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璐被韩沐翻过身去，但是再为爱卑微的人也有反骨的时候，她回头盯着韩沐，手从后面推拒：“怎么，那小姑娘不合你胃口？”

何璐很少有忤逆韩沐的时候，他有一瞬愣怔又恢复，扇了她屁股一下，一片绯红立马显现出来：“趴好别动。”

“有女朋友了还约我，你有没有道德？”何璐就不，她埂着不让他进入。

“趴好！”她毫无防备又让他给扇了两下。

“唔。”何璐忍不住叫了出来。

她的那点子力气那能抵得住他，她被撞地乱晃，腿软站不住脚。

“道德？这么些年我就睡过你一个，你说我有没有道德？”他俯身在她耳边轻声反问，顺便舔了舔她的耳垂。

这世上这么多人，他也只对她讲道德了。

何璐爽了，她眯起眼睛，心里已经不介意了，不论什么，只要他解释，她就愿意相信，但是嘴上还是不肯讨饶：“高铁站那个小女孩可漂亮，你又帮人捡东西，有帮人提行李的。”她被弄得迷糊，微微咬着嘴唇。

“还有心思问别人，看来嘴还是太闲，”他俯下胸膛，手托起她下巴盯着她的唇，“我的问题。”

接下来漫长的时间里，他都没让她闲着，把她堵得牢牢的，直到她真的承受不了开始求饶。

每次何璐累得一根手指都动不了的时候，都是他抱她到浴室帮她清洗身体，看着她身上的痕迹，眼底是让人看不懂的情绪：“她是我朋友的妹妹而已。”

朋友？他还有朋友呢？

这么多年她见过的他都是独来独往惯了，从来不与人深交，连她也不过只是他的床伴，从来见不得光的关系。

她不知道的是，他确实曾经有过一个好朋友。

他叫安康。

***

韩沐是被人遗弃在福利院门口的，后来被工作人员捡到在福利院生活了几年。

那时候有一对非常想要孩子的夫妇来领养了韩沐，大家都以为这对夫妇这么喜欢孩子，韩沐和他们走一定会过上幸福快乐的日子。

所有孩子都羡慕韩沐，他长得可爱，又聪明，现在又能离开福利院回归社会，作为一个正常孩子长大。

但是他们想错了。

这对夫妇把他领养回去并不是真心喜欢他。他们找高人看过，说他们命中无子，如果实在想要孩子就只能领养一个命中有兄弟姐妹的孩子，利用这个孩子可能还有怀孕生子的机会。

高人提供了相应的命格，这对夫妇对照着命格辗转在各大福利院，最终盯上了韩沐。

他们假装很喜欢韩沐，骗过了福利院和工作人员的眼睛顺顺利利地把韩沐领走了。

开始的时候，他们确实对韩沐不错，他也真的体会到了家的温暖和养父母的关爱。

可惜，好景不长。很快养母就真的怀孕了，这个时候养父母就已经开始故意冷落疏远他。

直到养母生下了自己的女儿，韩沐的人生在这里彻底转变了。

假如一个孩子从来没有吃过糖，他不会因为吃不到糖而哭泣，假如一个孩子曾经尝到过糖的甜美，再被剥夺掉吃糖的权利，那他今后的人生就只剩下苦了。

得到又失去比从未得到更加残忍。

隐患都是从童年就开始的。

养父母不再用正眼看他，他的价值就剩给他们的女儿当马骑着玩还有就是充当免费的劳动力。

亲女儿是公主，养子是奴仆，这是韩沐的日常，渐渐地他就麻木了，不再奢望关注和爱而是全身心投入到学习中，他寄希望于高考，只要他努力学习，考上好大学离开这个鬼地方，他就可以开始全新的生活。

他成绩很好，只要他一直保持住他就能做到！他只有这一个念头，他天天这样暗示自己他还有希望。

可他的养父母不这么想，他们只想供他读完九年义务教育就到此为止，上完初中随便找个工厂拧螺丝或者到社会上学一门手艺，不管什么能糊口就行。

中考结束，韩沐以很高的分数考上了市里最好的高中，但没用，养父母不让他上了，他得辍学去拧螺丝。

他的世界再一次坍塌，唯一的希望也破灭了。

他开始抽烟、用刀划自己的身体、整夜整夜不睡觉、也不说话，把自己关在狭小的房间里不出来，养父母对着他破口大骂，说他白眼狼，装什么装，有本事去死啊！

他真的差点死掉。

但是有个人的出现给他带来了新的希望。

那个人就是杜钰萍，他的亲生母亲。

杜钰萍看着濒临崩溃的韩沐泣不成声，他把她抱紧怀里：“宝宝，妈妈来带你走！”

养父母当然不肯，拦着不让他们走，杜钰萍红着眼睛吼：“我的孩子凭什么不让我带走？”

这是他第一次感受到真正的疼爱。

如果前面那么多的苦是为了这一刻和妈妈的重逢，那就都是值得的，以后他也不是没人疼、没人爱的孩子了。

最后杜钰萍给了养父母一笔钱，这件事就这么摆平了，对于韩沐来说，跟着杜钰萍走，他就可以永远离开这个窒息的环境。

这是一次救赎。

虽然不能总跟妈妈待在一起，但妈妈会来看他，给他做好吃的，因为妈妈他又可以重新回到校园，他又变回了以前正常时候的样子，甚至比以前还要明朗，开心，受欢迎。

他不知道，他第一次感受到的疼爱也是最后一次；一次救赎也等同于一次毁灭。

***

安康和韩沐是在福利院认识的。

那时候安奈才一两岁，安心一个人要照顾两个孩子，又要赚钱养家糊口，忙起来的时候根本顾不上，安康和安奈就经常要饿肚子。

福利院经常会有社会人士组织去发放物资给里面的小朋友，安康经常跟着别的胆子大的小孩一起混进去蹭点东西。

只是混进去的人多了，那些按人数准备好的东西就不够分了。

有一次，安康又混进去蹭东西，只不过这一次手速慢了些，他想要的东西已经被别的孩子一抢而空了，他眼见着他要的东西没了，其他东西他也没拿，回头就要走，

妹妹还一个人在家等他回去。

韩沐拦住了他。

两人那时都是小小的一个，也都奶声奶气：“给你。”

韩沐把手里的两瓶鲜牛奶递给安康。

韩沐观察过他，知道他是来蹭吃蹭喝的“外来户”，但也看出来他是真的需要这些东西。

每次那些“外来户”来抢东西吃，都是不论看到什么先抢到手再说，然后立马就进了肚子，但是眼前的这个男孩不一样，每次他来就只抢牛奶，抢到了自己也不喝就眼巴巴地看两眼，狠命地咽几下口水，然后悄悄地把东西塞进兜里马上离开。

大概是要把东西去拿给什么人吧？

“都给我了，你不喝吗？”

“我牛奶过敏喝不了。”他不过敏，单纯就是想和他说说话，如果可以，他想和他成为朋友。

安康不再犹豫，接过牛奶开心地笑：“谢谢你，我妹妹最爱喝这个了。”

友谊就是这样的东西，来得莫名其妙，开始地猝不及防。

韩沐也笑了，从那天开始韩沐的鲜牛奶都归安康所有。

直到韩沐被后来的养父母领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