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苏南风从身后搂抱住的瞬间，顾西洲全身僵硬，脑袋一片浆糊。

常年被扼制的经历，让顾西洲不知道怎么反抗对方。属于alpha的青桔冷香压了下来，如同一座大山，压得顾西洲喘不过气。

偏生苏南风不放过她，冰凉的指尖压在她后颈的腺体的抑制贴上，饶有兴味：“分化为alpha吗？什么味道？”

刺啦！

顾西洲的后颈的抑制贴被苏南风撕了下来。

铺天盖地的迷迭香从顾西洲的腺体散发出来，呛得苏南风一瞬怔忪。

就是这么一刻，顾西洲听到了脑内0820的指令：“肘击她胸口！”

顾西洲想也不想，抬起手肘，对准苏南风的心口，就是狠狠一撞。

“嗯……”

心口一疼，苏南风下意识地往后退一步，松开了勒住顾西洲脖子的手。

顾西洲抓住机会，猛地从她怀里挣开，拔腿就往门口冲。

但还没冲出几步，反应过来的苏南风一把揪住了她的领口，将她拽回身边，低头凶狠地望着她：“你找死嘛！”

不过十六岁半，苏南风身高足足172cm，没发育的顾西洲才158cm。再加上苏南风从小练大提琴，体能惊人，分化为alpha后，顾西洲根本无法从她手上挣脱。

被人拎在手里的小猫拼命挣扎，红着眼睛愤怒地小声喊：“放开我！”

苏南风冷笑一声，两手握着顾西洲的胳膊，将其反剪在身后，压在洗手台上：“我看你就是欠打啊顾西洲。”

她一手按着顾西洲，另一手猛地往顾西洲大腿狠狠拍去。

顾西洲挨过她很多顿打，以前人多的时候，苏南风就喜欢让人按着她，对着她身体柔软，且不会留下致命伤害的部位拳打脚踢。

比如大腿小腿，还有臀。

但是这一次，卫生间里只有苏南风一个人。

在大腿传来清晰的“啪”声时，顾西洲吃痛，咬住唇瓣狠狠蓄力，抬腿狠狠地往后一踹。

苏南风的运动神经很好，一下躲开了顾西洲的袭击，冷笑一声以双腿夹住顾西洲的双腿，将她钳制在怀里。

苏南风锁住了她，压在了洗手台上，将手握成拳，对准顾西洲的腹部狠狠一击。

只是一拳，就让顾西洲的胃翻江倒海，眼冒金星。

她疼得有些发晕，脑海中的0820在尖叫：“咬她！咬她！”

“用你的牙齿！”

“不要去想咬她会有什么后果，就算你母亲失业，那也不是你应该承担的后果。”

“你被欺负了，就要反抗！”

苏南风又是一拳，狠狠地擂向顾西洲的腹部。

就在这个档口，顾西洲像是没法控制自己恶犬，猛地转身，一口凶狠地咬在苏南风的肩膀上。

单薄的西装外套并不能阻挡尖锐的牙齿，顾西洲一口狠狠地咬下去，几乎要在苏南风身上咬下一块肉。

苏南风的动作一下就顿住了，她疼得痛嘶一声，猛地推开顾西洲，让她狠狠地撞上洗手台。

苏南风厉声呵斥：“顾西洲，你想死！”

单薄的腰侧骨头重重地撞到洗手池边，疼得顾西洲头皮发麻。可她踉跄地站起身，如同发了疯的兔子，恶狠狠地扑向苏南风。

这个身形单薄，纤细瘦弱的少女，忍着浑身的疼痛，炮弹一样将苏南风撞到在地。

苏南风修长的身体重重地摔倒在地上，后脑勺狠狠地撞向地面。

“嘶……”

可顾西洲却不管不顾，压着她的胳膊骑在她身上，对准她的脸狠狠地咬了下去。

“嗷……”

尖锐的叫声响起，候在卫生间门外的丁怡听到动静，连忙走了进来：“南风……”

苏南风挣扎着抬手，死命地推开压在她身上这只发疯的兔子，怒声喊：“快把她拉开！”

长得很结实的丁怡连忙跑过去，一脚踹向顾西洲的腰腹：“滚开！”

顾西洲闷哼一声，松开苏南风的肩膀，从她身上跌落，抱着腰腹可怜地蜷缩在地上。

她红着眼睛，眼里蓄满了泪，仍旧狠狠地盯着苏南风。

苏南风被丁怡从地上拉起来，望着地上蜷缩成一团的顾西洲，怒火中烧。她抬腿，对准顾西洲的腹部就是狠狠地一脚踹过去：“你找死！”

她一脚踢下去时，卫生间门口传来一道饱含震惊的声音：“苏南风！”

苏南风与丁怡猛地回头，朝着声源方向望去。

却见衣着端庄，身形单薄的苏知意扶着门边，惊诧地望着她们，一脸的难以置信：“你在做什么！”

苏知意视线往下滑，在看到那个抱着自己的腹部，缩成一团的小可怜时，鼻尖忽地一酸，双眼瞬间蓄满了眼泪，声音都染上了哭腔：“你为什么要打人啊！”

苏南风顿时色变，她散着满头乱发，抿紧唇瓣地望着苏知意朝她们走了过来。

苏知意走到顾西洲身边，蹲下身，小心地将手搭在顾西洲单薄的肩膀上。

她忍着泪，看了眼身边的顾西洲一眼，仰头望向苏南风，眼泪大颗大颗的往下落：“苏南风……”

“你怎么能这样……”

“你怎么变成这样了啊……”

苏南风垂眸，望着妹妹眼里的失望与不解，只觉得自己后背脊骨被钉上了一块铁钉，浑身都在发凉。

————

苏知意扶起顾西洲去了医务室。

一路上，苏南风带着丁怡，不管肩膀的疼痛，远远地缀在苏知意身后，冷冷的一语不发。

苏知意也没管自己姐姐，扶着顾西洲来到医务室门口，焦急地喊：“医生，快给我同学看看……”

“她被人踢了肚子。”

医务室的女beta医生匆忙地走出来，看到被苏知意搀扶在怀里，苍白着脸的顾西洲，拧起眉头：“这是怎么回事？”

顾西洲被打了好几下，疼得说不了话。

苏知意连忙替她说：“我看到她在卫生间被人欺负，踹到肚子了，不知道会不会出事。”

女医生顿时色变，连忙伸手去扶顾西洲，着急道：“踹腹部可是会出事的，你们是几班的，快联系班主任，送她去医院做检查。”

一阵兵荒马乱，最后宋乔将顾西洲送去了医院。

鉴于她是被苏南风和丁怡一起被打进医院的，校方并没有疏漏这事。

等校医给苏南风处理掉脸上与肩膀的咬伤，教导处主任将苏南风和丁怡与苏知意一起叫到了办公室。

办公室内，空调开得很足，三个少女并排站在办公桌前，等待训诫。

高盘发髻的女主任端坐在电脑桌前，神情严肃地望着对面身形高挑，一脸冷漠的少女，沉声问：“苏南风同学，你和顾西洲同学，到底在卫生间起了什么口角。”

苏知意听到主任这么问，也忍不住偏过头看向自己的双胞胎姐姐。

苏南风撇过头，露出脸上的咬伤，红着眼睛，轻咬唇瓣装出一副委屈的模样：“老师，我没主动打她。”

撒谎多年，苏南风深谙会哭的孩子有奶吃之道，在老师面前和被欺凌者顾西洲面前，完全是两副面孔。

她生的一副好皮囊，不凶狠的时候，几乎是和苏知意一般的气质柔和，人畜无害。

长相刻薄的女主任，看到她这幅模样，当下就有些动摇。

可苏知意不一样，作为她的双胞胎妹妹，纵使被迫分开数年，她也能知道自己的姐姐那些情绪是真，那些情绪是假。

苏知意看着她这个作派，瞪大了眼睛：她在说谎！

她为什么要说谎？

就在这时一旁的丁怡补充道：“是顾西洲手脚不干净在先。”

苏知意转眸，看着丁怡信誓旦旦说：“我们以前和她一个初中的，她就爱做些小偷小摸的事情，是学校有名的小偷。”

“今天我和南风在上厕所，洗手的时候南风将自己的手表放在洗手台上，顾西洲就顺了她的表，被我们抓住了。”

“我们要她还表，她不承认，还反抗，恼羞成怒动手打了南风……”

苏知意双眸渐渐睁大，看着丁怡面不改色说谎的模样，颤声道：“你们在一起说谎！”

苏南风今天死了吗？

西洲很难的，打不过，老师不信任她，未成年人保护法不保护她，母亲也不帮她。

她只能苟下去。

你让她怎么反抗。

反抗也无效啊。

因为霸凌，从来不是□□施暴那么简单的事。是整个校园和社会机构联合实施的。

比如现在。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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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人渣的自救-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