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在今晚的居酒屋里,浅羽利宗并没有喝很多酒,倒不是说小伙伴酒量不行已经倒下了,而是他们作为习武之人该有的自控能力还是存在的。
审神者本人倒是不怕“酒很多了导致手发抖”这种事,大不了自杀一回,重置一下身体,分分钟瞬间回到健康满血的状态……利宗主要是顾虑到福泽谕吉不能喝太多,所以他也没有主动提议要再来多两杯这种事。
吃饭嘛,又不是职场应酬,大家偶尔小酌两杯,增进一下朋友情谊,岂不美哉?
所以两人主要还是以吃菜闲聊为主。
这家居酒屋是日本街头非常普通常见的深夜食堂类型小店,店主是一对有些年纪的老夫妻,在这儿开店超过30年了。一些住在附近的帮派人士都会经常光顾……听说早年是因为店主家的儿子不幸死在了横滨,为了纪念孩子才在此地开门经营。
这种事在如今的横滨很常见,就连最下做的混混都不会来找这种店的麻烦——当然,也可能是因为附近帮派有某个大佬很喜欢这儿的缘故。
浅羽利宗点了一些常见的下酒菜,包括什么豆腐丸子、凉拌小银鱼、醋海带之类的东西,福泽谕吉倒是默不作声地任由他点单,打算回头自己买单。
“话说回来,谕吉,你们的事务所将来打算开在哪里呢?”审神者趁着等菜上来的间隙问道,“如果没有选好地址的话,要不要来我这儿?这整栋楼如今都算是我的产业了。”
说着他十分宽和地笑了起来:“我可以考虑给你们免租金哦。”
说句实在话,浅羽利宗的外表是二十岁出头的漂亮男美女,虽然平日里对熟人喜欢用一些阴阳怪气的台词来应对,但在关键时刻露出这种俏皮如少年一样的阳光笑容,还是让福泽谕吉颇感震撼。
昔日的银狼阁下:我看不懂,我大受震……算了,谁管我懂不懂.jpg
要不是个人的理想和信念坚如磐石,福泽谕吉深刻地怀疑自己下一秒就会同意了友人的这份诚挚邀请。不是说钱不钱的问题,而是这个邀约是浅羽利宗本人亲口提出来的……
他深吸了一口气。
白发武士那肃然威严的面孔看起来仿佛要斩杀某位看不见的仇敌一样:“不了,谢谢。”
浅羽利宗:“……”
店里原本在热烈吃饭喝酒、忽然齐齐感觉背后一寒的无辜客人们:“???”
小小的居酒屋好像莫名其妙的安静了一瞬间,只有厨房里的抽油烟机还在运转的声响依稀传出。
直到不明就里的店主拿着一块金枪鱼大腹走出来准备给客人们做现场刺身,场面才渐渐又热闹起来。
好、好严厉!谕吉这个样子严厉的可怕啊!
浅羽利宗的眼角肌肉略微地抽搐了一下,因为他忽然想起当年教导自己习武的剑术老师,那是父亲大人的心腹部下,也是这样威严而不自知的模样。
当年自己很调皮,总是想摸鱼逃课,恶作剧多得数不清——可没少把那位剑术师范给气得破口大骂。利宗记得最清楚的一次是他甚至骂“您这样还算是利昌大人的子嗣吗!”……
可惜,在那个人人都身不由己的战乱年代,昔日的师长最后死在了叛逆的学生手里。
……好奇怪啊。
明明已经想不起那个人的长相,明明已经很多年没有想起那个严苛过分的老师都教导过自己哪些基本功了,浅羽利宗偏偏清楚地记得那人死前低声说的遗言。
不是怨恨,不是诅咒,只有像是终于释然了一样的长出最后一口气。
【“少爷……你出师了。真好。”】
坐在时隔百年后的居酒屋里,屋内灯光昏暗,照在友人坚毅严肃的面孔上却拉扯出陌路故人的影子——浅羽利宗就忍不住叹了口气。
怀旧啊,怎么可能叫他不怀旧?
人老了,就容易想起往事。
哪怕外表依旧年轻如狂妄的毛头小子,那颗心也依旧千疮百孔了。
所以他还不能怀旧,或者说,还没到可以停下来休息的时刻。
作为引发气氛变化的罪魁祸首福泽谕吉对于周遭之人的种种异常反应根本没有在意——或者说,从小到大他都习惯了这种“奇怪”的变化,好像他一压低声线讲话大家就会突然一起冷静下来的样子——福泽谕吉也是感到非常的无辜,明明他只是想要表达自己的真情实感,但旁人似乎总会误会成“这家伙想暴起杀人”之类的错误解读。
他依旧在执着地跟浅羽利宗解释事情的来龙去脉:“多谢利宗你的好意,但是我先前已经与一位长辈说好了选址之事吗。如今就差最后一些程序手续便可开业了。”
“那处地址有些隐秘……等我和乱步安顿好之后再邀请你上门做客吧。”
浅羽利宗这才恍然大悟:“原来是与长者有言在先,那的确是不宜失约。看来是我多管闲事了!啊,我自罚三杯。”
说罢,他美滋滋地喝起来,似乎有点没心没肺的样子……福泽谕吉欲言又止地看着这家伙,觉得这位新朋友大概是自己想喝才会这么说吧。
但是,他福泽谕吉并不讨厌这种人,纵使乱步觉得这是一个“很危险的老爷爷”,以及浅羽利宗如今来横滨不过数日便做下的可怕事情……福泽谕吉也没办法讨厌他。
——利宗果然是个好男人啊。
未来的武装侦探社社长如此由衷地思考着。
这个社长已经废了,我们该去找下一个受害者了。
宗哥当年也是有故事的人咯。
反正这篇文就是这样子啦,要么很日常,要么打起来。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9章 喝酒闲聊
点击弹出菜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