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婆婆说是在大骂，但裴泠泠其实根本没听懂她在说什么，她的腔调太奇怪了，像在唱歌，也像是在吟颂着什么，甚至于裴泠泠都不太确定她到底是不是在骂她，但她还是吓了一跳，一张脸也瞬间涨红了。

旁边的女孩也懵了，一时没来得及阻止。

黄晓玉同样被吓得一哆嗦，她小声问裴泠泠：“什么情况？你认识？”

“不认识啊！我第一次来！”

裴泠泠恨不得把自己缩成一团，但她很快发现，那个围着她“大骂”的老婆婆，看她的眼神其实很奇怪，她的眼底带着明显的恐惧，是那种纯粹的、像见鬼了似的恐惧。

裴泠泠意识到这家照相馆肯定不对劲，她心说，难不成这突然发疯的老婆婆是在她身上看见什么了？

女孩终于反应了过来，她赶紧把婆婆拉进了里屋，小声嘀咕了几句，这才出来向裴泠泠解释道：“我奶奶说，她刚刚认错人了。”

“有这么认错人的？”裴泠泠的眼睛都要瞪出来了。

女孩继续解释：“奶奶说，你和她年轻时认识的人长得很像。”

黄晓玉一脸莫名其妙：“那也不至于激动成这样吧，而且既然是你奶奶年轻时认识的人，这都多少年了，对方也应该和你奶奶年龄差不多啊。”

“抱歉，”女孩语带歉意，“我奶奶的精神一直不太好。”

“我想问一下，”裴泠泠道，“婆婆是觉得我和谁比较像呢？其实我家里人以前也住在千湖石泥镇，后来才出去发展的。”

“我奶奶不记得了……她经常这样的。”

她明显不想多说了，但裴泠泠直觉不对，就算是见到以前的熟人了，也不应该露出那么恐惧的表情。

黄晓玉和裴泠泠对视一眼，接着问：“姐姐，你还没说那个蛾蟒神到底是什么呢？”

“那个呀，其实也没什么，”对方倒也没有隐瞒的意思，“蛾蟒神在我们当地的传闻中可以给人带来长寿，但是太长寿了会逆天，所以在我们的本地传说里，还有一个说法，就是不能太过仔细地描述蛾蟒神，不能让天看清祂的长相和特征，否则就会受到天罚，信奉祂的人也不能获得长寿了。”

裴泠泠和黄晓玉都露出深思之色，如此说来，这个蛾蟒神也只是一个不太靠谱的当地传说，除了“蟒”字能和她们查的事情挂上钩，也看不出还有什么其他相关的地方了。

黄晓玉又问：“蛾蟒神是和蛇有关吗？”

女孩摇了摇头：“蛾蟒神在我们当地的形象中并没有清晰的形象，你们也能看到，壁画上都只是一个模糊的轮廓，之所以将祂称为蛾蟒神，也只是因为蟒蛇这种生物很长，当地人认为蟒蛇可以代表长寿，蛾蟒神也可以给人带来长寿，所以名字里就有了蟒字，真要说是不是和蟒蛇有关，我也是不太清楚的。”

裴泠泠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女孩见状，再次向她们道歉：“实在是非常抱歉，我奶奶吓到你们了。”

“没事没事。”黄晓玉很好说话的样子，“我们还能穿漂亮衣服照相吗？”

“能！给你们打折！”

……

裴泠泠和黄晓玉走出照相馆后，表情都变得凝重起来。

黄晓玉先发表了自己看法：“我觉得刚刚那个姐姐应该没有隐瞒我们什么。”

“我也觉得，”裴泠泠赞同，“他们的蛾蟒神就画在壁画上，应该会有不少看见的客人问，所以虽然听着神神秘秘的，但也没成不能提的民族禁/忌，还是可以打听的。”

“那个婆婆倒是很可疑，居然说你长得和她以前认识的人很像。”

裴泠泠没马上接话，她又想起了之前刘安悦给她们看的那张照片，她那时就觉得照片上的人和自己长得有些像，加上爸爸说他们家祖上就是这边的……这之中会不会有什么关联呢？

“黄晓玉。”

“怎么了？”

“你记不记得刘安悦给我们看的那张老照片。”

“记得啊，就是那个三个人的合影。”

“你觉不觉得……照片上的人有些眼熟啊？”

裴泠泠没直接问黄晓玉觉不觉得自己和照片上的人长得像，那样容易造成先入为主的印象。

黄晓玉听罢却一脸怪异地扭头看向裴泠泠：“觉得眼熟是会传染吗？之前那个怪婆婆觉得你眼熟，你现在又觉得那张老照片眼熟，你不会说那个老婆婆就是照片上的人吧？照片上除了刘婆婆以外，其他可都是男的……”

说到这儿，黄晓玉突然一脸大惊：“你不会是要说……那个婆婆是女装大佬吧！”

裴泠泠：“……”

“好的，严肃讨论。”黄晓玉见裴泠泠真的不是在开玩笑，也换了一张正经脸。

“你真不觉得照片上的人眼熟？”

黄晓玉认真地回忆了一下，摇了摇头：“你现在这么问，我也说不清楚，那张照片太老旧了，看着有些模糊，我也没怎么太看清楚，更没记住里面人的长相，也没觉得眼熟……所以你觉得像谁吗？”

裴泠泠抿住了唇，黄晓玉说得没错，那张照片其实有些模糊，可能是因为是黑白照片，真想从长相上看出什么来，还挺难的，可她当时确实产生了“眼熟”的感觉。

“可能脸盲又犯了吧。”裴泠泠最终放弃了。

黄晓玉也没多在意，很快就把话题岔开了：“你觉得那个蛾蟒神和我们要找的东西有关系吗？”

“肯定有关系，刚刚那个婆婆应该是知道些什么的，但是她似乎普通话说不好，而且也明显不想说的样子，我没俩这样的，总不能逼供吧。”

黄晓玉叹了口气：“的确，我们先定个方向吧，着重打听一下和蛾蟒神有关的传说，看看能不能找到愿意和我们说这些的本地人。”

“我看有点儿悬，咱们回去之后给刘安悦打个电话，问问她知不知道蛾蟒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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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①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