺戳着应舒的后背，“哎呀，别睡呢，明天又不上学，咱得等着跨年呢。”

“你走开，我现在一熬夜就想吐。”

钱诺靠回床头说:“行吧行吧，你睡吧。”

这一段时间应舒半夜总是被膝盖疼醒，但又说不上具体哪疼。

她慢慢起身走到客厅里，从被放在沙发上的外套里掏出止痛药。

每次只要一疼，她都会吃几片止痛药，虽然没什么用，但可能是心理作用的原因，总会觉得轻很多。

她没有告诉应母，一说又免不了争吵。

第二天的时候，钱诺父母就回来了。

开学那天，程以卓没有来学校。

第二天没有来。

第三天也没有来。

孟海只说程以卓请了几天假，就连钱诺也不知道具体的情况。

直到放寒假，程以卓还是没有回来。

放假的这几天，应舒加程以卓的联系方式，对方迟迟也没回应。

·

尉中高三学生在初九那天复课，开始了住宿生活。

其他同学都很接受不了，但是学校不允许走读。

但这可能对于应舒来说，是逃避家里的一个好选择，她只觉得解脱。

到了午饭的时间点，应舒和钱诺往学校食堂走去。

她们随便找了个餐桌坐下。

刚坐下应舒就焦急的开口问:“程以卓怎么了，怎么还没来学校？”

钱诺放下筷子说:“我舅舅和舅妈都要女儿的抚养权，最后打官司女儿被判给了我舅妈，我表哥十八岁了，但因为还没高中毕业，就先跟着我舅在一起。”

应舒戳着餐盘里的米饭，“那程以卓什么时候来学校。”

“应该过两天就回来。”

应舒听见这话放下心来，不知道最近怎么回事，吃饭一直都吃不下去，有好几次都想吐。

身边人都在说她又瘦了，比之前又漂亮了。

可她想要的不是漂亮，是健康。

应该是学习压力大吧，她总是这样安慰自己。

·

没过几天，程以卓回了学校上课。

他比之前消瘦了许多，好像变得比之前更冷漠了。

程以卓回来的这两天，应舒都没怎么去跟他说话，她觉得之前一起玩雪的情形或许都是假象。

她独自叹了口气，回头看了眼程以卓的位置。

他在睡觉，桌子上摊开的是上节的语文课本。

讲台上的老师也不管这些睡觉的学生，只着重抓那些成绩差不多的学生。

“应舒，你把这张试卷的第三篇阅读翻译一下。”台上的英语老师看见应舒回头后说。

应舒连忙回过头来，拿试卷站起来翻译。

她整篇没什么负担的翻译了下来。

英语老师看了她一眼，“坐下吧，以后上课别走神了。”

应舒只觉得脸上燥的慌，英语老师不会发现她在看谁了吧，那他呢？

·

一个很平淡的周末下午，应舒躺在床上休息。

应母回外婆家了，应父不管她，她难得的休闲。

叮咚——

床头柜上正在充电的手机响了声。

应舒拿起手机来看，是一个好友申请。

网名是1。

她点了同意，打开聊天框打字。

【你是？】

对面几乎秒回。

【我是程以卓。】

【你要跟我一起去看海吗？就在尉县周临的城市。】

应舒看见消息后思索了好一会，她最终做出了决定。

【好，我们怎么去？】

她看着上面由名字变成对方正在输入中，继而变回名字。

【我开车。】

应舒有些迟疑的回了消息。

【你可以吗？】

对面一个语音电话弹了过来。

程以卓:“相信我，我考驾照一次过。”

应舒敷衍的说:“好好好，相信你。”

她就挂断了电话。

应舒放下手机后从床上爬起来收拾东西。

等她下楼之后，程以卓已经等了有一会了。

她把手放进衣服口袋后说:“让你久等了。”

程以卓拿过应舒手里的东西说:“没有我也才到，咱先去火车站附近吃个晚饭吧。”

应舒点了点头。

两人最终选择了火车站周边的一家烤肉店。

从烤肉店里吃完出来后，两人同时摇了摇头。

同时说道:“以后再也不来吃了。”

而后，相视一笑。

这是这么多天来，程以卓发自内心的第一个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