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还是有点麻烦，”五条悟思考几秒，明白了：“等会就拜托你在看见的商店前停一下吧，我要下车买东西。”
辅助监督怀疑他没听懂，面有难色地提示：“你们都还是未成年，到了晚上不要好奇风俗店里面——”
“嗨嗨，那些事情再笨的人都清楚，我又不感兴趣，这点就不需要你教我了。又不是谁都跟你们肮脏的成年人一样，脑子里就那么点事，主次不分。”
五条悟摸摸手边伊与久佑的头发，直言心里的想法：“真是无聊。”
夏油杰脸上带着浅浅的微笑，非常可靠稳重地接话：“反正悟很快就能完成任务，你也没必要担心这点。什么事情该去做，什么事情不该做，我们还是有分寸的。”
他觉得五条悟的aoe轰得有点大，便出言让辅助监督放开心点，不要在意。
辅助监督并不觉得夏油杰的话像是在安慰人。
五条悟怪声怪气地哈了一声，翻了个白眼，“杰可真会说话。”
“呵呵，比你会说话就行。”
“都听到了吧，他是让你别多管闲事。”
辅助监督也不敢再多说什么了，只能闭嘴认真开自己的车。
中央后视镜里映照出三个发色不一的dk的表情，一个收敛了笑意，无所谓地望着窗外，一个神色不耐烦地皱眉揽着另外一个歪头睡觉的。
看起来确实不像是对这种事情感兴趣的样子。
希望他们真的如嘴里说的那般，不会想进去风俗店里逛逛。
但辅助监督并不信任男子高中生们的好奇心，只能寄希望于这次有点棘手的任务真的能很快完成。
如果只是带五条悟去做任务，他当然没有多少罪恶感，但后面不仅来了夏油杰，还加入了一个一看年龄就更小的少年。
事情走向好像越来越微妙了，辅助监督痛苦悲伤地想。
除却中间停车给佑置办了东西以外，车辆一直在行驶。
往后飞速消逝的街景司空见惯，五条悟有些无聊地往嘴里塞了一颗糖：“我饿了，去吃东西吧。”
夏油杰明知故问：“你们都没吃早饭？”
毕竟佑是被悟从房间里偷出来，肯定没吃早餐。
“杰不也是？”
辅助监督听到这句话，握住方向盘的手不禁颤抖了一下。
去那种地方吃东西可不是一种好选择，无论做什么都会带上有色眼镜，虽然也是能找到普通的饭店，不过总归有些麻烦。
“还不是你自己偷偷摸摸做些奇怪的事情，不然我为什么要跟着来。”
夏油杰早上锻炼完是打算去吃早饭的，顺便看情况给佑带点食物。因为佑赖床已经是习惯了，悟则是随机性早起。不过这些想法都被五条悟奇怪的行为打消得一干二净，后果是他现在不仅没吃早餐，五条悟也饿了。
“将就一下吧。”
五条悟包里只有一袋糖果，他姿势别扭地把袋子口递过去，夏油杰拿出一个拆开包装放进嘴里。
浅蓝色的糖是薄荷味的，清爽微甜，并不过分甜腻，不像是悟的口味。
“这糖还不错。”
五条悟咬碎薄荷糖，咯吱咯吱作响：“那等会要吃什么？”
“都行，没什么好挑的。”夏油杰感受着口腔里弥漫出来的清凉感，用舌头磨蹭糖果，微微阖上眼睛，“麻烦的话随便买点速食的东西到酒店里吃也行，解决任务你要多久？”
五条悟伸手比个√，毫不迟疑道：“几分钟就行了。”
辅助监督听到这话欲言又止，但感觉这时候插话进去一定会把五条悟点着。
前往不同的地点就需要起码一个小时的时间了，何况加上祓除咒灵所属的时间。
也怪他没有和五条悟细细解释，短消息上的内容通常都是简略过的，想来五条悟只是对自己解决任务很有信心罢了。
时间在这种折磨下行进得异常缓慢（指辅助监督）。
伊与久佑是在他们随便解决早饭的时候醒来的，车厢的前座和后座之间已经升起了一道挡板。
五条悟的饼干渣子掉到他发上，带着一股不大明显的抹茶与牛奶混合的味道，伊与久佑的耳边还有塑料袋摩挲的声响。
“你终于醒了，要吃东西吗？”
“...不要，悟你这样好脏。”
“唉，不是故意的。”
五条悟拍拍他的头发，那几颗渣子被弹出发丝间，清理干净，“这样就好了。而且佑也变成饼干味的了。”
伊与久佑没理他动手动脚的行为，坐直身体的时候只感觉脖子都酸了，忍不住不舒服地碰了一下侧颈：“杰也在啊。”
“嗯。”
夏油杰把小半个辛明太子饭团吃下去，将旁边装饭团的袋子提到腿上放着，“买了几个饭团，你要蛋黄酱金枪鱼口味的还是蜂蜜梅子的？”
“蛋黄酱金枪鱼的，蜂蜜梅子给悟吧。”
五条悟很感动：“佑果然还是先想着我。”
夏油杰冷酷地拆台：“他早就吃过一个蜂蜜梅子饭团了，还嫌弃有点酸。你可以两个都试试，饭团不大，也不用担心吃不下。”
伊与久佑落脚的时候才发现下面放着一双女式的黑色小皮鞋，而且自己两条腿上也套着刚过膝的白色长腿袜。
最奇怪的当然是他上半身穿着学校的制服，而下半身却是一件黑白格子的短百褶裙。
他记得硝子没有给他买过这种样式的裙子吧？
眼看着伊与久佑茫然地盯着裙子，五条悟忍不住清了清喉咙：“佑有没有觉得很好看啊？”
“...还行？”
就是感觉大腿变得凉飕飕的，而且比上次穿裙子的感觉还更甚。
伊与久佑思考几秒，并拢大腿，坐姿变得十分淑女。
夏油杰又拿出一个三角饭团，堵住嘴以免忍不住开口讽刺五条悟。
本来是给佑买鞋子的，后来发现五条悟连他的外裤都没有带上，就这么露着腿抱出房间了。
然后旧事重提，五条悟终于满足了心愿，在店里对着镜子兴致勃勃地比过了好几次之后，还询问了服务员，最后买了好几条加大码的百褶裙放在车后备箱里。
辅助监督守在车上，看见他们提着几袋女式衣物回来时已经快认为他们是不是有什么大病。
天气还没有热起来的理由是不能阻挡五条悟了，夏油杰觉得自己要倒大霉。
悟能无所谓地穿着裙子在很多人面前晃，不代表夏油杰能。
可五条悟和伊与久佑都穿上了的话，夏油杰是绝对躲不掉的。
是朋友就该一起玩。
辅助监督早已看不下去他们争执的场面，幼稚得令人发指，他拉上侧挡板避免眼睛瞎掉。
两人谈了好一会，不得而终，只好一起顺手把买的袜子给伊与久佑换上，才开始吃东西。
车辆又行驶了一会，伊与久佑才终于睡够，醒了过来。
“我买了好几件哦，等回到高专，我就和你一起穿裙子。”
五条悟朝伊与久佑眨眨眼：“有没有觉得很开心啊？”
夏油杰用犬齿狠狠地磨碎饭团柔软的米粒，笑意盈盈：“我觉得你也可以现在就穿上，佑一定会很高兴的。”
五条悟呸：“你当我傻？”
“当然没有，你怎么会这么想呢。悟。”
伊与久佑扯扯袜子带着漂亮花边的角，“你也会穿这种袜子吗？感觉有点长过头了。”
他穿过最长的袜子也只是过脚踝而已。
五条悟点点下巴，表示得到了启发：“好想法！但是可惜我只买了裙子。”
或许任务完成的时候可以再去店里瞧瞧。
他记得那家店里的袜子种类还挺丰富的，有些样式看起来还很怪。
夏油杰一点也不想让他们发掘更多的玩法，便把饭团袋子放到佑的怀里。
“你先吃东西，别和悟说话了。”
“嗯。”
伊与久佑把蛋黄酱金枪鱼的三角饭团拆开，慢慢吃起来。
五条悟也不打扰他吃东西，将窗户打开一半，一边看外面的情况，一边吃第二盒手指饼干。
白天的街道看起来并不多繁华，在阳光下显得有几分寂寥，没有几个行人。
缭乱的咒力流动痕迹在六眼中清晰的显现，将他眼里的光景染上一层怪诞的色彩。
五条悟把滑下鼻梁的墨镜往上抬了抬，挡在眼睛前，慢吞吞地将嘴里的饼干咽下：“我想喝奶茶了。”
夏油杰吃完几个饭团，已经八分饱，擦擦手指，搪塞道：“等会去找家店买。”
“佑帮我找个饮料售卖机买一瓶就行，酒店里应该会有，就不要出去乱走了。我先跟着辅助监督去做任务，解决完再回来找你们。”
“也可以。”
辅助监督停下车，挡板撤下来。
他没有和车上年轻的咒术师说什么，匆匆离开驾驶位，走进一旁的酒店里与前台进行交涉。
三人依次下车，走入酒店的大厅里。
五条悟抱着饼干袋子还在吃，看了周围几眼后他的注意力又回到了手里的饼干上。
夏油杰一手提着装了最后两个饭团的袋子，一手拉着伊与久佑。
黑色小皮鞋的后跟有点高，伊与久佑走得战战兢兢，都快成小碎步了。
夏油杰看不下去，只好牵住他的手。
没牵几秒，伊与久佑就从拉手变成了抱住他的胳膊。
前台小姐不着痕迹将打量的目光收回，温柔礼貌地朝他们微笑示意，才把房卡拿给了背心一直在冒冷汗的辅助监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