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燕京骨

“苏苏,我好想你!”玄清山下,一位身穿蝶纹紫衣女子紧紧抱着枕苏,她个子不高,扎着两个乖巧的麻花辫,辫上还簪了些小花,手腕和脚腕上都戴着数量不一的银镯,整个人像只粘人的猫在她的颈窝处蹭来蹭去。

“好了萤萤,我也想你。”枕苏哭笑不得的摸摸黎萤的头发,两个人亲亲密密地笑闹交谈。

反观其他二人,一个心如止水目视前方,一个面无表情双手合十,二人都端着一副高冷姿态,让黎萤笑话他们好一阵子。

“余道友,别来无恙。”枕苏笑着搭话,黎萤挽着她都手臂,笑嘻嘻的说:“臭和尚,大家好不容易见一次面,还端起架子来了。”

虽说几大门派相互之间友好往来,几人又都是年轻一代的翘楚,但大家门派所处地点实在相隔太远,又都专与修炼,除凡世历练这一基本程序之外,基本很少有聚在一起的机会。

“贫僧没有端架子,凌道友也是如此做派,圣女为何不说他。”余镜台虽是带发佛修,身上却并没有佛门那种端庄随和的感觉,他身穿红衣,手握金色锡杖,杖头的宝珠朝上,其间有数环相间,嘴不饶人。

语毕,几人齐齐看向凌清秋,只见他依旧是面无表情的面瘫做派,等了半天憋出来一句。

“……你别拱火。”

“噗嗤哈哈哈哈。”黎萤不厚道的笑道,“听苏苏说玄清门主从凡尘搜刮了不少书籍让你学习,你这学的不错啊连‘拱火’都会用了。”

“的确。”凌清秋点点头,一个八尺身高的俊秀少侠硬生生让人感到一番乖巧来,“师傅说,优秀的话术是在凡尘中必须掌握的基础,就和练剑一样……”

“停停停……”黎萤听见他板板正正的叙述就头疼,迅速和余镜台站到同一战线上,捂住耳朵实力拒绝。最后还是枕苏制止了几人的互杠,踏上了去燕京的路。

燕京虽处大陆中部偏北,距离此地数里,但几人身为各自宗门的核心弟子,自然不愁法宝,加速赶路下,几日后便达燕京。

远离了一直大雪纷飞的玄清,春初的燕京显得格外暖和。一行人找了一家客栈,要了3间上房。黎萤和枕苏一间,凌清秋余镜台分别一间。

“这里还蛮热闹的,太阳都快下山了,街上人还很多。”黎萤是个闲不住的性子,拉着枕苏的衣袖就要出门,好巧不巧撞上了前来敲门的凌清秋。

“师妹,我看到一则信息。”凌清秋绕过黎萤,将一张纸铺到桌面上。

“燕京秦城主之女秦晚晚,夜间常有心悸之举,无法入眠,一月前缺突发昏迷症状,重金求医。”枕苏低声念完上面的字,问到,“师兄这是有什么见解?”

凌清秋道,“这是燕京公告栏上新贴的,余道友虽实力不如我,但佛修对任何阴邪之气都有天然的感知力。既然师傅在燕京发现了那种异向,不如从这里入手。”

远在燕京府扒墙角的余镜台“阿啾”一声,狐疑地环顾四周。

谁!谁在diss我?

“……幸亏余道友不在这里。”枕苏道,“师兄收集信息倒是熟练。”

“书上写的渠道。”

“书?”

“《龙傲天升职记》”

“?”枕苏一脸疑惑。

“?”黎萤不明觉厉。

“我倒不知,你这人模人样的家伙还有看这书的癖好……等等。”黎萤一脸震惊的看向枕苏,语气中带着三分好笑三分震惊和四分不可置信,“伯父……喜欢这样的?”

枕苏无奈扶额:“肯定买书时没有看清夹杂了什么稀奇古怪的话本,叫上余道友,我们,夜探燕京府。”

燕京是凡尘最繁华的城市之一,燕京府自然也是碧瓦朱颜,层楼叠榭。几人猫猫祟祟地趴在房顶,逐一查看府邸各处。

“你这东西没什么反应啊,”黎萤右手持一根线香,左手虚虚护住,“不是说你这佛门桓香遇到邪祟就自燃吗,怎么半天没动静?”

“正品保真,假一赔十。”余镜台老神在的在屋檐上挪动,“佛门人不骗佛门人。”

“余道友,我们已经将这府邸转的差不多了,却没有什么邪祟之气,会不会……”枕苏欲言又止。

“不会是你看错了吧。”沈清秋大胆发言,被余镜台怒瞪。

“我的眼睛就是尺!我到现在可是两眼五点零,佛门的火眼金睛!黄昏时我看的清清楚楚,那代表邪祟活动的黑气虽然微弱,但就在此处。”

“会不会是在地面以下?”枕苏收起手中桓香,“黄昏有阴阳两界交错时刻之说,说不定因为黄昏之时历来是邪祟最易滋生之刻,所以余道友你才看到邪气。”

枕苏思考片刻:“这院子里巡逻极密,切不知这邪祟动静如何,藏身哪里,我们得正大光明的混进去。”

“这个简单,”黎萤咯咯笑道,“秦晚晚不是生病了吗,既然要大夫,是时候展现一下我的演技了。”

第二天一早,秦府门口迎来了一群人。

“我乃南疆来的神医,你家小姐的病症,由我来治。”为首的是一袭紫衣打扮,手腕系银镯,脚踝带银铃的南疆姑娘,一只手叉腰,一只手拿着告示,“药到病除,童叟无欺。”

右方是一位蓝衣女子,看起来弱柳扶风:“我是神医的帮手。”

左方散发及腰,身批红色袈裟,面容祥和:“我是神医的管家。”

最后方是个白衣青年,个子挺高,面无表情:“我是护卫。”

秦府门口的守卫看着合理中透着诡异的4人组,照例询问道:“几位请报上姓名,也方便我通传。”

黎萤看了一眼手上的小抄,上面写了据余镜台说一听就是一个队伍里的名号。

“我乃慕容春花。”紫衣少女露出头上的萤火虫发饰。

“我是端木美花。”蓝衣女子笑的娇娇弱弱。

“你可以叫贫僧独孤如草。”那个穿着袈裟、好像是佛修的少年笑出八颗牙。

“……我叫闻人似叶。”白衣青年迟疑一瞬。

“我们的队伍是——”余镜台的头高高扬起。

“花园伐木累!”×三。

神特么花园伐木累。

枕苏看着身先士卒又激情澎湃的余镜台,不太理解但一脸兴奋的黎萤,不明所以仍盲目跟从的凌清秋,男高音女高音男低音混在一起,显得格外聒噪。

枕苏:我的队友好像脑子有坑。

秦府门口的守卫面面相觑,一时间竟不知道是先吐槽还是先禀报。

但四人最终还是如愿以偿的进入秦府。在待客的门庭内,他们在管家的安排下入座。秦城主是个看起来很随和的人,不知道是不是被女儿的病症所困,明明还不到暮年,两鬓边已布满了白发。

“我已经知道各位来意,但各位用假名上门,是否有些不合礼数。”秦城主喝了一口茶,“我老了些,可能有些啰嗦,各位若是有难处也不必在意。”

“哪里哪里,城主说笑了。”作为玄清门主之女,这些年来枕苏已经可以熟练的应对各种场面,“其实我们之前因为救了一位病患,他的仇人也记恨上了我们,所以才用假名行走世间。但城主以理相待,我等也要坦诚一些。”

枕苏抿了口茶,飞速朝几人使个眼色,余镜台离她最近,接受信号也最快。只见他嘴角勾起一个弧度,邪魅一笑。

“贫僧孤独胡蝶。”

“我是慕容闪蝶。”黎萤秒跟队形。

凌清秋已经是一副放空状态,明显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的队友反应为何如此迅速,余镜台抢先替他回答:“这是闻人小蝶。”

三双眼睛齐齐盯着还未发言的枕苏,电光火石中,枕苏有一种不详的预感。

如果她开了这个口,好像会有什么东西会逐渐离她远去。

但在三双卡姿兰大眼睛持续发射的光波下,枕苏选择加入他们。

“我名……端木大蝶。”

余镜台秒接:“其实我们是——”

“采花集团!”

梅开二度。

神特么采花集团。

枕苏是真的生了要把这个佛子送回玄灵寺看看脑子的想法。

“啊,各位……真是坦诚啊,各位远道而来,本来应该好好招待,但小女目前急需医治,小女在屋内,可否请各位快些。”

“好说好说。”黎萤一拨头发,“本神医药到病除。”

几人随管家越过长廊,途中经过一片人工湖,湖水清澈,犹如美玉。几人进入秦晚晚的房间,秦晚晚躺在内室的床上,内外两室由屏风隔开。黎萤随管家进了内室,其余几人在外室等候。

“黎萤真会治病?”余镜台戳戳枕苏的手臂,凌清秋也投来疑惑的目光。

“萤萤自小便与那些毒虫打交道,虽然不怎么研究医学一道,基本诊断还是没问题的。”枕苏悄悄回答,“你们来的时候看见那有湖没。”

“看见了。”

“嗯。”

“那湖清澈见底且是活水,一般作景是最合适不过,但是里面缺了东西。”

余镜台挪到门前瞧了一眼,又挪回去和枕苏说悄悄话:“什么东西?”

“鱼。”枕苏还没说话,凌清秋已经开口。

余镜台看看身边二人,深深觉得自己的智商被侮辱了。枕苏悄声道:“凡大户人家,池中都会养些鱼,一是增财运,二是祛病灾。但这池中一条鱼也没有。燕京富庶,这城主府怎么也不像养不起的样子。”

“那池中没有养莲,只设有山石,却有专门观景的台子和护栏,这二者多用于观鱼。台子还在,鱼却无影……”枕苏想了想,让余镜台去打探打探这件事,余镜台应声,鬼鬼祟祟出了房间。

“为什么他白天却走的像贼?”凌清秋看着余镜台的背影,问道。

“看来小余平日里没少干偷偷摸摸的事。”枕苏说完,见凌清秋转过身盯着她,疑问道:“看我干什么,难不成……你看出我今日新换了口脂?”

“……和昨天不是一个颜色吗?”凌清秋闻言眼神下移,半响才开口,“什么叫偷偷摸摸?”

“……余道友修佛修,却让我感觉与平常佛修不同,佛修重心,去欲求本,余道友不太像忍住自己**的人。”枕苏想了想,又补了一句,“他可能不知道,我在赶路时看到了他的书,那本《心经》,里面是最近热销的话本子。”

还是同人话本。

“……怪不得他打不赢我。”凌清秋一脸正气,“不苦练基础,如何在武道上更近一步。”

狗狗祟祟的余镜台打了半个喷嚏,又被他双手捂了回去。

“谁在骂我?”余镜台决定回去后新写一篇发疯文学。

余镜台是队伍里的小智障(不是)活宝担当,突然幻视一家四口。枕苏是靠谱妈妈,凌清秋是老实爸爸,余镜台是团欺儿子,黎萤是受宠妹妹。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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