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以为他逃跑了。”微生桐阴森森盯着被喝完的茶杯,再次陷入回忆,“但是并没有,我在他手机上安装了监听器和追踪器。”
“但是它们都消失了,我查了监控,发现从头到尾这屋中只有我一个人,我对着空气自导自演。”
“就连这录音,其实都是我找专业人士录出来的。”
“这灵异故事,你们喜欢吗?”微生桐倏然抬起头,语调上扬,看着专心致志为他倒茶水的云溯光。
他视线在二人身上来回转动,出乎意外的是,他们神色依旧平静,一丝波澜也无。
倒完茶水,云溯光放下茶壶,坐到微生桐身侧,拍了拍他肩膀,认真道:“我相信。”
见人有些震惊抬起头来,云溯光看着他泛红的眼眶,再次重复道:“我相信你。这一路上,你受苦了。”
绷不住的,微生桐眼眶越来越红,水光在他们眼中浮动。他不想让别人看到他这狼狈的神色,匆匆忙忙用衣袖抹掉,故作凶狠道:“会长,你也相信吗?”
颜浮生用食指抬了抬鼻梁上的无框眼镜,缓缓点点头。
微生桐忍不住,发声大哭。
“呜呜呜呜我真的以为我有病,可是我又不敢跟其他人说,怕他们都以为我有病。我甚至都无法分辨其他人到底是他们假装的还是真实存在的。”
“我只想到你们二个,你们在我之前的回忆过,也一直存在。”微生桐哽咽,难过的不行。
在他做决定之前,他也曾想过后果。如果云溯光和颜浮生都不相信的话,那他只能靠他的记忆来找出这校园中本不应该存在的人,然后,杀死他们。
微生桐眼中多了杀意。
颜浮生慢慢喝了一口茶,慢悠悠安排接下来的解决方案。
他让微生桐申请一名为“灵异社”的社团,到处粘贴海报。海报上的内容也很简单。
“我们热烈欢迎各种灵异事件,无论是你的,还是你听说的,都可以说出来。来吧,来说出你经历过的所有灵异事件,我们将认真倾听。”
对像微生桐经历过这种事情的人,“灵异社”无疑是最好倾诉的地方。
在这里,他们不用再遮遮掩掩,半假半真撒着谎,也不用在意其他人的目光。
反正,这只是个灵异故事而已。
在二人商讨筛选人员的时候,云溯光主动举起手,云溯光看着颜浮生微微惊讶的眼神,解释道:“我记忆力很好,过目不忘,能记住每个人出现曾经出现的位置和时间。”
听罢,颜浮生也想到云溯光那恐怖的记忆能力,点点头,同意让云溯光加入。
对云溯光来说,即使他看不到玩家头顶的气泡框,他也能够分辨出来。对于真实存在这个世界的居民,他记忆长河中必然存在一段连续的,而对于玩家来说,他们的存在,是割裂的一湖泊,无法融入河中。
因此,更显得格格不入。
如今加上可以看到玩家头顶的气泡框,他现在更是轻而易举分辨出来。
在微生桐走后,云溯光跟颜浮生交流了几句,仅仅只是几句话,颜浮生便彻底明白云溯光身上的遭遇。
他脸上难得出现好奇的神色,颔首,抬眼睛,说:“我知道了。”
“云溯光,你手机响了。”宿观停下脚步,看着沉浸于自己思维的人。
他眼睛一直停留在在那张“灵异社”的海报上,已经足足有三分钟。
灵异社……对他而言,就有这么大吸引力吗?
云溯光回过神,连忙拿出手机接听,有些失真的女声传来:“云溯光,你别忘记今天晚上要参加我们聚餐活动。”
对了。云溯光想起,那一天女生找到他,说是联谊活动。她必须要找到一个男生,于是走投无路之下,她向云溯光求助。
云溯光欣然答应。
云溯光有些为难看着身侧的宿观,再看了眼时间。时间来到下午四点半,已经不早了。
聚会开始是在五点。
他赶过去也要二十分钟。
云溯光挠挠脸,抱歉跟宿观说让他自己一个人回到宿舍。他要去参加联谊会。
云溯光这番真诚的话并未得到宿观的谅解,反而让宿观内心敲响警钟。
联谊会?
这不就是互相找对象吗?
有他一个还不够吗?
还想要多少个?
宿观瞬间就黑了脸,舌尖舔着虎牙极为不爽。
宿观从图书馆回宿舍的公交车上,也曾看过,醉醺醺的人勾肩搭背、搀扶着上车,满车都是他们散发的臭酒味。
他也见过不少人借着酒意热吻,要是云溯光也这么被勾引了怎么办!不行,他得想个办法跟着过去。
宿观黑沉的眸光中极快闪过一丝莹绿。
“走吧,我送你到公交站。”云溯光回头,看着愣在原地的人。
话音刚落,云溯光就看见一直低着头不肯说话的人动了动,他往前走了几步,到他面前,怯生生伸出手,不安地拉扯他衣袖,晃了晃,低低发问:“我……我一个人不敢回去。”
“……天、天好黑。”
云溯光:“……”
他抬起头,看着天光大亮的天空,怀疑自己耳朵出了问题。
现在?天黑?好黑?
即便如此,云溯光也没有拆穿他。
【第二条:好兄弟向你搭话请求,一定不要拒绝。一旦拒绝,他便再次缩回去当缩头乌龟。】
想到这条,云溯光郑重点点头,无比自然拉着他手腕,说:“我们走吧。”
云溯光一拉,意料之外,宿观稳如泰山,他这个拉的人反而被反作用力扯拉到宿观怀抱中。
“扑通”。
云溯光撞到宿观怀抱中,头磕到他下巴,疼中杂着热意。云溯光伸手想要捂住自己被磕到的脑袋,他怀疑起包了。这一拉,他惊讶发现宿观反握住他手腕,到现在都没有松开。
见到云溯光视线长久停留在手腕处,宿观佯装反应过来的模样,被烫到般急匆匆松开手,背着手低着头小声道歉。
云溯光侧头,看着宿观面红耳赤,并没有放在心上,再次对他伸出手,说:“走吧。”
宿观放在背后、触碰过云溯光手腕的手,指腹相互摩挲。好一会才伸出,轻轻扯拉着云溯光衣摆。
“嗯。”声音轻而郑重。
宿观曾蹲过的树荫下,坐在一男学生。他抽着烟,吐出一圈圈白烟,贪恋、阴毒的目光一直盯着二人。
尤其的二人牵手处,他更是恨不得用目光烫穿。
宿观回头,抬起一直低下的头,对着他缓慢露出一挑衅的笑容。
果不其然,大树下的学生气到大手一握,冒着白烟的烟头就被他握在手心,散发出熟肉的味道。
他看都不看、似乎感受不到疼般松开手,已经熄灭的烟头掉落在地。在他的手心,被烫出黑色的伤口正以一种迅速的速度快速愈合着。
他眼都不眨死死盯着主动牵宿观的手上,从喉咙口硬生生挤出三个字道:“云、溯、光。”
谁允许你碰宿观了!
那是他的猎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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