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累?年轻护士问。
不懂算了。年长护士忙着手中活。
哦!哦哦!我懂,我懂了……,年轻护士咯咯笑。
嗯,所以我刚提醒他,要注意保证睡眠,像他这种三十出头的男人,应该懂事了,记住,好男人不但是要爱你,更要懂得有节制的爱。
有道理。年轻护士深以为意的点点头。
费穆带着沈夏心到了一家搜索出来最近的酒店,准确的说是一家民宿,老板是一对三十左右的夫妻。老板娘很自然的开了一间房,费穆说,再要一间。
费穆把沈夏心安置好,自己洗漱完毕便和衣睡了。
想了一会会议的事,集合各方人马实属不易,只能之后再做解释,把诚意提高十倍,在本来就不够信任度的基础上合作,出了这种事实在不好,为了协调几个投资人,建厂的各方负责人,已经是左右腾挪才定好时间的。都是大忙人,都是身兼数职。今天开不成,明天就得走好几个,这会议就又得调整时间,或许得二十天以后,时间就是金钱,分分钟就损失不小,如果再引起投资人的不满,又有更大周折要处理了。
哎,去他的!
费穆甩了甩脑袋,好让自己处于真空状态。
他不由想起隔壁的沈夏心,护士说,要多喝水,她也不知道怎样的。便翻身起床开门来到隔壁,敲门轻语:睡了吗,我费穆。
又问了几遍,门开了。
费穆解释:哦,没什么事,我想提醒你一下,记得多喝水。
哦,谢谢。
沈夏心说,随即扶着头。
怎么,你有没有事?费穆追问。
哦,我……我有些晕。
费穆扶着沈夏心到床,给她倒水,沈夏心说不用。
费穆也不多言,自作主张倒了一杯温水,却看见桌上放着一堆沈夏心的物品,其中一个皮夹很显眼。
皮夹很有些异域色彩,皮质看上去有些年头了,皮夹外面有一个透明塑料的夹层,里面是一张照片。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
女人正是沈夏心,她面对着男人,仰着头,满脸甜蜜,头发不是现在这样的直发,是蓬松微卷的,一部分柔软的落在肩头,另一部分藏在男人的臂弯。男人背对着镜头,只剩一个背影。
这是一个从背影看就很有魅力的男人,也是一个让费穆怒火腾腾的男人。
他捏了捏拳头,突然转身冷漠的丢下一句话就走了。
喝水,记得。
费穆躺在床上,心头怒火狂涌,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他清楚的记得在六七个小时前,他还对于安婉儿非要带走沈夏心而烦躁不已,他焦躁的看手表,他脑袋里满是会议上市投资。他恨恨的暗骂安婉儿这个愚蠢女人尽干蠢事。
他不耐烦的寻找沈夏心,终于在礁石后找到她,他漠不关心的告诉她他女友要请她做家庭厨师,他连多看她一眼都没功夫,连好好邀请都懒得做。
可是为什么,沈夏心蹲在那里,他突然不舒服了,他不放心把她交给殷思城,看到她歪在车后座随车颠簸的样子,他骤然心疼不已,把她抱起来靠在自己身上才安心。
这种柔情似水的费穆,连费穆自己都感到陌生,但是他仍带着沉溺其中的痴傻去担忧她是否安好,连多喝水都怕她不记得,真是可笑。
但是怎样呢?她居然依偎在另一个男人的臂弯里,笑得甜蜜,她藕白的手臂紧紧的那么热切的环拥着那男人的脖颈,她的唇微张,就像一朵罂粟花,迎着那男人开放。费穆手抓床单青筋暴突,此刻,他简直处于忍无可忍的状态。
该死的女人!
费穆腾的翻身起来几步冲到沈夏心的门口,发狠敲着门,门开,费穆一步迈入,把门边惊愕的沈夏心压制在门后,顺着劲道把门关了。
他整个人压制着虚弱中的沈夏心,怒火使得费穆喘着粗气,喷在沈夏心的苍白面庞上,冷峻发狠的眼睛逼视着沈夏心漆黑的眸子。
半刻,费穆低下头将嘴唇朝沈夏心靠去。
不!你不可以!
沈夏心反应过来,用尽全力侧过脑袋,却始终推不开面前的桎梏。
我冷,我有些晕……
沈夏心低低喃语,人有些虚脱的缩在那里。
费穆一下心软,依然心中恨恨,抱着夏心躺下,叫了服务人员……
后来沈夏心真的进了费家,她不但甜品很专业,厨艺竟然也有一手,最擅长的淮扬菜也正合安婉儿的胃口。最主要的是,沈夏心这个人很合安婉儿。
但是,自从那晚起,费穆对沈夏心一直都是冷漠至极,又动不动就吼她,责备斥骂更是家常便饭,安婉儿常常不理解费穆怎么对沈夏心那么苛刻那么求全责备。她也劝过费穆好多次,费穆不听。
安婉儿虽不赞成对他对沈夏心的横蛮态度,但这个只对她温柔的费穆,让安婉儿更增甜蜜。
转眼大半年了,费穆对沈夏心态度不见丝毫转圜,反倒像冰冻一般。
安嫣然聊着当初遇见沈夏心的事情,至于殷思城载着安家姐妹走后,在兰岛那晚的事情,就是费穆和沈夏心的秘密了。
王薇薇拍手感叹:真是有缘哪,谁会想到那么远的地方会有这么好一个甜品店呢,婉儿找了那么久都没有合意的,竟然就在沙滩找到了一个这么满意的人儿!
费穆笑着揽过旁边坐的安婉儿,赞许的眼光看着:婉儿眼光一向独到。
婉儿妩媚笑着:那你不对人家夏心好点!
费穆一下皱起眉头,随即耸肩表示不以为然:是大小姐爱吃甜品,你满意就好,我无所谓,事实上她这个人对我而言并无价值,我又不爱淮扬菜,甜品嘛,一个大男人更没有兴趣。
婉儿无可奈何的对王薇薇笑说:薇薇你看,这人就这臭脾气,不合眼缘就这种态度,真是冤枉死夏心。
王薇薇起身举着一只酒杯,走到费穆身后,按着他肩膀调侃:有什么办法,咱们的费董胃口太挑,只有我们婉儿才配得上费董青睐,其他人不过是配菜,不入法眼啊,比如我们,哎!
费穆笑:言重了吧?
王薇薇故作诧异:哦?不是吗?那如何证明费董不会看不起我们这些庸脂俗粉呢?
说着一脸笑意将她喝过一半的酒杯递给费穆嘴边。
安婉儿咯咯笑起来:你呀,就是爱玩。
费穆无所谓的接过酒杯,一饮而尽,笑:婉儿的朋友当然是我的朋友,哪有看不上的道理?就怕你们这些好闺蜜在婉儿面前说我坏话,我可得罪不起!
哈哈哈,王薇薇大笑起来,一贯的泼辣无忌。
安嫣然带着笑意,看着王薇薇闹出这一出,脸上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神色掠过,却被站在对面站着的沈夏心一览无遗。
王薇薇抱怨了一番她的男朋友如何不够善解人意一天到晚就知道忙,把她丢下好几天了,夸安婉儿好命,然后说吃够了,再吃就走不动得要费穆开车送了。
嫣然笑问她既然男友这几天不在,需要跟他们一起回安家住不,王薇薇一连摆手,不要了,我这个人既喜欢热闹又喜欢自在,我呀,巴不得清静几日呢。
又指着费穆说,虽然不用费董开车送,但少不得要费董送一送啊,婉儿你吃醋不?
安婉儿咯咯笑道:我从小就不认识醋,我只吃糖,还没有人给过我醋吃呢!
你就是从小公主命,真是让人嫉妒羡慕啊,我走了·,费董?
费穆微笑起身跟着王薇薇走向花园的后门,王薇薇这个人嬉笑怒骂随意而为,你根本不知道她哪句真哪句假,真话假说,假话真说,一个性格很难驾驭的女人。
王薇薇一路又抱怨起自己的男友若是有费穆一半温柔体贴就好了,又说真的很嫉妒婉儿啊,事事顺遂,要什么有什么。
走到一处拱形花架下,王薇薇突然停了步,两手一把揽住费穆脖颈,半带玩笑说:费董难道就对我没有半点动心吗?
费穆有点意外,但也习惯她这个人时常行为夸张,也开玩笑回:只怕你男友太好了,我动心不动心毫无意义啊。
谁知王薇薇一下倒在费穆身上,脸上那种嬉笑的表情不见了,露出一种属于女人的嫉恨神色。
凭什么你就要那么宠她?那个愚蠢的女人,她总是那么幸运,有着一切想要的。
费穆心下吃惊,不由问王薇薇,她和安婉儿不是从小一块玩的好闺蜜吗,怎么突然这样说婉儿。
好闺蜜?从小玩大?哈哈,她从小就一直扮演一个幸运儿,你认为一个女人会很乐意看到她身边有这样一个总是好命的虚荣炫耀的闺蜜吗?呵呵,我不过是哄她。王薇薇斜着眼睛打量着费穆脸庞,突然用一种神秘兮兮的语气问:你……费董费大公子,众女人心中的男神,谁也不正眼看一眼,这么专一痴情的对安婉儿,不会其实也是在哄着安婉儿吧?
费穆不动声色的看着王薇薇,一字一顿:我只爱安婉儿,谁也影响不了我对她的感情。
哦?费董这么爱安婉儿,我猜猜,你是爱她的天使容貌?爱她有着雄厚家世?还是爱她愚笨的脑袋好让你为所欲为?哈哈,怎么,费董为什么要避开我的眼睛,是我说中了你其实并不爱安婉儿的内心?我猜的没错,你费穆根本一点都不爱她,你在利用她!
可笑!薇薇你今天并没有喝太多,怎么醉态毕现呢,要不我还是开车送你。
王薇薇一把甩开费穆拉她的手臂,死命抱着费穆,喃喃道:我不管你对她真假,我要你也这么爱我,啊?可以吗,她要的我都要,她有的我都要有,包括你!今晚,我等你!
你开什么国际玩笑薇薇,你清醒点,我有安婉儿,而你有男友。
我男友吗,哦,别提了,那个不过是我的替代品,他不能和你比,他有什么,他不过是我在安婉儿面前演戏的道具,他不过是还有张不错的脸,但他什么都不是。费穆,如果你离开安婉儿,我马上就踢走他!
王薇薇死死抱紧费穆,这让费穆有些恼火,有那么多女人对他投怀送抱,但厚颜到这样的还是第一个,平时虽然王薇薇语言放肆行为夸张,也屡屡当着众人面挑逗费穆,但谁也不当回事,费穆也总是玩笑应对。他万没想到王薇薇居然真的有这种幻想。
他一把拉开王薇薇,用克制的语气对她说:冷静点薇薇,你这根本就是在和婉儿吃醋,你从小输给她,你没她美没她爱慕者多,你一直在和她较劲对吗,现在你连男友也在较劲,我不过是你较劲的道具,你真的需要醒醒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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