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来人往的医院大厅。
自助服务机发出的温柔机械声,家属患者间交流声,急促的脚步声与推床轮子的滚动声,以及孩童的哭闹声混杂交织在一起,像是人间百态的缩影。
icu监护室。
外头除了有便衣在巡逻之外,病房内甚至也安排了同事值守。
王臻逸深知这种任务十分枯燥乏味,穿戴着密不透风的防护设备,不能互相交谈也不能玩手机来打发时光。
尤其是在这种临近换班的时候,很容易松懈下来。
所以,她还特意交代吕莫,让他安排几个信得过的人手关注一下周围的情况。
千防万防,谁知道这么多重保险还是没防过。
就在她奋力在人群中穿梭时,一股莫名的感觉如同电流般掠过心头。
几乎是出于本能,她猛然转过身,仅仅凭借着她在擦肩而过的混乱中捕捉到了那丝的气息,朝着那个方向奔跑而去。
有时候,查案靠得便是直觉与一往无前的热血,它时常比任何靠逻辑推导出来的结果都来得更为准确。
然而,流动的人群将那不久前才在智能机上看到过的面孔迅速掩盖。
等到她试图再次重新定位时,那人已不见踪迹。
拥挤的人潮中,不知道被谁不经意地推搡了一下,王臻逸一不留神就被绊了个趔趄。
有人眼疾手快,稳稳地扶住了她的手臂。
是吕莫。
“你没事吧?我听下面的人说,江眠教授出事了。”
“啊......嗯。”
她脑子很乱,芒规珍,艾尔西亚社团,还有她爸又在其中扮演了什么角色?
排除模仿作案的可能性.....
不良夜在前面两人死亡之前都发了预告函给联邦调查局,可是这一次之后却没有再收到过了。
是知道我们已经查到了这部分所以故意省略了这一步骤?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她们又是如何知道的?
还是说,联邦内部有和她们接头的人?
“对了,能问一下你哥哥,调一下正恺医院的监控吗?”
吕莫有些为难地皱了皱眉,但很快便又松开,“我哥这几天有点事,不过调监控这件事儿,我就能做主,不用去过问我哥。走吧......”
王臻逸感觉自己整个人都有些发抖,不知道是因为被接二连三的消息冲击到了,还是因为转换剂时效又再次缩短的缘故。
也就无暇注意到,虚扶住她的那双手,也在微微地颤抖着。
上午的阳光透过巨大的落地窗照进欧式装潢的客厅内。
在光可鉴人的木质地板上,留下斑驳陆离的光影效果。
任长夏几人坐在客厅侧边那一组宽敞的真皮沙发上,打量着周围的环境。
一旁雕刻精美的茶几上,摆放着一束新鲜的花束和几本崭新的书籍。
就在她准备拿起来翻阅一下里面的内容的时候,大门被缓缓推开。
来人是个alpha,名叫哈里·斯泰尔斯,今年四十二岁,是斯泰尔斯家族的长子。
他穿着一身合体的深灰色西装,看起来像是从公司急匆匆赶回来的模样,仅管衣着上依然得体,但在领带和袖口处略微有些凌乱。
他的脸上挂着温和的笑容,在眼神迅速地扫过一遍厅内的客人之后,略微抿了抿唇,似乎在心里盘算着接下来要说的话。
“不好意思,恕我直言,如果联邦只是打算派你们几位来确保我们一家人的安全的话,那还是将这有限的资源,留给其他更需要的人吧。”
管家客气而又疏离地请几位探员喝了个咖啡。
然后面带微笑地开口:“感谢联邦政府。不过想必各位也都看到了,我家主人聘请的这些专业人才,其实完全不需要再麻烦联邦政府了。”
的确,那些分布在门窗以及各个通道口两侧的训练有素的黑衣保镖,从姿态到穿着,无一不展现着她们的专业与严谨。
哪怕只是一丁点的风吹草动,都能轻易被她们敏锐的警惕性所捕捉。
哈里·斯泰尔斯站在窗边接了个刚打进来的电话,面上的表情显得十分难看。仅管他已经将自己的声音压到了最低,但他语气中的慌张和愤懑依旧显而易见。
他重重地将咖啡搁在了一旁的茶几上。
脸颊上的肌肉微微抽动着,他试图极力压抑下自己内心的烦躁。
但很显然,他并没有成功。
下一秒,他大叫道:“给我赶紧把那些捕风捉影的小道新闻通通撤下来!立刻,马上!”
“什么叫CU娱乐的撤不下来?!”
“行,我知道了,我二弟可真是娶了个好老婆啊!”
“就想靠着这些腌臜手段赢得老爷子的欢心,他做梦!”
“砰”地一声!
一整摞的卷宗重重地砸在办公桌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联邦调查局。
“一群屎人!十几个人连一个老头都看不住,还让凶手从眼皮子底下跑了!”
“真想掰开你们的脑子看看里面到底装的都是些什么东西。蠢货!”
局长办公室内的气压低到可怕,alpha如洪钟一般威严的骂声几乎响彻整幢办公大楼。
头狼散发出的威压之下,一字排开的几名探员低着头连大气都不敢出。
“滚出去,不要让我在专案组看到你们几个人的影子。值班的那几个,滚去后勤反思一下自己的无能,什么时候八项考核达标了,再给我滚回来!”
“是!”
人群鱼贯而出,王臻逸依旧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你还像根电线杆子似的杵在这儿干什么,是想让麻雀以为这是它新安装的栖息点吗?”
“还是说你现在需要我摸着你的头安慰你,就像刚断奶的小猫想要寻求…”
“你和芒规珍是什么关系?”在王臻逸将这个问题抛出的瞬间,空气仿佛凝固住了。
安静地可怕。
半晌,“你是以什么身份在问我这个问题?”
“联邦探员。”王臻逸没有丝毫犹豫地回答道,“你之所以三番五次地想让我从这些案件中退出,是不是因为你背地里其实和这些案件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哈哈哈哈哈…”
王臻逸有些不解,不知道这到底有什么好笑的。她抬眼看去,却见那人满含笑意地看着她,又好似透过她在回忆着别的什么。
“不管怎么样,我都是为了你好。你只需要知道这一点就好了。我知道你的尿性,就算把你踢出去也还是会自己一个人单枪匹马地去查,所以这次,我不会再阻止你了。”
“至于你能查到什么,那就看你自己的本事了。”
哈里竭力维持着自己脸上的那一抹微笑,但那皮笑肉不笑的模样实际上看起来却是瘆人的很。
“托诸位以及我那不成器的二弟的福,现在网络上一大帮人都认为我觉得我是丧心病狂,恶贯满盈的坏人了。”
任长夏摸了摸鼻子:“联邦没有恶意,只是希望能确保诸位的安全。”
对方的目光从她本身上来来回回的逡巡了一遍,倒是直接不装了:“医院那老头死了。联邦探员要真有用,他怎么就死了呢?”
“管家,你看看她们派过来的都是些什么人,还有omega?!omega做探员能查出什么东西?找小三的雷达倒是灵敏警觉的很。”
本来慵懒地倚在沙发里的凯瑟琳一瞬间像是炸了毛的猫,跳起来,嗓音尖锐地骂道:“你什么意思,哈里·斯泰尔斯?自己外头偷腥还有理了是吧?”
眼看着又一场战争即将爆发。
“诸位都用完咖啡了吧?”
管家淡定地理了理领口,抬手做了个请的姿势,泰山不崩于色地将任长夏几人送了出来。
“实在是不好意思啊,诸位。恐怕我家主人目前只信得过自己多方调查核实过的人。”
管家领着几人远离了高分贝噪音战的中心区域。
宽敞的走廊两侧,是高耸的拱形门廊,里头雕刻着繁复精美的巴洛克式欧洲古典建筑的花纹。
拐角的尽头处,挂着一副并不十分引人注目的画作,上面画着的是耶稣和他的十二个门徒。
走廊地面上的大理石是由复杂几何图案的马赛克镶嵌而成,经过细致地打磨后,表面光滑如镜。
阳光落在上头,营造出一种宁静而又优雅的氛围。
Omega的脚程慢了些,稍稍落后她们几步。
“任务失败。目标人物已清除。”
在看完智能机里那条加密短信之后,她敏捷的指尖迅速轻点了几下,即刻选择了删除。
“诶,管家到底什么意思啊?”任长夏有些好奇地凑上前去,朝另一名同事小声问道。
那人啐了一口,“水至清则无鱼,他是觉得,咱们警察内部有奸细,不够干净。说到底,就是不信任咱们。”
地铁不知疲倦地继续向下一站行驶。
早高峰的车厢内,挤满了还没有完全苏醒过来的通勤者们。
一则新闻,就像是一颗投入了湖面的石子,打破了早晨的沉寂。
随着智能机的不断推送,无数双看不见的互联网触手像是蝴蝶轻轻扇动的翅膀。
在时间的推移和各个社交平台的不断传播下,在联邦城市的各个角落席卷起一场巨大的风暴。
在这日复一日,千篇一律的日子里,早八人们的困倦也只有靠着咖啡因和这惊奇的八卦来醒脑提神了。
而这一刻,斯泰尔斯家族所有的一切,都如同放在了陈列馆中的探照灯之下,三百六十度无死角地摊开了供看客们品评议论,成为其茶余饭后的谈资。
“联邦探员频现豪门深宅,真相扑朔迷离!究竟是公务需要还是另有隐情?CU媒体深入调查,揭开警界与商界之间错综复杂的关系网。”
“昔日豪门秘辛大揭秘!斯泰尔斯家族昔日重金聘请精英律师团,究竟如何巧妙脱身法网?是智慧的较量,还是利益的置换?派鹏媒体独家挖掘历史档案,带你回顾那段尘封已久的往事。”
“豪门恩怨大爆发!兄弟阋墙,斯泰尔斯家族大小王展开对决!权利与金钱交织的舞台上,一场不见硝烟的战争即将上演。焦点娱乐独家追踪,揭露这场家族内斗背后的隐秘与激情。”
“独家爆料!哈里背后的女人:情妇们的爱恨纠葛。在这场豪门恩怨中,她们是如何卷入其中,又是这样与这位商业巨擘纠缠不休?”
“A股市场风云突变,斯泰尔斯企业开盘即遭重挫。投资者应如何应对这突如其来的风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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