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其实有很多话想要说，但是仔细想了想，又似乎没什么可以说的。
樱子想了想，还是摇了摇头，“老师，其实没什么。只是心里突然很难过，这种情绪只是阶段性的。”
他看到了看她，张开双手抱住了她，像是给小猫捋毛发一样在她头上梳了梳，“好吧，你长大了，很多事情可以自己决定如何处理。伤心是每一个人都会有的情绪变化，让你伤心的事情或许也不一定是坏事。”
“嗯。”她埋头在他怀里面，闷闷地应了一声。
“好了，回去吧。“他拍了拍她的脑袋，送她回到了宿舍楼底下。
樱子向他挥了挥手，“老师，明天见！”
五条悟背对着她，挥了挥手。
看着人走远了，但是樱子站在原地，没有上楼。
“还不打算出来吗？你已经跟了我一路了。”
她倚靠在墙边，慢条斯理地挑起一缕青丝放在鼻尖嗅了嗅，不出意外地，闻到一股甜腻的奶油香。
黑色的人影从角落里露出半边身子，月光下，更显得他脸色白皙，可惜是那种没有血气的苍白。
他抬眸看了樱子一眼，又迅速垂下眼，盯着地面一会儿，然后又再次悄悄抬眼。此时，樱子已经站到他的面前，她凑得极近，脸上的红晕清晰可见，发丝映下的阴影落到他脸上。
她好像有些醉了，但是眼神又很清明。
他呼吸一窒，忙不迭地侧过脸，后退了半步。
却被樱子一把拽住衣领往前拖，他被大力拉得一个趔趄，却也只是弯着腰跟着她的力道顺着她往前走着。
一时之间，两个人都没有任何言语。
樱子用钥匙开锁，然后一脚踹开。
室内一片漆黑，她并没有打开灯，就将乙骨扔了进去，嘭地拉上门。
光亮被黑暗湮没，四下一片黑暗。他走了两步，被不知名的东西绊倒在地面。
但是黑暗好像对她来说不会带来丝毫的阻碍，她像一只体态轻盈的黑猫一样顺利地找到他，他被她按住肩膀推倒在地上。
奶油的香味扑面而来，她就像一块柔软的小蛋糕一样，轻飘飘地落在他身上。
“你老是跟着我做什么？死变态。”她有些困惑地问着，丝丝酒气溢在空气中。
她的发丝垂落在他眼睑处，痒痒的，他忍不住眨了眨眼睛。
樱子像是看到了，倾下身躯，用手指抚了抚，将他的发丝揽开，指腹擦过他的眼尾，他整个人安安静静地，任由她肆意摆弄。
她的动作顿住，在昏暗得不见天光的室内，看不清晰表情。
“你……”
她用手掌托住他的下巴，指间划过他的脸颊，“太奇怪了。”
“奇……怪？”
他低哑着声音，喉咙发紧，纤长繁密的眼睫毛不停地轻颤，手指不自觉地捏住裤腿。
“嗯。奇怪。”她的声音轻轻柔柔的。
他从来没有被她如此温柔地对待过，不免恍了神，抿了抿唇，眼睫毛湿湿的，透着盈盈水光。
他侧着头，将一瓶药从裤子里面拿出来放在一旁，“你受伤之后身体发凉的事情，我找学姐问过了，她给我的这个药可以补气血。学姐说……”
她把手指抵在他唇上，做出一个噤声的手势。
“你是喜欢我吗？乙骨忧太。”
他睁大了眼睛，整个脸像是火烧一样，红晕迅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蔓延至脖颈，额头、鼻尖都沁出细细密密的汗。
“为什么不说话？我猜错了吗？”
没……没有。
可，如果这么说了，她会说什么呢？会高兴吗？不，肯定不会开心的。那她会扇他一巴掌吗？还是会踹他呢？还是……
他胡乱地想着，脸颊更加烫了。
见他久久不语，樱子不太高兴地皱眉拍了拍他的脸颊，“你这个家伙比我想象中还要烂，对不喜欢的人都可以硬吗？”
什……什么？！
黑暗中，他瞪圆了眼，急急忙忙地用手臂挡住自己的脸颊，难堪地不敢和她对视，只一个劲地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总之，对不起！”
她噗呲一声仰头笑了起来，无礼又任性，“白痴吗你？说什么你都信。”
她晃晃悠悠地站起来。
啪嗒一声，灯被打开。
她被光影所笼罩，半敛起眸子，似有若无地笑着，讥诮而讽刺。
“我听说，你来高专之前，有个青梅竹马，她的名字好像是……里香，对吧？那么你现在又在做什么呢？乙骨忧太，做人，别把事情做的太难看了。无论你的回答是什么，我都不是很在意。你明白了吗？”
她走到沙发上，把自己摔进去，软软地陷进去，舒服地眯起眸子，发出一声喟叹，“你可以滚了。”
“……”
他沉默着，过了一会儿才从地上爬起来，跌跌撞撞地爬到她身边，双手搭在沙发上，努力地靠近、努力地急切地想要说些什么，手指微微用力便陷进了沙发……
然而，她平稳的呼吸声传到了耳中。
她……睡着了。
急切的呼吸声逐渐平稳下来，他苍白的脸色稍微好转起来。
他盯着沉睡中的女孩发呆。
她的脸颊看起来好软，嘴巴小小的，手指纤细又白皙，仔细看，她的骨架很小、腰肢纤细，抱起来也很……
他情不自禁地捂住自己的脸，但是耳边传来的心跳声震耳欲聋，身体此刻不由自主发生的变化也让他羞耻得想要钻到地底下去。
明明说好了帮助清水同学追求五条老师的。
但是，他可真是个无耻的人，明明这么想着，却一有可乘之机就控制不住地亲近她……
想要触碰、拥抱、亲吻，甚至，更多更多。
他是因为什么原因喜欢的她呢？外表吗？还是其他？但是，喜欢一个人真的需要一个理由吗？
如果不需要的话，他对里香和清水同学的感情是一样的喜欢吗？
如果一样，为什么对里香从来没有这种感受过？
如果不一样，为什么对里香又那么不舍呢？
“我真是个……糟糕的人。”
他靠近她，嗅着空气中残留的香味，眼角落下一颗泪珠，像是璀璨的珍珠落去暗沉的黑夜一样销声匿迹，“可能真的如你所说，我真是烂透了吧。”
距离越来越近，最后，他轻轻地贴了上去含住。
“你在做什么？恶心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